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道周詩歌的精神境界

李建英，丁光耀

（北京青年政治學(xué)院，北京 100102）

黃道周詩歌的精神境界

李建英，丁光耀

（北京青年政治學(xué)院，北京 100102）

黃道周的詩歌，反映了他所處的那個時代內(nèi)憂外患的現(xiàn)實，表現(xiàn)出其獨特的精神境界。詩歌中深重的憂國情懷和剛直不阿的人格精神尤其突出。其詩時刻關(guān)注國事，憂國憂民，表現(xiàn)出詩人以天下為己任的崇高情懷。而詩歌中所表現(xiàn)的剛直不阿、不諧流俗的人格精神，更是其一生品格的生動再現(xiàn)，永遠(yuǎn)感召著后人。

黃道周；詩歌；精神境界；憂國情懷；剛直不阿；人格

黃道周（1585年～1646年），字幼元（或作幼平、幼玄），一字細(xì)遵，號石齋。福建漳浦人。天啟二年（1622年）進(jìn)士，崇禎初官右中允，后進(jìn)少詹事兼翰林院侍讀學(xué)士，福王時官禮部尚書。南都覆，唐王以為武英殿大學(xué)士，率師至婺源，與清軍遇，兵敗被俘，不屈死。黃道周是明末著名書法家、學(xué)者、作家、愛國志士，一生著述豐富，有四十余種，近二百卷，百萬言。其中詩歌有十四卷，七百余首。黃道周的詩歌，反映了他所處的那個時代內(nèi)憂外患的現(xiàn)實，展現(xiàn)出作者深重的憂國情懷和剛直不阿、不諧流俗的人格，其獨特的精神境界極為突出，感召著后人。

一、深重的憂國情懷

黃道周生于清貧之家，但父母皆通經(jīng)史，深明大義，對黃道周的教育很重視，因此黃道周從小飽讀詩書，“自經(jīng)傳子籍，旁及詩賦聲律鉛汞陰陽之學(xué)，無不耽精元覽焉。”[1]（P62）其7歲讀通鑒，“便知忠良邪正之辨，人治王道之大?！盵1]（P62）16歲“于時事得失，往往慷慨指畫，有賈生流涕之意，不能身禁云?！盵1]（P64）38歲中進(jìn)士，與文震孟、鄭鄤相約報國。為官期間，多次抗顏直疏，批評時政，建言獻(xiàn)策。明亡后，以一碩儒身份招募兵馬抗擊清兵，兵敗被俘，不屈而死。

黃道周的一生，以忠孝為本，時時為國事?lián)鷳n，希望為國效力，雖屢遭打擊，但報國情懷未變。生當(dāng)明末亂世之際，清軍入關(guān)，國事危急，國事軍情時時牽動著詩人的心，因此詩中對時事多有反映，詩人將個人的生命與國家的危難緊緊聯(lián)系在一起。崇禎二年（1629年），后金皇太極親自率軍出動，以蒙古軍為向?qū)?，從龍井關(guān)、大安口入塞，攻破遵化，包圍北京。詩人此時剛辭墓出山，聽說遵化已破，作《至三山聞□已破遵化薄都下旅人戒途多相挽者詩以示之六章》（□為原文闕字，下同），其一曰：“多難啟興主，分憂表賤臣。不因王事棘，寧厭小山貧。嘶馬向風(fēng)直，啼鳥當(dāng)午馴。征鞍行一據(jù)，千勿語鱸莼。”[2]（P705）在這國家多難之際，詩人希望為國分憂，向往的是“嘶馬向風(fēng)直”報效國家的境界，而鱸魚莼菜之思千萬不要提起。在第五首中寫道：“此時思葆旅，日夕撫雕戈”，詩人希望自己永葆青春，保家衛(wèi)國，充溢著一股效力疆場的慷慨激昂之情。在這一組詩中，詩人用了班超、管仲、毛遂、尹吉甫等典故,用這些賢臣良將激勵自己，希望在國難當(dāng)頭之際輔佐君王，保家衛(wèi)國。得知朝廷羽檄征師，詩人獨自攜孥出關(guān)，作《至建安知□浸中幾南諸縣羽檄征師驛道蕭然乃汰家從獨自攜孥出關(guān)四章》中曰：“極知薪膽意，難與細(xì)人嘗”、“能無少年涕，欲發(fā)圣明前”、“空弦驚月出，遺矢射云陳”、“低回顧江水，何處見安鱗”，表現(xiàn)出其悲哀而奮發(fā)之情，讓人感受到詩人的一片赤子情懷。

