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羌族喪禮程式中所體現(xiàn)的孝文化

董常保， 張宗福

（阿壩師專 中文系，四川 汶川 623000）

“中國文化在某一意義上，可謂為‘孝的文化’。孝在中國文化上作用至大，地位至高；談中國文化而忽視孝，即非于中國文化真有所知?！盵1]生活在岷江流域的羌族是中華民族大家庭的一員，其在喪禮中體現(xiàn)出來的孝文化既與其他民族有很大相似之處，亦有其獨特的民族性。羌族的喪葬禮程包括請釋比、換床、入棺、夜別、蓋棺入殮和送葬入墓，[2]一般為三天：第一天設(shè)靈，第二天守靈，第三天升靈。由頭戴猴頭帽、手敲羊皮鼓的釋比經(jīng)師（簡稱釋比）來主持，“釋比”是羌人對那些具有能溝通和調(diào)節(jié)人、鬼、神三者關(guān)系的民間巫師的特定稱呼。在整個喪葬禮程中，釋比跳著神秘舞蹈、唱誦喪葬釋比經(jīng)典，從各個角度展現(xiàn)了羌民族豐富而獨特的孝文化。

一

老人病危，家人預(yù)報母舅，同時請釋比。母舅到來后牽“引路”羊到彌留之際者的床前，并將其手放在羊角上，待落氣后殺羊，由釋比判斷死因。接著便是換床，即把逝者從主屋移到堂屋新設(shè)的床鋪上，放置豬油腳踏餅、銀票等，并穿壽衣。之后便是入棺，同時放置相應(yīng)的物品，這便是設(shè)靈。

《禮記·中庸》載：“事死如生，事亡如存，孝之至也。 ”[3]《荀子·禮論》曰“喪禮者，以生者飾死者也，大象其生以送其死也?！盵4]同樣，釋比認為死者和生者的世界里是沒有什么差別的，壽終正寢是回歸到了同宗祖先那里，是現(xiàn)實生活的延續(xù)。因此，在喪禮中，孝子以死者生前的穿衣、吃飯、開支、居住等作為參照，為親人到另外一個世界準備了極為詳盡的生活必備物資。

逝者剛?cè)?，孝子給亡者洗臉、剃頭后，便是按照從頭到腳的穿壽衣了。釋比在《敬母親》唱到：“找一丈綢緞，做帽戴母頭，再找一白緞，綠緞備一丈，做一丈黃緞，做一丈紅緞，做一丈藍緞，做一丈黑緞，紅黑各兩匹，都給母備好，做好身上穿，一丈一腰帶，栓在母親腰，五尺綢纏腳，一下纏兩圈，兩下纏六圈，腳上穿新鞋，雙腳換新鞋。”[5]先給逝者用綢緞做一頂帽子“戴母頭”，然后從里到外穿白、綠、黃、紅、藍、黑六種顏色綢緞制成的壽衣，衣服穿好后要在腰間系好腰帶，以相異的圈數(shù)纏好腳，最后換新鞋。為了讓死者在另一世界勝于人世，“麻衣將變成布衣，布衣將變成綢緞”。[6]壽衣的穿著除了“豪奢”外，還凸顯人性化關(guān)懷，“身上衣物要穿夠，腰帶也要栓貼身，鞋子也要穿舒服?！盵7]“給你穿了六層衣，腳纏絲帶你穿起”，[8]等把所有裝束穿著完后，孝子還要仔細檢查，看所穿衣物是否“貼身”和“舒服”。最后，除了給亡者穿著壽衣外，還要把死者生前喜愛的飾物戴上，“金銀首飾你帶起”和“頭上飾物要帶走”。這樣，經(jīng)過孝子的精心安排，亡者穿著生前難以享受的奢華壽衣，帶著自己喜歡的首飾，就會在另外一個世界過著富足的生活。

