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輝 李秋芳
摘要:李紹明先生是我國土家族研究和土家學構建的奠基者之一。自上個世紀八十年代開始土家族研究以來,李紹明先生不僅親自深入土家族地區(qū)進行實地調查研究,撰寫和發(fā)表學術論文,著書立說,而且還積極為土家族研究的發(fā)展和土家學學科建構獻策獻力,奔走呼吁,為推動我國土家族研究的繁榮和土家學學科建構做出了極大貢獻,留下了豐厚的學術遺產,值得學界后進進一步繼承和發(fā)揚。
關鍵詞:李紹明先生;土家族研究;學術貢獻;學術經驗
2009年8月20日,我國民族學界著名學者、民族學家李紹明先生不幸因病逝世。噩耗傳出,學界悲痛不已。李紹明先生的離開,可謂我國民族學界的巨大損失。李紹明先生是新中國自己培養(yǎng)出來的第一代民族學家,親身見證和經歷了六十多年來我國民族學發(fā)展的風風雨雨。作為一位經將畢生精力致力于民族學學術傳承、交流和創(chuàng)新的民族學家,李紹明先生不僅親自長期深入土家族地區(qū)進行社會與文化的調查研究,收集第一手田野調查資料,而且還積極為土家學學科的完善和發(fā)展奔走呼號,獻計獻策,為我國土家族研究和民族學人類學學科發(fā)展做出了卓越貢獻。
一、李紹明先生的學術歷程
李紹明先生祖籍重慶市秀山土家族苗族自治縣,1933年12月23日出生于四川省成都市一個土家族家庭。自小,李紹明就聰明好學,再加上良好的家學淵源,為他以后的民族學研究和學術成就奠定了堅實基礎。
1950年秋,李紹明先生考入華西大學社會學系民族學專業(yè),成為新中國成立后的首屆大學生。當時,新中國剛成立不久,華西大學民族學專業(yè)仍沿襲西方人類學體系開展教育教學,主要進行體質人類學、文化人類學、史前考古學與語言學等四大學科的學習和專門訓練。在華西大學學習期間,李紹明先生曾于 1951年和1952年夏季兩次到四川民族地區(qū)進行實地調查研究,使他初步了解到我國少數民族和民族地區(qū)經濟與社會發(fā)展存在中的實際問題,加深了他對我國民族工作和民族研究的感性認識和理性認知,也堅定了他以后從事民族工作和研究的信念。
1952年秋,全國高校系科大調整,社會學系被取消,華西大學并入四川大學。由于民族工作的現(xiàn)實需要,民族學專業(yè)得以保留,李紹明先生也隨民族學班被調整到四川大學歷史學專業(yè)繼續(xù)學習深造。在川大期間,李紹明在接受我國傳統(tǒng)史學訓練的同時,還系統(tǒng)學習了蘇聯(lián)民族學、中外通史、民族史和民族志等民族學學科基本理論與方法,基本接受了蘇維埃民族學派的改造,提高了自己的史學修養(yǎng)和民族學素質,初步形成了自己的民族學學科視野和知識體系。
1953年,為適應民族地區(qū)發(fā)展的現(xiàn)實和培養(yǎng)民族研究高級人才的需要,中央在西南民族學院(現(xiàn)西南民族大學)開辦了民族問題研究班,李紹明被調入民族問題研究班學習深造。在吳澤霖等老一輩學者的熏陶和指導下,作為學員的李紹明開始系統(tǒng)學習并接受馬克思主義民族觀教育,逐步把握了馬克思主義民族問題理論的深刻內涵,以及中國共產黨的民族工作和民族政策。經過專業(yè)學習,李紹明逐漸掌握了民族學、民族史、民族語言、民族問題理論等學科知識,比較完整的構建了自己的專業(yè)知識結構,這對他以后的民族研究和民族工作影響深遠。
1954年民族問題研究班畢業(yè)后,李紹明被分配到當時四川省阿壩州從事民族干部教育工作。1956年,我國少數民族社會歷史大調查工作在全國范圍內鋪開,在林耀華先生指導下,李紹明先后到四川調查組和云南調查組進行彝族、藏族、羌族社會歷史調查。直到1964年,在八年多實地調查的基礎上,李紹明先生先后編撰出版《涼山彝族奴隸社會》等論著。1964年以后,李紹明先生在繼續(xù)進行四川羌族、彝族調查的同時,還著手四川民族研究所的籌建工作,1966年文化大革命的爆發(fā),研究工作幾乎全面停止。
