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萬里
利欲熏心動邪念 東窗事發(fā)嘗苦果
■程萬里
不久前,長子縣紀委對轄區(qū)內某行政村黨支部書記兼村委會主任賈某違紀一案進行了公開審理,認為:賈某在任職期間,利用職務之便,采取重復報支、私造補助等手法貪污公款12000余元。審理中,賈某對違紀事實供認不諱,對審理結果未提出任何異議。
那么賈某是如何“伸手”得逞的呢?這還要從賈某的一位特殊摯交說起。
2004年6月,賈某被鎮(zhèn)黨委任命為該村黨支部書記。賈某在走馬上任前,向鎮(zhèn)黨委提出的第一個要求就是“換精明人解某為該村會計”。為便于開展工作,鎮(zhèn)黨委最終同意了賈某的這一要求,解某的上任理財也為賈以后的貪贓枉法埋下了伏筆。賈某與解某之間到底有怎樣的特殊關系呢?看了調查組與賈某的一段談話筆錄后,便可“管中窺豹”。
問:2006年12月30日,你和解某以修路工資補助名義各領2000元補助款,這是不是事實?工資補助是怎樣定的?鎮(zhèn)政府有沒有規(guī)定?
答:是事實,是我與解某兩人商定的,鎮(zhèn)政府沒有規(guī)定。
問:2006年12月30日,你打條領取2006年獎勵款4000元,解某領取2000元,這筆獎勵款是怎么確定的?
答:是我與解某兩人商議定的,可能是2006年建大棚的獎勵。
問:2008年12月30日,你和解某各領取栽樹工資540元,白化工資400元,這些工資是怎么確定的?
答:是我和解某兩人商議定的,這是我們兩人的誤工款。
問:2008年12月25日,你和解某各領取安路燈工資300元,這個工資是怎么確定的?
答:是我與解某兩人商議定的。
問:2009年2月28日,你打條領取移民工資2500元,解某領取1500元,這個移民工資是怎樣確定的?
答:是我和解某兩人商議定的。
……
問:以上你和解某兩人領取的補助款、工資款有沒有經村兩委會議研究過?有沒有請示過鎮(zhèn)政府同意?
答:沒有經村兩委會研究過,也沒有請示鎮(zhèn)政府同意,都是我與解某兩個人商議定的。
那么,精明的“賢內助”解某又是如何回饋這位摯交的呢?這是調查組調查的一組數據:
2006年12月至2009年12月,解某以“工作馬虎”為“理由”,在過錄賈某經手的財務手續(xù)時,共計11筆支出款發(fā)生錯誤,少支多報款項9917.78元。
有這樣一位懂得“照顧”人的領導,有這樣一位“精明”的會計,兩人有這樣一層“特殊”的交情,可謂是“珠聯璧合”,賈某走上違紀違法之路注定是必然的,只是遲早的問題了。
2005年12月,已是村支書的賈某在解某及其龐大家族勢力的協助下,順利地兼任了本村的村委主任,實現了集黨政大權于一身的目的。2006年6月,上級部門組織村干部外出考察,考察結束后,賈某從承辦單位處領到“中鄉(xiāng)藍龍(北京)文化傳媒中心參會服務費8400元”稅票一支作為報銷憑證,同時,又從長治市農村政策服務協會開了一支8400元的普通收據,全部交給了解某,在集體賬內做了報支。這次外出考察,賈某既見了市面、開了眼界,又憑空得到了一筆不小的“外財”,首次伸手便很容易地撈到了“第一桶金”。
人的私欲一旦放縱便像洪水決堤,不可收拾。初次得手后的賈某從此躍躍欲試,時刻尋找著“發(fā)財”的機會。
2009年1月,格瑞克能源(國際)公司與該村村委簽訂臨時占地協議,占用該村土地20.07畝。后賈某從該公司駐村辦工作人員手中領取占地補償款24084元。他并沒有交解某入集體賬務,而是直接發(fā)放農戶占地補償款20440元,余款3644元,賈某自己分得2000元,給了“摯交”解某1644元。同年12月28日,該村又收到格瑞克能源公司占地補償款20440元,除發(fā)放農戶后還余3644元,賈、解仍循“舊例”,賈某打條領取補助款2000元,解某打條領取1644元。
然而,賈某自認為與“摯交”解某之間的這種默契是“銅墻鐵壁”,他人不可得知,殊不知“法網恢恢,疏而不漏”。正所謂:“手莫伸,伸手必被捉?!?/p>
最終,根據群眾舉報,長子縣紀委對賈某、解某進行了立案調查,鑒于賈某在案件調查過程中能夠積極配合調查工作,向組織如實坦白其主要違紀事實,積極退出違紀所得,經縣紀委常委會研究決定,給予賈某留黨察看一年處分,并責令其辭去村委主任職務;其“摯友”解某也受到了應得的處罰。
賈某在內外雙重監(jiān)督之下,頻頻向村集體財產伸手并得逞,這充分反映出當前對農村主要干部的管理還存在很大漏洞,必須引起各級各部門領導的重視。同時,歸納賈某踏上違紀違法之路的原因,主要有以下三點:
一、人生觀扭曲、價值觀傾斜是發(fā)案的內在動因。在當今市場經濟條件下,極易滋生拜金主義,這種思想對黨員干部的理想信念和價值觀產生了嚴重沖擊,有些人甚至在上任之初就抱著“千年等一回,不撈白不撈”的心態(tài)。賈某正是由于受了這些消極因素的影響,導致人生觀扭曲、價值觀傾斜,錯誤地認為自己給村里辦事情就應該獲得報酬。在鎮(zhèn)政府已經給他們發(fā)放工資的情況下,不經村兩委會議研究,又私自打條領取所謂的補助。賈某在集黨政大權于一身后,更是將手中的權力當成謀取私利的工具。
二、權力相對集中且缺乏有效監(jiān)督,是發(fā)案的基礎條件。綜觀本案,賈某所有違紀行為都是在村兩委一肩挑、權力相對集中的時間段發(fā)生的。村內的民主理財小組形同虛設,這樣的內部制約在賈某身上已無任何效力。本案中,在同一年度的同一支記賬憑證上發(fā)生兩支報賬單(其中一支為重支),而審計部門在年度審計中對如此明顯的問題卻未能發(fā)現,使賈某在第一次伸手成功后,并沒有得到及時的警告,增長了僥幸心理,如此“審計”不得不引起我們職能部門的反思。
三、“摯交”搭檔的村干部組合是本案發(fā)生的溫床。村干部特別是“三大主干”之間搞好團結、和諧共事,本是好事,這樣既有利于穩(wěn)定,也有利于發(fā)展,然而,一旦這種團結變味,勢必會產生“連體怪胎”。反思本案,賈某之所以對本集體款項無所顧忌,索取如“囊中取物”,完全得益于其“摯交”的密切配合。賈某上任之初,向鎮(zhèn)政府提出的第一個要求就是請“摯友”出山,并在以后的的利益分配中不忘給“摯友”留一杯羹。對于這樣知己且懂得照顧自己的領導,解某即使對某些不合理手續(xù)有所懷疑,也就不置一詞,悉數入賬。本案中正是這兩個人的特殊關系,使村內的黨、政、財集中于一個利益“同盟體怪胎”,由此產生腐敗也就成為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