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討日語諺語的漢譯問題

盧 揚(yáng)

（浙江農(nóng)林大學(xué)外國語學(xué)院 日語系，浙江 臨安311300）

探討日語諺語的漢譯問題

盧 揚(yáng)

（浙江農(nóng)林大學(xué)外國語學(xué)院 日語系，浙江 臨安311300）

人們認(rèn)為翻譯諺語難，是因為諺語語言精練、寓意深刻、感情充沛、聯(lián)想豐富?？梢哉f，離開了文化背景，對日語諺語的正確理解與應(yīng)用便無從談起，要翻譯成地道的中文也就更加困難。本文對日語諺語的翻譯問題進(jìn)行了分析，并就翻譯方法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日語諺語；文化；翻譯方法

日語諺語一部分來自漢語，另一部分是日本人自造，此外一小部分來自歐美等其他國家。日語諺語反映著日本民族的特點(diǎn)，孕育著豐富的日本文化內(nèi)涵，作為中國人，有些很難真正理解。日語諺語是一種約定俗成的說法，一般由兩個或兩個以上詞語組成，它不是各個詞語的簡單相加，有時甚至也不合語法，所以，在翻譯諺語的時候，要準(zhǔn)確把握它的詞義，然后找到合適的翻譯途徑。對日語諺語的翻譯，方法上大致可以分為：意譯法、異化翻譯法、歸化翻譯法三種。

一、 意譯法

在日語里，像諺語「帯に短し襷に長し」、「貓の目」等，如果僅按字面來翻譯，直接譯成「（和服的）腰帶短（束和服袖子便于活動的）帶子長」、「貓的眼睛」那就令人啼笑皆非了，正確的翻譯方法，應(yīng)該翻譯為「高不成，低不就」、「變化無?！?。這是因為在諺語中，「帯」「襷」「貓」是諺語中的喻體，而非喻義，因此不能直譯，要準(zhǔn)確地運(yùn)用諺語，就應(yīng)該正確了解諺語所表達(dá)的真正含義，翻譯時應(yīng)該盡量將它翻譯成與其相應(yīng)的漢語諺語，如果找不到相應(yīng)的漢語諺語，那就要進(jìn)行意譯，把意思表達(dá)準(zhǔn)確。以下例子可以說明。

例1.「タバコ？……タバコだって？」男は思わず吹き出してしまう。「問題はそんなことじゃないんだ……」毛屑……分からないかな？……毛屑のために、賽の河原の石積みたいなまねをしたって、仕方がないだろうってことですよ?！?/p>

譯文：“香煙？……我說了要香煙？”男人禁不住撲哧笑出了聲，“總之問題不在于此……我說的是毛屑呦，毛屑……還不明白哇？為了那些毛病，實在是挑雪填井，于事無補(bǔ)呀?！?/p>

這是日本作家安部公房的《砂女》中的一段文字。講的是男人被囚禁在一個地下室里，每天不停地清除那些挖也挖不完的飛沙——用日本人常用的典故來比喻的話，就是「閻の河原の石積」，意思為徒勞地做一件注定要失敗的事情。對這個句子如果用直譯的方法進(jìn)行翻譯，中國讀者會無法理解，因此，對這類諺語，要采用意譯的方法進(jìn)行翻譯。

例2.なあんだ何にもはいってないじゃないか。大事そうにしまってあるから、よほどおいしいものがいっているのかと思っていたのに。開けて悔しき玉手箱だ。

譯文：里頭不是空無一物嗎？可是煞有介事地鄭重收藏它的話，卻叫人覺得里面裝有美味珍品，打開一看，竟后悔不及。

這句諺語是出自童話「浦島太郎」中的玉匣。浦島太郎游完龍宮，臨走之時，公主送他一玉匣，并囑咐：絕對不可打開，但是浦島太郎最終還是把它打開看了，結(jié)果變成雙鬢斑白的老人。之后，人們往往用此句諺語來比喻事后很懊悔，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即后悔不及。如果用日語諺語中原來的詞匯進(jìn)行轉(zhuǎn)換，那么中國人就會感到很費(fèi)解。因此，這里必須要意譯。

