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積月累,一沓沓泛黃的、用橡皮筋扎得整整齊齊的通話信息清單,訴說著他與夏相識相戀相愛的過程,他說要把通話和信息的清單連起來,載著他與夏的愛繞地球一周。
他與夏認(rèn)識是在初秋的一個下午,很偶然。當(dāng)時只是目光的對視,沒有太多的語言交流,也許是目光的交流更能讓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從此夏的美就烙在他的腦海中,占據(jù)了他工作之余所有的空間。他辦公抽屜里一疊聯(lián)通手機充值卡,是近五年來他與夏聯(lián)絡(luò)的見證,每個月到聯(lián)通公司把與夏通話和發(fā)信息的清單打出來,量好尺寸,小心翼翼地放在辦公室最下面的抽屜里,已成為他的一個習(xí)慣。日積月累,一沓沓泛黃的、用橡皮筋扎得整整齊齊的通話信息清單,訴說著他與夏相識相戀相愛的過程,他說要把通話和信息的清單連起來,載著他與夏的愛繞地球一周。
沒有約定,但是每周他和夏吃一次飯、見一次面,每天通一次電話、發(fā)數(shù)十條信息,已成為習(xí)慣。后來他參軍入伍到了東北邊遠(yuǎn)的一個連隊,離開夏所在的城市,他們平時聯(lián)系更多的是電話和信息交流。平時見面聊天或者通話交談沒有太多的蜜語甜言,但他們彼此的心是相通的,夏的任何舉動,他都能在第一時間領(lǐng)悟到她要做什么,夏的一些想法,還沒來得及開口,他會把她的想法說出來,當(dāng)然他的所思所想也在夏的意料之中。如此種種默契的表現(xiàn)常常弄得倆人目瞪口呆。
夏喜歡看書,別的女人包里放的是化妝品,而夏的包里經(jīng)常放著一本書,書的品種很多,有古典文學(xué)、現(xiàn)代小說、各類雜志和健康食譜。他與夏在生活中、電話中講得最多的也是各種書的內(nèi)容,倆人常常成了書中的人物,活靈活現(xiàn)地演繹著書中的故事。夏細(xì)聲細(xì)語的講述以及對書的理解,總能得到他微笑的贊許。他對書中故事和內(nèi)涵惟妙惟肖的描述,也同樣得到夏開心的點頭。書來書往是他們興趣的焦點,為了講書論書,他們倆在一塊忘記了吃飯,打電話打到手機自動關(guān)機。
記得他當(dāng)兵的那年春天,夏出差到國外學(xué)習(xí)三個月,一段時間不見,思念常襲心頭。他在五洲山下和朋友游玩,看到滿山蔥綠和農(nóng)田里一片片金黃色的油菜花,腦海中浮現(xiàn)的卻是夏的身影,他牽著她的手,穿過蔥綠走在花間,仿佛聽到她甜美的笑聲……
兩年后,他從部隊休假回家探親,回到與夏相識相戀相愛的城市。夏上班喜歡坐公交車,在夏每天候車的公交站臺上總能看到他等候的身影,有時他有急事耽誤了候車,他會打的或者騎著摩托車追上去,和公交車并肩前行陪著夏回家。
一天他與夏約定去一個地方旅游,在旅游地點的選擇上,兩人各用一張紙條寫上想去的地方——天哪,又一次的巧合,兩張紙條用不同的字跡寫著:云南麗江。
7月的一天,他與夏乘上飛往云南的飛機,飛機上他緊緊握住夏的手,倆人不停地用相互欣賞的目光對望著,甜蜜地微笑著,這是他與夏第一次近距離接觸。看著窗外,飛機似乎成了他們的“專機”,機艙內(nèi)似別無他人,他們沉醉在二人世界里,藍(lán)天白云間他們仿佛到了愛的天堂。
云南7天的旅行他們很快樂、很幸福。云南的天變幻莫測,時而晴、時而雨。雨中他們相互攙扶,他為她撐起一把遮風(fēng)擋雨的傘,她溫柔的依偎,讓他的眼中流出蜜來。游樂場上,他們騎在同一牦牛背上,相機鏡頭前倆人嫻熟的配合、優(yōu)雅的姿態(tài),贏得眾多羨慕的目光。麗江的夜里、玉龍雪山下,他甜蜜地背著她,不知疲倦地奔跑著……
夜很深了,麗江已沉睡,倆人手牽手赤著腳穿越古城的大街小巷,他們不停地贊嘆麗江如畫的景色、舒適的自然氣候。夏說:“我多么渴望等我們60歲以后,能在這里買套房子,生活在這如詩如畫的‘天堂’里,看雨后的古城,觀霧散了的玉龍雪山,吃著米線、品著山茶,燈亮人稀躲進(jìn)愛的‘小巢’,柔和的燈光下,我練字,你寫詩?!彼又脑捄苷J(rèn)真地說:“等我們60歲以后,我們到這里選擇可以種植水果的地方買房子,在房前屋后種上各種水果,再弄個冷藏室,我要讓你一年四季吃上新鮮的水果,成為健康的老太婆?!?/p>
“山上的格?;ㄩ_得好美麗,我要摘一朵親手送給你……”和著優(yōu)美動聽的歌曲,他和夏來到香格里拉的原始森林里。夏站在一塊大石頭上高聲呼喊著他的名字,深情地說:“我愛你?!鄙焦乳g不停地回蕩著:我愛你……我愛你……聲音很美很美。此刻他幸福的眼淚像山泉一樣流淌,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為女人、為愛流淚。
夕陽西下,夏依偎在他的懷里用憂郁的目光不停地看著他,多少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艱難地開口了:
“云南回去后我們就分手吧?!?/p>
他望著夏憂郁的眼神,緊緊地把她擁入懷里難過地閉上眼睛,傷心地問:“為什么要和我分手,我對你不好嗎,我不值得你托付終身嗎,我們倆沒有愛情嗎?”
夏說:“不是,你對我很好,你對我的愛是我一生的財富,是我一輩子的榮耀,和你在一塊的時光是最美好、最幸福的,我很愛你,正是因為我很愛你,所以我要盡快離開你,為了你的健康,也為了你以后生活得更好。”
他不知所措地看著夏,反復(fù)追問著:“這是為什么啊,這是為什么?”……
后來在他的一再追問下,夏痛哭著說:“上個月單位組織體檢,查出我的肺有問題,我怕傳染你,影響你的身體健康,影響你一生的幸福?!?/p>
他再次緊緊地?fù)肀е模钋榈責(zé)嵛撬?,撫摸著夏美麗的秀發(fā),真誠地說:“傻瓜,我還以為是什么原因呢,這點病就能阻擋我們愛的腳步嗎?還記得飛機上我緊閉著雙眼嗎,知道那時我在想什么嗎?”夏搖搖頭。他接著說:“飛機上我在想,如果我們不能得到長久的愛情,不能和你在一起共度美好的時光,我寧愿讓飛機出點事故,我抱著親愛的你一塊升入天堂,讓我們的愛成為永恒,你說我連死都不怕,還怕你有什么病嗎。”
夏哭了,很甜蜜地哭著,不停地用雙手捶打著他的胸脯。
從云南回來后,他因假期結(jié)束,回到了部隊,他與夏又過起了牛郎織女般的生活,但不管工作有多忙、有多累,他總是依照以往的習(xí)慣,每天打若干個電話,發(fā)若干條信息,他渴望將來總有一天,他倆的通話和信息的清單連起來能環(huán)繞地球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