改革開放以后,隨著我國民族研究和民族工作的全面恢復,川東土家族民族識別工作也被提上日程。由于強烈的民族情感和責任意識,李紹明先生開始積極推動川東地區(qū)土家族社會文化的調查與研究工作。在李紹明先生大力呼吁下,川東酉水土家族的民族學研究被正式列入原四川省哲學社會科學“七五”重點研究項目,這對四川省社會科學界來說尚屬首次。
20世紀90年代,在繼續(xù)關注川東酉水土家族調查研究的同時,李紹明先生受邀主持《《中國各民族原始宗教資料集成·土家族卷》的調查研究工作。為搞好土家族原始宗教文化調查,李紹明先生先后深入川東、湘西、貴州印江和沿河、鄂西等地進行實地調研,幾乎跑遍了整個武陵土家族地區(qū),花了三年多的時間收集了大量第一手調查資料,第一次將土家族原始宗教的基本概況全面整理出來,將《中國各民族原始宗教資料集成·土家族卷》奉獻給學術界。
1990年,湘鄂川黔四省有關部門和部分土家族知名人士發(fā)起編寫一部《土家族通史》,這一建議得到采納得到湘鄂川黔四省民族宗教事務委員會的支持和批準,于是,通過商議和推薦,成立了以李紹明先生為主編的編委會。在隨后近十多年的學術人生中,李紹明先生可謂傾注了大量的精力和心血來做好《土家族通史》的策劃、編寫和校對工作,凝聚了他對土家族的拳拳之心,殷殷之情。
2008年5月12日汶川大地震后,作為一位富有責任心的國內知名民族學家,李紹明先生抱病四處奔走,呼吁社會各界共同保護羌族文化,合理開展文化建設,2009年8月20日,這位備受愛戴和尊重的學者終于被病魔擊倒,駕鶴西去??梢哉f,他的一生,是奉獻的一生,他將自己畢生精力都奉獻給了我國的民族學人類學研究和民族團結事業(yè),留給后代諸多人文遺產,值得好好學界后輩去珍惜和繼承,去發(fā)揚光大。
在國內,李紹明先生享有較高的學術地位和諸多的社會榮譽。他長期擔任全國哲學社會科學民族學科規(guī)劃組成員,國家社會科學基金評委、中國民族學學會副會長、中國西南民族研究學會會長、四川省社會科學界聯(lián)合會副主席等職務,還在四川大學、云南大學、西南民族大學、三峽大學、湖北民族學院等高校作兼職教授,深受學界同仁的尊敬和愛戴。
二、李紹明土家族研究的學術貢獻
作為一位優(yōu)秀的民族學家,李紹明先生學術視野開闊,思想體系完整,有許多富有創(chuàng)建性的獨到見解,為推進土家族研究的發(fā)展與繁榮、建構土家學等都做出了許多重要貢獻,是國內土家族研究的重要代表人物。
基于對土家族的熱愛之情和強烈的民族責任心,從李紹明先生不僅身體力行,積極深入土家族地區(qū)進行社會歷史與文化調查,而且還撰寫和發(fā)表了一系列土家族社會與文化研究的學術論文,推動了土家族研究的縱深發(fā)展。歸納起來,李紹明先生土家族研究的學術思想主要集中在三部扛鼎之作和部分學術論文中。
(一)三部扛鼎之作
第一部:《川東酉水土家》。李紹明先生在分析土家族研究的基本情況后認為,國內“系統(tǒng)完整的(土家族)民族志尚不多見。編寫土家族民族志可以分為三個層次,第一層次,是寫一部總體的土家族民族志,其范圍涉及四省,可謂宏觀工作;第二層次,是選定一個范圍適中的社區(qū),進行調查研究,描述其社會的種種功能,可謂中觀探索;第三層次,是就一個范圍更小的典型的鄉(xiāng)村進行解剖和分析,可謂微觀研究”。于是,基于這種考慮,李紹明先生就選定川東酉水流域酉陽的大溪、酉酬和秀山的石堤三個區(qū)進行調查研究,并于1993年由四川成都出版社出版了《川東酉水土家》這本“中觀的民族志著作”。
作為國內“土家族研究的第一本民族志著作”,《川東酉水土家》一書共分十章,外加序言和附錄,內容涉及酉水流域的環(huán)境與建置沿革,人口狀況,民族歷史,經濟歷史,經濟現(xiàn)狀,宗族與民間社團,婚姻、家庭、喪葬與習俗,宗教信仰,物質文化和民間文藝等。附錄中共保存下來27首民間藝術作品,如民歌、號子、花燈等。