崇禎三年（1630），至臨安，聞良固失守，作《臨安聞良固失守四帥俱衄又有檄止十道師行人次且為之慨然四章》，感慨國無良將，朝中無人：“拊髀思良宰，請纓想仆姑。干城罝兔事，敵國豢牛徒。祭食千烏下，稱師一士無?？凑l猿臂在，結(jié)發(fā)欲當(dāng)奴?！痹娙讼Ｍ欣顝V那樣的抗敵英雄，但朝廷上是“庶士蛙螳怒，文人鵝鸛論”，沒有真正的人才可用。在《登州已陷中議剿撫不決諸有司無一人死者至直沽逢撫臣孫元化偕諸道臣浮海至歸命司敗為之汗顏詩以訊之四章》中寫道：“萬歷中年左顧余，征旗西指此徵車。熹朝初歲東征倦，島卒南來未警予。借箸自應(yīng)隨指臂，捕蟬空自責(zé)詹諸。人材自古攛無盡，四十年來風(fēng)景殊?！敝赋獬写蟪际凰夭?，在關(guān)鍵時刻不起作用，導(dǎo)致戰(zhàn)爭的失敗。

崇禎三年五月，明軍擊敗后金軍，收復(fù)灤州、永平、遷安、遵化四城，史稱“遵永大捷”。詩人聞此喜訊，寫下《退聞遵永諸城收復(fù)志喜六章》，表達(dá)其悲喜交集之感以及希望參戰(zhàn)之心情。其一曰：“但說城池猶宛若，難言山水自高深。”其二曰：“殺運已除應(yīng)得泰，平原復(fù)起合論才。”“所仗皇靈扶卷旆，蕭蕭班馬又銜杯?！逼淙唬骸肮螺庇酄a能揮雨，更賦無衣與臥薪?！敝腋瘟x膽，于此可見。

崇禎十七年（1644年）三月，李自成攻入北京，崇禎自殺，消息傳來，“先生乃率諸弟子為位于鄴園，袒發(fā)而哭者三日?！盵1]（P81）在與錢虞山書中云：“蟄處天末，無殊聾聵。五月二十七日乃聞神州陸沈，鼎湖戰(zhàn)血。此自臣子奸回，陷我君父，剖肝瀉髓，莫贖其辜”。[2]（P188）國家危亡之際，黃道周毅然募兵抗清。以61歲的年紀(jì)，以一文士的身份，要指揮士兵在戰(zhàn)場上廝殺，需要多大的勇氣!然而黃道周義無反顧，他希望自己能像東漢開國元勛鄧禹輔佐光武帝劉秀一樣輔佐隆武帝。為國盡忠之心，在這一壯舉中得到了完成。但是事不如人愿，明朝大勢已去，起兵幾個月后，黃道周兵敗被俘。詩人心中充滿了壯志未遂的遺憾：“孤臣未遂志，天地此離愁。碧血看猶在，靈威何所求。奇書六甲取，間道五丁收。曠野難逃處，矗然在上頭?！盵2]（P830）詩人決心以身許國：“諸子收吾骨，青天知我心?！盵2]（P831）

行刑前關(guān)在金陵期間的詩歌，充滿了國家滅亡的悲哀?！督^粒十四日不死傅君折得玉梅兩枝寄瓶中聽□弄胡琴六章》其五：“削鋸咿嚘調(diào)不成，填喉終夜但呼鳴。惟余照水盈盈者，猶識秦淮舊帝京。”《臥禁城漸聞鐘聲遽然驚覺次第有懷十二章》其二：“紫殿椒圖新鎖時，豈知禾黍尚離離。銅駝欲訴人閑恨，猶作髦頭雙淚垂?！薄队蚁瞪猩疟O(jiān)夜聞鐘聲感諸舊事不禁潸然有所寄四章》其三：“兩朝遺老各悲離，鴻燕參差異昔時。玉斧江流甘一割，新亭何處不相思?！痹娙碎L歌當(dāng)哭，憂國之情，至死不渝!