壽衣穿著完畢后，為避免在黃泉路上挨餓，還要帶上足夠食品、錢幣?！靶∝i身上油，做成油餅子，雙腳踩油餅，一定要踩好，備好銀翅寶，備好好燒酒，本應(yīng)帝王飲，拿來給你敬，九年陳豬膘，給你備一分，豬膘將你敬，花饃備五十，將它敬給你?！盵9]用豬油和面做兩個餅子，放在死者的腳下，身旁一次陳列銀翅寶，“本應(yīng)帝王飲”的燒酒，“九年陳豬膘”豬膘和五十個花饃。除了這些豐厚食物，目的是讓亡者在另一個世界享受優(yōu)厚的生活待遇。孝子還要為死者準備在地府的花銷，避免死后生活窘迫，“金子銀子送與你，陰曹地府隨你花?！盵10]孝子為亡者身后生活的考慮和想象，可謂周詳之極，就是期望亡靈能在陰間不再遭受貧窮的折磨，完成孝子們報恩意愿，“但有吃不完糧食，有喝不完的咂酒，有穿不完的衣服，有吃不完的豬膘，有用不完的金銀?！盵11]

死后的富裕生活是必需的，但安居工程也不能缺少，“去處居所也備好，只要你嫌它高，高了就讓它矮下來，矮了就去再升高，嫌亮就讓它黑點，黑了就讓它亮堂，紅了就讓它變黃，黃了就讓它變紅，清了就讓它渾一點，混了讓它清起來?！盵12]房子做好了，怕不符合父母的要求，就以釋比唱詞形式告訴父母，如果哪有不合適的地方，請按照自己的喜好進行修改。

二

夜別是葬前守靈最重要的一個環(huán)節(jié)，寨中及亡者親友以歌舞形式前來祭奠。同時，釋比唱誦喪葬釋比唱經(jīng)，孝子及前來的親朋故友，或合唱，或?qū)Τ?，或和唱，來為亡者送行?/p>

《詩經(jīng)·小雅·蓼莪》“哀哀父母，生我劬勞”，“哀哀父母，生我勞瘁”，“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扶我畜我，長我育我，顧我復(fù)我，出入腹我?！盵13]《論語·陽貨》孔子曰：“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懷”。[14]父母對子女有生育之情、養(yǎng)育之恩、教育之澤，三年免于父母懷抱，十?dāng)?shù)年后才能較為獨立的生活?？吹金B(yǎng)育之恩的已逝父母，想到自己對子女付出的愛，以此比彼，無盡哀思油然而生。

母親是偉大的，無論在孕育生命，還是在哺育兒女上，付出的艱辛是難以言喻的?！皯言兄畷r不曾歇，灶前石梯走九轉(zhuǎn)?！盵15]懷孕時需要休息，但母親為了家里日常生活而操勞，“不曾歇”、“走九轉(zhuǎn)”形象而又夸張的再現(xiàn)了母親在操持家務(wù)和田間勞動的場面，浮現(xiàn)出賜予自己生命的母親偉大而辛勞的形象。孕育生命過程是艱辛的，養(yǎng)育則有過之而無不及，“養(yǎng)兒難知娘辛苦，要說苦情說不完?！盵16]一個“苦”概括了娘懷胎育兒所付出的心血，也體現(xiàn)了子女真摯的感激之情。十月懷胎備受折磨，嬰兒呱呱落地，更要費心費力，勞心勞神了?！笆聭烟?，受盡折磨；三月長牙，七月盤坐；八月狗爬，一年學(xué)走。常吃面團，體壯如山；紡錘不斷，紡織麻線；且紡且織，織好布匹。清晨起床，黃昏收工；百片千片，縫成衣穿；先做頭帕，再做衣服；做成腰帶，做成鞋帶；家人餓極，張羅做飯?！盵17]“夫孝者，善繼人之志，善述人之事者?！盵18]在釋比經(jīng)師吟誦下，引導(dǎo)孝子回憶自己從出生到學(xué)走的一年間，母親既經(jīng)歷生育之苦，還日以繼夜的紡線織布，縫制衣服鞋帽，又要為家人生火做飯等家務(wù)勞動，孝子反復(fù)咀嚼母親的養(yǎng)育辛勞，表達自己對母親的感激之情，表現(xiàn)了羌人特別注重女性在氏族生存繁衍上所做出的重要作用，歌頌并感激女性為之奉獻的巨大犧牲。

