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稿日期:2012-02-12
基金項目:國家社科基金一般項目《儒家歷史哲學思想研究》(10BZX040)。
作者簡介:鄧輝(1972-),男,湖南衡陽人,哲學博士,博士后,湘潭大學哲學與歷史文化學院教授,湘潭,411105。
摘要:王船山的思想體系是以道為核心的,船山之道絕非一個抽象孤絕、高高在上而超然物外如上帝之類的實體,而是一歷史性的活動。此一歷史性活動是由兩個因素決定的,即道以陰質(zhì)陽神相協(xié)的特殊結構構成的器物為載體在空間中開展自己,又與時間性結合為一在時間中開展自己。道之開展的兩因素論表明,道之歷史性是對器物生成所表現(xiàn)的生命性與時間性的統(tǒng)一。道之開展的可能就在于道之歷史性的實現(xiàn)。歷史性正是船山之道的靈魂所在。
關鍵詞:王船山;道;歷史性;時間性
中圖分類號:B249.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 1004-7387(2012)02-0026-05
恰如臺灣學者林安梧所言,“船山學雖以人為中心,而且以人為其詮釋的起點,但以整個理論體系來說,船山則強調(diào)皆可通極于道?!馈梢哉f是船山學體系的頂點,也可以說是船山理論的最高預設。”[1]依船山看來,宇宙作為活動是自然而然的,它自身就是眾因之因,是天地人物發(fā)生的根本原因,即天地人物始于宇宙的一體分化之道。宇宙的自在活動就表現(xiàn)為道之開展。由于宇宙活動是一體分化的自然而然的活動,所以“道”就絕不是先天地而有的絕對實體這樣一個超越于“六合之外”的創(chuàng)造者(如西方人所言的上帝),而是宇宙自身活動的隱喻,亦即道的隱喻。這一隱喻揭示的正是道之歷史性。
一
所謂“道”,張子曰:“太和所謂道,中涵浮沉、升降、動靜相感之性,是生絪缊相蕩、勝負屈伸之始?!豹?]船山按云:“太和,和之至也。道者,天地人物之通理,即所謂太極也。陰陽異撰,而其絪缊于太虛之中,合同而不相悖害,渾淪無間,和之至矣。未有形器之先,本無不和,既有形器之后,其和不失,故曰太和。涵,如水中涵影之象;中涵者其體,是生者其用也。輕者浮,重者沉,親上者升,親下者降,動而趨行者動,動而赴止者靜,皆陰陽和合之氣所必有之幾,而成乎情之固然,猶人之有性也。絪缊,太和未分之本然;相蕩,其必然之理勢。勝負,因其分數(shù)之多寡,乘乎時位,一盈一虛也。勝則伸,負則屈,衰王死生之成象,其始則動之幾也。此言天地人物消長死生自然之數(shù),皆太和必有之幾。”[3]
船山認為,宇宙是涵攝陰陽的渾淪元氣活動,作為宇宙本體之太和是陰陽和合無間的元氣統(tǒng)一體。元氣統(tǒng)一體本身具有陰陽兩體,因其“中涵浮沉、升降、動靜相感之性”而必有動幾,以陰陽摩蕩交感,通過以陰質(zhì)陽神相協(xié)的特殊結構,因其時位之不同而生成天地人物,而有萬事萬物之發(fā)生。元氣活動的特點就是和之至,不管它化生形器之前之后都是和合無間的,故名之為“太和”。太和所謂道,即《易》所言“一陰一陽之謂道”?!巴票救f事萬物之所自出,莫非一陰一陽之道所往來消長之幾所造也?!豹?]天地人物乃至一切事物都為這陰陽之道所化生,統(tǒng)攝于道,故道乃是天地人物之通理,“物所眾著而共由者也”[5]。船山由此認為,道之化生天地人物的過程即是道之開展的體現(xiàn),而且還進一步認識到,道之開展為天地人物是由兩個因素決定的。
