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佳媛,原一川,李昌銀
(云南師范大學,云南 昆明 650092)
迪伊:被動的矛盾體
——《外婆的日用家當》的后殖民解讀
許佳媛,原一川,李昌銀
(云南師范大學,云南 昆明 650092)
艾麗絲·沃克在她的短片小說《外婆的日用家當》中形象地刻畫了內(nèi)心充滿矛盾的黑人女性形象迪伊。迪伊從小接受了主流白人文化,白人文化在她心里的內(nèi)化使她厭惡甚至看不起黑人文化。因此,黑人文化和白人文化的碰撞所產(chǎn)生的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使她漸漸脫離了傳統(tǒng)的黑人家庭。然而,轟轟烈烈的黑人民權運動激勵她去重拾象征黑人文化的百衲被,卻遭到了母親的拒絕。白人文化在她心里潛移默化的內(nèi)化使她走上了精神的不歸路,對黑人傳統(tǒng)文化的盲目追尋也暗示了她的尷尬處境。
《外婆的日用家當》;迪伊;后殖民;矛盾;內(nèi)化
艾麗絲·沃克是著名的美國黑人小說家和詩人。她寫了一系列關于種族和性別的作品。她的短篇小說《外婆的日用家當》描述了傳統(tǒng)的黑人文化與現(xiàn)代白人文化之間不可調(diào)和的沖突。作者擬從后殖民的內(nèi)化理論分析其中的女主人公迪伊。小說作者對迪伊持否定的態(tài)度。她出身貧寒,但接受了先進的白人文化教育,因此,她潛意識里有一種優(yōu)越感,尤其是在她身心遭受重大打擊的妹妹面前更是頤指氣使。事實上,這種優(yōu)越感正是來自她內(nèi)心對白人文化的景仰和接受。因此她與黑人甚至是她的家人是不同的,她和家人有一種莫名的疏離感。一方面,她的心靈受到了西方文化的侵蝕,這種文化內(nèi)化不可避免地使她漸漸背離家人。另一方面,她又想成為象征黑人文化遺產(chǎn)的百衲被的繼承人,這表明她并沒有完全向西方文化屈服。小說結尾處迪伊默默的離開更反映了她心底的挫敗感以及自我反省。由于白人文化在她心中的內(nèi)化,她在兩種文化之間艱難地進行著自己身份的建構。她深陷困境,進退兩難。她無辜地被母親隔離在家庭之外。她的懷舊和自責置她于尷尬的境遇,這又表明她并沒有被西方文化徹底的同化。她的經(jīng)歷注定使她痛苦地掙扎于兩種文化之間。這里作者將分析文章中迪伊的尷尬處境,她是兩種文化的夾縫中人。
身為一個黑人女孩,迪伊從小接受的是主流白人文化教育,她對黑人文化有一種厭惡的感覺。與此同時,她熱心而盲目地追求白人時尚。從她母親的回憶中看出:迪伊小時候痛恨那老房子,也憎恨那被子。[1](p390)母親看透了迪伊的心理,迪伊對燒毀的房子沒有一絲惋惜,而是在內(nèi)心里拍手稱快。妹妹麥琪在大火中痛苦地掙扎,迪伊卻異常地冷漠,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迪伊去上大學時,母親曾經(jīng)建議她帶上祖母縫制的百衲被,但她毅然拒絕了。這些言談舉止深深地傷害了母親。她不喜歡那被子,因為她是黑人文化的象征,與她要接觸的主流白人文化格格不入。她完全從白人的角度看待和評價自己種族的文化,白人的標準即是她的標準。她失去了她自己的根,這對她來說是一種冒險,更是一個民族的悲劇。面對強勢的白人文化,迪伊是黑人中迷惑而不知所措的典型。迪伊漸漸遠離了家人,遠離了黑人的價值觀。白人文化在她心中的內(nèi)化不折不扣地使她成為了一個受害者。
迪伊開著豪華的轎車衣錦還鄉(xiāng),還帶著先進的照相機。令約翰遜夫人吃驚的是,她卻一改往日對老房子憎惡的態(tài)度。那些曾經(jīng)給她帶來恥辱和傷痛的舊房子似乎變得親切了。在黑人民權運動的影響下,她改掉了美國化的名字,起了一個非常非洲化的名字:萬杰蘿里瓦爾尼凱曼尼奧;另外,還編起了大辮子,并模仿非洲人戴上了大串的耳環(huán)和手鏈,還由穿西式短裙改穿非洲寬大耀眼的民族服裝。更令人意外的是她把男朋友帶回家,用非洲語和母親打招呼。她回到家所做的第一件事情竟是給母親和妹妹拍照,然而照片的背景竟是那些曾經(jīng)令她生厭的老房子。正是這種刻意的追求黑人文化遺產(chǎn)的舉動,更顯示了她內(nèi)心的虛偽和無助。