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國
(西南大學文學院 重慶 400715)
“俠文化”的歷史軌跡及其影響
李定國
(西南大學文學院 重慶 400715)
“俠客”作為社會生活中一個特殊的群體,他們以自己獨特的方式實現(xiàn)自身的價值和社會理想。他們主持正義,除惡揚善,鋤強扶弱,因而在封建社會深受百姓歡迎。但是,“俠”不能見容于官府。在官府的打擊下,他們只能游走在民間小巷,在歷史中艱難地生存。但是,由此形成的“俠文化”卻有著深刻而廣泛的影響。
俠文化;歷史軌跡;影響
據(jù)梁羽生的說法,“俠”有兩重相關的含義:在事,是指正義的行為;在人,則指正義的代表,或“集中社會下層人物的優(yōu)良品質(zhì)于一個具體的個性,使俠士成為正義、智慧、力量的化身”。至于追求享樂、兇狠暴戾、盲目砍殺、搶劫攻殺之類,應算作豪強暴虐,而不是俠客?!皞b文化”是在俠客精神上形成的文化;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一部分。
“俠文化”的形成是各種復雜的因素綜合作用的結(jié)果,這中間有官府的,也有民間的;有社會的,也有個體的。
人們對俠客的推崇,在某種程度上,是出于對公正的向往和對自身自由的渴望;人們既需要政府用法律和各種規(guī)章制度制裁有違公正的事情,同時又需要在社會在限制和個人自由之間尋找一個心理的平衡點。
人本來是可以依靠內(nèi)心的自省,內(nèi)在的規(guī)范來達到對自身行為的約束和規(guī)范的;但是,文明社會的種種欲望催發(fā)了人的原始的和超原始的天性,因而,文明社會墮落到更多的依靠外在的,人的內(nèi)心之外的各種社會公德、規(guī)章制度和法律的制約和限制,以此來維系社會的秩序和發(fā)展。雖然到了文明社會,這些限制都有它們存在的理由,但是這些限制對人的本性來說是壓抑的,是對人的一種異化。正如存在主義大師薩特所說,人是從不存在到存在后愿意成為的那樣。[1]于是乎,人們希望可以通過某種方式擺脫這些限制和約束。然而,在普通人的現(xiàn)實生活中,這顯然是脫離現(xiàn)實的繆想。
但是,俠客卻可以自由自在,獨立不羈地生活,他們不需要顧及社會公德,不需要遵守規(guī)章制度。即便是觸犯了法律,也可以憑借浩大的江湖藏身行走,而不需要過于擔憂官府的追捕。俠客的這種生存方式自然很容易吸引人們投以欣羨的眼光。
古代社會的平民百姓始終是社會弱勢群體。繁榮安定時代,他們享受的最少;戰(zhàn)亂混沌時代,他們付出的最多。他們的生活都伴隨著各種不幸和災難。所以,他們從期望有一種力量解除他們的痛楚。精神上,他們信奉佛教、道教等尋求安慰,現(xiàn)實中則選擇了俠客。俠客這一階層在一出現(xiàn)就迎合了民眾的這種需求,在人們有冤不能鳴時,充當了救世主。正如明人張潮說的“胸中小不平,可以酒消之,世間大不平,非劍不能消之。”(清?張潮《幽夢影》)
“物不平則鳴?!鄙鐣黄绞菍е潞芏嗳嗽敢狻耙晕浞附敝驹?。雖然有各種法律和制度,但是出于種種原因,法律和制度不能有效地懲處民眾眼里的奸邪之徒。民眾即便遭到不公對待,他們也束手無策。于是,他們就很容易幻想救世主、神佛、明君、清官;但是,最容易也最現(xiàn)實就是除暴安良、扶弱濟困的俠客。對平民百姓而言,訴之于俠客的情結(jié),在精神上和現(xiàn)實上無疑都有比較明顯的功用。
悉尼·胡克[2]在提到民眾對英雄偉人的崇拜心理時,列舉了三個主要原因:
