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盛宴

　　咀嚼回味著科莫湖的美景，我們回到了酒店，一天奔波的勞累，迅速轉化成酣暢淋漓的熟睡，直到天明，兩個人的手機鬧鈴幾乎同時響起，預示著繁忙的一天又開始了。
　　
　　今天，我們要去意大利北部的海濱城市Genova(熱那亞)。按預約，我們要去那里拜訪一家名叫NOBILE 1942 SRL的公司，這是一家非常有特點的香水公司，品牌叫：Nobile 1942(諾貝爾1942)，它是定位比“優(yōu)選市場”更高一點的一個小眾品牌，做的是高檔香水，均價大致在145美元／瓶。他們的產品，在市場上頗富好評，僅在意大利，就有一千多家香水店，在出售他們的Nobile1942系列香水。
　　對于Genova，我們開初并沒有探究這是一座什么城市，只知道是離米蘭很近的一個海濱城市。然而，當我們到火車站的自動售票機前，購買從米蘭到Genova的火車票時，遇到了第一次意外：自動售票機屏上顯示叫“Genova”加前綴、或后綴的站名，一屏就顯示有六個，似乎后面還有叫Genova的站……令人大感意外。想想廣州吧，也就廣州火車站、廣州火車東站、廣州火車南站……還能有多少個叫“廣州”的客運火車站呢?
　　不知道應該買到哪一個Genova的火車站。我們只得先打電話問問NOBILE 1942 SRL的董事長Stefania Giannino(斯蒂凡妮·加利略)女士。電話通了，更大的意外：我都認為我的英語實在不怎么樣!沒想到斯蒂凡妮·加利略女士的英語比我們還差——她的母語是意大利語。
　　因為，叫Genova的站名太多、也因為語言障礙，國際漫游電話說了一刻鐘，還是沒有弄得太清楚我們到底應該到哪個Genova站下?最后，感覺像是聽清楚了，更像聽明白她的意思是只要是到Genova的，大致差不多都行。遂出了票，35歐元一張，二等票。
　　高速列車起動了，打開在火車站買的Genova地圖，方知這是一個有三千年歷史的重要大城市：Genova是意大利利古里亞州的首府，位于意大利西北部，是意大利的第一大海港，現有居民65萬，是地中海地區(qū)繁榮的商業(yè)集散地和最重要工業(yè)區(qū)，也是重要的旅游區(qū)和旅游樞紐區(qū)……見我們在看地圖，坐在旁邊的一位意大利男士(后來知道他叫：Mare馬可)就搭話來攀談，當得知我們來自中國又是第一次到熱那亞后，馬可先生主動給我們介紹起了熱那亞的許多情況。
　　最后，馬可先生說：Genova如同端坐在你必經道口的美女，路過的你，如不看她一眼，是實在說不過去的……
　　半個多小時的車程，很快就到了我們下車的站了。走出來發(fā)現，這個站，并不是我們擬去的那個火車站。我們只得再次撥通了斯蒂凡妮·加利略女士的電話，再次重演買票前的困難——她的英文差，我們相互不明白對方所言，說了數分鐘，仍然不得要領。
　　無奈抬頭時，正見一路過的意大利漂亮女孩，看著我們一籌莫展的樣子正有趣地一笑。情急之下，我向著她大聲冒出一句：Can you speak English?(你懂英語嗎)。
　　沒想，漂亮女孩竟爽朗地答到：Yes，I can(是的，我懂)。
　　我大喜過望，趕緊把手機遞到她手上說：She can’t locke us， please tell her where i am(她找不到我，請你告訴她，我這是在什么地方好嗎?)。
　　漂亮女孩樂意地接過電話，一陣我們聽不懂的意大利語對話后，她樂呵呵地用英語告訴我們：Ok，please move to the statue and waitbr a while，Mr.Galileo，the lady’shusband，will pick you up in twentyminutes(好了，你們請到那尊塑像前面去等一下，這位女士的丈夫加利略先生，大約20分鐘內就能夠開車過來接你們了)。