文化不是刻意和拙劣地模仿,而是在日常生活中漸漸沿襲和傳承下來的。午飯時,她對家里的攪乳器等表示喜愛,說要帶走它們作為飾品供欣賞。她并沒有發(fā)自內(nèi)心的回歸到黑人生活中去感受獨特的文化,和母親、妹妹做心與心的交流。飯后,她又去母親房間“搜尋”被子,把它們掛起來欣賞。像溫切爾所說:“迪伊犯了一個大錯誤,相信文化遺產(chǎn)是作為裝飾品和時尚來欣賞的。[2](p81)迪伊聲稱要保護文化遺產(chǎn),但她實則把這些遺產(chǎn)都商業(yè)化了。這里沃克一方面對迪伊有一種同情感,對她似乎意識到那些飽經(jīng)風霜的非洲文化遺產(chǎn)的意義有一絲憐憫;另一方面,沃克又揭示了迪伊對文化保護盲目和自私的態(tài)度,對拍照的舉動感到極大的厭惡。迪伊似乎是在片刻記錄一種古色古香的過去。正是她這種盲目的熱忱暴露了她內(nèi)心的矛盾,更顯示出了她的美國文化性。當她責備她母親和妹妹時,她卻忽略了自己對于黑人文化遺產(chǎn)價值的誤解和無知。[3](p171)
黑人文化身份認同的困惑是美國文學與文化中的一個特殊現(xiàn)象,它表現(xiàn)了生活在以盎格魯——薩克遜白人種族占主導地位的美國社會中黑人對自身文化身份認同的迷惘。因此,它不僅是一種生理特征的認同,而且具有深刻的社會和文化內(nèi)涵。黑人文化身份認同的困惑不僅導致了美國黑人個人人性的壓抑、心理扭曲和畸變,而且在一定程度上成為美國社會內(nèi)部美國白人與黑人社會、文化沖突的重要根源。黑人對于自身文化身份的困惑、懷疑和追求成為研究美國文學與文化的重要線索。[4](p63)迪伊關注更多的是房子而不是家庭。她積極地參加黑人權利運動,從某種程度上說她是激進的。但她并沒有為黑人解放做出實質(zhì)性的貢獻。沃克將她刻畫成一個盲目無知的文化追尋者。
迪伊與麥琪的矛盾在于她們看待百衲被的角度不同。迪伊關注被子物質(zhì)層面的價值,而麥琪則關注精神層面的。迪伊尋根因為那是當下的一種時尚,就像我們所看到的她竭盡全力去收集那些她曾經(jīng)厭棄的東西。當她提到要帶走被子也是整篇文章矛盾的開始。母親回憶起當時迪伊上大學時覺得被子的態(tài)度“太老土,太過時”。[1](p395)沃克戲劇性地刻畫了迪伊想把被子鑲好,掛起來的想法。母親則冷漠地回應道“那是你唯一能做的了。”[1](p396)迪伊似乎覺得藝術總是一些被鑲好供欣賞的東西。迪伊完全把被子當成一種手工藝品,完全忽略了縫制百衲被的過程。故事中迪伊要把被子用框子鑲起來,這里的框子與當時母親和迪伊姨媽在前廳的逢被架形成了鮮明的對照。對于母親來說,被子的價值與她們獨特的縫制過程息息相關。那些小布片拼湊而成的被子祖祖輩輩傳下來,正是這個過程構成了被子的完整的意義,這些卻是迪伊無法理解的。
迪伊認為麥琪根本不懂這兩床被子的價值,很明顯她希望母親能站在她這邊。母親則看穿了迪伊的矯揉造作,輕蔑地稱呼她為“萬杰蘿女士,”從她手里奪過被子。麥琪或許不能理解迪伊怎么看待被子,但她知道如何縫制,她不要那些被子也可以記得起迪伊外婆。不像迪伊那樣穿著花哨耀眼的亮得可以反射太陽光的拖地式非洲長裙,麥琪的傷痕累累的身體正好映襯了那些褪色的碎布片,縫制被子的過程也是麥琪痊愈的過程。她在漸漸地活出自己,慢慢地見證著祖祖輩輩沿襲下來的古老文化。貝克和皮爾斯貝克稱麥琪是“沃克作品中成長起來的女神……那神圣的身體經(jīng)歷了歲月的折磨,卻知道如何去把瑣碎的破布片拼湊成完美的整體?!蹦赣H從心底認同了小女兒麥琪,故事結尾描寫到:“迪伊戴上了一副大太陽鏡,把下巴和鼻尖以上的整個面孔全遮住了”。[1](p396)這也暗示了迪伊不在乎被子真正意味著什么,她還將繼續(xù)戴著過去的有色眼鏡來看世界。