父母擔(dān)負著撫育子女的義務(wù)和責(zé)任，為了維持生計撫養(yǎng)兒女，父母一年四季不是在田間耕地鋤草，就是登山采藥，甚至還在農(nóng)閑時候還外出打工賺錢?！按杭镜絹砀改该?，為兒為女多辛勤，高山平地把地耕，天晴三日上高山，為了養(yǎng)兒又養(yǎng)女，走遍群山把藥尋，天氣突然又轉(zhuǎn)陰，矮山之處來勞頓，高山平地都不分，鋤草挖藥把錢掙，是啥苦處都吃盡，春來灌縣去做活，為兒為女好辛苦，去到漢區(qū)把錢掙，春天時節(jié)耕田忙，田中扯草苗好長，父母耕田苦一場，一溝一槽一山梁，父母汗水灑其上，曠野山巍留身影，挖藥打草留有傷?！盵19]兒女們也許隨著時間推移，逐漸淡忘了父母對自己付出的心血。在釋比經(jīng)師的唱頌下，兒女們的思緒跨越時空，回到了從前。父母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地干著單調(diào)的農(nóng)活，為了誰？父母出外打工賺錢，又為了誰？回想起父母為子女付出的艱辛和遭受的苦難，哀思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同樣的釋比誦經(jīng)在《羌族薩朗文化研究》中收錄類同的兩部經(jīng)典，“在世時候，一生辛勞。天晴三日，上山挖藥，山溝山梁，挖藥掙錢；陰雨三天，下河捕魚，捕魚掙錢，養(yǎng)兒養(yǎng)女。春夏秋冬，忙碌四季，一家老小，全靠您養(yǎng)，懷襟藏食，忍饑受餓，勤儉節(jié)約，維持家境?！盵20]“我的親人實辛苦，四處奔波為兒女，天晴三日就上山，挖藥換物供兒女；天陰三天則下河，捕得魚蝦養(yǎng)兒女，到口之食懷襟藏，確保兒女不挨餓?！盵21]二者除了在形式上不同外，唱訴的內(nèi)容基本一致，和喪葬釋比經(jīng)典有異曲同工之妙。

在父母亡故后，有些子女在喪事上爭爭吵吵，互相推諉，甚至企圖推卸送終的責(zé)任。面對這種情形，釋比經(jīng)師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在回顧父母艱辛的撫養(yǎng)歷程的同時，諄諄教導(dǎo)了這些“逆子”。如在《喪事唱誦》中，釋比唱到：“你家父母好辛苦，全憑雙手來致富。養(yǎng)育你們諸兄妹，敞開衣服喂母乳，衣服撕了做尿片。一碗飯分成三碗，一份面粉吃三頓，一升面粉當(dāng)三升。貓頭鷹沒叫歸屋，貓頭鷹睡仍干活，雪隆苞上現(xiàn)晨光，你父母還在山坡。歇氣坪上也住過，地頭田邊也住過，籬笆旁邊也住過，獨木梯旁也住過，堂屋下方糧倉旁，栓狗之處豬槽邊，掏糞之處也住過，父母為兒沒的說，大小溝邊都住過，石堆田邊也住過，懷孕之時不曾歇，灶前石梯走九轉(zhuǎn)，含辛茹苦養(yǎng)你們?！盵22]釋比先從嬰兒時的喂奶、尿片說起，接著回顧當(dāng)時父母省吃儉用的艱難日子，然后著重列舉并渲染了父母為養(yǎng)育子女所遭受的苦難經(jīng)歷，最后以母親懷孕仍然躬耕不輟作結(jié)，強調(diào)了父母養(yǎng)育子女的含辛茹苦。這些子女在釋比的教育下，良心受到譴責(zé)，心靈得到洗禮，迷途知返，善事終老，以敬孝道。從這個意義上講，這些感恩的喪葬釋比，與其說是子女對父母的追思，毋寧說是羌族世世代代進行孝道教育的良好教材。