洪石秋曰：“夫子之道，忠孝而已矣。其孝如曾子。及其仕也，故其直如柳下，其氣似孟子。及其死也，故其風(fēng)似伯夷。知進(jìn)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惟黃子乎!故其學(xué)皆可以為易，其行皆可以為孝經(jīng)。嗚呼!斯道不講之日久矣!黃子氏出，人始知有君與有親?！盵1]（P62）黃道周忠于君王、忠于國家，以天下為己任的憂國情懷，在他的詩歌中充分地表現(xiàn)出來，也在他一生的行動中展現(xiàn)出來。

國家的興盛與否，與朝廷的用人密切相關(guān)。在用人政策上，黃道周和他所崇拜的屈原一樣，主張選賢任能，遠(yuǎn)斥奸佞。而黃道周所生活的時代，明朝廷上往往是小人當(dāng)?shù)馈τ诋?dāng)時朝廷的這種現(xiàn)狀，詩人多次上疏直諫，不顧個人的升貶與安危。崇禎五年，黃道周數(shù)次上疏，語刺大學(xué)士周延儒、溫體仁等，被斥為民。九年，皇上召復(fù)故官。當(dāng)時溫體仁招奸人構(gòu)東林、復(fù)社之獄，黃道周以久旱修省，上疏痛陳“國無是非，朝無枉直”。十一年，充日講官，遷少詹事。廷推閣臣，用楊嗣昌等，他上三疏彈劾楊嗣昌、陳新甲和遼撫方一藻，觸怒思宗，貶為江西按察司照磨。正是因為深深地為國家擔(dān)憂，才如此耿言直諫。

黃道周一方面痛斥奸臣，另一方面對被黜的人才，則極力進(jìn)諫挽救。崇禎三年，故相錢龍錫因牽涉到督臣袁崇煥誘殺毛文龍的事件中而下獄，黃道周三疏救之，最后錢龍錫得免死，黃道周卻連降三級。在《送錢機(jī)山解縛出都四章》中詩人對黑白不分、是非顛倒的現(xiàn)狀充滿憤慨：“□灌昔安在，典型今正頹。湛波枯四瀆，黑氣滯三臺。鸞翮委鷹隼，麟書蕩草萊。最憐云漢意，端的近風(fēng)雷?！?/p>

面對忠臣義士的不幸遭遇，黃道周深表悲痛，為自己無法挽救幫助他們而深感愧疚。他在被黜離開京都后，得知吳執(zhí)御、吳彥芳，御史王瓚琛先后被捕，寫下組詩《已出都乃聞吳執(zhí)御給諫吳彥芳侍御各就系先數(shù)日已系御史王瓚琛皆以薦舉故聞之惻然愧為逐臣無能代罪隕涕而已八章》，表達(dá)自己的悲憤之情：“消息云雷事事殊，出門垂翼已良圖。不應(yīng)白日啼衰鳳，坐聽空山泣放鴸。世道自須崇察相，通人何必誦迂儒。漫言十世能相宥，千古終無祁大夫?！薄翱偩壷B捋群木，非謂求魚取敝筌，霸主猶能開嘖寶，清朝何必共防川，空將真讜歸臺省，流涕宣文七制前?！?/p>

