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行官場的掮客師東兵一身假虎皮寫滿特權(quán)崇拜

文·圖/黑丁

橫行官場的掮客師東兵一身假虎皮寫滿特權(quán)崇拜

文·圖/黑丁

“神秘”的政治活動家

2009年6月，原深圳市長許宗衡涉嫌嚴重違紀接受調(diào)查。隨即，一位名叫師東兵的作家在博客上貼出相關(guān)文章，稱自己舉報了許宗衡。師東兵在博文中稱：2004年10月底，時任深圳市常務(wù)副市長的許宗衡，通過中間人將他請到深圳，“甜言蜜語地讓我盡力幫助他當市長”。

從師東兵的博文中不難發(fā)現(xiàn)，師東兵舉報許宗衡，是因為他遭受許宗衡的“迫害”。為何2006年4月師東兵被深圳市公安局拘傳，直到9月30日取保候?qū)彛瑑扇藦耐票瓝Q盞的兄弟變成勢不兩立的敵手？

按照師東兵的說法，許宗衡“迫害”他，是因為他拒絕替許宗衡索賄。但網(wǎng)上流傳甚廣的一種說法是，許宗衡報復師東兵，是因為他發(fā)現(xiàn)師東兵根本不認識什么中央領(lǐng)導，純粹是個騙子，而且打著他的旗號賣官賣批文，甚至還在批文上批示許宗衡“照辦”。

師東兵的博客文章以及與許宗衡的合影，很快被許多媒體轉(zhuǎn)載?！白骷?guī)煐|兵討伐許宗衡”一時成為新聞事件，坊間也把師東兵當成把許宗衡拉下馬的舉報人。但是，在師東兵以“反腐英雄”形象出現(xiàn)在世人面前、并頻頻發(fā)表答記者問的博文同時，卻有網(wǎng)友開始指責師東兵是橫行官場的掮客！

2011年5月9日，河南省鄭州市中級人民法院對深圳市原市長許宗衡受賄案作出一審判決，認定許宗衡犯受賄罪，判處死刑緩期2年執(zhí)行，剝奪政治權(quán)利終身，沒收個人全部財產(chǎn)。而與許宗衡一案密切相關(guān)的神秘作家?guī)煐|兵案，在北京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一審以詐騙罪被判處15年之后，這起比許宗衡案更撲朔迷離的詐騙案，正在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的二審之中。兩個案件的一審判決，揭開了官場掮客利用特權(quán)崇拜，披著神秘莫測的假虎皮，橫行官場玩轉(zhuǎn)官商的黑幕。

師東兵（左）和深圳前市長許宗衡（轉(zhuǎn)自師東兵博客）

在很多媒體的報道中，身為傳記作家的師東兵很“神秘”，這源于他與一位“山西老革命”等政要的交往。而被媒體廣泛報道的是，當他的《決定中國命運的二十八天》在香港出版后，有人斷言：“師東兵是一個軍隊的神秘作家”。在師東兵出版的各種圖書中，經(jīng)?？且恍┧c“老革命”的合影照片。還有一張是在天安門前，他拿著黑色的手機，圖片說明是——來自紅墻內(nèi)的電話。

盡管師東兵除了注明自己是山西戲劇家協(xié)會理事之外，并無其他政治身份，但作為作家的師東兵，身上卻一直籠罩著政治光環(huán)。一位熟悉師東兵的記者曾評價師東兵是一位“不在領(lǐng)導位置的政治活動家”。

的確，在媒體報道、網(wǎng)站、博客中的師東兵，經(jīng)常是一些高層領(lǐng)導的座上賓。師東兵也自稱：“什么級別的領(lǐng)導都有。人家仰慕我，好久之前看到過我的作品。但是也有些領(lǐng)導見我，目的很清楚，就是想了解你書里某一個事的詳細情節(jié)是什么。見了以后當然很客氣，吃飯就問，師老師，林彪當時怎么回事？”師東兵在博客中描述，許宗衡就是因此將他當做大哥的。

師東兵的人生，尤其是從2004年到2006年的三年中，處處充滿著傳奇與剽悍。他一個電話就能讓副部級的深圳市長許宗衡乖乖趕到指定地點；他隨便一句話就能改變一個官員的命運；他是一名外人眼中以寫高層政治紀實知名的“神秘作家”；他出門坐著奔馳吉普車，自稱認識國家領(lǐng)導人，多名身穿武警服裝的隨從都喊他“首長”。