1.心理安全的需要。民眾處于社會的底層,經(jīng)常遭遇各種不公的待遇。惡勢力的欺壓,貪官污吏的榨取,長期處于一種遭受毫無反抗之力的剝奪。他們的生活都伴隨著各種不幸和災難和欺凌,像揮之不去的陰霾和幽靈。于是,他們最希望的是游離在法律和政府之外,懲惡揚善、鋤強扶弱的好漢——俠客,能出來主持公道,伸張正義。
2.要求彌補個人和物質(zhì)局限的傾向。用胡克的話來說是“把個人的缺陷投進比較幸運的人們的光榮成就里,借以取得補償?!泵癖娫谏鐣锌偸翘幱谌鮿莸匚缓褪芷蹓旱匚?,而俠客卻又能以自身的本事和能力,避免這種欺壓,同時獲得大家的認可,執(zhí)行法律之外的“法官”的角色,充當公正的判官。這也是對公眾的一種彌補。
3.逃避責任。民眾知道自己處于社會的底層,并且對自己的遭遇也是無能為力,甚至自身的渺小根本無法同過社會的強勢力量對比,因而,他們愿意主動扮演弱者、被奴役者和被拯救者的角色,放棄無謂的掙扎和爭取。于是,他們期望通過心目中的英雄——俠客,來實現(xiàn)自身命運的得救。這實際上是采取積極的措施來推卸和逃避個體為自身和社會而抗爭的責任。
人的一切行為都是有一定動機和目的的,不存在毫無動機和目的“利他行為”。利他實際上是“利我”的方式和手段。俠客之所以選擇如此利他方式,是與自身的價值觀緊密聯(lián)系的。表面的行為背后根本的動機是完成自己的俠客使命,并力爭得到社會和民眾的認可,實現(xiàn)“修行抵名,聲施于天下”夙愿。(司馬遷,《史記·游俠列傳》)
俠客在中國歷史上是一個極其特殊的群體,從官府到民間,對俠客的看法和態(tài)度截然相反,甚至有時發(fā)生直接沖突。俠文化也在歷史中經(jīng)歷時間的積淀才得以成形。
春秋時期,各諸侯國相繼強盛,并展開了爭奪人口和土地的戰(zhàn)爭。在這樣的情景下,周天子“天下共主”的地位受到了挑釁,權(quán)利逐漸喪失。到了戰(zhàn)國時期,戰(zhàn)爭擴大,奴隸制度逐漸瓦解,整個社會急劇轉(zhuǎn)型,引起了社會結(jié)構(gòu)的根本改變。原有的階層劃分和道德規(guī)范失效,社會秩序混亂。原來依靠周天子和諸侯君王的“士”階層沒有了權(quán)利的庇護和憑借,紛紛流落社會,成為無業(yè)流民。社會上出現(xiàn)了大的四股武裝勢力:貴族之俠、游俠、墨家之俠、暴虐豪強。
1.貴族之俠。伴隨原有的制度破敗,原有的垂直而又完整的體系崩潰。原來的“士”階層從原有的系統(tǒng)中脫離出來,成為無業(yè)流民。于是,為了安生立命和尋求個人發(fā)展,他們流散各地,奔走全國。這時正在到處攻城略地,逐鹿群雄的諸侯國君恰好需要各種各樣的人士。于是,士階層中的一部分被諸侯國君吸納。另外的有些就追隨了貴族豪門(他們本身就是豪俠),成為他們的門客。“戰(zhàn)國四公子”就是典型。他們養(yǎng)了成千上萬的賓客,還包括“私劍”,成為有實力的集團,甚至掌握著“生殺之權(quán)”。“貴族之俠”也就是為司馬遷《史記·游俠列傳》所說的卿相之俠。
2.暴虐豪強。另外一些人,由于種種原因沒有被國君或者貴族招納,于是,他們結(jié)成幫派的豪強,互相勾結(jié),有武功而不重視德行大義,濫殺無辜侵擾弱者。憑借豪強暴力欺凌孤獨勢弱的人,放縱欲望,以自我滿足為中心——這就是社會上的豪強暴虐。他們“追求享樂,縱勇逞力;兇狠暴戾,盲目砍殺;是非模糊,性格依附?!盵3]這些人其實是俠客行俠的對象之一,絕不應算作“俠”。