從母親的回憶來看,她對迪伊寄予了很大的期望。她期望迪伊像麥琪一樣做她的小甜心。她希望迪伊榮歸故里時和她熱情相擁。遺憾的是,迪伊卻遠離了她的懷抱,她們之間缺乏母女情深。這種疏離感不僅僅源于代溝,更在于她們之間的無法消除的文化隔膜。在白人主流文化的影響下,迪伊很難保持傳統(tǒng)的黑人思維方式?;蛟S她唯一能保留的只有外在的服飾,因此她自覺不自覺地表里不一。在約翰遜夫人看來,“迪伊生得比麥琪白一些,頭發(fā)也好看一些,身材也豐滿一些……她對我們灌輸一大堆編造出來的事物以及我們不需要掌握的知識。她嚴肅地強迫我們聽她讀書,把我們倆人看成傻瓜一樣,剛有點似懂非懂的時候又把我們揮之而去……到十六歲時她的言談舉止開始形成自己的風格,她也知道什么叫時髦”。[1](p389-390)母親一開始對迪伊并沒有偏見。隨著故事情節(jié)的發(fā)展,迪伊的莫可名狀使母親愕然。盡管她外表全然是一個非洲女孩,然而她的內(nèi)心世界卻截然不同。母親期待她成為自己的驕傲,然而她的言行卻一再令母親失望。在母親的眼里,她變得越來越傲慢和不可理喻,因為她所接受白人主流文化是黑人社會所不能容納和接受的。
沃克彰顯了自我的意識,她認同了母親和麥琪。麥琪是一場殘酷大火的無辜的受害者。她膽小沉默,從她第一次見迪伊的丈夫是那種局促不安可以看得出來?!八鲃菀獡肀滅?,但麥琪嚇得往后退,直退到我的椅子背擋住她的退路為止。我感覺到她的身子在發(fā)抖,抬頭一看,只見汗水從她的下巴上往下流”。麥琪難以抑制自己心中的自卑和創(chuàng)傷感。迪伊和丈夫就像是一個外來者攪擾了她們平靜和諧的生活,這使麥琪感到恐慌和不知所措。而母親不像麥琪表現(xiàn)得那么膽小溫順……“從萬杰羅小姐手中奪過被子,猛地放在麥琪的大腿上?!边@里隱含著一個反諷,母親的這一大膽的行為違背了迪伊的意愿,可此時母親的行為更像迪伊毫不畏縮,挺身維護自己的利益。[5](p39)母親極力幫助麥琪擺脫那種自卑情緒。母親是正在覺醒中的堅決抵制白人文化的代表。相反,迪伊沒能帶走她所鐘情的被子也說明了她在民族文化面前徹底失敗了。白人主流文化在迪伊心中的內(nèi)化與蕩滌使她再也無法走進黑人群體。像一只受控的羔羊,她根本無法擺脫白人文化對她根深蒂固的影響。迪伊的心靈再也無法回歸到自己土生土長的精神家園……“道德焦慮的‘威脅源于超我’,它實際上是感覺主體自己‘違反理想準則而受良心譴責的愧疚感’,如黑人拋棄自己的傳統(tǒng)去追求白人的東西”。[6](p59)沃克就是在強調(diào)白人文化背景中黑人的身份焦慮問題。迪伊進退兩難,腹背受敵,這里沃克也表達了對黑人艱難處境的焦慮。
盡管迪伊生來是一個黑人,但在接受白人文化熏陶的過程中,她盡量改變自己去迎合白人的品味。她接受了白人的教育、文化、潮流,這使她打心眼里看不起黑人傳統(tǒng)文化。盡管她投身于黑人權利運動,結果卻是南轅北轍。她想保護黑人文化遺產(chǎn)是出于它們的美學價值,而非歷史文化價值。她盡量地表現(xiàn)出親切,然而讀者卻可以輕而易舉地看出她的表里不一。她似乎沒有意識到她已經(jīng)丟了自己的根。被子、攪乳器這些象征性的東西在她看來比親人更重要。這也是她作為一個黑人的悲哀。
心理學上把內(nèi)化定義為“主體把現(xiàn)實的或想象中的他與其所處環(huán)境間有規(guī)則的相互聯(lián)系,以及現(xiàn)實的或想象的環(huán)境特性轉化為內(nèi)在的規(guī)則和特性的過程。”[7](P1875)換言之,內(nèi)化就是使某種外部世界的樣式,如外部文化結構、社會需要、道德意識、交往形式、實踐價值等轉化為個人內(nèi)在的精神生活,并使關于外部世界的內(nèi)在表象對個體的思想和行為產(chǎn)生影響的過程。迪伊正是將白人世界的文化結構、社會需要、道德意識、交往形式、實踐價值等轉化為她內(nèi)在的精神生活。白人世界的內(nèi)在表象對她的思想和行為產(chǎn)生了極大的影響。
如果殖民價值體系的內(nèi)化,從某種程度上說,剝奪了人的選擇和行動權,那么它也是受殖者心理創(chuàng)傷的來源。內(nèi)化使受殖者從心底里看不起本族人,以及他們的文化,甚至是他們自己。19世紀50年代一些學者致力于研究受殖者受殖民話語影響而造成的心理創(chuàng)傷,其中最杰出的是弗朗茲法農(nóng)。[8](p19)他的《黑皮膚,白面具》闡釋了受殖者身份形成過程中‘自我的他者化’……也描述了受殖者注定有一種自卑感。為了擺脫這種自卑感,他們盡量向所謂的西方文明靠攏。不管他們怎么接受白人教育、價值觀、語言,帶上白面具,卻無論如何都掩蓋不了在西方人看來黑皮膚下真實的未開化的本質(zhì)。對于法農(nóng)來說,殖民主義的后果不僅是受殖民國家政治經(jīng)濟方面的改變,更是心理的改變。[8](p21)迪伊雖然接受了白人的教育,但她始終是一個白面具掩蓋下身份不明、不倫不類的個體。她精神上永遠也擺脫不了黑人文化的根,更何況她還有與生俱來的黑皮膚。像法農(nóng)所說的:不管怎么接受教育,怎么模仿,她終究是一個黑人。她永遠都不可能走進白人圈,那也是她拼命尋根的緣由。
