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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小麗的煙圈吐得很漂亮

      2012-12-29 00:00:00衣水
      躬耕 2012年3期


        1
        很多年沒聽到白小麗的聲音了。這個喜歡一驚一乍的姑娘,現在估計是美女她媽了。白小麗是我的高中同學,也是我的大學同學。很多年沒有她的消息,如今猛一聽到她,還是那種略帶嘶啞但很有韻味的腔調,我還是愣住了。盡管她打的是長途電話,盡管電話線綿延數千里,也依然沒能改變她獨特的氣息。
        白小麗開口就說,二驢子,我要到鄭州開兩天的學術會,明天下午就到。我說,白小麗,果真是你?熱烈歡迎熱烈歡迎;你說坐哪一趟火車,我明天下午去接你。白小麗說,接就不用了,學術委員會已經安排了接待人員和車輛。你明晚要是有空的話,我們出去聊聊。我當然說,你們住什么地方啊,你給我發(fā)短信寫清楚,明晚我接你。
        事實上,這兩天我忙乎得不可開交。公司正在做新一年的規(guī)劃和財務預算,幾個小秘書不知怎么搞的,時不時還鬧著小矛盾。尤其是張小嫻,對我這個老總的意見越來越大。莫名其妙的是,我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張小嫻總是咕嘟著厚厚的嘴唇,見了我這個老總也是愛理不理。我想,這妮子這幾天不是又想我了吧?或者是缺錢花了?但轉念一想,這兩者應該都不是。前天我邀請她去喝茶,她死活不去;而昨天我又往她卡上打了兩萬塊錢。其他的秘書如劉曉菲、桂曉麗,也仿佛對我有意見,不過她們沒有張小嫻表現得那么明顯。我想,不管她們了,這些小妮子大都二十五六歲,哪能懂得生活的奧秘呢。
        不過明天白小麗要來了,就是再忙,再鬧心,也得抽出時間,平靜下來,再溫溫這一壺當年玉液瓊漿般的美酒。我已經到了不惑的年齡,開的公司不算大,員工一百多個,注冊人數是九十五個,是家族的企業(yè)。當年同學們都說我是富二代,其實不然。當初我大學未畢業(yè)就投入工作,一是我厭煩那種刻板的教育,二是我家族的企業(yè)已經面臨著破產的危機。我父親說,二驢子,你回來做銷售吧,我現在已心有余而力不足。那時候,我看著已經五十的父親疲倦憔悴的臉,當時就答應了。
        那時候我和白小麗正混得熱火朝天。白天一塊上課,一塊吃飯,夜晚就躲在圖書館里,看武俠小說。那時候李亞鵬版的《笑傲江湖》,剛剛火爆起來。各大衛(wèi)視輪番播放,但我和白小麗卻感到看衛(wèi)視太折磨人了。不如去網吧里上夜市,一個晚上一人才8塊錢,可以從頭天晚上10點看到第二天早晨6點,中間8個小時,至少可以看10集。白小麗很喜歡鳳凰,她不喜歡女主角任盈盈,這讓我有點意外。我倒是喜歡劇中的令狐沖,呆頭呆腦的呆瓜娶了有權勢且如花似玉的老婆——任盈盈。
        我對白小麗說,你知道你為什么喜歡鳳凰嗎?白小麗說,不知道啊。我就告訴她,因為鳳凰和你白小麗一樣傻。我捏著白小麗的鼻子,揶揄她,想讓她有一些嗔怒的表情。我太喜歡白小麗嗔怒的樣子了,她一嗔怒,立刻就顯得她就是白小麗,而不是她的姐姐白小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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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小歌是白小麗的姐姐。大白小麗三歲,長相和白小麗一模一樣,很多人都說她們是雙胞胎姐妹。白小歌和我是同歲,我們在上高一之前,一直是同班同學。然而我在上高一的時候,由于種種原因,這個原因不說也罷,坐了兩次班,待上高三的時候,白小麗就趕上我。那時候的白小歌已經是大二的學生。