　　最終，我們很順利地與加利略先生匯合了——一位40歲左右，上下唇長著很黑而濃密的胡子的男士，給人一種“刀鋒戰(zhàn)士”般的感覺。一說話，他的英語完全可以溝通，才知加利略先生是做銷售出身的，所以英語還可以。正巧他在附近，就讓他開車過來接我們了。路上加利略先生介紹說：他們公司最初是代理商，現在生產Nobile 1942品牌。同時，仍然代理經營多個品牌的香水和護膚品，但仍以經營香水為主。
　　在Stefania Giannino(斯蒂凡妮·加利略)董事長辦公室，我們見到了她，近40歲的樣子，顴骨較突出、面部輪廓分明，給人一種富有智慧的感覺。
　　有加利略先生的翻譯，和斯蒂凡妮·加利略女士的談話，好似單刀直入。一開始她就問我們對香水了解多少?在高手面前不敢班門弄斧，表示略知—二。斯蒂凡妮·加利略女士說：一流的香水品牌，賣的是靈魂。要進入高檔香水領域，那就得先給你的香水做出靈魂來——這也是意大利小眾市場品牌的核心。
　　她接著說：NOBILE 1942的香精，是以自然方式浸泡、過濾、蒸餾獲取的植物香精。這需要一個較長的工藝流程，也正因為如此，我們能夠更完美地保有植物香精的本源成份，使香味加強并持久。
　　我們的成品生產，更是遵循自然法則和傳統(tǒng)工藝，這個過程中其實也更需要耐心。因為，香水生產出來后，在分裝入成品瓶前，我們須將其放到一個特殊的指定環(huán)境中，并靜置相當長的時間。這個低溫醇化的過程，使香水具備了一種獨特的特點：適應性——它能隨著我們的心情、性格、脾氣……的變化，而以一種獨特的方式，來相應地取悅我們的嗅覺。
　　也許是聽她這么說，我們的表情表示出了驚奇!斯蒂凡妮·加利略女士笑道：那么，讓我們先來體會一下吧!香水噴在不同的人身上，會有不同的味道出來。信嗎?
　　我們笑而觀其言行。斯蒂凡妮·加利略女士取出了一款叫“man and woman(男人和女人)”香水，示意我們先聞聞自己的腕脈處——當然沒味；再聞聞斯蒂凡妮·加利略女士的腕脈處，也沒味。
　　斯蒂凡妮·加利略女士微笑著告訴我們：演示開始啦!她隨即用man and woman香水在我們的腕脈處噴了一小點，叫我們輕輕甩甩手，再慢慢送到鼻子邊，我們聞到了典型的男士香水的味道，有木香、沉香木等的混合味，如去到一處幽靜而美麗的森林中；斯蒂凡妮·加利略女士一邊提醒我們記住這個味道，一邊再用man and woman香水噴了一點在她自己的腕脈處，同樣輕輕甩了甩手，再慢慢送到我的鼻子邊。我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地在她的腕脈處聞到了一種可愛的花香味，如又去到暖暖陽光下開滿鮮花的草原上。顯然，與我們腕脈處的香味，沒有一丁點的相似之處，卻又是使用了同一款香水。為什么?
　　看著我們詫異的表情，斯蒂凡妮·加利略女士微笑繼續(xù)講述她的香水：1942年，動亂的國家，戰(zhàn)爭就如在他的家門前，Umberto Nobile(翁貝托·諾貝爾)開始了他高檔香水的事業(yè)——這就是NOBILE1942——它不斷前進著、改變著、變革著，喚起對形象、情感、嗅覺的記憶與回憶。最終，這個品牌成為了豪華香水的代名詞。
　　我們看出，斯蒂凡妮·加利略女士有一種強烈的演講表現欲望，她繼續(xù)說：一種對美麗的事物的愛，成為另一種驅使NOBILE 1942的力量，使這個事業(yè)不斷從父輩傳到了子輩。這里蘊涵偉大信念和不凡氣度，是一個用感覺、誘惑、直覺打就的職業(yè)；它需要持續(xù)保有一種對其它風俗、生活方式和其它文化的好奇心，一種對最高質量標準的探求。
　　NOBILE 1942，對具有偉大藝術傳統(tǒng)的意大利，具有強烈歸屬感。因為，意大利是以生產精品為榮的國家。人民對生活品質的追求很強烈，甚至是歐洲最極致的。比如：我們說‘意大利的紅酒比法國的要好’。當然，我們知道，法國人也說他們的紅酒比我們法國的好。然而，其它國家并不敢擅言他們的紅酒比法國的好。也如同橄欖油，我們也如此說：意大利的橄欖油是世界上最好的；再如同我們也向全世界說‘意大利的皮具是世界上最好’的一樣。意大利風格如此舉世聞名，以至于許多人奮力模仿?？墒?，千年來，重視產品質量的傳統(tǒng)價值觀，在不斷地積累自身的標準和外在的聲譽，最終順理成章，意大利成為了生產精品的國家。NOBILE 1942也是如此。斯蒂凡妮·加利略女士自豪地說著。