3.游俠。士階層中還有些人,他們多身懷絕技,卻不甘為統(tǒng)治者驅(qū)使,不愿意為功名利祿而出賣自己,向往瀟灑自如的生活。他們獨來獨往,不依不靠,游離于市井酒肆,無視法規(guī)制度,特立獨行,堅守基本的原則,行俠仗義,懲奸除惡,打抱不平——他們就是“游俠”。
然而,“儒墨皆排擯不載”,導致春秋時許多游俠,特別是閭巷布衣之俠,雖行俠義之舉,仍不為人知。后人只有從先秦及其以后的其他典籍中,才了解到他們?!氨热纭蹲髠鳌防镉涊d的鬻拳、狼譚之珍視名譽,以死報國;《晏子春秋》記載的北郭騷之蒙人恩惠,竟然以身相殉。這些人雖無俠者之名,但‘已諾必誠,不愛其軀’,行事做派與俠者相同,故素來被后世稱為俠。”[4]至于后來的豫讓、聶政、荊軻等人當是俠客中的顯要者。
4.墨家之俠。隨著等級結(jié)構(gòu)的解體,社會秩序陷入混亂,一些來自社會底層的庶民和小部分奴隸得以掙脫原來體系束縛,暫時脫離了原來的等級尊卑秩序得以獨立出來。他們大多出身平民,地位低下,同時大多有自我謀生之術(shù),掌握實用的謀生立命技能。并且,對社會和貧苦大眾有憐憫之心。于是,他們組成了一個規(guī)范的組織——墨家。實際上,這是一個由手工業(yè)者組成的“協(xié)會”。但是這個協(xié)會又帶有很強的政治色彩。墨家弟子講義氣,正如司馬遷所言:“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諾必誠,不愛其軀,赴士之困厄?!保ā妒酚洝び蝹b列傳》)
1.遭受重創(chuàng)。自秦朝建立統(tǒng)一的封建中央集權(quán)國家,中國法家集權(quán)思想就為歷代官府接受實行。歷代政府推行政令統(tǒng)一,奉行“天無二日”的官府理念。然而,俠客以真理和正義為信念,視官府為無物,甚至形成一股強大的江湖勢力,當然不能見容于官府。中國歷代的帝王,只要建立了政權(quán),國家得以穩(wěn)定,一定會想方設法削弱這一股江湖勢力。
韓非子根據(jù)法家理論,站在統(tǒng)治階級立場,將俠看作國家五害之一:“儒以文亂法,而俠以武犯禁?!保ā段弩肌罚?/p>
班固對俠也持否定的態(tài)度:“惜乎不入于道德”(《漢書·游俠傳》)。他雖然沿襲《史記》的著述體例寫作《游俠傳》,但是他在《漢書司馬遷傳贊》中已經(jīng)批評其“序則退處士而進奸雄”。
漢武帝繼承漢高祖的做法,對游俠有過比較大的打擊,包括三次行遷徙的事,除掉郭解、逮捕朱安世等。另外,漢宣帝也用嚴延年誅殺當?shù)卮笮眨热鐤|、西兩高,京兆尹趙廣漢、東海太守尹翁歸也各有誅滅豪俠之舉。漢成帝時,長安令尹曾穿地幾丈,形成“虎穴”,將一群輕薄少年惡子等全部活埋,其中大多都是俠。在接二連三的打擊中,到了東漢后游俠已經(jīng)一撅不振了,在江湖上基本不成勢力。
梁啟超認為中國的俠起于孔子而止于郭:“故文、景、武三代,以直接間接之力,以明摧之,而暗鋤之,以絕其將衰者于現(xiàn)在,而劉其欲萌者于方來。武士道之梢亡,夫豈徒哉”。孫鐵剛認為漢景帝的濫刑濫殺是游俠衰敗的原因:“二十五史中只有《史記》與《漢書·游游俠傳》,自從《后漢書》到《明史》都無游俠列傳,由此看出東漢以后游俠已經(jīng)沒落,不再為史家所重視?!?/p>
2.頑強存在。雖然在漢景帝的打擊下,“俠”慘遭重創(chuàng),但是俠士卻未被漢景帝趕盡殺絕。司馬遷述漢景帝誅殺了若干游俠后,各地行俠之士不但沒銷聲匿跡,反而“紛紛復出”,班固則稱“自哀、平間,郡國處處有豪杰”。