二、剛直不阿的人格

黃道周的詩歌，除深重的憂國情懷外，剛直不阿的人格精神也是一個突出的特點?！睹魇贰吩唬骸暗乐芤晕恼嘛L(fēng)節(jié)高天下，嚴(yán)冷方剛，不諧流俗。”[3]（P6581）在詩歌中，詩人的這一特點處處流露出來，讓讀者想見其傲岸的風(fēng)姿。崇禎十三年（1640年），江西巡撫解學(xué)龍以“忠孝”為由向朝廷舉薦黃道周。崇禎認(rèn)為是黨邪亂政，下令逮捕二人入獄，以“偽學(xué)欺世”之罪重治。由于幾位大臣力諫，改為廷杖八十，永遠(yuǎn)充軍廣西。廷杖之后，關(guān)在獄中，杖瘡發(fā)，乃召醫(yī)傳藥，剜去惡肉。在獄中作書與張烴叔曰：“古人于仁義爛時，自裏血肉；仆于血肉爛時，自裏仁義。”[2]（P216）在白云庫中，斗室如椰子大，不見三光，乃作詛洞之詩自嘲曰：“于今歷歷成精怪，一灶一床不自在。日光漏線不肯垂，飛鼠飛飛欲晝晦”。又作洞詛之詩曰：“洞壑精靈不捏怪，開襟揖客了無礙。何處白云起庫門，強(qiáng)捉人裾作芥蒂?！笨梢娖鋱詮?qiáng)不屈。在審訊期間，黃道周有詩《自西庫過請室復(fù)逢除夕十章》，表達(dá)其歷經(jīng)磨難而志向不改的情懷。其中曰“事亦古曾有，人今何不堪”、“后死知無怨，偷生尚感恩”、“灰溺存吾性，水堅見物心”、“讀易慚虛度，堅貞惜暮年”等等，都能看到其受挫折而愈堅的人格精神。

莊起儔編《漳浦黃先生年譜》載黃道周小時候即“顧獨喜挾冊走最高峰，倚松欹石，踽踽忘返。”“雖恂焉髫稚，然修敕翹上，冠履濟(jì)楚，稍不如意，即棄去，雅不樂與儕俗等夷?！盵1]（P62）可以看到其性格特點?！吨刂厣娛拢ㄐ了龋菲淞唬骸邦嵟嬉辔崴?，安排知主恩。鋤瓜存誤手，扶杖覓啼痕。賽醮鄉(xiāng)鄰樂，聞齋稚子喧。遙知松柏老，眉眼動柴門?！甭?lián)系詩前小序“壬申歲以二月九日被放出都，辛巳又以是日恭乘木鳳，皆值誕辰，仰邀不死，因感舊作，再為重生詩”來看，更能體會到詩人在災(zāi)難和打擊面前淡然自若和堅定樂觀的精神。

關(guān)于黃道周的剛直不阿，歷史上流傳著他的許多故事。如當(dāng)魏忠賢當(dāng)權(quán)時，經(jīng)筵故事，展書官必奉書膝行，道周以為經(jīng)筵道尊，不宜有此，獨以平步進(jìn)。魏珰（即魏忠賢）目攝之，不能難也。黃道周曾經(jīng)與楊嗣昌在皇上面前辯論而惹怒皇上，仍要抗顏直諫：“臣今日不言，則臣負(fù)陛下。陛下殺臣，是陛下負(fù)臣!”在其《感懷十章》中，這樣的精神有生動再現(xiàn)：“剖肝難再獻(xiàn)，斫舌去誰聞”、“丁寧叢桂好，莫與眾持攀”、“非無人屈折，不共眾低昂”、“只言人破膽，幾事鬼搖頭”等等。在詩人筆下，苦難似乎是砥礪詩人人格節(jié)操的一種特殊方式：“人為多難三分識，花自經(jīng)霜一倍開?！盵2]（P916）