其一,道之開展是以陰質(zhì)陽神相協(xié)的特殊結構構成的器物為載體的,此即道在空間中的開展。船山指出,“盈天地間皆器矣”[6]。天地間之器物皆為道(太和之道)之所造,道之所顯即為器物。也就是說,天地間事事物物皆為太和元氣所化生,天地人物的發(fā)生是道之開展而有的?!啊味险咧^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形而上,即所謂清通而不可象者也。器有成毀,而不可象者寓于器以起用,未嘗成,亦不可毀,器蔽而道未嘗息也?!豹?]此之謂“無其道則無其器”。但道不是一個孤立存在的絕對實體,“道者器之道,器者不可謂之道之器也”,道總是表現(xiàn)于器物之上,通過器物這個載體彰顯出來。此之謂“無其器則無其道”。[8]天地間大化流行,元氣絪缊為其缊[9],形器日新為其表里,道之所顯則為器,器之所彰則為道,道器無異體總合一處說,此之謂道器合一?!叭舴驊业烙谄魍庖杂闷?,是缊與表里異體;設器而以道鼓動于中,是表里真而缊者妄矣?!豹?0]就其缊言,天地間皆太和之道;就其表里言,天下惟器而已。道散于有形而為器,而不滯于一器。[11]“形而上之道即在形而下之器中?!豹?2]故曰:“古之圣人,能治器而不能治道。治器者則謂之治道,道得則謂之德,器成則謂之行,器用之廣則謂之變通,器效之著則謂之事業(yè)”,而“‘作者之謂圣’,作器也;‘述者之謂明’,述器也;‘神而明之,存乎其人’,神明其器也。識其品式,辨其條理,善其用,定其體,則默而成之,不言而信,皆有成器之心而據(jù)之為德也。嗚呼,君子之道,盡夫器而止矣?!豹?3]
其二,道是在時間中開展自己的,道與時間性是結合為一的。船山指出,“道之所行者時也”[14];又指出,“時者,莫能違者也”[15],“違乎時,違乎道矣”[16]。即是說,道必然在時間中開展自己,無其時則無其道。顯然,道與時間性是密不可分的。船山曾對時間專門作了一番研究。他指出,所謂“時”,“本四時也”。[17]而“‘四時’,天之運行而起化者也。”[18]船山認為,“四時之成,因乎天道之運:運乎東西則為春秋,運乎南北則為冬夏;寒暑溫涼于是而有序,溫暑則為風雨,涼寒則為霜露?!豹?9]那么“天道之運”何以“生時”呢?他說:“‘生時’,謂氣之變合而生陰陽以成乎風雨寒暑者也”[20],又說:“有其時者,幾也”[21]。故“時應乎氣”,時之生因乎氣,因乎陰陽和合之氣而必有之幾。由此,船山對“時”下了一個定義,即“乃所以為時者,喜怒、生殺、泰否、損益,皆陰陽一闔一辟之幾也?!豹?2]如前所論,“太和所謂道,中涵浮沉、升降、動靜相感之性,是生絪缊相蕩、勝負屈伸之始?!倍^“浮沉、升降、動靜相感之性”,“絪缊相蕩、勝負屈伸”,正是太和中涵陰陽,有一闔一辟之幾而為之的。即是說,道與時間性,從根本上是合同一致的。因此,“道與時間性是結合為一的,由于兩者之結合為一,故道必開展為歷史。而當我們說‘道必開展為歷史’時,我們亦可以說‘道隱含著歷史性’”。[23]
二
結合以上兩個因素來看,天地人物的發(fā)生,絕非是一孤絕之道作為造物主的創(chuàng)生,而是宇宙大化流行不斷自我生成的體現(xiàn)?!皶r行物生,不窮于生,化也”。[24]故于人而言,天地人物之發(fā)生,乃是“時所偶值,情所偶動,事所偶起,天運之循環(huán),事物之往來,人心之應感,當其際而發(fā)見?!豹?5]即言之,天地人物的發(fā)生是在道之開展歷程中的當機呈現(xiàn),與道一樣“隱含著歷史性”。道之開展的兩因素論表明,道之歷史性是對器物生成所表現(xiàn)的生命性與時間性的統(tǒng)一。道之開展的可能就在于道之歷史性的實現(xiàn)。道之歷史性開展隱喻的是宇宙大造的本真活動,即:就創(chuàng)生天地人物而言,體現(xiàn)了宇宙大造的生命性或言創(chuàng)造性;就天地人物發(fā)生的本真而言,體現(xiàn)了宇宙大造的真實時間性;統(tǒng)兩者而言,就是宇宙大造生命性與時間性的統(tǒng)一——歷史性。道不是絕對靜止的,它總是變動不居,在時間中開展自己的。道之開展就是在時間的歷程中通過形器來表現(xiàn)自己。道之歷史性表明其形器之歷史性,即天地人物具有歷史性。天地人物的發(fā)生是道在時間中開展為形器而當機呈現(xiàn)出來的。否則,便無有所謂道,也無所謂天地人物之發(fā)生。這便是天地間大化流行的真實意義之所在。由此而言,道開展為天地萬物則成其為自然歷史,開展為人類活動則成其為人類歷史。故船山強調(diào)天地人物皆可統(tǒng)于“道”。