李紹明先生這本著作的出版,學術界給予了很高評價。可以說,《川東酉水土家》是一本“合符科學范疇的東西”,對促進土家學的建構與發(fā)展、土家族研究的進步與繁榮都具有一定的現(xiàn)實價值和理論意義。
第二部:《中國各民族原始宗教資料集成·土家族卷》。在李紹明等學著的大力呼吁和推動下,國家哲學社會科學研究第七個五年計劃(跨“八五”)將土家族原始宗教文化研究立項,希冀第一次系統(tǒng)、全面地調查和研究土家族的原始信仰文化。為做好這一工作,李紹明先生和四川大學錢安靖教授就承擔了調查和撰寫《土家族卷》的任務。從1993年立項開始,李紹明先生就先后深入湖南省龍山縣、湖北省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貴州省印江縣、河沿縣以及川東土家族地區(qū)進行實地訪問和考察,歷經三年多時間的文獻整理和實地田野調查,終于撰成了《中國各民族原始宗教資料集成·土家族卷》,并于1998年6月由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出版。
《中國各民族原始宗教資料集成·土家族卷》作為一部系統(tǒng)研究土家族原始宗教信仰文化的著作,內容涉及土家族以祖先崇拜為中心的多神崇拜,巫師、巫術和經咒,崇拜活動與禮儀,宗教禮儀與民俗活動,神話傳說和土家族原始宗教的演變等,共六章二十五節(jié)。同時,附錄中還將學術界土家族原始宗教研究論著目錄整理出來,這對學術研究也大有益處。在《緒論》部分還概述了土家族原始宗教的當下狀況和學術研究的總體情況,引領了國內土家族原始宗教與信仰文化研究的學術方向。
第三部,《土家族史》。早在1990年11月,在湖北省長陽土家族自治縣召開的《土家族文化宣傳工作協(xié)作會議》上,由湘鄂川黔四省有關部門領導與土家族知名人士就提出撰寫一部《土家族通史》的提議,并得到與會同志的極力贊同。于是,1994年,湘鄂川黔四省民族事務委員會聯(lián)席會議決定,由李紹明先生領銜組成《土家族通史》編委會,全面組織和負責資料的收集與整理、書稿的撰寫和校對等工作。經過十多年的協(xié)調和辛勤努力,李紹明先生可謂嘔心瀝血,將大量時間和精力都花在書稿的調研、寫作和修訂工作上,初步撰成了《土家族史》初稿,并在李紹明先生的提議下,將書名最終定為《土家族史》。但是,李紹明先生還未來得及看見原定于2008年底出版的《土家族史》一書,就不幸去世了,留下了深深的遺憾。
(二)學術論文
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李紹明先生先后發(fā)表多篇土家族研究論文,對土家族歷史、族源、文化藝術以及土家族與周邊民族關系等進行了深入探討,推動了土家族研究的縱深發(fā)展。
1.土家族歷史研究。1987年,李紹明在《冉龍與冉家人的族屬問題》(《中南民族學院學報》1987年第1期)一文中充分肯定了冉氏為夔州的大姓,其族屬為巴人之裔的學術觀點,認為川東蜀地冉、龍人與川東巴地冉氏及其族人,僅因族稱中有一“冉”稱而長期被誤認為他們有族源上的聯(lián)系。川西冉、龍系氐羌人的部落,來源于西北,而川東冉氏則是興于清江壯大于川東的巴人,冉家是地理學概念,而非民族學概念,實為冉氏土司統(tǒng)治下的諸民族的總稱。1992年,李紹明先生在《清人圖錄中的土家族形象》(《貴州民族研究》1992年第3期)中以清代《百苗圖》中的一張“冉家蠻”繪圖和謝邃的《職貢圖》畫卷為依據,揭示了清初土家族社會生產與生活的現(xiàn)實場景。
2.土家族族源及民族關系研究。李紹明先生先后發(fā)表《川東南土家與巴國南境問題》(《思想戰(zhàn)線》1985年第6期)和《巴人與土家族關系問題》(《云南社會科學》1990年第3期)等論文,論證了現(xiàn)今土家族居住之地即古代巴國南境,說明了土家族來源除了主要是古代巴人后裔外,還在歷史長河中融入的一些其他族群。