        在高一之前,我和白小歌可謂青梅竹馬。父親有一次對我說,你和鄰村的白家大閨女談了沒有?我對父親說,我們天天一起上學,坐一個課桌。
        我在想,如果從小學一年級算起,我們倆朝夕相處已有九年。不過我對白小歌總有一種敬而遠之的感覺。你知道,從小學到高一,白小歌每門成績都是班里的前幾名,而我只能勉勉強強及格完事。我從來不敢奢望,哪一天我能同白小歌站在一個起跑線上。
        在高一之后,尤其是高二和高三,白小歌已經上大學去了。和我一起去學校上學的,也就只有白小麗了。也就是那時,我和白小麗混熟了。這個白小麗,雖然長相和她姐姐白小歌一模一樣,但性情和氣質卻迥然不同。白小麗沒有白小歌那么聰明,成績雖然不是太好,但也不是太差。加上白小麗一驚一乍的說話方式,我們很快就無話不談了。
        有一天我對白小麗說,我喜歡上你了。白小麗愣愣地看著我說,你不是喜歡我姐姐嗎?怎么又喜歡上我了呢?我說,我就喜歡你了,喜歡你一驚一乍,喜歡你豁然大笑。白小麗說,人家都說我是憨傻呢。我說,你跟你姐姐長得一樣漂亮,但你比姐姐白小歌,更多一些說不出來的活潑勁頭。我就是喜歡你這種型號了。白小麗驚恐地對我說,你和我姐姐親親那么多年了,我姐姐咋辦呢?我說,我不知道。我說,我現在就喜歡你了,你就是我的白小麗。
        白小麗說,我也喜歡你,二驢子。我們就考一個學校吧。我說,好。
        那一年我們都考上了大學,哦,大學,大學給了我們足以談戀愛的空間和時間。我想,我和白小麗在高中沒進行的人生課程,在大學里要好好修完。
        3
        第二天傍晚,我收到白小麗已到鄭州的短信。白小麗說:我的驢,我已經入住中州賓館507房。單間。你的麗。白小麗的短信簡短而富有隱秘性,使我不得不開動已經有些榆木的腦袋。這條短信發(fā)過來的時候,我正在開車,秘書張小嫻怪聲怪氣地給我讀了。我聽得出來,張小嫻這個越來越懂得男女關系的小妮子,已經有一些惱怒了。出來的時候,我本不打算帶上她,可是她說要讓我送她回家,我看順路就答應了?,F在她已經知道我出來的目的,我想,她不會那么乖乖地回家了。
        一路上張小嫻不停地把手伸進我的衣服里,我并不搭理她。我知道她想和我做那事情。可是今天不比往常,要是往常,我可以帶她去郊外的荒野兜一陣子風。然后退去她的迷你小短裙,在我的越野車里,進行一次次溝溝壑壑的越野??墒墙裉觳恍?,我對張小嫻說,今天不行,我要去接白小麗。張小嫻并不知道白小麗是誰,在她的心里,白小麗不僅僅只是一個女子的名字,而且是一個能夠引發(fā)她滿腔怒火的女子。張小嫻聽了我的話,不再搭理我。當我把她送到公寓,她并不下車,而是懶洋洋地伸著懶腰,故意把胸器漲得高高的。當初我喜歡張小嫻,首先是她高挺的胸器擊中了我;其次是她的修長細膩的腿子,可以說,比那些經常走秀的模特,還要吸引人許多。
        既然張小嫻今天不想回家,索性就讓她做一次真正的秘書吧。我對張小嫻說,你去經三路的小肥羊,先訂一個包間;我去接白小麗,很快就過來。張小嫻見我對她分派任務,看來真是不能陪她了,她氣嘟嘟地說,我要會會這白小麗。她一轉身的時候,我發(fā)現她眼睛里充滿了憤怒和鄙夷。
        我把車子停在中州賓館門前,坐在車里磨蹭了一會兒。我不知道是打個電話或是發(fā)個短信,叫白小麗下樓來,還是我上樓去,去白小麗的房間坐上一會兒。我還拿不定主意,這時候管理車位的保安走過來,對我說,這兩天中州賓館的房間爆滿,先生您還是去別的賓館入住吧。盡管這個保安說起話來和和氣氣,但我還是有一些不快。這讓我的逆反心理強盛起來,我對保安說,我已經預定過房間了。為了敷衍我那句話的真實,我立刻下車,走進中州賓館的大廳。等我坐上電梯,按下五樓的時候,我自己竟然吃了一驚。
