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愛,我從上海嫁到福州,當時有好多朋友勸我,別干傻事,因為“純純的愛”,就是“蠢蠢的愛”。但我相信自己的判斷,雖然我們只見過兩面,一次是他來上?!懊嬖嚒?,另一次是我和媽媽去福州“考察”。我是個理想主義者,如果他是我心中認定的“愛神”,我會奮不顧身去追求,父母攔也攔不住,最后只有祝福。
說來慚愧,我們第一次在上海幽會時,就迫不及待地發(fā)生了性關系。在我們看來,三年的網(wǎng)戀已鋪墊很久了,一觸即發(fā)是理所當然、在所難免的。當時,我們像一對相思鳥,積蓄三年的激情一下子爆發(fā)開來,一個心甘,一個情愿,在賓館的白床單上演繹了一段驚天動地的春潮。我第一次體味到滿足對方時的那種滿足,非常暢快,而且驕傲。阿杰則沉浸在一種勝利的喜悅中,他贏了,男人最需要的就是“凱旋”。
我們婚前偷食禁果,現(xiàn)在想起來,真有點兒后怕。當時我們不顧后果探索,也許只是為了證明彼此愛的決心與愛的深情,仿佛愛情就該有這種果敢與決絕。當婚后出現(xiàn)一系列問題后,我們請教了心理醫(yī)生,他則對我們曾經(jīng)的愛情“左傾主義”錯誤作了以下的評點:“青春期男孩兒的性知識主要來源于A片,強調征服的快感:青春期女孩兒的性愛觀念則多半來自言情小說,小說中的女主角往往為愛獻身,覺得這很美好,也許還有些淡淡的憂傷。這樣,男方急于‘征服’,女方急于‘奉獻’,如此性觀念會導致什么后果呢?”
真是一言中的,點到了我們的要害,這種“先開槍,后論理”的婚姻確實存在許多隱患。結婚初期,仍是熱戀的氛圍、初戀的味道,卿卿我我、你儂我儂。他會講故事,我愛唱歌,床頭是我們最甜蜜的舞臺。最感人的是,有一次出差,他在電話里為我朗誦一段別人的詩:“妻,這個夜里,若你一個人醒來,聽見外面很粗很粗的風聲,那一定是我們的舊院門擋住了什么,風夜里刮得很費勁,這種夜晚你不要一個人睡醒……”多么細心的體貼,他擔心我半夜伸手要他的手時會很失落,會害怕。當時,我的情欲一下子被這個男人調動起來,便撒嬌說:“老公,我想聽聽你粗重的呼吸!”為了這種性感的呼吸能清晰地傳到我耳膜里,我的丈夫阿杰即興做了幾下仰臥起坐,當呼吸漸漸變粗時,他對著電話說:“寶貝兒,聽到了嗎?我們在美夢里再見……”
那些日子,真像一場夢——美好的夢??墒?,美夢只持續(xù)了10個多月。過去的童話故事,最后一句話多是“從此,公主與王子過上了幸福的生活”,但故事里并沒有交代,公主和王子的生活里,由誰洗碗,由誰買菜。
而我們現(xiàn)實生活,面臨著許多具體的問題,這是網(wǎng)戀時不曾遇到的。比如,他不愛洗澡,理由是“不臭怎么會是‘臭男人’呢?”好像男人只有臭才有男人味。而有點兒潔癖的我,對此深惡痛絕。于是大吵小吵開始了,之后是漫長的冷戰(zhàn),誰也不理誰。
結婚初期,我們往往床頭吵床尾和,因為性愛是靈丹妙藥。可是,幾個月后,這服藥不起作用了,因為我變得不聽話了,按他的話說是“變得不可理喻”,不再溫柔似水,連長發(fā)也剪成英姿勃勃的短發(fā),不再“奉獻”,反而一點兒也不講道理……;而阿杰也不再雄心勃勃地想“征服”我了,他開始心灰意冷、“性”趣缺缺,因為“小生怕怕”,覺得我很難駕馭了。他不再“進攻”我,行尸走肉般得過且過。這樣的日子令人窒息,我內心空虛,頭腦空白,下身空洞,半夜條件反射地伸手摸他,不在,只有冷冷的枕頭,他酗酒未歸……
終于逮個機會,我想趁機改善一下我們的關系。那是前年年底,阿杰說,他要去上海出差,為了示好,或者示弱,我強作歡顏,給他一張我在上海一些好朋友的名單,希望他打電話給他們,并代表我約請那些老朋友出去吃一餐。他點頭答應。近一周的分開時間里,我感覺挺自在,當時我尋思著,也許彼此缺乏網(wǎng)戀時的距離感,分開一些時日,或許能改善一下我們婚姻的品質。阿杰出差回來的那天晚上,他有如神助一般把我納入懷中,我驚喜地躲閃著……這一夜很好,久違的激動再次降臨。
不久,我接到上海朋友打來電話,他們紛紛表揚阿杰風流倜儻、能說會道。與他們共進晚餐時,談笑風生,我很虛榮地表示著謙虛:“哪里哪里!”心里卻暗罵:“死家伙,在家里怎么就變成啞巴了?”怎么可能?阿杰的表現(xiàn)讓我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我終于忍不住打手機給他,想表揚一下他在上海的表現(xiàn),畢竟他為妻爭光嘛!可是,電話不通,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電話終于通了,他卻不接!我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常言道:“人機分離,,必有問題!”當我興師動眾找到他時,他問我:“什么事?”我有點兒惱怒,便說:“沒事就不能打嗎?”他生氣了:“我在上班,你有沒有搞錯,我在試驗室里,沒事不要瞎打!”他不容我分說更不要我撒嬌。夫妻之間成了一種“公事公辦的關系”,什么叫“有事”?難道沒事就不可以聊天嗎?當初網(wǎng)戀時,每次聊天一聊就是七八個鐘頭,其實什么事都沒聊,但樂在其中?,F(xiàn)在卻話不投機一句都嫌多,我真的不甘心??墒?,又有什么辦法呢?想了老半天,我再次想用“性”做文章,我不相信他會無動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