那么，如此神秘莫測的師東兵，到底是何方神圣呢？在相關(guān)材料中，師東兵的介紹是這樣的：師東兵（曾用名：師春袖），1950年1月11日出生，籍貫為山西省定襄縣師家灣村，大專文化。戶籍所在地為廣東省珠海市香洲區(qū)，與此相關(guān)的是他的女兒在珠海工作。師東兵1969年入伍，歷任解放軍38軍337團戰(zhàn)士，國營平陽機械廠工人、廠部秘書，中共侯馬市委干部，侯馬市文聯(lián)專業(yè)作家。師東兵1976年開始發(fā)表作品，1990年加入中國作家協(xié)會。著有《文化大革命系列十五本》、《短暫的春秋》、《廬山真面目》、《政壇秘聞錄》、《懷仁堂政變》等作品。他以善寫高層政治、軍事重大題材的“架空歷史文學”在文壇獨樹一幟。

當然，這些圖書大多是在香港等地出版的。而“架空歷史”，顧名思義就是憑借著少量的歷史資料為根據(jù)，創(chuàng)造出虛構(gòu)的新的歷史世界，因而師東兵并不為文學界主流所接受。但這并不影響師東兵成為“高層內(nèi)幕作家”，也并不影響他成為一些官商的座上賓。對于其作品真實性所遭到的質(zhì)疑，師東兵說“歷史需要有膽識的人來寫”。而對于送給他現(xiàn)金和別墅的官商們，師東兵則在法庭上諷刺他們是“窮鬼”、“文盲”。

在師東兵諷刺的人中，除了深圳市長許宗衡，還有一個天天在師東兵博客里攻擊他的人，師東兵稱這個人是“某民航一個處級干部”。

我們就從這個“民航的處級干部”入手，揭開“困獸”師東兵的“虎皮”！

空管局副局長的黃梁夢

師東兵所說在網(wǎng)上罵他的“民航處級干部”叫周太原，是原中國民航華北地區(qū)空中管理局副局長。周太原是一名軍隊轉(zhuǎn)業(yè)干部，到地方工作后官至副局長已屬鳳毛麟角。但眼看已經(jīng)年過五旬，他自認為有資歷有能力，就盯上了局長的寶座，想在退休前扶正。當然，他也把這個想法跟一位在部隊財務(wù)部門工作的戰(zhàn)友熊瑛說過。

2004年10月，周太原突然接到熊瑛的電話：“我認識紅墻作家?guī)煐|兵，他有背景，你升遷的事情找他就可能成功，我?guī)湍慵s見一下吧?！?004年10月的一天，周太原按照熊瑛的指點來到了北京市京寶飯店。與熊瑛一起來接周太原的還有一位熊律師，兩人把周太原帶進了一個大套間。這是師東兵在北京長期租住的房間。師東兵穩(wěn)坐在客廳寬大的沙發(fā)上，房間的四角挺立著幾個年輕帥氣的武警戰(zhàn)士。即便從軍多年，周太原拜見首長時也從未見到這種陣勢。

周太原回家后，迫不及待地翻看了師東兵送給他的幾本書。很少接觸時政傳記類書籍的周太原，從書中感覺師東兵肯定知道中央領(lǐng)導人的很多事，頓生神秘之感。過了十幾天，熊瑛再次來電話說：“師老師想跟你聊聊你的情況，你再來一趟京寶飯店吧。”

周太原不敢怠慢，連忙趕到師東兵在京寶飯店的房間。聊完之后，兩人頓覺有緣，當時師東兵55歲，周太原56歲。師東兵親切地喊了周太原一聲“大哥”，讓他倍感親切。師東兵讓周太原寫一份個人簡歷后說：“我可以幫你提成正局長，你把簡歷留下，我會找中央領(lǐng)導的秘書幫忙，通過中央領(lǐng)導的關(guān)系找民航總局領(lǐng)導辦這件事。你回去等消息吧，如果不出差錯，2005年春節(jié)以前就可以辦成。”

師東兵被押入法庭時還帶著自己寫的辯護材料

2005年春節(jié)過后，周太原還在副局長的位置上沒動窩。他連忙催問，師東兵不耐煩地說：“我一直在找首長和秘書幫忙給你辦升職的事情，現(xiàn)在馬上開‘兩會’了，首長沒有精力管你這點小事，等‘兩會’之后給你任命?！?/p>

到2005年五一期間，師東兵想在北京買房子，讓周太原和熊瑛等人幫著看看。周太原等人陪著師東兵到懷柔、密云一帶看別墅的路上，再次催問時，師東兵說：“我上次找的首長秘書已經(jīng)調(diào)離，現(xiàn)在正在找其他領(lǐng)導辦理你升職的問題?！逡弧院笕蚊湍芟聛?，你放心吧?！?/p>