        白小麗的房間507的門虛掩著,我想這個白小麗一定預料到我很快就會過來的,連門也沒有上鎖。我傻笑了一下,一個嘴角上揚的淺笑,足以表達了我此刻的心情。這么多年來,白小麗還是最了解我習性的。而白小麗呢?此刻她在門的內側,她在想些什么呢?我剛想敲門,卻又猶豫起來。我多年養(yǎng)成的揣摩客戶心態(tài)的習慣,現在又蠢蠢欲動了。此刻白小麗會在干什么呢?我側耳傾聽了一下,門內隱約傳來電視的聲音。我想她會是在看電視嗎?她是不是在刻意等著我呢?這20年后再見她,第一句話要說什么呢?想著這些,我把左手抬起來,輕輕地敲了敲那扇虛掩的門。我是個左撇子,白小麗知道這些。左撇子敲門,聲音和正常的人用右手敲門,略有一些不同。這個不同,只有白小麗能夠區(qū)分開來。我想白小麗應該知道是我來了。
        
        然而,門內除了傳來電視的聲音外,又多了水流的嘩嘩聲。等了一會兒,我并沒有等到白小麗邀我進來。我又使勁兒敲了敲門,聲音比剛才大多了。仿佛白小麗這才聽見,門立刻就開了。這門開的如此之迅速,讓我有一些驚奇。我故作優(yōu)雅地走進來,看見白小麗藏在門后。我這才明白,白小麗原來就藏在門的內側。她早就從貓眼里看見了我,我想,一定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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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難想象,穿著連衣裙的白小麗,藏在門后守株待兔的場景是什么樣子的。我一進門,白小麗就婷婷地立在了我的面前。我的一些吃驚的表情和遲疑的動作,讓她有一些隱隱的不安。我看見她,一個三十八歲的白小麗,在我眼前有一些局促和尷尬。我不知道該怎么開口,第一句話該是她先說呢,還是我來打破這個20年來的僵局?20年來,我們從沒有聯系過,即使在搜狐的校友錄上看到過她的聯系方式,即使因業(yè)務去過南京幾次,我也沒有給她聯系。想必她也知道我的聯系方式,事實上我在校友錄上發(fā)布的那一些信息,主要是發(fā)給她的。
        她沒有說話,我也不知道這20年來面對面的第一句話該怎么說。我看著這個年近不惑的女人,比之她大學時期更加的沉穩(wěn)和成熟,我便有了一種落寞的神態(tài)。我伸出右手,禮節(jié)性地遞了過去,我看見她臉上有一些微微的紅暈,明亮的眼眸里閃出一絲亮光。她并沒有握住我的手,而是一把拉住了我,把門啪的一聲帶上了。這個敞開的世界,立刻就是封閉的小天地了。她一下子彈進了我的懷里,我感覺到,她的彈性依然還是那么好,不比年輕她十多歲的張小嫻差。我也感覺到,她依然那么輕盈。這時候我想,白小麗不但容顏保養(yǎng)得好,38歲的女人了,還像一個小女人。白小麗確實是一個小女人,我感覺到她依然是那么恰到好處的重量,一個不胖不瘦的女人,永遠是一個天使般的女人。
        盡管我和白小麗抱在了一起,但是我的嘴唇并沒有盲目地行動起來。她也沒有。后來我想,這強大的鎮(zhèn)定,恐怕不是來源于20年后的陌生,而是來源于激情背后的冷漠吧。我只是捧著她的臉,仔細地端詳著。一張我爛熟于心的臉蛋,盡管被保養(yǎng)得無比的鮮嫩,卻顯然帶著時間粉末自然凋落的痕跡,這痕跡便是憂郁和傷感。很多年前的白小麗和我一樣,心靈的那張白紙上沒有一絲微塵。而如今,我們倆相互端詳著,那些微塵擠滿臉顏的暗光里。
        電視播著江蘇衛(wèi)視的《非誠勿擾》。那個光頭主持人很是扯皮,白小麗說。我看看白小麗,又看看那個光頭,說,我不喜歡這個節(jié)目,不過很喜歡那些敢說敢做的姑娘們。你知道那個叫馬伊諾的嗎,她太刺激了。她竟然說,誰開著寶馬來娶我我就嫁給誰。你知道嗎,她說出了現代年輕女孩子的心里話。白小麗看著我說,你也關注這個節(jié)目呀,是不是還想結一次婚?結婚我倒沒想過,我說,我很喜歡這些女孩子的真誠。
        白小麗不再搭茬,只是一個勁兒地看著我。這讓我心里有一些發(fā)毛,我想,我不還是我嗎?我沒什么變化啊。倒是你白小麗,那個20年前說話老是讓人一驚一乍的白小麗,怎么總是沉默著呢?