　　NOBI LE 1942的設計者一直被這種價值觀所征服，我們別無選擇，只好屈從于它，并被它帶入-個富有格調、優(yōu)雅的全新世界中。這是一個情感與感知的世界，是一種對所有珍貴事物的向往。我們的品牌與其它品牌有核心的差異，那就是我們非常重視女性的香氛留給男性的第一印象是什么?我們開始探索一種居于傳統(tǒng)家庭的全新香水文化。所以，第一款NOBILE 1942香水，代表了傳統(tǒng)的工藝和智慧的深度，它能夠喚醒男人的心靈決非偶然。它能在不同的地點、對不同的男性，喚醒他記憶深處的美麗故事和情景，令他被美與激情所誘惑。
　　我們似乎感覺是在聽香水神話，并猜想這應該就是斯蒂凡妮·加利略女士所指的NOBILE 1942的靈魂了吧!又想到了剛才試過的manand woman香水，用在不同人身上所產生的不同嗅覺體驗。不得不承認國內香水品牌在技術、工藝，特別是理念方面的巨大差距。
　　斯蒂凡妮·加利略女士取出了兩款今年主推的香水來向我們介紹。這款叫Chypre香水。開發(fā)構想源于20世紀早期的一名意大利著名女演員Anna Magnani，她在意大利代表了充滿智慧的女強人形象、她代表著無比的驕傲與非同尋常之美。所以，Chypre香水有著雌獅般的雄心，可使今天的女強人周身環(huán)繞著令人不可輕視的，如煙草般氣息。Chypre的前調包括了香檸檬、柑橘、橙花；中調是充滿激情色彩的晚香玉、茉莉、大馬士革玫瑰和安息香；尾調則是廣藿香、香草、龍涎香、零陵香豆和邁索爾檀香。
　　Muschio Nobile卻是一款淡香水(E.D.T)，散發(fā)出純凈、精致而純粹的白麝香氣息。它用清新的香檸檬、黑胡椒、白茶和胡蘿卜籽開篇；以清澈的鳶尾、茉莉、白花、紅果為中調輔助，而其中的核心則是麝香，它的氣息優(yōu)雅而飄渺，像是神秘的愛與美的女神阿芙洛狄特一樣。而在這輕盈的純凈清新之后，尾調的麝香、龍涎香、安息香和檀香顯得平和悠長。
　　斯蒂凡妮·加利略女士的講解和演示，令我們開初還有幾分是不是“吹牛神話”的想法，但后來漸漸感覺她們真的能打造出一種香水神話。目光從香水，移到了斯蒂凡妮辦公室的窗外，一種反差，正在啟迪我對國內香水的思考，似乎有種東西即將領悟……
　　斯蒂凡妮·加利略女士三分歉意的聲音響起。因為，不覺間已經到了午餐時間了。她邀請一起吃個工作餐。
　　終于發(fā)現：在意大利吃工作午飯是一件很費時間的享受。跟國內盒飯或多格式餐盒很不一樣，上了五道菜或點心，而且是吃完一道，才上下一道。在上菜的中間，你還得等上好一段時間，這似乎正好給了大家一個開心聊天的時間。
　　感覺意大利人很健談，加利略先生也不例外，他說：與法國不同，在意大利大型的百貨公司都做不起來。因為，人們開始對生活品質有所講究后，購買行為也發(fā)生了變化。意大利有許多小的香水店，與歐洲不同的是：規(guī)模更小、數量更多、滲透性更強，每個小鄉(xiāng)鎮(zhèn)都有香水店，有些小鎮(zhèn)還不止一家。我們公司以前僅做代理商時，就要到每一處的香水店去聯系業(yè)務，這令我們公司的成長經歷了很長的一個過程。因為這需要時間來逐步建立客情關系，從而發(fā)展業(yè)務。所以，在意大利，做代理、做分銷成功的并不多。
　　而做自己的品牌，從包裝到產品的內涵、到品牌的主張，都要徹底表現并滿足目標消費群對高品質生活的追求，只有符合意大利人高生活品質的產品，才可能打動他們的心。而且還要賦予它高雅品味和精神的力量，以符合他們對高品質生活的精神需求，產品才可以在這塊土地上生根發(fā)芽并茂盛起來。
