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0月,《文匯報》“筆會”發(fā)表了一篇《重溫“窯洞對”》。就筆者有限的閱讀范圍,“窯洞對”應不止一個版本。這篇“窯洞對”,是“毛黃版”(即毛澤東與黃炎培的談話),另外還有一個“毛甘版”(毛澤東與甘貝爾的答問)。后者被曾在《紅旗》雜志供職的閻長貴稱為“一篇更重要更全面的‘窯洞對”。
所謂“毛甘版”的來歷是這樣的:1945年9月,英國路透社記者甘貝爾以書面形式提出12個問題,請在重慶參加國共談判的中共中央主席毛澤東作答。這些問題涉及日本投降后國共雙方在政治、軍事方面的主要分歧,其中的第十問是“中共對‘自由民主的中國的概念及界說為何?”
毛澤東是這樣回答的: “自由民主的中國”將是這樣一個國家,它的各級政府直至中央政府都是由普遍、平等、無記名的選舉所產(chǎn)生,并向選舉它們的人民負責。它將實現(xiàn)孫中山先生的三民主義,林肯的民有、民治、民享的原則與羅斯福的四大自由。它將保證國家的獨立、團結、統(tǒng)一以及與各民主強國的合作。
“毛黃版”與“毛甘版”的區(qū)別是明顯的,在時間上,雖只相差兩個月,但由于分處抗戰(zhàn)勝利前后,國內局勢瞬息萬變,此時的毛澤東不可能“發(fā)思古之幽情”,而是站在現(xiàn)實政治的角度,對兩個中國之命運作出重大抉擇。在內容上,此時的毛澤東對民主問題已不再停留于“毛黃版”時的向往,他的思考顯然更深刻、更全面、更成熟了。他不僅闡述了民主政治的目標、價值,而且列出了路徑與措施。在作用上,由于毛澤東面對國際媒體系統(tǒng)地闡述了我黨立場,爭得了政治的主動,贏得了輿論的同情,從而為國共內戰(zhàn)取得勝利奠定了基礎。這次答問雖非在窯洞中進行,但也屬于窯洞時期的毛澤東思想?;谝陨蠈Ρ龋彝忾愰L貴的說法,“毛甘版”彌補了“毛黃版”的不足。
對“毛甘版”的“窯洞對”,西方媒體是如何處理的,不得而知,我黨報紙曾以《毛澤東同志答路透社記者中國需要和平建國》為題,于1945年9月27日發(fā)表在重慶《新華日報》二版頭條,10月8日延安《解放日報》頭版頭條同題全文轉載。近年來又被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收入《毛澤東文集》第四卷。由此可見,我黨是非常重視這篇答問的。而“毛黃對話”當時并未在我黨報紙發(fā)表,而是黃炎培本人在其《延安歸來》一書中披露的。人們只知“毛黃對話”而不知“毛甘答問”,不知其中經(jīng)歷了怎樣的因緣際會。
(摘自2012.2.5《文匯報》安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