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支蠟燭點燃
2011-08-15 00:52:04周倫佑
文苑 2011年10期
［周倫佑］
再沒有比這更殘酷的事了
看一支蠟燭點燃，然后熄滅
小小的過程使人驚心動魄
燭光中食指與中指分開，舉起來
構(gòu)成V型的圖案，比木刻更深
沒看見蠟燭是怎么點燃的
只記得一句話，一個手勢
燭火便從這只眼跳到那只眼里
更多的手在燭光中舉起來
光的中心是青年的膏脂和血
光芒向四面八方
一只鴿子的臉占據(jù)了整個天空
再沒有比這更殘酷的事了
眼看著蠟燭要熄滅，但無能為力
燭光中密集的影子圍攏過來
看不清他們的臉和牙齒
黃皮膚上走過細(xì)細(xì)的雷聲
沒看見燭火是怎么熄滅的
只感到那些手臂優(yōu)美的折斷
更多手臂優(yōu)美的折斷
蠟燭滴滿臺階
死亡使夏天成為最冷的風(fēng)景
瞬間燦爛之后蠟燭已成灰了
被燭光穿透的事物堅定地黑暗下去
看一支蠟燭點燃，然后熄滅
體會著這人世間最殘酷的事
黑暗中，我只能沉默地冒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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