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存在論的情愛境域根源于對傳統(tǒng)二元對立模式的反思,要求個體在投身兩性交往過程中,本真的朝向事件而非一味的占有個體。這種讓他人存在的過程同時也是自身存在的彰顯以及自由的實現(xiàn)過程。
關鍵詞 情愛 自由 生存
海德格爾以對存在的揭示批判了傳統(tǒng)形而上學二元思維的對立,以此為根基所開顯的存在論視域中的情愛觀,首要的是探尋交往過程與自由的種種牽涉。個體只有在面向事件本身時所呈現(xiàn)的自由才算是真實意義的自由。
一、面向情愛本身的交往
首先需要指清楚,我們這里所談及的“面向事件本身”不是胡塞爾現(xiàn)象學所言“回到事物本身”,但二者仍有相似之處?!盎氐绞挛锉旧怼本褪欠祷氐健艾F(xiàn)象”,即回到意識的領域,這樣就避免了從笛卡爾開始的心物二元論,保持他哲學的徹底性。而我們今天所提到“回到事件本身”是旨在強調(diào)兩性交往活動中所呈現(xiàn)的過程,作為行動的哲學,我們這里不把它作為全部意識內(nèi)的現(xiàn)象來研究。
再回到我們所說的“情愛本身”。這里“情愛”專指我們前面談過的友情、愛情、婚姻三種兩性交往關系,“回到情愛本身”就是在說回到這三種交往事件本身。為了明晰這樣的一種境域,我們抽取其中的愛情來說明。就全部愛情事件而言,參與的雙方只作為經(jīng)營全部過程的獨立個體,而非傳統(tǒng)意義上的對象。彼此不作為關注的全部落腳點,也就避免了占有欲與完全歸屬一方的強勢交往?!皭壑皇菒蹛矍楸旧怼奔此鶒勰耸蔷蛺矍樽陨矶?,愛人只作為顯現(xiàn)全部愛情事件的“在者”,并開啟這一交往事件的意義,這一過程也是使其自身澄明的過程。因而愛情事件中的個體,是否為我所擁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追求本身或與他交往過程本身,結(jié)果只作為部分被淡化在過程之中。需要說明的是,這里并沒有拋棄個人,而旨在突出過程,以區(qū)分我們在選擇占有個人和體驗過程中自由的真實感和賦予這種選擇的生存論價值。正如海德格爾講,我不用錘子就不會感到它的價值。在愛情的事件中,參與一方似乎作為手段,使另一方意識到“我在愛,在從事”這樣的過程。因而,情愛的境域就是我們在朝向交往事件的過程中,以新的視角和姿態(tài)投身兩性交往活動中,所開啟的本然視域。較之本質(zhì)論情愛觀的強勢交往,這里是具有超越之意的。
二、本然境域中自由的增殖
上面我們談到,情愛的境域即是一種本然的視域所生發(fā)的情愛觀。海德格爾后期著重以語言澄明這一構(gòu)成域,“語言將存在者作為一個存在者而首次帶入開啟之域。”從存在論上講,并不是我們說語言,而是由于我們“能聽”到空闊宏大的“語言的言說”,也就是說返回語言的緣構(gòu)開啟域之中,我們才能開口講話和思想,這樣就為情愛的境域提供了存在論前提。我們這里所談及情愛境域的自由問題,是使存在與自由等同的。因而,作為顯現(xiàn)的存在即自由,是主動的、生發(fā)的過程,有別于交涉?zhèn)€人時被動的、有目的性的完結(jié)。前者具有無限性,后者則囤于有限個體,這也正是在言說返回情愛境域開顯的自由的增殖所具有的可能性。情愛境域中的自由是自身與他人在彼此交往過程中相互賦予的。“讓他存在,讓他自由”這里的“讓”是“賦予”而不是“給予”。“給予”的自由作為一方轉(zhuǎn)移到另一方,是種被動的接受,是傳統(tǒng)主客體的交往模式,而“賦予”則是以自身或他人的澄明開啟自由的可能,是同詩化境域的視界融合,具有無限性。自由的增殖即呈現(xiàn)于此構(gòu)成域之中,如同樹枝與樹冠的生長都返回到樹根的養(yǎng)分供給所開啟的可能性空間,自由的賦予也是在彼此交涉的敞開之域中呈現(xiàn)的。朝向情愛本身的自由的增殖即是伴隨著個體及全部事件所呈現(xiàn)的存在意義不斷賦予的過程,因而情愛境域中個體自由的增殖即意味著彼此生存價值的凸顯。
三、生存意義的顯現(xiàn)
海德格爾前期的《存在與時間》中既已出現(xiàn),存在問題的必要性和優(yōu)先地位及“此在”與“他人”的“共在”問題。存在問題在存在者層次上的優(yōu)先地位突出的表現(xiàn)在“此在總是以它的生存來領會自己本身”即是說從生存上領會此在的生存論價值。然而,作為此在領會自身的一部分,與“他人”“共在”?!爸挥挟斪约旱拇嗽诰哂泄苍诘谋举|(zhì)結(jié)構(gòu),自己的此在才作為為他人照面的共同此在而存在。”因此,作為自己的此在的“主體性質(zhì)”與他人的“主體性質(zhì)”都是從某些去存在的方式得到規(guī)定的。從這一層面去說,本然境域中個體與他人的彼此牽涉所開顯的即是生存論意義上的交往方式,具有存在論的優(yōu)先地位。
情愛的境域與生存不可分,并且具有自身的含義。投身情愛的境域即是朝向情愛本身的交往過程又是體驗生存的過程。交往雙方彼此自由感的賦予與增殖的過程也是個體間權力賦予的過程,不僅是愛的權力,更是生存的權力即生存意義的顯現(xiàn)。愛情當然不是空中樓閣,只有回到情愛的境域,我們才可以換種姿態(tài)重新投身與事件所關涉的對象交往。其實愛的本質(zhì)不是肉欲的占有和思想的監(jiān)控,“愛只是愛愛情本身”。回歸一份敞開的愛,是讓他存在,讓他自由,也是讓自身存在,讓自身自由的過程,即便結(jié)果會像云一般飄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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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宋蕊(1987—),女,天津人,安徽大學哲學系2010級研究生,研究方向現(xiàn)代西方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