5月23日，周太原帶著5萬元的現(xiàn)金到小區(qū)交了訂金，周太原在訂金收據(jù)上簽下了師東兵的名字，留的是周太原自己的電話號碼。5月底，售樓小姐打電話給周太原催交9號別墅的首付款，周太原隨即告訴了師東兵。師東兵在電話中說：“我在廣州，不能馬上回北京，你想辦法先墊付一下吧，我到北京后再說?！?月3日，周太原向朋友借款20萬元，將錢交給了售樓小姐。6月底，售樓小姐通知周太原到小區(qū)簽訂購房合同，師東兵讓周太原代簽。7月1日，周太原以師東兵的名字和身份證號碼簽訂了購房合同，合同約定7月30日以前交清房款。隨后，售樓小姐第二次催周太原交納房款20萬元。而師東兵依然在廣州，他對周太原說：“我在廣州有急事，你先想想辦法，你的事情我正在辦著。”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周太原又向朋友借錢，將20萬元存入民生銀行后轉(zhuǎn)賬給售樓處。之后，師東兵約見了周太原，他拿出一封打印好的信件，周太原一看，是師東兵寫給中央領(lǐng)導的。周太原想，如此重要的事情，師東兵不可能把所有內(nèi)幕事情都告訴自己，如此神秘情有可原。人家?guī)兔Σ豢赡軟]表示，付錢的目的就是讓師東兵給自己升職。如果能夠提成正職，他給師東兵的錢就算是答謝。但周太原雖然身居副局長，也不過是一個靠拿工資吃飯的工薪階層，眼看花掉了45萬元還沒結(jié)果，他有點急了。

2005年8月份，周太原忍不住再次打電話催問。師東兵說：“我找的人見到民航總局的領(lǐng)導了，答應會盡快落實，放心吧。”還沒等周太原反應過來，師東兵隨即話鋒一轉(zhuǎn)問：“9號院的房款你還能交多少？你和我交往，官運財運都會好，我只是一時周轉(zhuǎn)不開，你再想想辦法付40萬元，我不會虧待你?！?/p>

聽到民航總局的領(lǐng)導已經(jīng)答應，周太原喜出望外，他又向朋友借了40萬元，通過農(nóng)業(yè)銀行轉(zhuǎn)給了售樓處。然而，此后周太原再也沒有師東兵的消息。直到2006年4月，周太原得到一個讓他驚愕不已的消息，2006年4月25日，師東兵因涉嫌犯詐騙罪被深圳警方羈押。從認識師東兵開始，為了辦理升職，周太原付出了85萬元，師東兵也一直說“正在辦著”。但現(xiàn)在，一切都打了水漂，升職的事情也隨著他年齡將近60歲早已無望。

2006年10月，得知師東兵被釋放，周太原連忙找?guī)煐|兵要錢，令周太原意想不到的是，師東兵隨即拿出一張茉莉山莊25號別墅首付5萬元的定金收據(jù)，隨手交給周太原說：“咱們兄弟情重，我也不想占你便宜。這套房子的首付定金我已經(jīng)交了，剩下203萬元房款我?guī)湍銐|付，你給我打一張203萬元的借條吧。”

周太原信以為真，打下欠條后，還天真地向朋友借款230萬元準備還給師東兵。但直到年底才發(fā)現(xiàn)，那棟別墅因為師東兵并未續(xù)交房款，已另有其主。2008年1月，出生于1949年1月9日的周太原“船到碼頭車到站”，從副局長的位置上黯然退休。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他的麻煩才剛剛開始，一系列的官司在等著他：

第一波官司是周太原當初借錢為師東兵購買別墅，被朋友們紛紛起訴還債；第二波官司是周太原花錢找來的裝修隊為師東兵的別墅裝修之后，師東兵沒有支付裝修款項，周太原和師東兵作為共同被告被判償還裝修款24.5萬元，除周太原已經(jīng)支付的15萬元之外尚需要支付9萬余元；第三波官司是師東兵的9號別墅內(nèi)發(fā)生盜竊案，一個安徽籍小伙子在9號別墅打工時，盜竊了一臺價值1.8萬元的筆記本電腦獲刑3年；第四波官司更令周太原始料不及，2008年12月26日，師東兵以借條為證據(jù)，以欠債不還為由將周太原起訴至北京朝陽區(qū)法院。這個案件到2009年12月14日因為師東兵涉嫌詐騙周太原等人被捕而終結(jié)。而直到師東兵被捕后，周太原還要面臨更多的二審和申訴的官司，更因欠債230萬元購買別墅被推上了被告席。

