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陋的人魚

毛小病

Chapter 01

怪病

蘇蕾最近得了一種怪病。她的皮膚上出現(xiàn)紅斑。先是出現(xiàn)在腹部，然后是背部。

蘇蕾以為是什么過敏癥狀，去醫(yī)院做了檢查，卻查不出具體病因，醫(yī)生給她開了點消炎藥。

蘇蕾涂抹了之后并沒見效，紅色斑點開始變成條狀，半弧的形狀像波浪一樣以規(guī)整的秩序連接。

腹部、胸部、大腿、小腿，最后蔓延到全身。

蘇蕾像披了層魚鱗一樣，全身上下除了臉竟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

蘇蕾的“魚鱗”像用刀子劃上去的一樣，傷痕陷在肉里，有的甚至能摸出皮肉外翻，令人觸目驚心。

這使得她即使是在炎熱的盛夏，也必須要穿上長衣長褲，圍上圍巾，把全身捂得嚴嚴的。

大街上的人都以異樣的眼光看著她，心想這個人肯定有病吧。

自從得了這種怪病以后，蘇蕾把工作辭了，性格也變得孤僻扭曲起來。

她整日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足不出戶，厚厚的窗簾隔絕了外面明媚的天氣。她躲藏在黑暗里像個女鬼，從一個時尚漂亮的女人變成了一個蓬頭垢面的“腐女”。是的，因為屋里長期不通風，蘇蕾的家里充斥著一股腐敗的味道。

蘇蕾曾四處求醫(yī)卻找不到治療的辦法，“魚鱗”怪病已令蘇蕾對生活失去了信心。

彌漫著各種怪味的黑暗房間里，蘇蕾一身黑衣幾乎和黑暗同化，只有電腦屏幕亮著。

電腦音箱發(fā)出了提示音，是論壇中有了新回復(fù)。

蘇蕾曾在各大論壇發(fā)帖求助，回復(fù)很多，卻沒有一條有用的信息。

更多的網(wǎng)友是當奇聞怪事看，有人同情，有人驚嘆，卻沒有人給予幫助。蘇蕾坐到電腦前，即使不抱希望，她還是點開了回復(fù)。

回帖寫著：你這種病只有一個人能治，你可以去試試。

下面是一個地址。

蘇蕾瞪大了雙眼，這小網(wǎng)友不是在耍她吧？她的病真的有治了嗎？

Chapter 02

診所

蘇蕾來到論壇上寫的地方。

這里看起來就是再平常不過的居民區(qū)，不像大都市那樣喧鬧繁華，不似貧困山村那么落后不濟。

這里沒有醫(yī)院，也沒有診所，更不像住著世外高人的樣子。

蘇蕾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騙了，她懷著僅存的希望敲開了面前的大門。

開門的是個中年婦女，她好奇地看著蘇蕾的打扮問：“請問，你是？”

蘇蕾說明來意。這時屋子里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有新病人到了？”

“是的，”中年婦女恭敬地回答道。

“把她帶進來吧?！?/p>

“好?！敝心陭D女把蘇蕾帶進屋，走到一扇雕花門前，對蘇蕾說：“進去吧！”

蘇蕾有些緊張，但還是堅定地推開門走進了那間神秘的“診室”。

與其說是“診室”，不如說是一個老人的普通臥室。

老式的木制家具，褪色的窗簾，塑料的桌布，還掛著床帳，桌上有撲克牌、幾本經(jīng)書、老花鏡、念珠，屋子光線并不明亮，彌漫著木頭腐朽的味道和檀香味。

一個頭發(fā)斑白，滿臉皺褶的老人站在桌子前，她渾濁的眼睛上下打量蘇蕾，眼中閃現(xiàn)出一種不敢置信和等待已久的目光。

蘇蕾不明白為什么這兩種全然矛盾的眼神會同時出現(xiàn)在這位老人眼中。

老人搖搖頭，口中喃喃道：“想不到啊，想不到，真的會出現(xiàn)?！?/p>

Chapter 03

魚鱗病

蘇蕾迷茫：“醫(yī)……醫(yī)生，我的病還有治嗎？”

“別叫我醫(yī)生，叫我徐老太吧。”老人戴上老花鏡，仿佛即將要研究一件曠世的藝術(shù)品。

“徐老太，你有辦法治我的病嗎？我真的很需要幫助，你要多少錢都可以，只要能治好我的魚鱗病，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蘇蕾真的是病急亂投醫(yī)了，對著這個她一點都不了解的陌生人苦苦哀求著。

“魚鱗??？”徐老太回味般地點點頭，“你起的這個名字還真的貼切啊！你真的愿意為了治好這個病付出任何代價？”

蘇蕾決然地點點頭。

“好。把你的衣服全部脫下來，我?guī)湍銠z查。”