正是因為這剛直不阿的人格，黃道周在就義前留下了千古流傳的浩然正氣歌。據(jù)清梁章鉅《歸田瑣記》記載：黃道周囚系南京獄中，洪承疇親往探望，意在勸降。他剛剛自報姓名之后，黃道周就怒目而視：“若豈洪承疇耶?如果洪承疇者，則當(dāng)年戰(zhàn)死，天子且為祭九壇矣。若等從北方來，獨不見穹然道左者洪承疇碑，而安得冒若名耶?”洪承疇無言以對，羞慚而退。洪走后，黃道周怒猶未盡，又援筆書寫一聯(lián)：“史筆流芳，雖未成名終可法；洪恩浩蕩，不能報國反成仇。”上聯(lián)嵌“史可法”三字，下聯(lián)“成仇”與“承疇”諧音。這則故事有人考證其為虛，但以黃道周的人格精神而言，這則故事又是如此的真實。臨刑前，黃道周撕裂衣服，咬破手指，血寫遺書：“綱常萬古，節(jié)義千秋；天地知我，家人無憂。”然后從容就義。

在黃道周的詩歌中，深重的憂國情懷和剛直不阿的人格精神往往通過大量的典故來表現(xiàn)。而這些典故，主要是歷史上的一些忠臣賢相，其中最突出的是屈原。詩人對屈原極為景仰，曾全面模仿屈原的作品，包括《謇騷》（9篇）、《九訴》（9篇）、《續(xù)招魂》（3篇）、《續(xù)離騷》（2篇）、《九繹》（11篇）、《九盩》（11篇）、《叢騷》（15篇）、《劉招》（1篇）、《續(xù)天問》（1篇）一共有62篇。“黃道周的仿騷作品，有對黑暗世道的抨擊，對小人當(dāng)?shù)馈①t士失志的憤慨，對國事的憂慮和關(guān)心，對理想節(jié)操的堅守和對真理的執(zhí)著追求，豐富復(fù)雜的感情描寫，重塑了屈原的形象，也是黃道周自我形象的展示?！盵4]在詩歌中，黃道周反復(fù)提到屈原，如“只慚漁父問，莫訟正平冤”、“不識誰漁父，能箴楚大夫”、“莫教千古下，比屋誦離騷”、“不應(yīng)勤酒史，更為寫離騷”等等。引起詩人共鳴的，正是屈原憂國憂民的情懷和傲岸不屈的人格。

除屈原外，黃道周詩歌中經(jīng)常寫到的歷史人物還有賈誼、班超、管仲、毛遂、尹吉甫、李公度、陳子虛、皋陶、契、伍子胥、介之推等等。用這些典故，詩人看重的是他們?yōu)閲ЯΦ闹倚暮洼o佐國家的功績，用他們來激勵自己，希望自己能像古人那樣報效國家，建功立業(yè)。雖然黃道周沒能像他所想象的那樣拯救大明王朝，但他心憂天下、為國為民的情懷和剛直不阿、不諧流俗的人格精神，永遠(yuǎn)激勵著后人。

[1]（明）莊起儔.漳浦黃先生年譜[M].悉尼：國際華文出版社，2006.

[2]（明）黃道周.黃漳浦文集[M].悉尼：國際華文出版社，2006.

[3]（清）張廷玉等.明史.北京：中華書局，1974.

[4]于浴賢.論黃道周騷體賦[J].漳州師范學(xué)院學(xué)報（哲學(xué)社會科學(xué)版），2009（1）：18.

〔責(zé)任編輯 郭劍卿〕

The Spirit Realm of Huang Dao-zhou’s Poetry

LIJian-ying，DING Guang-yao
（Beijing Youth Politics College，Beijing，100102）

Huang Dao-zhou's poetry，reflecting the reality of domestic trouble and foreign invasion of the times he lived in，demonstrated its unique spiritual realm.In the poetry，the deep concerns about country and personality spiritof upright and outspoken is particularly prominent.He always pays attention to state affairs，people，show a poet to the world as their own lofty sentiments. The upright，not harmonic common personality in the poetry，is its life character alive，always inspire later generations.

Huang Dao-zhou；poetry；spiritual realm；concerns about country；uprightand outspoken personality

I207.22

A

1674-0882（2012）02-0050-04

2011-10-28

李建英（1972-），女，四川瀘州人，講師，博士，研究方向：中國古代文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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