        這時候我看著白小麗,一時間也不無話可說了。
        5
        我和白小麗到經三路小肥羊火鍋,張小嫻已經在門口等著了。張小嫻見到我們,立刻恢復了她作為秘書的職業(yè)習慣。很顯然,張小嫻明白,今天白小麗才是主角兒。我暗暗夸贊她,這樣聰明伶俐的女子才是做秘書的料。張小嫻領著我們去二樓一個雅間。雅間內有6人的桌椅,有供客人休息的沙發(fā)和喝茶的茶幾,西側的墻上還掛著一個24寸的背投電視。我對張小嫻說,不錯,這個包間不錯。然后目視著白小麗說,今晚我們吃你最愛吃的小肥羊火鍋。白小麗并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挽緊了我的胳膊。張小嫻安排白小麗坐在首位上,卻非要我坐在白小麗的對面。我不知道張小嫻這是什么考慮,反正我和白小麗就像那牛郎和織女,只能隔著桌子相望了。
        張小嫻說,白姐姐,讓您和我們張總坐對面,就是想讓我們張總好好看看您。白姐姐,你可不知道,我做錯事情了,我們張總總是罵我笨,說要是白小麗在,就會頂我們幾個。白小麗看著她笑了笑,并沒有吱聲。張小嫻接著說,在我們張總的心里,白姐姐你就是他千思萬想的那個人。白小麗眨了眨那一雙好看的眼睛,又點點頭。白小麗似乎看出看來了我和張小嫻的關系,但她并不挑明,也不惱火。這一點她要比張小嫻強多了。不過話又說回來,白小麗畢竟38歲了,而張小嫻才26歲,她發(fā)點小脾氣吃點小醋也算是正常的。這樣一想,感覺白小麗和張小嫻此刻的表演,都很正常了。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張小嫻在沒有告知我的情況下,把劉曉菲、桂曉麗也叫來了。這讓我一時不知所措。劉曉菲穿著低胸的內衣,白皙的奶子幾乎露出一半了;她扭著細細的腰肢,得得地走進來,徑直坐在白小麗的右側。一上來就白姐姐長白姐姐短,對白小麗贊不絕口;她一會說白小麗皮膚好,一會說白小麗眼睛大。有一會兒劉曉菲竟然偷偷地趴在白小麗的耳邊私語,使得白小麗一直用眼睛燒我。這時候我才算明白,張小嫻這是唱的哪一出。心想,這小妮子是在干什么呢?還沒等我完全搞清楚張小嫻下一步要做些什么,就聽見桂曉麗也得得地走進來了。桂曉麗也算是一個美人胚子,就是眼睛有點小,按她自己的話說,眼睛小,聚光,人就會顯得有精神。我想這是張小嫻給我安排好了的。劉曉菲來后不到5分鐘,桂曉麗就來了。他們并不讓我介紹,就知道首座的是白小麗。我知道,她們這不但是給我顏色看看,也是給白小麗顏色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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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我明白張小嫻的意圖后,想到,這三個20多歲的女子從來就沒有團結過,今晚在白小麗的面前,竟然凝成了一股她們自己的力量,也實屬不易。此刻,我心里清爽多了。我笑著給白小麗介紹說,張小嫻,我大商公司的人事部經理;劉曉菲,我大商公司業(yè)務部經理;桂曉麗,我大商公司辦公室主任。我又望著這三位此刻團結一致的麗人說,白小麗,你們都認識了吧。桂曉麗說,剛剛認識,張總還是要給我姐妹仨詳細介紹一下嘛。我并不理會桂曉麗的話外之音,就大肆聲張地說,白小麗,XX大學教授,博導。我接著說,桂曉麗,你看看白小麗像不像教授?。抗饡喳惞姹话仔←惖慕淌陬^銜給蒙住了。我知道桂曉麗她想不明白的是,這么一個漂亮女子,看上去比30歲還年輕點,幾乎跟她們一個樣子,怎么會是大學的教授呢?
        我樂呵呵地對桂曉麗說,你該叫白小麗阿姨的,她比你大一輪的。白小麗對我暴露她年齡的言語,并沒有什么不悅。在她的眼里,這幾個小妮子也只能是把玩插花的花瓶。白小麗一直在不動生色地端詳著張小嫻、劉曉菲、桂曉麗這三個嘰嘰喳喳的長尾巴喜鵲,也并不為她們的話底子感到驚訝,因為她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三個小蹄子都是面上的玩意兒。白小麗之所以不為這三個小妮子所動,還因為她多年修煉來的作為知識女子的端莊和優(yōu)雅,即使在輕佻的氛圍中,她也能保持卓爾不群的氣質,仿佛空谷中的幽蘭,于荒蕪的草叢里開出淡白幽香的花兒。
        桂曉麗首先敗下陣來,接著劉曉菲也沒了底氣,而張小嫻卻還是那么穩(wěn)坐中軍。按說,張小嫻此刻應該驚慌起來,因為她手中的棋子幾乎沒有什么大的作用了。如果按目前的形勢,劉曉菲和桂曉麗極有可能臨陣倒戈。聰明的張小嫻不可能沒有看破這一點,但是她為什么還氣定神閑呢?這讓我有一些迷惑。這個女子,究竟想賣給我什么神藥呢?對這三位女子,實話實說,我只有對張小嫻有過那么幾次越野的關系。我知道,她們都是馬伊諾一樣的女子。在她們的心里,第一位的不是一個人,理所當然是一個人的財富。而這一個人的財富,還必須是顯在的而不是潛在的。也就說,知識雖然也被一個偉人比作財富,但在張小嫻她們眼里,人民幣和美元,才是硬道理。
        
        記得有一次我同張小嫻在越野的時候,她篡改了一句話,讓我吃驚不小。她說,美女才是生產力。我問她原因,她指著她的下半身說,男人是靠下半身說話的。之前我做夢都不會想到,張小嫻竟是這么一個肉質的女人。不過后來我想,我一個40來歲的中年男人,雖說不上太老,但憑什么讓這20多歲的女子喜歡呢?
