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遠建
姐兒們說起我來,都認為我是一個有特色的人物——一個只戀愛不結婚的女人。其實,說白了我只不過就是耍過幾個小情人而已,因為我見不得他們青春勃勃趾高氣揚目空一切自以為是的傻樣兒!
先說小A吧。他是我一見如故的校園情人,我們倆同班又同桌。他在我面前是值得驕傲的,因為他是應屆高考生入學,而我呢,卻是單位上“配送”的代培生。時不時的,小A總愛諷刺我,說他的特點是數(shù)理思惟大于形象思惟,我呢,則剛剛相反。其言外之意,我不但學錯了專業(yè),而且智商低下,連文科與理科都分不清。對于這一點我并不反駁,因為我從來不認為女生各方面天生就該比男生優(yōu)秀。更何況,我的強項應在情商與文字方面,我的一個簡單的關于牽手人的自制燈迷,就讓他傻楞楞地猜了一個多星期還摸不著北。
然而,純情的時光易逝,我與他的松手,是在畢業(yè)的那個寒冷的冬天,久違多年的雪花揚揚灑灑地飄在大街上。他跑來告訴我,說家里準備“打”了。我問他,你家準備打什么了。他說,家俱啥。我一聽這話就暈眩起來——這年頭,誰有時間去打什么家俱嘛。
我與小B相識在京城火車站。那時候火車尚未提速,所以我與他在車上泡情人的時間滿打滿算足足三十六個多鐘頭。我與他依然形同于同桌,所不同的不再是書桌,而是火車上的餐桌;車上太擠,小B熱誠地邀請我去餐車坐。他說他是剛下海不久的一個書商,到京城開圖書征訂會后返渝。既然遇上的是商人,是商人總會有辦法,把我連同他自已一起弄進寬暢明亮的餐車去坐的。就這樣,我們對坐在了鋪著潔白餐巾的餐桌旁。他看著我,我看著他,背靠著車廂交談真愜意。
購票時就對我竭盡殷勤的他對我說:你知道嗎?剛看見你的那一剎那我就喜歡上了你。久經(jīng)考驗的我聽了這話仍然嚇了一跳。是嗎?這么快!他說,這年頭,干什么都得講求個速度。憑心而論,這話我愛聽。他又說,難道你沒有注意我的眼晴嗎?我說,我還真沒注意你的眼晴。他說,那你就注意我的眼晴吧,難道你不覺得,這是一雙情眼么?他的這句話說得我猝不及防。我哈哈大笑起來,這年頭,泡情人的程序是可以如此的簡化啦!
說實在的,如果不是在后來的一個節(jié)目里,他暴露出了他根子上的缺陷,說不定我真的會欣賞上他的情眼呢。這個節(jié)目是削蘋果。他削了蘋果遞給我吃,我卻在他的手上看見了幾只嵌著泥污的黑指甲。你說說看,這個樣子倒不倒胃口?有能力把我弄進餐車卻沒有能力把手洗干凈么?
真可惜,我最討厭不衛(wèi)生的男人。
我與第三個情人差點兒結了婚。小C是一個大公司的職員,不是老板卻配上了老板脾氣。我經(jīng)濟不景氣時他保持著旱澇保收。但他的缺點,在我們相知相識的6個月中卻顯露無遺。最令人難以忍受的是他錢不多可是出門必打的,說起話來氣壯如牛,一吵架就要自嘲著說他其實不是一個真正的紳士,只是一個驢友。既然如此,我已無話可說。
分手時我給他列出了一份生活費用開支表,單是保障一兒或一女健康長成的費用一項,就足夠讓他修訂生活的座標。
綜上所述,我并不是存心要對步入婚姻的殿堂這事說不,不是我對天下男士就此喪失了信心,只因受傷的心不可承受婚姻之重。當我的情人們將來老得快要死去時,也許會憶起我這個有點兒特色的女人,所帶給他們的一點兒誠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