蘇蕾褪下所有衣服，全身赤裸地站在徐老太面前，豐滿的胸脯，纖細的腰肢，修長的雙腿……

可自從得了這個怪病，蘇蕾就再也不照鏡子了，因為鏡子里的不再是迷人的胴體，而是丑陋的人魚！

徐老太看著這具身體，露出了嘆為觀止的表情，“3357片，果然是3357片！想不到竟然會在一個女人身上出現(xiàn)，劉瑾啊劉瑾，你是想女人想瘋了嗎？還是你真的分不清自己是男人是女人了？”

蘇蕾有些害怕，徐老太的話令她一頭霧水，尤其是徐老太看她身體時的眼神，根本不是醫(yī)生看病患的眼神，而是帶著一種莫名的興奮。

“什么3357片啊？我的病到底能治嗎？你是不是要3357塊的診金啊？”蘇蕾有些急了。

“她不是要3357的診金，她是說你身上的魚鱗有3357片?！贝矌は崎_，一個男人從里面走了出來。

天吶！屋里除了她和徐老太，竟然還有第三個人，而且還是個男人。

蘇蕾尖叫著遮住身體：“你是誰？你怎么在這里？”

她轉(zhuǎn)而又怒視向徐老太：“屋里還有人，你怎么不告訴我？”

“你也沒問我啊。”徐老太不痛不癢地說。

蘇蕾為之氣結(jié)：“你們……你們……”

一種強烈的屈辱感和被欺騙的氣憤令蘇蕾幾乎全身都在顫抖。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男人見蘇蕾強忍淚水的樣子，緊張地上前解釋，“是我剛剛打了麻醉藥，躺在床上不能動也不能開口說話。我也和你有一樣的遭遇，同是天涯尋醫(yī)人，我們最大的期望就是能治好病，希望你可以原諒我?！?/p>

男人彬彬有禮，穿著白色襯衫的他頗為斯文帥氣，若不是在這種場合相遇，以男子俊逸的外形一定會惹很多女子傾心。

“他和你的病是一樣的！只是不同等級罷了?！毙炖咸f道。

Chapter 04

人體酷刑

徐老太讓男子將上衣脫掉，脫掉的一剎那，蘇蕾的驚訝無以復(fù)加。

只見男子光潔的胸膛上橫亙著八道鮮紅且皮肉外翻的傷痕，又粗又深，像八道鴻溝又像八條丑陋巨大的蜈蚣，從鎖骨一直到小腹。

如果說蘇蕾的魚鱗病是看后令人頭皮發(fā)麻，那男子的傷痕則是讓人看了心驚肉跳！

“這……是怎么回事？”蘇蕾瞪大雙眼，顫抖地指著男子問。

“你們身上的傷痕根本不是病，所以醫(yī)院都治不好?！毙炖咸f。

“不是病？那是什么？”蘇蕾急切地問。

“是你們前世帶來的怨念，前世你們都是被處以極刑的犯人，清朝十大酷刑知道吧？你們被處以的就是其中最為殘忍的剮刑，也叫做凌遲，意思是千刀萬剮，因為死前極為痛苦不堪，所以怨念才凝結(jié)不散，將身體上的刑罰帶到輪回后的今生?！?/p>

“剮刑根據(jù)所犯罪行的嚴重程度，所剮的刀數(shù)也不一樣，最基本的是八刀，一般都成百上千刀，史上所剮刀數(shù)最多的是清朝的太監(jiān)劉瑾，總共被剮了3357刀。有時剮犯人的時候劊子手會用漁網(wǎng)將其罩住，在網(wǎng)的縫隙中一片一片將肉剮下來，所以這種刑法又叫魚鱗剮?！?/p>

“你是說我的前世是個太監(jiān)？”

這太不可思議了！蘇蕾簡直無法接受！她這樣年輕貌美的女子前世竟然是個太監(jiān)，而且還是歷史上臭名昭著，影視劇中頻頻出現(xiàn)的大太監(jiān)劉瑾！

蘇蕾似乎聽到有尖細的聲音在她耳畔陰陽怪氣地叫：“劉公公，劉公公……”

蘇蕾打了個寒戰(zhàn)：“那么我身上的魚鱗病就是當時魚鱗剮所留下的痕跡嘍？”

“沒錯，尹辰也是被處以的這種刑罰，他被剮了8刀，和你的3357刀比起來是小巫見大巫了，所以我才說，你們的病是一樣的，只是級別不同而已?！?/p>

原來那個人叫尹辰，和他的氣質(zhì)還蠻符合的。

蘇蕾撇撇嘴，接著問，“徐老太，病理你也說了，雖然令人難以置信，但我還是選擇相信你，不知你可有辦法治療我們？”