然而,船山又認為,“人之道,天之道也;天之道,人不可以之為道也?!豹?6]何也?人心有覺,道體無為,故人能大其道,道不能大其人。天之道無為,其歷史性是潛在的或言遮蔽的,即林安梧所謂的“道隱含著歷史性”。
船山以為,“道有其秩序,而人始成其為人;人有其知能,而道始顯其為道。乃理與心相合之際,天與人相待之幾,則有志于道者不可不察乎相因之實也。以明道而道大明,以行道而道大行,酌古人之教法而備其美,創(chuàng)未有之功能而極其用,道乃弘?!豹?7]即言之,人固然是道之所造,但人又是“天地之心”,有其性,有其情,有其方,而能擇能執(zhí)者。故人不僅是“受創(chuàng)者”而且是“創(chuàng)造者”。具體而言,“人的創(chuàng)造乃是對于道的參贊(參天地之化育),其過程則是對道之開展而成的器物世界有所‘理解’,經(jīng)由‘理解’而去‘詮釋’此中的‘道理’,并由此器物所顯之道理更而‘通極于道’,再由道而照臨人間世界,并實踐之,創(chuàng)造之。換言之,人是在道之開展歷程中存活的,并且能由這開展的歷程而諦知道之歷史性,并贊育之、實踐之、開展之?!豹?8]也就是說,“道隱含著的歷史性”是通過人的創(chuàng)造得以豁顯、澄明的。而人所創(chuàng)造的是文明,并且是融合于時間性的創(chuàng)造。于是,人所創(chuàng)造的歷史乃是道之開展歷程的一部分,并且是最重要的部分。故船山有“天道之本然”與“在人之天道”之稱謂[29]。天道之本然,即太和之道或言“在天之天道”;在人之天道,即化天之道為人之道,以人之道率天之道并復歸于天之道,天人互化其道且相與俱化之謂。因而,在船山看來,天之道在顯,示以教人;人之道在法,學以致用,用以燭天。是故,就人而言,道自我行,物為我用;就歷史而言,人事之推移,唯人之所自造。但是,道自我行、物為我用、歷史的創(chuàng)造,不是人類任意而為的,而是道既生人,又載于人,天人相繼成善,道明于人以大明,道行于人以大行的。人類能“創(chuàng)未有之功能而極其用”,其志、其言、其行總不離乎“道”。
總之,天人之道共同構成為道之開展的必要組成部分。天之道化生人物,而能任人物之生;天之道治人物,而不能代人物以治。既生以后,人物以所受之性情為其性情,道既與之,不能復代治之。故天道無為,其歷史性遮蔽以待其能用者。人物之道又有所不同。物之為道只能用其初命,故有天明無己明,亦待其能用者。唯人之為道持權弘道,統(tǒng)乎物用乎物;故人之道有為,是澄明的、顯揚的,其目的在于“盡人道而通于天矣”[30],則其歷史性是解蔽的、敞開的。因此,天人之道皆為歷史性的,其區(qū)別只在于是否時時自覺而為之,因而都服從于同一個根本的規(guī)律。這個根本的規(guī)律,船山認為,就是“道因時而萬殊”,“時亟變而道皆常”,“大常貞終古以協(xié)于一”。
三
船山指出,“道之所行者時也”,“時之所乘者變也”,“道因時而萬殊也”。[31]即言之,道必在時間中開展自己,而時有萬變,“變者,盡乎萬殊之理而無所滯也”[32],故道因時變而分為萬殊。
如前所言,道開展自己是通過結合器物與時間兩個必要因素來實現(xiàn)的。無其時則無其道,無其器亦無其道。不僅道與時間性,而且器物與時間性都是結合為一的。道之開展表現(xiàn)為在時間歷程中生成器物,并經(jīng)由器物之生成變化得以實現(xiàn)的。器物之生,在于“陽以生而為氣,陰以生而為形”,“形陰氣陽,陰與陽合,則道得以均和而主持之”,“一陰一陽之道善其生而成其性,而生乃伸”。[33]器物既生,并非一成型而終古不易的,而是“形日以養(yǎng),氣日以滋,理日以成;方生而受之,一日生而一日受之”[34],始終處于日生日成的過程中的;并且“運形者從陰而濁,運氣者從陽而清。