二、 異化翻譯法

異化翻譯法是故意使譯文沖破目的語常規(guī)，保留原文中的異國情調(diào)。具體說來，異化翻譯法包括以下特點(diǎn)：A.不完全遵循目的語語言與語篇規(guī)范；B.在適當(dāng)?shù)臅r候選擇不通順、艱澀難懂的文體；C.有意保留源語中的實觀材料或采用目的語中的古詞語；D.目的是為目的語讀者提供一次“前所未有的閱讀經(jīng)驗”。

例3.中學(xué)と師范とはどこの県下でも犬と猿の様に仲がわるいそうだ。なぜだかわからないが、まるで気風(fēng)が合わない。何かあると喧嘩をする。

譯文1：中學(xué)和師范，不管在哪個縣里，都是不共戴天之?dāng)场２恢獮槭裁?，這兩種學(xué)校的校風(fēng)不同，動不動就鬧事。

譯文2：所謂中學(xué)和師范，據(jù)說在任何一個縣里，都是像狗和猴子一樣地交惡。究竟為了什么，很難說清，總之，這兩種學(xué)校校風(fēng)就合不來。遇上點(diǎn)什么事，就要吵架。

「犬と猿」是日語特有的一種說法，比喻兩個人的關(guān)系水火不相容。譯文2采用了異化翻譯法，譯作“像狗和猴子一樣交惡”，保留了原文的文化意象。對于我們中國人來說，狗和猴子這兩種動物雖然是毫不相干的動物，但是把他們放在一起來形容“交惡”，自然而然就能夠明白在日本文化里它們是水火不相容的。這里保留了日本文化，又沒有破壞原文的內(nèi)容。

例4.娘を射るのには先ずその母を射よ。こんなことを云って母にとり入って、首尾よくその娘と結(jié)婚した男の話を彼はいつか、大宮から聞いたことがあった。

譯文：“欲娶其女，先交其母。”野島聽大宮說有一個男的就是這樣說的，先討好母親，然后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刈隽伺觥?/p>

這也是一個典型的異化翻譯的例子?！改铯蛏浃搿故怯懞闷渑畠?，「母を射よ」是討好其母。在譯句中翻譯成“欲娶其女，先交其母”，既保留了原文的風(fēng)格，又體現(xiàn)了日本的文化。

異化翻譯在諺語翻譯中是常用的一種方法，當(dāng)然在實際翻譯中，也要用得到位，因為“異化”的好處在于能夠使讀者獲得完全不同的閱讀經(jīng)驗，不足之處是閱讀可能不夠流暢，甚至艱澀難懂。

三、 歸化翻譯法

歸化翻譯，是指在翻譯過程中盡可能用本民族的方式去表現(xiàn)外來的作品，要求譯者以目的語文化為歸宿，翻譯過程中考慮目的語讀者因文化差異而產(chǎn)生的理解上的差異，翻譯手法靈活、自由，有一定的創(chuàng)造性，可以說是一種經(jīng)過消化的語內(nèi)翻譯。在日語諺語中有很多直接從漢語中傳入或借用漢語的，還有很多有稍微改變的，歸化翻譯法非常有用。

從漢語直接傳入的日語諺語可以直譯：五十歩百歩（五十步笑百步）；対岸の火事（隔岸觀火）；肝膽相照らす（肝膽相照）；壁に耳（隔墻有耳）；遠(yuǎn)くの親類より近くの他人（遠(yuǎn)親不如近鄰）；虎穴に入らずんば虎児を得ず（不如虎穴，焉得虎子）；遠(yuǎn)き慮りなき者は必ず近き憂いある（人無遠(yuǎn)慮，必有近憂）；その一を知りて、その二を知らず（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中國人一讀就會明白，這些就是典型的歸化翻譯法。

還有翻譯形式和比喻與漢語諺語不同，但意思和漢語諺語幾乎完全一樣的日語諺語，使用歸化翻譯法中國人也很好理解。如：噂をすれば影がさす（說曹操，曹操就到）；猿も木から落ちる（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三人よれば文殊の知恵（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火のない所に煙は立たぬ（無風(fēng)不起浪）；川童に水錬を教える（班門弄斧）；江戸っ子は五月の鯉の吹流し（有口無心）；うそつきはどろぼうの始まり（撒謊不羞，長大必偷）。

