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一張憂郁
而迷人的中國人臉
梁家輝從不覺得自己是明星,他說:“不信的話,現(xiàn)在跟你到長安街上走一圈,肯定沒有人認得出我的!”
但眼下恐怕沒有哪個明星能蓋過梁家輝的光芒,2011年,梁家輝一口氣拍了三部電影。尤其《太極》拍攝周期近300天,加上開拍前的功夫訓練等,幾乎是無喘息地拍了大半年的戲。
而差不多同時到他手上的劇本《寒戰(zhàn)》又在故事層面把他吸引過去:“我是土生土長的香港人,看到我們香港終于有編劇和導演可以從一個非常新的角度來制作我們的招牌類型警匪片,很興奮。我覺得這是香港電影警匪片新的希望。”
梁家輝總給人勤勉的印象,一以貫之30年。二十幾歲就憑《垂簾聽政》(李翰祥導演)里的咸豐帝當上了香港電影金像獎歷史上最年輕的“影帝”,很快以一部《愛在他鄉(xiāng)的季節(jié)》獲第27屆臺灣電影金馬獎最佳男主角。1992年主演法國影片《情人》打破法國電影兩年來的票房紀錄,一炮而紅于國際影壇,西方觀眾視野里終于有了一張憂郁而迷人的中國人的臉。
“人生最不該有風景占盡的念頭”
梁家輝說自己是普通平凡的人,跟絕大多數(shù)男人一樣,不平凡的只是他的角色,并不是梁家輝本人。至于傳統(tǒng),家教而來的影響,往往是根深蒂固于心。
“我出生在普通的香港家庭,父親是會計,母親在成為全職主婦前也做過電影院里的接線員,家里沒有太多的規(guī)矩,但父母都是非常傳統(tǒng)的人,很多影響潛移默化。比如,婚姻是一生一世的,或者,無論遇到什么困難,夫妻倆都應該一起面對,而不是互相抱怨?!?/p>
8歲前,梁家輝被在電影院工作的母親帶在身邊,為方便看管就放在放映機那束光底下看電影,像極了《天堂電影院》里的小男孩。天命之年,幡然醒悟走哪一條路還真似是注定在命里。他不喜歡離自己太近的角色,盡量嘗試呈現(xiàn)那些不存在于自己身體之內的性格,“就像去一個完全未知的地方,就像是一種釋放”。
多年前,梁家輝就給自己定了一個目標,有生之年要到達“三極”——南極、北極和珠峰,但去完南極,他便放下了這個想法。
“抵達南極的那一天,眼前一片非常漂亮、雄偉的雪山,我們一船人蜂擁而上。雪山上便處處是我們的腳印,在純白的底子上格外刺目。我登上了一座雪山之后,背對大家在那片寧靜的世界發(fā)了45分鐘的呆,腦海里一片空白,耳朵里沒有任何聲音。那是純凈的力量,但同時我悔恨自己霸占了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如果是作為科研考察是可以去的,而我這種普通人為了滿足自己一時的好奇心而去南極絕對是一種破壞,人類對地球的欲望不加以收斂是行不通的?!?/p>
南極歸來,北極便不再是他的人生目標之一,至于珠峰,他希望有朝一日能在山腳下仰望一下雄奇壯觀便滿足了,不一定非要上山去打擾那里的寧靜,人生最不該有風景占盡的念頭。
(阿山摘自《三聯(lián)生活周刊》2012年第41期 圖/小黑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