        也許正是張小嫻的這種坦誠,讓我對她更有了好感。這讓孤身一人的男人,多少可以坦誠地排遣寂寞。但更多的是,她會讓一個孤寂的男人,在這個紛繁的生活里,感觸著匆匆而去的一個女子內心的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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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張小嫻導演的一次宴請,人員已經基本到齊。這時候服務生把菜單遞了過來,我遞給白小麗。我說,您喜歡吃什么,就點什么。白小麗也沒有推辭,拿起了小肥羊店里點菜用的圓珠筆,在菜單上一一點畫。那三個女子圍在白小麗的身旁,嘰嘰喳喳地參謀著,如果有一個旁觀者看見這一場景,肯定認為她們是一伙好姐妹。而只有我,看穿她們熱情和熱鬧的背后,各自隱藏著隔膜。
        我記得公司招聘劉曉菲來的時候,張小嫻極力反對。當初我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人事部經理對劉曉菲這個與她素昧平生的女子,有那么大的仇恨。我現在想,說張小嫻仇恨劉曉菲是不為過的。我記得,當劉曉菲這個姿色出眾的女子,來到我面前時,我就決定錄用她了。而張小嫻,這個當時的人事部經理,卻連看都沒看劉曉菲的簡歷,直接就給否定了。后來我問張小嫻是什么原因極力排斥劉曉菲,張小嫻毫無隱晦地說,呵呵,劉曉菲太漂亮了。我斜著眼睛看著她說,漂亮難道是錯誤嗎?張小嫻說,漂亮當然不是錯,但漂亮滋生罪惡。
        最終,劉曉菲在我的堅持下,不僅憑借她出眾的姿色,更憑借她超凡的交際能力,被我力排眾議錄用了。劉曉菲并不負我的厚望,她在業(yè)務部,僅僅一年時間,就做到了業(yè)務部經理。這讓我想起,搞業(yè)務的,尤其是那種以銷售為主的業(yè)務,在專業(yè)素質過關的前提下,姿色出眾也是考核應聘者的關鍵一環(huán)。后來的桂曉麗,便是以這兩個標準,招聘過來的。
        白小麗很快點完了菜,然后要了一個鴛鴦鍋底。我略略查看了一下,白小麗點的除了精品羊肉和精品牛肉外,大都是一些我喜歡吃的素菜。尤其是焦作的鐵棍山藥,那可是我最愛吃的啊。白小麗的私下關愛讓我甚是感動,沒想到這么多年來,白小麗依然記得我的喜好和口味。我從菜單上抬起頭來,凝神看了她一眼。碰巧白小麗扭過頭來跟張小嫻說笑。我頓時被電擊了一般。這是一個多么漂亮的側影啊,我熟悉的表情和那一襲眼眸漫不經意飄來的氣味。我想,白小麗啊白小麗,你怎么還要抓我的心呢?