兩晉社會繼續(xù)動蕩,甚至在王朝建國初期,也沒太多太平歲月。在王彌之類的暴動流民中有布衣之俠的活動,另外有些貴族,如祖逖,手下也有很多俠士。還有,世家子比如裴秀和裴憲叔侄都是俠客,而且甚至皇家宗室,如司馬宗等也喜歡結(jié)交俠客。而到了南北朝,政權(quán)的更迭加頻繁,與此同時,俠的活動也更加活躍了。南朝很多皇帝,尤其是是開國皇帝都喜歡招攬俠客,如臧質(zhì)、蕭思等。
到了宋代,社會的情況有了較大的改變。宋代統(tǒng)治者吸取前朝的教訓,尤其是地方勢力仗勢犯上作亂的先例,太祖不但取消了禁軍統(tǒng)帥的職位,而且還效法秦始皇,盡收天下精兵,此外還極大地抬高科舉文人的地位。同時,武的地位的下降,削減了社會崇尚武功的精神。所以幾乎整個宋代俠的活動都很不活躍。
元代的社會情況有很大的不同,少數(shù)民族蒙古族入主中原,實行森嚴等級制度,全國各地駐軍,實行弱民政策。所以元代尤其是元末前的六七十年,俠的活動并不活躍。
明清兩代,中國封建社會正統(tǒng)道德張揚得最有力。當時的統(tǒng)治者不但親自講究道德,推廣教化,而且還編撰大規(guī)模的典籍推行官府的政治哲學和民間道德哲學,并以此來建立和張揚一種核心的價值觀,規(guī)整社會的道德和風氣。另外,官府還制定了嚴格的法令來規(guī)范人們的言行,其中包括大興文字獄。一切的權(quán)力都在官府;俠不再被容忍。”[4]
3.形成俠的精神與文化。遭受打擊后,俠一蹶不振,但是,社會上形成了一種“俠精神”“俠文化”;并且在不斷地演進與發(fā)展中,產(chǎn)生了廣泛的影響。
隨著時代的推移,“俠”的越來越脫離原始的實際意義,轉(zhuǎn)而成為一種精神氣質(zhì);比如“俠骨”、“俠情”、“俠節(jié)”“俠行”等等。[5]“俠”他們也不再單獨屬于某一特殊的階層,因為社會各階層都有了成為俠的可能——他們不需要游離出來,做一個職業(yè)的俠客,只需要在適當?shù)臅r機,將內(nèi)心的這種俠義心轉(zhuǎn)化成一種切實的舉動和行為就可以了——俠”完全轉(zhuǎn)化成為了一種具有廣泛的社會吸引力和潛在社會基礎的精神追求和理念中的文化。
首先是歷史上實實在在的“俠”,后來在官府的打壓和廣泛的傳播下,經(jīng)過史家、詩人和小說家的解構(gòu)和建構(gòu),逐漸演進為后世武俠小說中的俠客形象——在這個過程中,歷史記載和文學想象是不斷融的。俠的形象一旦建立,就像是某一文本已經(jīng)完成,剩下的就是不同讀者的解讀了。
李白《白馬篇》說“殺人如剪草,劇孟同游遨”;錢起《逢俠者》說“燕趙悲歌士,相逢劇孟家”。詩中“劇孟”其實已經(jīng)不再是具體的歷史人物了,已轉(zhuǎn)化成了詩人所想象的“俠客”精神的象征。另一方面,他們又大都喜歡在前人記錄或創(chuàng)作的俠客形象,比如朱家、郭解等形象上,加上自己對于“俠”的理解和構(gòu)想。在這種歷史和現(xiàn)實、客觀和主觀的相互交錯中,“俠客”形象不斷演變和發(fā)展。[5]
從深層次上來說,文人和俠客有相通的部分。文人大多信奉的是“出仕濟天下”的理想,而這種信念,很明顯就有俠的成分。因而,文人也是可以理解俠,并且渴望成為俠。文人很大程度上只能做俠客夢,因為他們只會空口吟作,缺乏實際的社會行為能力。
在歷代文人的共同演繹下,俠客經(jīng)歷了這么一條路子:從最初為俠立傳的司馬遷寫《史記》延續(xù)至今,歷經(jīng)唐詩宋詞、明清話本小說、民國武俠文學,化作了今天的武俠小說、武俠電影。文人和俠客的精神訴求和價值追求,根本上來說是一脈相通的。文人和俠客共同的理想和愿望,都是救民于水火,使生靈免遭涂炭,建立一個道德淳美,民享福祉的理想世界。實際上,他們是殊途同歸,只是方式不同而已,一個用筆,一個用劍。[6]