從某種程度說,迪伊也是一個受害者。母親似乎也沒有反對她接受西方教育。在白人文化的熏陶中她不可避免地被同化卻遭到了母親的冷眼。她不像母親那么堅韌,也不像麥琪那樣默默無聞。她完全把黑人文化遺產(chǎn)當成藝術品看待。她已經(jīng)在不經(jīng)意間不知不覺地遠離了家人,遠離了黑人群體。母親拒絕了迪伊索要被子的請求,最終同她決裂,也不是她預料之中的。故事結尾麥琪的微笑更加凸顯了迪伊在精神上未能得到母親理解的困惑和無奈。美國當代黑人領袖杰西·杰可遜曾經(jīng)這樣說道:“你屬于又不屬于,你自由又不自由,這是你的家園卻又與之分離,你在那兒又不在那兒。在雙重身份和雙重負擔中非常困難?!盵9](p210)她完全變成了一個精神的流浪者,找不到自己真正的身份歸屬。心靈的內(nèi)化使她不幸地游離于兩種文化之外,這也正是沃克所擔心的。
這也給了我們一些啟示:處在西方文化主導的世界的另一端,我們應該不偏不倚地對待中國傳統(tǒng)文化和日益舶來的外來文化。如何從心理上不被外來文化侵蝕,卻又多元地接受它們是擺在所有中國人面前的一個重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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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e in Dilemma:Postcolonial Study on Dee in Everyday Use
Xu Jia-yuan,Yuan Yi-chuan and LiChang-yin
(Yunnan Normal University,Kunming Yunnan 650092)
Alice Walker describes Dee as a black girl who is full of contradiction in her heart.Dee accepted white culture when she was young.The internalization ofwhite culture leads her hatred and contempt to black culture.The contradiction between two different cultures in her heartmakes her far away from her family.However,African American Civil Rights Movement encourages her to come back home to pursue the symbol of traditional black culture.She wanted to take the quilt away,but was refused by her mother.She goes too far away from her root because of the deep-rooted influence of white culture.The blind pursuit of black culture implies her embarrassment.
Everyday Use;Dee;postcolonial;contradiction;internalization
I106.4
A
1673-2014(2012)01-0037-04
2011—12—09
許佳媛(1986— ),女,山西忻州人,在讀研究生,主要從事英美文學研究。
(責任編輯 王建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