3.土家族文化藝術研究。1994年,李紹明先生發(fā)表《土家族藝術明珠土戲》(《四川戲劇》1994年第1期),在分析土家族土戲含義、表演方式和種類的基礎上認為,土戲初源于儺戲,隨著與當地土家傳統(tǒng)文化的相結合,逐漸發(fā)展成為一種不同于儺戲的獨特的新劇種。
4.土家族研究總結。1997年,李紹明先生撰發(fā)表《川渝土家族研究的回顧與前瞻》(《民族大家庭》,1997年第6期)一文,認為國內巴土家族研究經歷了三四十年代僅限于對巴蜀史跡、地理位置、巴蜀遺物研究,五十年代巴人族屬及民族關系探討,六十年代對巴蜀文化研究,七八十年代古代巴人與土家族關系等發(fā)展階段,提出大多數學者都傾向于承認土家族為古代巴人后裔的這一學術觀點,推動了土家族研究的深入發(fā)展和進步。
5.土家族地區(qū)史志撰寫與研究。早在1983年,李紹明先生就先后參與原四川省黔江地區(qū)所轄的五個自治縣組織力量編撰的一些地方志著作,以及部分鄉(xiāng)土叢書。這些資料的發(fā)掘與整理,為以后的土家族研究奠定了堅實的文獻基礎,做出了很大貢獻。
可見,李紹明先生的土家族研究呈現(xiàn)出基礎性和前瞻性特點,研究內容多集中在土家族族源與歷史、宗教文化、民族藝術等方面,多新觀點和新個案,材料詳實可靠,推動了土家族研究的發(fā)展與繁榮。
三、李紹明土家族研究的學術經驗
自上個世紀80年代開始從事土家族社會文化調查與研究以來,李紹明先生可謂對我國的土家族研究與學科建構傾注了大量的心血。經過多年的田野調查與學術研究,李紹明先生不僅積累了豐富的田野工作實踐經驗,而且還提高了自身土家族研究的理論修養(yǎng),這對土家族研究和土家學建構起了重要推動作用。從民族學學科角度建設來說,可以認為,李紹明先生的土家族研究給我們留下了寶貴的財富,值得我們去好好學習和繼承。
(一)重視實地田野調查和基礎研究
在土家族學術研究中,李紹明先生十分重視實地調查。在他看來,“要取得第一手原始資料,就必須親自深入田野進行實地調查。雖然現(xiàn)在科學技術日新月異,調查研究的方式和手段也越來越多樣化,但實地調查對于一個優(yōu)秀的民族學工作者來說,仍然是不可缺少的環(huán)節(jié)。”因此,在《川東酉水土家》這本書的完成過程中,李紹明先生曾于1987年7月、1989年3月和7月、1990年四次組織人員親赴酉水流域做實地調查。同時,在進入酉水流域調查前,還查閱了大量土家族研究文獻和地方志及各類檔案資料,幾乎研讀有關酉水土家族的所有研究文獻及成果,確定研究的大體方向,以做到胸有成竹。在按照預定方案進行實地調查的過程中,還根據具體情況隨時調整變化,做到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同時,李紹明先生還希望:“今后的土家族研究,繼續(xù)加強基礎研究、注意拾遺補缺工作的完善?,F(xiàn)在社會現(xiàn)代化進程加快,土家族的許多原始資料、文物很快就會消失,一些非物質文化、土家語消失的速度更快,這就需要馬上搶救、收集整理出來,為后人保留一些實際的東西?!?/p>
(二)運用多學科、多方位綜合研究的方法
在土家族社會與文化研究的過程中,李紹明先生一直強調并堅持要運用多學科、多方位綜合研究的方法?!巴良易逖芯坎⒉皇且粋€單純的少數民族研究領域,它是由多學科、多門類綜合交叉形成,擁有許多與其他學科相配的研究領域?!币虼?,李紹明先生在堅持運用多學科綜合研究土家族社會與文化的同時,還注意運用宏觀與微觀、定性與定量、時間與空間、動態(tài)與靜態(tài)相結合的研究方法。
他還強調,在具體研究過程中,要做到:結構與功能的結合和歷史的觀點。任何事物都具備某種形態(tài),而構成這種形態(tài)的各個要素相應的具有特定的功能,同時任何事物都是某個特定歷史階段的產物,不能脫離方式的客觀實際去研究?!洞|酉水土家》一書就是李紹明先生在充分運用上述研究方法的基礎上形成了土家族的第一本民族志。
(三)發(fā)揚協(xié)作精神、拓寬研究領域