例5.寢耳に水で呆然とする。気を取りなおして、生家へ宛て、誰か九一色病院へ直行してくれと打電。

譯文：真是晴天霹靂，使我目瞪口呆。等清醒過來，我就給娘家打了個電報，要他們派人直接到九一色醫(yī)院去。

例6.「それに家に金もあるのだから落ち著いて仕事が出來るから鬼に金棒だね?！?。

譯文：“加上家里又有錢，能夠?qū)Ｐ墓ぷ?，真是如虎添翼呀?！?/p>

例7.今まで物理學(xué)校で毎日先生と呼びつけていたが、先生と呼ぶのと、呼ばれるのは云泥の差だ。何だか足の裏がむずむずする。

譯文1：過去在物理學(xué)校，每天“老師，老師”地叫個不停。喊別人老師，同別人喊自己老師簡直是天壤之別，總覺得腳板底發(fā)癢。

譯文2：過去俺在物理學(xué)校，每天也一直習(xí)慣地喊老師老師，可是俺去喊老師和俺被別人喊作老師，大有天壤之別呀，就好像讓你連腳板子都癢癢似的。

對如下的諺語進(jìn)行探討：「腐っても鯛」（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腐っても鯛」的日語解釋為「たとえ腐っても鯛はやっぱり魚の王だということから、もともと立派なものは、たとえいたんでいてもそれだけの値うちがあるというたとえ。」翻譯為中文：從即使是腐爛加吉魚也仍然是魚中之王這個意思引申為原本是好東西的話即便壞了也有相應(yīng)的價值所在。日本是一個島國，魚的種類非常多，人們喜愛魚，并且魚也是日本人的主要食材，而加吉魚被認(rèn)為形狀、味道都是魚類中最好的，可見加吉魚在日本人心目中的地位；而中國是一個國土遼闊的大陸，交通工具在日常生活中起到了極為重要的作用，駱駝是被用作交通工具的動物中最大的一種，大陸上運(yùn)送人群和貨物起到了莫大的作用。因此，在翻譯這個諺語時，把日本人喜歡的“魚”轉(zhuǎn)換成中國人熟悉的“駱駝”，翻譯成“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然在譯文中沒有看出，魚在日本人的生活中占據(jù)的重要地位以及文化背景，但是使用了歸化翻譯法，結(jié)合漢語的語言特征、文化背景，把它翻譯成了中國人習(xí)慣的表現(xiàn)形式，讓中國人能夠很好地接受，非常到位。由此可以看出文化的差異，在翻譯中應(yīng)該根據(jù)具體情況來找到更確切的譯文來。

以上可以看到，歸化譯法是以譯語的語言文化為歸宿，努力使作者靠近譯語讀者。在日語諺語的漢譯中如果能在文化因素的翻譯中被良好的運(yùn)用，就能譯出接近理想的譯文。各民族語言中都有自己獨(dú)特的表現(xiàn)形式。我們在翻譯日語諺語的時候也應(yīng)該是這樣。不過，為了使中國人能夠更好地理解原文諺語的含義，不妨采用中國人喜聞樂見、容易接受、明白通俗的形式譯出，那樣譯文效果會更好。

以上簡單探討了日語諺語的漢譯問題，從中可以看出，由于兩國語言文化的發(fā)展過程和背景不同，所用喻體和典故不同，因此，在將日語諺語翻譯成漢語時，必須首先考慮如何準(zhǔn)確地傳達(dá)原文的意思。能直譯就直譯，如果不能準(zhǔn)確表達(dá)意思，就考慮能否改造譯文，翻譯后的諺語要保留諺語風(fēng)格。方法上，要在漢語里找出與之相近的漢語諺語進(jìn)行分析，如果找不到相近的，那就要采用意譯法、異化翻譯法、歸化翻譯法等手段，力求把日語諺語準(zhǔn)確無誤地翻譯成漢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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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王述坤.日語諺語的漢譯芻議.日語學(xué)些與間就，1985，（2）.

[3]陶振孝.日漢譯教室[M].北京：外語教學(xué)與研究出版社，2008.

[4]高寧.日漢翻譯教程[M].上海：上海外語教學(xué)出版社，2008.

[5]陳巖.新編日譯漢教程[M].大連：大連理工出版社，2009.

[6]龐春蘭.新編日漢翻譯教程[M].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09.

[責(zé)任編輯：賀春健]

H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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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6531（2011）10-0053-02

盧揚(yáng)，女，浙江杭州人，浙江農(nóng)林大學(xué)外國語學(xué)院日語系教師，研究方向為翻譯理論與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