在司馬遷之后,唐朝又出現(xiàn)文人寫俠的繁榮時期。初唐的郭元振在《古劍歌》中道“非直結(jié)交游俠子,亦曾親近英雄人”。山水田園詩人王維在《少年行》中寫到“孰知不向邊庭苦,縱死猶聞俠骨香”;道出了唐代文人對俠客的崇敬和向往。再有詩仙李白,他本身就深受俠的影響,思想中有很多的俠的成分。清朝著名詩人龔自珍也寫出了“一蕭一劍平生意,負盡狂名十五年”這樣的詠俠詩句。
50年代后,發(fā)生了新的變化,現(xiàn)代科技的發(fā)展,使得俠的傳播途徑發(fā)生了新的變化,到電視、網(wǎng)絡的發(fā)展,在文人的努力下,俠文化更是走向了世界。梁羽生、金庸、古龍等將武俠小說演繹得淋漓盡致。尤其是金庸的武俠小說更是中國文學史上的一大奇跡。
雖然大多時候,官府都對“俠”和“俠精神”持否定和反對的態(tài)度,但仍有小部分官員,尤其是失意官員,在俠的精神影響的下,具備了俠的氣質(zhì),當然他們算不上嚴格意義上的“俠”。
《后漢書》記載的張堪、廉范也是有俠的精神的官員。范曄《張堪廉范傳論》說二人“皆以氣俠立名,觀其振危急,赴險阸,有足壯者。堪之臨財,范之忘施,亦足以信意而感物矣?!痹谒未奈娜酥校翖壖彩呛苡袀b的精神的。首先他是個文人,另外,他還是個武士。他本人甚至帶過兵,打過仗,義勇過人。
中國歷代的帝王,只要建立了政權(quán),并且國家得以穩(wěn)定,一定想法設法打擊這股江湖勢力。秦統(tǒng)一天下并且建立高度集權(quán)的專制統(tǒng)治之后,俠客就只能在正統(tǒng)制度的空歇中艱難生存,只好游走于民間和江湖社會。
從價值觀來看,自從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shù)”,儒就成了中國的主流思想,尤其是在官府哲學中。這樣的結(jié)果是“儒”得到大多數(shù)人的理解和認可,并且貫徹到現(xiàn)實生活。所以才會有“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話語。而俠士游離于官府和主流意識形態(tài)之外,得不到大家的根本認可,所以尚武的俠客自然不能在絕大多數(shù)人的心理得到認可。這一切都注定了俠在歷史中只能扮演獨行俠的角色。
俠客是中國歷史上一個極其特殊的群體,他們源于特殊的社會原因和個體原因。但是,往“以武犯禁”,因而,當正統(tǒng)的王朝得以建立并且鞏固和穩(wěn)定的時候,總是會騰出手來對其進行打擊。由是,俠客只能游離于民間。但是,由此形成的“俠文化”卻又深刻而廣泛的影響,并且成為中國文化的重要部分,乃至于今天仍在武俠文學中繁盛不衰。
[1]薩特.存在主義是一種人道主義[M].上海譯文出版社,2005,P6.
[2]悉尼·胡克.歷史中的英雄[M].上海人民出版社,1986,P14—18.
[3]尹麗麗.明鏡照物 妍媸畢露——論唐代小說中俠客的負面性格[J].徐州教育學院學報,2005(1).
[4]汪涌豪.歷史上的俠客[J].尋根,2003(4).
[5]陳平原.千古文人俠客夢——文學作品中的俠[J].文藝評論,1990(1).
[6]劉巖.千古文人俠客夢[J].國學,2008(15).
李定國(1989-),男,四川宜賓人,西南大學文學院2008級本科生,研究方向:漢語言文學。
2011-05-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