李紹明先生一直強調,土家族社會與文化研究是一個浩大的工程,需要發(fā)揚協(xié)作精神,才能更好更快的深入研究。在他看來,雖然土家族研究還是一個比較年輕的領域,但隨著幾十年來學術界的共同努力,也逐漸有了一些實在的成果。現(xiàn)在研究土家族的機構也開始逐漸增多。因此,李紹明先生提出,“每個人、每個單位側重的(土家族研究)方面也不一樣,像中南民族大學、湖北民族學院、三峽大學、吉首大學、長江師范學院這些大學都開始重視土家族研究這一塊。研究的人多了,所以更應該加強合作,應該有不同的分工,自覺自愿的聯(lián)合起來,使這個隊伍逐漸壯大起來,結構也要合理分布。除了那些老一輩的人外,還要多吸收一批武陵地區(qū)當地的土家族專家,這是當務之急?!被诖耍罱B明先生提出“武陵民族走廊”的學術概念,并積極呼吁學術界強化武陵民族的宏觀研究。
同時,李紹明先生還非常注意拓寬土家族的研究領域。他認為,“(每個研究者)要選擇一門適合自己的板塊,制定和確立好具體研究方向;其次選定自己長期深入研究的方向,從各個方面吃透,以點及面,以此及彼,拓展研究領域;第三應該有意識的在學習和工作中發(fā)現(xiàn)補充自己的不足之處,努力吸收更廣泛先進的知識;最后要持之以恒,不得半途而廢,堅定自己的信念?!?/p>
(四)加強應用研究、堅持學以致用
李紹明先生提出,土家族的社會與文化研究,不僅需要強化理論研究,而且還要強化應用研究,為推動土家族地區(qū)經濟發(fā)展與社會進步作貢獻,要學以致用。李紹明先生認為,“土家族研究必須做實際的工作,目前土家族的研究還不夠深,范圍還不夠廣,僅僅只是一些基礎的東西,還要進一步做出些實實在在成果出來,加強土家族的應用研究,以促進土家學的進步和傳承土家傳統(tǒng)文化”。因此,在他看來,土家族研究的對象主要是“土家族及其文化,除了單純的研究其民族之外,還包括社會學、文化、經濟、哲學等方面。土家族作為一個有著悠久歷史文化的少數民族,無論是其民族歷史,還是其文化藝術、宗教哲學都是值得我們深入研究發(fā)掘的,加強土家族民族文化的傳承與發(fā)揚是必要的事?!?/p>
李紹明先生還提出,古代土家族的經濟發(fā)展、區(qū)域經濟與今天土家族民族經濟、旅游開發(fā)等課題,都是當前土家族研究的重要內容。從民族經濟學角度探討當前土家族地區(qū)經濟的可持續(xù)發(fā)展是也是刻不容緩之事,文化資源、民族特色等等都可以作為促進土家族經濟發(fā)展的關鍵,同時也可以體現(xiàn)出民族文化在民族經濟中的重要作用。
(五)吸取前人的治學心得、教導后進學者
李紹明先生對學界后輩提出了殷切希望,認為年輕學者要多多吸取前輩的研究心得是非常必要的步驟。他認為,年輕學者首先實地調查必須要認真細心,在觀察過程中做到“眼勤、腦勤、手勤”,多看、多思、多記,并要養(yǎng)成習慣,這樣日積月累下來,就會培養(yǎng)出特有的敏銳超凡的觀察力。同時,李紹明先生還結合自己多年來的治學經驗,認為在土家族研究這一年輕的領域,對于未知的東西要大膽求索,追求真理;要使未知的變?yōu)橐阎?,就要謹慎、嚴格的證明它,這既是科學的研究方法,也是一種科學的治學態(tài)度;未知的領域總是無限的,而人的生命是有窮的,只有不斷進取不斷吸收才能不斷進步,每個人都有所長有所短,只有取長補短,才能共同進步。這不僅是民族學者所要求具備的治學精神,也是一種做人的態(tài)度。
由此可見,李紹明先生一生為學,孜孜不倦,為推動土家族社會與文化研究的發(fā)展與進步,為土家學的建構做出了積極貢獻。在多年的土家族社會與文化研究過程中,李紹明先生一直堅持進入土家族地區(qū)進行實地田野調查,注重基礎研究和應用研究齊頭并進,積極汲取和采用多學科方法進行全方位綜合研究,注意發(fā)揮團結協(xié)作精神進行合作研究,積累了豐富的學術經驗,為我們留下了豐厚的學術遺產,是一筆寶貴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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