        我把菜單遞給服務生,服務生圈圈點點地核實了一遍,就陸陸續(xù)續(xù)地上菜了。小肥羊的鴛鴦鍋很有特色,因放了各種藥材和大料,服務員說就不必要蘸醬。不過服務生說,如果客人真的需要蘸醬作為調味品,其中小磨油醬、蒜蓉醬、辣椒醬是最好的。這時候我有一個壞壞的想法,看著對面四位如花似玉的女子,我想,她們就是生活的最佳調味品吧。
        8
        酒要的是啤酒。吃火鍋喝啤酒涼熱相容,這是非常愜意的吃法。席間,辦公室主任桂曉麗喝得痛快極了。她一杯接一杯地敬酒喝酒,白小麗張小嫻劉曉菲半杯半杯地喝。如此看來,倘若我不仗義一點,舍命陪這位小娘子,那就真有點陰盛陽衰了。轉眼之間,10余瓶啤酒已經所剩無幾。桂曉麗已經醉醺醺了,我只好讓她提前退場。劉曉菲稍微強一點,我吩咐劉曉菲打車送桂曉麗回去。我把她們二人送到小肥羊的店外,一見涼風,桂曉麗就吐了,直吐得踉踉蹌蹌的。我去買了兩瓶礦泉水,讓她漱了口。結果她趴在我的肩膀上,嗚嗚嗚地抽泣起來。這時候劉曉菲還嫌不亂,一只胳膊架在我身上,另一只胳膊架在桂曉麗身上,非要我送她們回家。
        我好哄歹哄,說過幾天一定補償她們,才把她們送走。我想,至于補償,對于她們倆來說,不外乎增加她們的獎金;至于別的,我還沒敢越雷池一步;一個張小嫻已經夠我折騰的了,倘若再攤上這兩個混世魔王,我就甭想安生。而對于張小嫻,我知道,這個肉質女子,不但想要我的身體,還想剝奪走我的精神。好在我還沒有再娶的想法,我和她張小嫻,也就偶爾保持著越野的關系吧。
        待我回到包間,只剩下白小麗一個人在等我了。張小嫻已經不勝酒力提前退席。不過我仔細想來,以張小嫻的脾氣,她是不應該提前離開的。一想到這一點,我立刻就想到,張小嫻并不畏懼她們三姐妹“安內必先攘外”策略的破產。在張小嫻的意念里,她發(fā)起的空前團結是讓白小麗明白,在我張二驢身邊,她是插足不進來了。而當她無意間從我嘴巴里得知白小麗已經38歲的時候,她繃緊的神經就不那么緊張兮兮了。按一般常理說,時間才是一個漂亮女子的秘密殺手。她張小嫻26歲,正是奔騰的最新版本。
        白小麗靜靜地坐在那里,緩緩品嘗著她最喜歡的茉莉花茶。她的悠閑和從容,讓我這個視時間為金錢的家伙,顯得有一些捉襟見肘。哪怕我坐在那里,見她的自在,我反而渾身不在了。我叫來服務生,把杯盤狼藉的東西都撤了,桌面顯得干凈、空闊了一些。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相信我們已經拿到打開流逝歲月的秘密鑰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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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小嫻她們仨,只顧著忙乎喝酒了,我們點的菜還有一大半等著下鍋。上海青、大白菜、鐵棍山藥,青青白白地等待著。我先把鐵棍山藥撥入清淡的鍋里,白小麗最喜歡清淡的那一半。而我喜歡辛辣的那一半。我和白小麗的口味,如同截然分明的黑夜和白天,相互黏貼在一塊才是一個囫圇的世界。
        我說,白小麗,你越來越像你姐白小歌了。白小麗沒有搭聲,只是霧蒙蒙地看著我,給人一種琢磨不透的感覺。對于她此刻的淡然的表情,我有一些鄙夷。白小歌的沉靜和悠閑你是永遠學不到的,我心里琢磨,你白小麗是那種到處亂叫的麻雀,給我裝什么淑女呢?我也不再看她,也不再說話,看著已經翻滾起來的火紅火紅的辣椒湯里,鐵棍山藥一段一段翻滾上來,我就挑出一段慢慢品咂,細細體味。白小麗坐在對面的首座上,透過蒸騰起來的水汽,像是端詳一塊奇石一樣,仔細分辨著我的表情。我想,她不是在端詳我,而是在用她那教授的眼光,辨別我此刻的想法。
        一陣無語之后,白小麗從她的小小的坤包里掏出一盒軟中華來。我本不抽煙,她這么莫名地掏出一盒煙來,我以為她是讓我抽的,不料她自己抽出了一根,點燃,并不給我。我怎么也沒有想到,這個當初對香煙過敏的女孩,20年后竟然喜歡上抽香煙了。想當年,我在上高中時就喜歡抽香煙了,然而正是她極力反對,我才戒掉的。一眨眼20年過去了,我早已把香煙忘得干干凈凈。而且在這20多年里,我一聞到香煙的味道,就會渾身不得勁兒。不想此刻,白小麗點燃了香煙,但她并不吸進肚里,只是重重地抽上一大口,慢慢地吐出來。那些煙霧逐漸匯成煙圈,飄飄渺渺,若有若無,隱隱藏藏,躲躲閃閃,最后形成一幅美麗的畫卷。