三

送葬入墓即升靈，含出殯和入土。羌人認為人有靈魂，人死之后消失的僅僅是肉體，而靈魂是不會死去的。在靈魂不滅信仰的前提下，羌民普遍認為人死后，魂魄不散。而且每個人都有三個魂魄，一魂守尸，一魂參與族神行列享受祭祀，一魂回歸本部族祖先的原始出生地。父母已逝，陰陽兩隔。如果不把亡魂送走的話，靈魂就會無家可歸，那么它或者在生前居住和勞動的人間四處游蕩，或者受到其它鬼神的欺凌，或者怨氣難散而依附于活人之身，甚至還會給家人或族人降下災(zāi)禍。因此，孝子只有把父母的亡魂送到天界，落葉歸根，回歸祖先，才完成了孝子對亡魂終極關(guān)懷的最后關(guān)鍵環(huán)節(jié)。

羌族釋比根據(jù)自己的認知把世界分為天上、人間、地下三個部分，比照人間想象并創(chuàng)造了與之相對應(yīng)的天門、凡門和鬼門。對于亡魂而言，必須走出凡門，離開人間，避開鬼門，邁向天門，到達極樂的天界。“釋比今天來，來將天門開。釋比今天來，來將凡門開。釋比今天來，來將鬼門開。釋比用刺柴，刺柴來開道。釋比用樺樹，樺樹來開道。門頭和門尾，并沒有顛倒。三道黑門進，陰間走一遭。天界有天門，即將來打開。二道通陰間，現(xiàn)已經(jīng)打開。三道通凡間，神鬼可藏身。柴門可剖開，頭尾莫顛倒。天門已打開，門開天上去。地府門打開，應(yīng)回地府去。凡間有凡門，讓病出門去。”[23]在出殯前，孝子請釋比來做送魂法事為其開道，當(dāng)亡魂在“沒有什么東西能抗拒巫術(shù)的詞語”的釋比咒詞的護送下，釋比用刺柴和樺樹為其開道，幫助守尸魂打開凡門，帶著所有的不潔之病走出凡門，離開人間，按照死者生前的罪孽程度，或從黑門回到地府，或從天門到達天上。經(jīng)過釋比的一系列送魂的原始宗教儀式后，亡魂就會隨著入土的靈柩離開家門，盡量避開陰界，順利到達天界。

羌人認為陰間太黑，怕亡靈找不到回歸之路，釋比的法事雖然打開的回歸之門，但只是為亡魂之處了一條歸屬道路，其間必須經(jīng)過亡魂的努力，擺脫途中各種鬼神的誘惑和蒙蔽。因此，孝子必須請釋比做法為死者引路，在亡魂的努力和釋比的引導(dǎo)下，才能到達回歸之門。有時，釋比在己力不及的時候，以咒語遙請各地釋比前來助陣，“松潘尼都釋比來協(xié)助，松潘庵革釋比來協(xié)助，川主寺孤汗釋比來協(xié)助，平定關(guān)吾墨釋比來協(xié)助，鎮(zhèn)江關(guān)者革釋比來協(xié)助，鎮(zhèn)平地盤苦革釋比來協(xié)助，沙壩地盤庵呢釋比來協(xié)助，紅花園地盤亞者釋比來協(xié)助，后寨地盤玉尼釋比來協(xié)助，癩子寨地盤里吾釋比來協(xié)助，密塞爾地盤古拜釋比來協(xié)助，二里寨地盤里吾釋比來協(xié)助，王家溝地盤里吾釋比來協(xié)助，盤龍山地盤里吾釋比來協(xié)助，水源水尾一千大神來協(xié)助，千千祖師來協(xié)助，萬萬師爺來協(xié)助，齊心用勁來協(xié)助，齊心開路來協(xié)助，基格地盤庵呢釋比來協(xié)助，納普地盤亞汗釋比來協(xié)助，永和地盤吾革釋比來協(xié)助，茂縣地盤庵呢釋比來協(xié)助，宗渠地盤孤日釋比來協(xié)助?！盵24]送出凡門的魂魄若沒有釋比經(jīng)師的幫助，就會在歸途中漂游不定，稍有不慎便可能被各種鬼神設(shè)置的誘惑蒙蔽住眼睛。如果亡魂在途中遇到很大的障礙，釋比一人之力難以戰(zhàn)勝惡魔時，就會敲擊法鼓，搖動響鈴，口念釋比，請求各路各方釋比前來幫忙，通過眾釋比的齊心協(xié)助、合力開路，最終讓魂魄找到眼光，擦亮眼睛，看清道路，直達所歸之門。有時候，亡魂在回歸之路，鬼神不但對之千方百計的誘惑，甚至還前后堵截，此時釋比念念有詞，“前面阻擋的兇鬼，擋不住您的魂魄；后面跟隨的惡鬼，攆不走您的魂魄。釋比為您來引路，所有邪魂被驅(qū)除。安安心心去天堂，天堂極樂好歸處?！盵25]通過釋比的幫助，亡魂戰(zhàn)勝了擋路的兇鬼，擺脫尾隨的惡鬼，斬妖除魔，一路前行到天堂極樂世界。