清濁互凝,以成既生以后之養(yǎng)性,濁為食色,清為仁義。其生也相運相資,其死也相離相返。離返于此,運資于彼。則既生以后,還以起夫方生。往來交動于太虛之中”[35]。也就是說,器物始終融會于時間之中,因時而變,隨時而化。器物如此,人亦然?!岸鈽嬓?,形以成;二氣輔形,形以養(yǎng)。能任其養(yǎng),所給其養(yǎng),終百年而無非取足于陰陽。是大造者即以生萬物之理氣為人成形質(zhì)之撰,交用其實而資以不匱?!豹?6]“故人物之生化也,誰與判然使一人之識亙古而為一人?誰與判然使一物之命亙古而為一物?”[37]進而言之,正因為陰陽有幾,時有萬變,人物因其時位不同而各得其形氣;正因為一闔一辟,往來不窮,人物因其生化之機而日新富有,才形成“萬有之化,流行成用”[38],“百昌之所以可日榮而不匱”[39]的大千世界之美妙圖景。此之謂“道因時而萬殊”。
但這并不是說道有萬殊,因時變則無其常?!耙驎r而萬殊”之道,乃一本而萬殊之道,常變合一之道也。船山有言:“萬殊仍乎時變,而必有其相為分背者矣。往者一時,來者一時,同往同來者一時,異往異來者一時。時亟變而道皆常,變而不失其常,而后大常貞終古以協(xié)于一?!豹?0]時固然萬變,時確與道合一,而“道以隨時而異,乃歸于一?!豹?1]。于船山而言,道是常變合一的。他說:“道有居靜而不遷者,貞萬古而恒其所;有居動而不滯者,無瞬息之暫有所停。于其靜也,可以知道之至正者,守之而無可推移也。于其動也,可以知道之日新者,有之而無可終恃也?!豹?2]靜而不遷,常之謂;動而不滯,變之謂。正因為道有其常,我們可以“知道之至正者,守之而無可推移”;也正因為道有其變,我們可以“知道之日新者,有之而無可終恃”。有其常無其變,道無生命力,如同死水;有其變無其常,道無秩序,如同野馬。唯有常變合一于道,既有日新之生命力又有協(xié)一之本,道乃成其為大道。何以如此?“道一本而萬殊。萬殊者,皆戴夫一本者也?!豹?3]船山認為,“陰陽之外無物,則陰陽之外無道?!豹?4]道只有一個道,雖有萬殊,皆統(tǒng)歸于一本之道。而一本之道即太和中涵陰陽而有必動之幾之道。道之常,天地人物都遵循陰陽動幾之理;道之變,天地人物都因陰陽之幾而變。道之開展、萬物之生成、時間之發(fā)生,歷史之發(fā)展,從根本上皆因于陰陽之幾。故“時亟變而道皆常,變而不失其常,而后大常貞終古以協(xié)于一”。由此觀之,“時亟變而道皆?!保羁探沂玖说酪蜿庩栔畮锥W兒弦恢x蘊,體現(xiàn)了道之開展的規(guī)律。即是說,它就是道之開展的根本規(guī)律。
由此可見,在船山來說,歷史雖為人之所造,是人類自由意志的結果,但它卻是道之開展的必然結果。盡管人以其自由意志自造其天,而有其自身獨特的規(guī)律。然而人之造天,必“反本自立而體天地之生”[45]以求合于天而已?!疤斓刂鹿倘?,人未有以與之也。迓天地之德,以人謀參之,因其固然而復為之合”[46]。何以合也?“天有一定之常理,抑有不測之變化。道其常,則君子以人而合天,不容已于憂患之深,以求協(xié)于天心;觀其變,則君子俟天以立命,但無負于上天生我之德,自樂天而不悶。此其心不可以憂言,不可以樂言,一憂一樂,天有不測之理,君子有不測之心,一而已矣?!豹?7]故“道因時而萬殊”,“時亟變而道皆?!奔仁翘熘溃嗍侨酥?。天之道,無思無為,因自然之幾與時偕行。故天道不與人憂,不與人樂,任時機生人物,無思為仁之心。然人之道,有思有為,化自然之幾載其道于一身而相其時。故人之與時偕行乃自覺于時,發(fā)其憂樂之心,以仁義禮樂化成天下。顯然,“道因時而萬殊”,“時亟變而道皆?!?,其義因天人而有別。在天言,其用不顯,其行無心;在人言,顯其用,藏諸心,相時幾而行,發(fā)越其光輝,著明其全體大用。雖如此,但其別只在于有思無思,有心無心,有為無為,顯與不顯而已。因此,“道因時而萬殊”之理,人之道與天之道始終相承不二。船山進而指出,道之開展,歷史的發(fā)展、人事之推移,皆在時間中。其規(guī)律必在具體的時間中揭示。那種超脫于時間之外,只求“以一貫之”之道而一勞永逸地解決歷史規(guī)律的想法,是不可行的,也是于真實之道相違背的。