　　如果沒有一個對高品質生活的核心主張，就不能與這種追求高品生活的人群進行溝通。單是搞你所賣的那些零星的產品，展示出去就不足已將主張表現出來，更不能發(fā)揚光大——那就變成了僅僅是一個買賣。而這二者也是相輔相成的，所以我們現在是NOBILE 1942的品牌供應商，也是多個香水及護膚品品牌的代理商。
　　加利略先生說：現在，在意大利，我們只選擇與有品味和激情的終端合作者，你們可以在“有能力表達和傳遞我們香水、包裝等方面獨特性和價值”的香水店看到Noble 1942，那不是“銷售”，而是“生動地存在”。
　　這種“存在”已經存在了許多許多年了，以至于在意大利的一些香水店，數十年來的良好銷售量和進貨時間都幾乎不變了。這令我們感到巨大的產品和業(yè)務成功的同時，卻在深深地憂慮。因為，新興國家的市場，特別是你們中國的市場，正在以令人不可思議的速度發(fā)展。中國開始吸引我們了。
　　當然，這該是輪到我們介紹中國市場了——簡短而精要，直到上來一小杯醇香的、偏甜Espresso咖啡(意大利濃縮咖啡)，按意大利習慣，這是意味著午餐結束的象征性程序。整個“工作餐”花了兩個小時，結帳時我們瞅到只花了16歐元／人，顯得很實惠。
　　但午餐的時間已經超過了預計，當然，這個過程令我們收獲也不小。餐后，我們就告辭了。仍由加利略先生送我們，上車時，他說：熱那亞是一個了不得的城市，你們愿意多花一點點時間，繞道看一看嗎?
　　想來時高鐵上認識的馬可先生的最后那句話：熱那亞如同坐在你必經路口的美女，你如果不看她一眼，實在說不過去。好吧!我們去!
　　加利略先生開著車帶著我們在熱那亞兜風，他的話匣子也打開了：哥倫布你們知道吧?偉大的航海家克里斯托弗·哥倫布(英Cristopher Columbus)呀!熱那亞就是哥倫布的故鄉(xiāng)!在熱那亞的中心火車站廣場，就有哥倫布的雕像，下面寫著：A CHRISTOFORO COLOMBO LA PATRIA(意大利文：克里斯托弗一哥倫布的故鄉(xiāng))。而且，城內還有哥倫布故居(Casa di Colombo)，是一座紅磚和石塊砌成的二層小樓，前幾天我還路過，小樓幾乎已被藤蔓覆蓋，外墻上的磚石很多已經殘缺。不過，航海對于整個歐洲來說，真的有著非比尋常的意義，歐洲乃至世界的歷史，都可以說被這個人改寫了。
　　在中世紀，熱那亞是一個獨立強大的城市共和國，并與威尼斯、比薩齊名，曾經是被譽為“La Superba”(意大利語：人類驕傲)的強大海上共和國。我們的艦隊曾打敗了名列第三的比薩海軍，而挑戰(zhàn)威尼斯的老大地位。14世紀近百年里，在地中海與這一海上霸主有過4次浴血戰(zhàn)爭，威尼斯人屢敗屢戰(zhàn)，最后被熱那亞人打到家門口。有一次，熱那亞擊敗了威尼斯艦隊后，把艦隊司令帶上鐐銬、赤身裸體地罰去當劃槳奴隸。
　　知道《The Travels of Marco Polo(馬可·波羅游記)》吧?大名鼎鼎的馬可波羅就是在這次慘敗中當了熱那亞人的俘虜，關在牢獄里閑來無事侃大山，以近乎天方夜譚的方式回憶自己在中國、印度、日本的20多年游蕩經歷，才有了世人羨慕不已的《馬可波羅游記》呢!
　　在火車站分手時，“刀鋒戰(zhàn)士”加利略先生還補充道：不得不說到的就是：在我們熱那亞這座城里，就有著兩支意甲(意大利足球甲級聯賽，簡Serie A)勁旅：熱那亞隊和桑普多利亞隊喲!
　　原來，熱那亞有那么多個火車站，確有其非同尋常的城市歷史和現狀。列車開動了，我陷入了沉思：700年前，當熱那亞、威尼斯、佛羅倫薩等在文藝復興的大潮來臨前積極熱身時，我們的民族還在元末明初的天災人禍中掙扎。我們沿?？蓱z的小舢板在鄭和的短暫風光后，卻被朝廷的一紙禁海令困守在港灣河道之中。然而，歐洲人的航程卻在這個階段越走越遠，艦船越造越大，槍炮越來越利，搶劫的膽量和胃口也越來越大。
　　為什么文藝復興選擇了意大利諸城邦，航海大時代選擇了西班牙、葡萄牙，而接踵到來的工業(yè)革命選擇了英國而不是地中海對岸的其他東方國家，更不是遠在亞洲的中國，其深層原因難道不值得我們深思嗎?