“釋比測算投生地，亡魂西去上松潘”，相傳羌人的祖先是從松潘遷徙來的，所以陰魂在釋比經(jīng)師的幫助下回到遠祖那里去。由于路途遙遠，回歸的陰魂會遇到各種鬼神的阻撓，因此，釋比手執(zhí)法器，搖動響盤，擊打羊皮鼓，手舞足蹈，口唱釋比，請求路過的各路山神開恩護送，讓亡魂回歸?！昂蟠迳缴袼完幓?，溝口山神接著送。溝口山神送陰魂，紅花山神接著送。紅花山神送陰魂，渾水山神接著送。渾水山神送陰魂，淺溝山神接著送。淺溝山神送陰魂，深溝山神接著送。深溝山神送陰魂，大寨山神接著送。大寨山神送陰魂，較場山神接著送。較場山神送陰魂，水溝山神接著送。水溝山神送陰魂，紅花山神接著送。紅花山神送陰魂，雄雞山神接著送。雄雞山神送陰魂，松潘山神接著送。松潘山神送陰魂，黃龍山神接著送?；昶墙K于送到了，大石包難抵陰魂，陰魂從石上走了?！盵26]釋比用頂真的修辭手法，展開幻想的翅膀，想象亡魂離開自己的故鄉(xiāng)后村，在山神的護送下到達溝口，接著由近及遠的詳細羅列了亡魂可能受到干擾的各處地方，用咒語請求各路山神將亡魂次第傳遞，精心保護，最終到達了投生之地。眾山神把陰魂送達目的地后，在釋比經(jīng)師的指引下，選擇一條正確的道路，“大路小路有三條，神走的是第一條，陰魂走過此路，遙遙之途見天神。山神走的第二條，陰魂走過此條路，遙遙之途見祖宗。第三條路不能走，那是惡鬼兇鬼路，陰魂過路的時候，生前的衣服帽子，生前的褲子鞋子，遲遲不肯丟下它，自己一并帶上路?！盵27]面對錯綜復(fù)雜的歧路，陰魂要憑借自己的慧眼，遠望遙遠的天神和祖先，擺脫戰(zhàn)勝惡鬼兇鬼的糾纏，到達自己的投生地。

[1]梁漱溟.中國文化要義[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23

[2]陳興龍.羌族釋比文化研究[M].成都：四川民族出版社，2007.115

[3][18]禮記正義[M].十三經(jīng)注疏[C].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1999.1439、1438

[4]（清）王先謙.荀子集解[M].北京：中華書局，1988.3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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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毛詩正義[M].十三經(jīng)注疏[Z].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1999.776

[14]論語注疏[M].十三經(jīng)注疏[Z].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1999.242

[20][21]陳興龍.羌族薩朗文化研究[M].成都：四川民族出版社，2010.107、1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