“蘇小姐，當年劉瑾被剮3357刀之后，他的肉被分給民眾吃，老百姓爭先恐后吃大惡人的肉，以解心頭之恨，所以你就算轉(zhuǎn)世之后，依然沒辦法擁有完整的身體，你以前完美的身體只是暫時的假象，當你逐漸成年，你的身體發(fā)育完成后，真實的狀況就會顯現(xiàn)。尹辰，你也一樣。治療你們的辦法就是找到當年吃你們?nèi)獾娜?，并殺了這些人！殺一個，你們身上的傷痕便會消失一條，尹辰，你只要殺了8個人，就會痊愈，至于蘇小姐……”

蘇蕾幾乎昏倒，徐老太的辦法居然是叫他們?nèi)⑷耍?/p>

“要我殺人？不！我做不到！”尹辰站不穩(wěn)地撞在桌子上，他懇求地問：“徐老太，有沒有別的辦法？我不要當殺人犯！”

“沒有，想做回一個正常人，就要找到那8個人，并讓他們死！這是你的宿命！當然，你可以選擇不治，讓這8道丑陋的刀痕永遠趴在你身上！”徐老太冷靜得令人恐怖。

“那么這8個人有沒有什么特征？”尹辰低著頭沉沉問道。

“沒有，全靠你自己的感應(yīng)，他們身體里有你前世的肉，只要在一定的距離內(nèi)你就會有一種微妙的感應(yīng)?！?/p>

“可是茫茫人海中我該怎么找那8個人，他們有可能在世界上任何地方，中國，歐洲，非洲……全世界那么大，我該如何去尋找？這無疑是宣判我的死刑！”

“那我呢？”蘇蕾無力地跪在地上：“我那3357個人又該如何去尋找，要我殺3357個人，這怎么可能？”

徐老太慢慢說道：“那些人并不一定要你們親手殺害，只要他們死了，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你們身上的傷痕就會消失。而你那3357個人，你最好祈禱他們都在某個山村，一次地震或自然災(zāi)害讓他們?nèi)鍦缤觯　?/p>

蘇蕾絕望了：“老天若能如此優(yōu)待我又怎么讓我全身長滿‘魚鱗？我看這3357個人不但不會一夕暴斃，他們還會長命百歲，直到把我耗死為止！徐老太，還有沒有其他辦法？”

“第二個辦法只需殺一個人，就是當時剮你3357刀的劊子手，但我不保證他一定在這個世界上，也許他已經(jīng)死了，也許他還沒有出生，如果你選擇這條路就必須承擔這個風險。而且你必須親手殺了他，他的自然死亡和意外死亡都不會使你的魚鱗消失。尹辰，剮你的劊子手我能感應(yīng)到他并不在這個世界上，所以你只有一個選擇。”

“剮我的劊子手有什么特征？”蘇蕾問。

“這個人的大腿內(nèi)側(cè)有一個火焰形的黑色胎記?！?/p>

蘇蕾苦笑了笑，這么隱蔽私密的地方，看來難度更大了，“徐老太，我還是選擇這條路吧，不管這條路再怎么難，總比殺3357個人要靠譜吧?！?/p>

“好，祝你成功?！毙炖咸幧匦χ鴵]別了兩人。

Chapter 05

意外

走在路上，蘇蕾和尹辰都在為接下來的事情計劃著。

尹辰看了看身旁的蘇蕾，油然升起一種同命相憐的珍惜感。

他安慰蘇蕾：“沒事的，你的一個人總比我的八個人要好找?！?/p>

蘇蕾苦著臉問：“尹辰，我們真的要為了治病殺人嗎？”

尹辰茫然地望著遠方：“蘇蕾，我們曾經(jīng)都有過美好的生活，可是現(xiàn)在，我們卻像過街老鼠一樣，隱蔽，躲藏，不敢大大方方地暴露在陽光之下，這一世我們并沒做什么壞事，我們?yōu)槭裁匆獮榍笆赖淖锬醺冻龃鷥r？再說，那一世不是已經(jīng)受到懲罰了嗎？被砍8刀，被剮3357刀還不夠嗎？如果我不把那些吃我肉的殺了，我的這一世也完了?！?/p>

尹辰說得對，蘇蕾也燃起斗志，她抓起尹辰的手說：“好！我們一起加油?！?/p>

當他的手被她緊緊握住時，尹辰感到有一股電流貫穿身體，那么強烈，那么奇妙。

尹辰相貌不俗，風度翩翩，曾經(jīng)也閱人無數(shù)，為何偏偏對蘇蕾有這種親切的感覺，難道是因為同樣的宿命，有了心心相印的……愛情？

尹辰和蘇蕾住在同一座城市，回城的車上，兩人心里都在為這妙不可言的緣分蠢蠢欲動，以后自己不再是一個人，至少有身邊的人，一起并肩作戰(zhàn)！

“砰──”前方突然發(fā)出巨大的聲響。

“發(fā)生了什么事？”有人尖叫，有人探出頭去看。

司機緊急剎車：“前方發(fā)生了車禍，有輛大客車失控沖下了山崖，在山下爆炸！”