　　記得初一作文“歌頌祖國偉大的四大發(fā)明”獲班級評獎，而當推至年級演講時，私改內容成了：“念念不忘遠古的四項技術發(fā)明，而不說近代西方的四十項、四百項新發(fā)明，猶如鴕鳥心態(tài)，只會令我們落后”。當然，寫檢討是不可避免的了。
　　一個民族足跡的導向，如果只牢記于歷史的長跑中，在某一個賽段的成績，回避現實的巨大差距，無法解釋從13世紀就開始的西方文明加速進步、中華文明逐步落后的歷史進程，便無法承認那是一場從一開始就必定要被淘汰出局的殘酷比賽，更無法從根本上認識現今巨大變革的深刻內涵和歷史必然性。
　　難道，我們國內的香水品牌，不需要同等的參悟嗎?我們在制造香味、他們在制造香味的靈魂；我們在編造神話，別人在打造現代的神話。
　　發(fā)呆之間，高鐵又帶我們回到了米蘭。一走出火車站，再次注意到無論姑娘小伙、也無論娘們兒或爺們兒，經常有見手上拿著不同口味的多支冰淇淋筒，一支咬一口，慢慢品嘗的情景。順勢看過去，發(fā)現街邊旁有一家叫Gelato(吉拉托)的冰淇淋店，竟然有人排隊買冰淇淋吃。
　　懷著好奇，我們也走了過去?？粗裰胸S富的各種冰淇淋盒，顯得有點無從下手。老板會英語，熱情地向我們介紹：在意大利，Gelato就是冰淇淋店和美味雪糕的代名詞。它誕生于1565年，開初是專供意大利王室享用的，它雖含有牛奶成份，而脂肪含量最高僅有6％-7％，卻含有大量水果成份，甚至可以說是世界是唯一不含奶油的奶油冰淇淋雪糕，入口即感如絲綢般軟滑美味。而且很便宜，0.5～0.8歐元／球(注：用不透鋼器皿壓出一個冰淇淋到蛋筒承托住，也有用寬底雪糕碗裝上很多球，每球價格不變)。老板看我們已動心了，像臨門一腳似地承諾：我敢說，你們吃過我的Gelato，就會知道“什么才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冰淇淋”。
　　此話不假，我們果真品嘗到了童話般味道的美味冰淇淋雪糕。與在國內嘗過的哈根達斯一比，顯然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面。Gelato真是清甜可口，絲絲清爽。不同水果味，有不同的甜美，-入口中，激速泛濫開來，絲絲溜滑入喉，似沁心脾一般；一股股的清爽，好像又從喉頭回味上來，猶如東北霧松般的霧一樣，在口、舌、喉回旋；那是從鮮奶中蹦出的水果精靈，一入口中，它便沒有了實體，一絲絲霧、一絲絲氣、一絲絲奶，一片片果香、一片片冰涼，混合成無盡的爽滑。在老板念經般的“低脂肪、低糖分、很健康、不長胖；獨門配方、傳統(tǒng)工藝、手工制作、口味最好；冰淇淋制作比賽，位居前茅”等等宣傳鼓動言語中，我們干脆站在店邊一筒接一筒地吃開了……直到上了出租車，也像意大利爺們兒一樣，手里拽著三筒冰淇淋。出租車司機友善地提醒我們：Gelato在意大利也有假的。你們先要問問他店里有沒有香蕉冰激凌。因為，只有真正的Gelato才能做出真正的香蕉冰激凌來，其它假的Gelato是不會做香蕉冰激凌的。如果他說有，你就要特別看它的顏色了。如果假的Gelato一定要做香蕉冰激凌，那做出來一定不是灰色的。我回想剛才吃到了香蕉冰激凌，而且正好是灰色的香蕉冰激凌——清楚記得因為顏色有點暗淡，還問過老板——因此，我心大釋!
　　回到酒店，我們討論：到意大利后，聽得最多的詞是Dolce——甜，這個意大利人偏愛的詞匯，他們用在冰淇淋身上，當然也用在甜美的女人身上。La Dolce Vita，意大利語“甜蜜人生”，一代大師費里尼的經典電影的片名。真正的甜蜜生活是什么樣子，每個人心中都有不同的答案。可在意大利，當看到街上的人們，都拿著幾支冰淇淋筒在愜意地撕咬的時候，感覺這似乎就是意大利人甜蜜人生的標準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