        白小麗這是在玩寂寞嗎?白小麗本想給我一個淡然無欲的印象,玩一手流行的香煙文化,卻不料一出手就讓我看出了她沉寂多年的心思。這散淡的不知去向的煙圈里,平添了她20年的迷惑和不滿。我看出了她薄衫下怨恨淡去之后的哀傷,38歲了,那光滑的皮膚白白給畫上了幾聲輕嘆;那是一雙明眸善睞的世界,卻被一重重的光陰給俘虜了。
        10
        白小麗抽完那一只香煙,表演了那一襲精妙絕倫的煙圈秀。我又勸她喝了幾杯茅臺,她就再也保持不住白小歌的那種風雅了。白小麗畢竟是白小麗,她的內心的野性是永遠難以泯滅的。
        20年前,我在大學的最后一個夜晚,我們終于黏貼在一起了。在學校的草坪上,那種彌漫整個春天的草長的青蔥氣息,一浪一浪淹沒著我們。12點多了,偌大的校園似乎只有我們兩個。是那青草的若有若無的氣息,讓我沸騰了。我把衣衫脫下來,在空曠的天空之下,在濃密的夜色之中,我的手按住了白小麗身體上的開關。我要把白小麗打開,完完全全地打開,打開她所的溫柔和所有的迷戀;白小麗就是一道白光,當我進入她的豐滿的溫熱的身體時,我告訴她,我看見一道白光,劃過了我的夜晚和我的不知所措的內心。白小麗說,我看到了一頭滿是花斑的豹子,鉆進了我的心窩。
        
        那時候我和白小麗說好了,等她畢業(yè)后我們就結婚??墒遣坏揭荒?,白小麗竟然和一個外教去了美國。他能去美國留學,后來我想,對她也許是一個正確的選擇。不過我還是憎惡她一年多,再后來我就結婚了,并且是和她姐姐白小歌結的婚,那是我始料不及的。那時候白小歌已經大學畢業(yè),她并不知道我和她妹白小麗的事情。而我和白小歌,在那個懵懂的高一,就曾經黏貼在一塊過。這是一個對白小歌很不公平的事情,白小麗知道我和白小歌親密無間過,而白小歌卻不知道我和白小麗有過那么色彩斑斕的夜晚。
        白小麗夾了一塊鐵棍山藥,咬了那么一小點。白小麗說,你和我姐的事情,我在回國第二年就知道了,也就是前年,我才回咱們老家一次。你知道,我自從離開大學,就沒有回過家,也沒有給家里人寫過信。那時候父母都恨死我了。這么多年來,他們已經不認我這個女兒了。白小麗這話不是說謊,我和白小歌結婚的時候,白小歌也說過,她父母和白小麗早脫離了關系。
        我說,我和你姐白小歌結婚是值得慶幸的,我們高中時就恩愛過。那時候又以婚姻的形式固定下來,恩恩愛愛一年后,我們有了可愛的兒子;然而上天會妒忌那些幸福的鴛鴦,總是想法子把他們拆開。我和你姐就是這么被拆開的一雙。我兒子三歲的時候,你姐學會了開車。那是一個下雨的夜晚,你姐去公司接我回家,卻被一輛呼嘯而過的大卡車給撞了。
        我在給白小麗述說這一段往事時,盡量略去了大量的細節(jié),我只告訴她一個大概的輪廓。這么多年來,一想到白小歌被壓在車子下面的慘狀,我就不寒而栗。我對白小麗說,我兒子已經16歲了,什么時候,我讓她見見你這個小姨。白小麗說,16歲的大小伙子了,他長的是像你呢,還是像我姐姐?我說,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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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小歌說,你就不問問我為什么過來見你?我說,有什么好問的?你不是參加鄭大的一個學術會議嗎?我嘴里說這話的時候,心中暗想,這個20年前和外教跑美國的女人,輾轉十幾年,最后又大老遠從南京過來,有什么樣的目的?我知道,白小麗已經不是那個浪漫幻想的年齡了,她也絕不會單單為了見我。這一點我是明白的。倘若她真的是那么在乎我的話,20年前就不會一聲不吭地跟著外教跑美國了。
        我盡量沉著氣說,你為什么來見我?白小麗看了看我,你難道不記得那一個春天的夜晚嗎?我看著白小麗,不知道她究竟想告訴我什么。我說,夜晚多了,你是指我和你最后的那一個夜晚?白小麗說,你不明白?我說,明白什么呢?我們那一個夜晚,說過的話早被無情的現實給毀滅了,我們還記著它干什么呢?白小麗說,可是有一樣東西可以證明,那一個夜晚是永遠存在的。白小麗說完,不慌不忙從包里掏出一張照片,然后向我招手,示意我挪過去。我想,作為同學,作為20年前的情人,我不計較你和外教跑美國的事情。我走到白小麗身旁,從她手里接過一張7寸的彩色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和白小麗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子,看上去20來歲。我把照片又遞給她,冷冷地說,你不要拿出你20歲的照片來讓我瞧,我已經忘記我們的過去了。