車上的乘客紛紛下車，沖到公路邊緣，果然在山崖下有一輛墜毀的客車，濃煙滾滾而上，根本看不清下面的狀況，不過從這個高度來看，八成是車毀人亡了。

有人拿出手機報警，有人哀悼，有人慶幸自己沒有坐上那輛客車，情況一度混亂。

蘇蕾站在尹辰身邊，卻發(fā)現(xiàn)他根本不關(guān)心這場慘劇，而是若有所思地捂著自己的小腹，“你怎么了？不舒服嗎？”

“我……這里有點癢?！?/p>

“是不是吃了什么東西過敏？還是在這山間被蚊蟲咬了？”

“不。這種癢的感覺，很像傷口結(jié)痂的……”尹辰似乎知道了什么，那是一種預(yù)見奇跡的無措與失神，他焦急地拉開自己的領(lǐng)口，順著寬大的領(lǐng)口往下看自己的身體，一道，兩道……天吶！只有七道！他的傷痕少了一道！

尹辰驚喜得無以復(fù)加！他的刀傷奇跡般地消失了一道，他小心地卷起衣角，讓蘇蕾看皮膚上傷口愈合后淡淡的一道粉紅色的印記，剛才就是這里有癢癢的感覺。

蘇蕾也無法相信：“這怎么可能？你并沒有殺人?。侩y道……”

兩個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望向山下殘破的客車，“難道那個人在那輛車里？車禍死了？”

兩人一直等在山崖邊，直到急救人員從車里抬出一張張擔架，擔架上蒙著白布，看不清男女老少。

尹辰看著一張張擔架從眼前掠過，他在等那個人，或者說他在等那種感覺，徐老太說的那種奇妙的感應(yīng)。

直到第29張擔架被抬出來，尹辰突然沖了過去，停在擔架前面，猶豫再三，顫抖地掀開白布。

那是一個女人，30歲左右，穿著普通，沒有任何與眾不同的體貌特征，醫(yī)護人員都以為尹辰是這個女人的親人，只有蘇蕾知道尹辰為什么這般激動。

事后蘇蕾問起，尹辰說當時有一種直覺認為就是她，他不知道這個感覺是否正確，但他會記住今天的感覺，至少為以后尋找之路開了個好頭。

“恭喜??！”蘇蕾鼓勵著他，自己卻看不到一絲的希望。

Chapter 06

第二個人

回到繁華的大城市后，尹辰和蘇蕾仍然有密切的聯(lián)系，尹辰甚至將蘇蕾介紹到自己的公司做文秘。

尹辰外形俊雅，身邊一直都有女人圍繞，不過公司里的女員工卻看出，他對蘇蕾是特殊的，他和蘇蕾的關(guān)系好像比朋友多一份曖昧，比情人少一份親密，不像愛人般風花雪月，更像家人般溫暖關(guān)懷。

尹辰的第二個人就出現(xiàn)在公司，并且是他的新任上司。

那天早上他們同乘一部電梯上樓，那是新上司第一天上班，他們并未見過面，新上司進入電梯的那一刻起，尹辰的腦袋就像被狠狠敲了一下，全身感到強烈的不安，如同火灼一般，似乎快要窒息。

到了公司后他立刻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蘇蕾。

蘇蕾秀眉微蹙：“你的意思是？”

“沒錯，我在想他會不會……”

“你要怎么做？”蘇蕾有些緊張：“上次那個人是意外死亡，這一次難道你要親自動手嗎？你確定你的感覺沒錯嗎？”

尹辰的眼神變得陰狠起來：“這種感覺不會無緣無故出現(xiàn)的……”

第二天，那個新任上司被發(fā)現(xiàn)刺死于家中，警方勘察現(xiàn)場確定是一起蓄意謀殺，新任上司縱橫商場，人際關(guān)系復(fù)雜，嫉妒他的憎恨他的人比比皆是，排查起來十分困難。

“昨天晚上十一點到凌晨一點，你在哪里？”警察問尹辰。

“我，我在家里?！币缴裆o張。

“可是據(jù)大廈管理員說，昨天有個穿黑衣的男人尾隨被害人進大廈，管理員本想叫住那個陌生男人，他卻叫被害人吳部長，之后與被害人攀談著走進電梯，經(jīng)管理人員描述，那個人身形清瘦，與你頗像?！?/p>

“怎……怎么會呢？吳部長昨天才到我們公司上任，我與他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什么要殺他呢？”尹辰矢口否認，但明顯已經(jīng)底氣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