綜上,船山之“道”不是抽象孤絕、高高在上而超然物外的上帝之類的實體,而是一歷史性的活動,體現(xiàn)為一個無止境的過程,即道作為一開展的活動而存有。道之活動指的就是天之氣化流行,即道之開展為歷史的氣化過程。氣幾不息,道之活動便不止。故道之開展有其自然之理勢,是理之自然、勢之必然或勢之自然、理之必然,理勢合而為天的氣化流行。道因天之幾開展所成之自然歷史世界,固有其自然之理勢在;道因人之幾開展所成之人文歷史世界,亦有其必然之理勢在。毋寧說,歷史性乃是王船山道論的靈魂所在。
參考文獻:
[1][23][28]林安梧:《王船山人性史哲學之研究》,臺灣東大圖書公司1991年版,第45-46、46、47頁。
[2]張載:《張載集》,中華書局1978年版,第7頁。
[3][7][22][24]王夫之:《張子正蒙注》,《船山全書》第12冊,岳麓書社2011年版,第15-16、21、81、80頁。
[4][15][25][32]王夫之:《周易內(nèi)傳》,《船山全書》第1冊,岳麓書社2011年版,第629、375、225、554頁。
[5][6][8][10][13][14][31][33][35][36][37][38][39][40][44][45][46]王夫之:《周易外傳》,《船山全書》第1冊,岳麓書社2011年版,第1003、1026、1027-1028、1027、1028-1029、1112、1112、1043、1044、892、1044、979、1082、1112、1112、882、1053頁。
[9]按:船山于其所的《說文廣義》卷三,解“缊”曰:“缊,本訓紼也。紼者,亂絲也,絲枲(音洗,大麻的雄株,只開花不結果。筆者注)紕(音批,布帛絲縷破壞散開。筆者注)亂不可理者。貧賤者無棉以充袍內(nèi)之箸(顯明,筆者注),故袍有箸者謂之缊,音溫,字從昷,衣之而暖也。借為中藏之義者,袍有表里,缊箸表里之中,不見而充實,故體物而用不顯、實為用之所儲曰缊,所謂‘乾坤其《易》之缊邪!’”(王夫之:《說文廣義》,《船山全書》第9冊,岳麓書社2011年版,第386-387頁。)
[11][12][18][19][20][30]王夫之:《禮記章句》,《船山全書》第4冊,岳麓書社2011年版,第885、876、562、1209、556、1113頁。
[16]王夫之:《讀通鑒論》,《船山全書》第10冊,岳麓書社2011年版,第93頁。
[17]王夫之:《說文廣義》,《船山全書》第9冊,岳麓書社2011年版,第356頁。
[21][27][42]王夫之:《四書訓義》,《船山全書》第7冊,岳麓書社2011年版,第901、857、583頁。
[26][43]王夫之:《續(xù)春秋左氏傳博議》,《船山全書》第5冊,岳麓書社2011年版,第617、608頁。
[29]船山以“天道之本然”與“在人之天道”對舉,源自于陳北溪(名淳,字安卿)“天道之本然”與“在人之天道”之分。(王夫之:《讀四書大全說》,《船山全書》第6冊,岳麓書社2011年版,第532頁。)另臺灣學者曾昭旭對此提法曾有詳細論述,并將其改之為“在天之天道”與“在人之天道”對舉。(曾昭旭:《王船山哲學》,臺灣遠景出版事業(yè)公司1983年版,第354-361頁)臺灣另一學者林安梧十分贊同,并繼承發(fā)揮了曾氏之說法。
[34]王夫之:《尚書引義》,《船山全書》第2冊,岳麓書社2011年版,第300頁。
[41]王夫之:《讀四書大全說》,《船山全書》第6冊,岳麓書社2011年版,第341頁。
[47]王夫之:《四書訓義》,《船山全書》第8冊,岳麓書社2011年版,第287頁。
(編校:章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