        白小麗說,你仔細看看,她是你的女兒。我有些驚詫,我說,我怎么相信她是我的女兒呢?白小麗說,信不信由你。我對白小麗突然到來的動機有些憤怒了。我譏笑說,難道她就不能是哪個外教的女兒么?我故意把“那個”一詞,換成了“哪個”,這兩個漢語詞匯,被我不經意那么一換,竟然把我多年來對白小麗的憎惡,一下子滴水不漏地表達出來了。
        白小麗現在是大學的教授,她不可能聽不出我對她的諷刺。但是白小麗并沒有反唇相譏,或許是她為人師表多年養(yǎng)成的包容,或許是她對我有一些愧疚,也或許是她早已料定我會對她出言不遜。白小麗微微揚了一下她青蔥的頭發(fā)說,我并沒有讓你認她的意思,我只是順便告訴你,你曾經有這么一個女兒。她把照片收進坤包里,然后不慌不忙地說,她現在在南大經濟系學習經濟管理,你如果相信她是你的女兒,有空就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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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把照片要過來,仔細看一看。我想,只要不是那個外教的,無論是誰的孩子都可以,我都要去見一見這個和白小麗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如果DNA鑒定她真是我的女兒,我一定要把她要回來。我打定主意后,對白小麗說,我再重申一次,你20年來做的每一件事情,請不要告訴我,我已經把過去都忘記了;不過,我想見一見那個女孩,倘若她真是我的女兒,我真的得好好感謝您。我有的是財產,我會把財產的一半給她的。白小麗說,你先不要說這些,張二驢,張曉晨認不認你還是兩回事。我說,白小麗,這姑娘叫張曉晨?你快把照片再給我看看?白小麗說,不給你看了,你是個忘恩負義的家伙。
        白小麗有一些微醉了。她坐在我的對面,又吐起了那些飄渺不定、轉瞬即逝的煙圈。我透過火鍋冒起的水汽,看著她似醉似醒的樣子,不禁有了憐憫?;疱伬镅t血紅的湯水,翻滾著鮮紅鮮紅的辣椒,仿佛煮開了她的心肺。白小麗的話多了起來,她說她當初是多么地愛我。我想,她說的或許是真的,可是她和外教跑美國,也是真的。現在再說這些,仿佛是一種諷刺。因為20年過去了,現在像張小嫻、劉曉菲、桂曉麗這一代年輕的女孩子,靠身體說話是一種很正常的手段。而白小麗似乎比她們超前了20年,對當初的我來說,似乎玩得過頭了。
        我看著白小麗掀動著紅紅的嘴唇,感覺此刻她濕潤的不僅是身體,也還有她那不太完整的心靈。她說的話,對我來說,只有聽到和我女兒有關的,我才立刻打起精神來。至于她的過去,我一句也懶得聽了。我當她是在表演啞劇,而我是她惟一的觀眾。我曾經要過她的身體,卻沒能挽留住她的心靈?,F在,她仿佛突然想起了某一出戲的某一曲子,想單獨抽出來唱上幾句,我想這也未嘗不可。但和他同臺演出的演員,已經像好多年后在火鍋里煮老了的羊肉,已經倦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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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去中州賓館接白小麗的時候,在517房間,我和她帶著安全套的那一番云雨,已經失去了我當年對她的憧憬與渴望。盡管我們緊緊抱在一起,但我卻沒有用我的嘴唇親吻她的飽滿的身體。時隔20年,那一個春天的夜晚傳遍我全身的令人戰(zhàn)栗的電流,已經在20年的路徑上走失殆盡了。我只是一個勁地挪動著身體,變換著姿勢,使我們之間的摩擦和間隙更熱烈和緊密,而不致半途而廢?,F在,我的身體盡管對白小麗還起著某一些悄悄的變化,但那僅僅是身體的事情,和我的內心已經毫無關聯了。
        
        衣水,生于1980年,河南作家協會會員,河南詩歌學會理事。曾在《散文》《中華文學》《紅豆》《詩刊》《文學港》《星星》《世界詩人》《青島文學》《文學與人生》《青海湖》《小說月刊》《福建文學》《安徽文學》《雪蓮》《中國詩人》等國內外大型文學報刊發(fā)表作品若干篇(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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