注重過程性考核，有破有立，首先是破，革除傳統(tǒng)考核方式存在的積弊。以往教學中將考核都集中于期末考試，“一卷定乾坤”帶來了顯而易見的負面效應，最突出的就是不少同學平時不認真學習，而將注意力都集中于期末的死記硬背上，突擊或是良好的記憶力也能獲得高分。要杜絕這一現(xiàn)象，打破學生上課走神，人在課堂心不在課堂的現(xiàn)狀，唯有引入過程性考核，把學生注意力從只求期末考試通過轉(zhuǎn)移到關(guān)注日常的學習，積極參與課堂教學的各個互動環(huán)節(jié)，與老師教學改革相配合。

周太原前前后后多起官司皆因升職引發(fā)，也皆因師東兵而起。一審、二審，加上到高級法院申訴，讓黯然退休的周太原心力交瘁。為了發(fā)泄心中的怨恨，周太原幾乎每天都在師東兵的博客中留言大罵師東兵。而師東兵狀告周太原欠款203萬元一事，更讓周太原忍無可忍終于撕破臉皮。2009年4月10日，退休后的周太原不再顧及自己的面子，向北京市公安局宣武分局報案，稱師東兵詐騙85萬元、訛詐203萬元。

周太原的報案，成為師東兵落馬的導火索。

收錢不辦事還要敲一筆

引發(fā)師東兵與周太原交惡的起因，是師東兵狀告周太原的民事官司，而茉莉山莊25號別墅是導火索。按照常理，師東兵已經(jīng)讓周太原出錢幫著購買9號別墅，怎么又會支付5萬元定金，在同一小區(qū)購買25號別墅呢？

其實這筆錢并不是師東兵掏的，而是京城一家著名食品公司的陳董事長支付的。師東兵只是拿著別人支付定金的收據(jù)，空手套白狼把周太原給玩了。而師東兵與陳董事長的相識，依然是通過曾在部隊財務(wù)部門工作的熊瑛和熊律師牽線搭橋。熊律師曾在軍隊工作，轉(zhuǎn)業(yè)之后從領(lǐng)導崗位上辭職當律師，此后闖蕩京城開辦了一家律師事務(wù)所。2004年，熊律師看過師東兵寫的幾本書之后，通過朋友認識了師東兵，又介紹戰(zhàn)友熊瑛認識了師東兵。

2005年3月底，陳董事長的公司面臨老廠拆遷籌建新廠，他找身在總后勤部財務(wù)部門的熊瑛，本來是想讓她幫助解決一下資金問題。但熊瑛說認識師東兵，是個有背景的首長，認識北京市的主要領(lǐng)導，可以幫陳董事長解決相關(guān)問題。

2005年6月2日，陳董事長以公司名義給師東兵出具了《關(guān)于高級政策顧問活動經(jīng)費的決定》和授權(quán)委托書，年活動經(jīng)費60萬元。約定拆遷補償金達到2600萬元至4000萬元時，一次性支付給師東兵150萬元至400萬元的顧問費。拿到授權(quán)書后，師東兵提出在茉莉山莊購買別墅。陳董事長和妻子一起，以師東兵名義將5萬元支票交到茉莉山莊作為購買25號別墅的定金。簽訂購房協(xié)議后，陳董事長將收條和協(xié)議都交給了師東兵。此后，師東兵以辦理拆遷款為名，多次以支付差旅費、好處費的名義向陳董事長索要費用，其中20萬元存入師東兵賬戶，3000美金通過熊瑛轉(zhuǎn)交。此外，師東兵還在陳董事長的公司報銷機票等費用5萬余元。

陳董事長之所以心甘情愿地答應師東兵的一切要求，只為師東兵承諾的那3500萬元的拆遷款。師東兵幫助陳董事長做了什么呢？有據(jù)可查的是北京市人民政府信訪辦出具的證明：2005年6月，市政府收到兩封師東兵向北京市領(lǐng)導反映陳董事長所在食品公司拆遷補償款問題的來信。法院最后認定，2006年1月到2月期間，師東兵詐騙陳董事長25萬元。

拿許宗衡當幌子賣官鬻爵

如果說在天子腳下的北京，師東兵的詐騙還有些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色彩，到了深圳，師東兵的詐騙與尋租卻有恃無恐，儼然成了無所不能的地下組織部長，這其中不能不提到的就是原深圳市長許宗衡。湖南湘潭人許宗衡生于1955年7月，2000年1月升任深圳市委組織部副部長，同年6月成為市委常委、組織部長。2003年8月?lián)问形Ｎ⒊?wù)副市長，被稱為“政壇黑馬”。

按照師東兵的說法，2004年10月底，在深圳市長選舉前半年，許宗衡委托香港商人也就是許宗衡所謂的“嫂子”陳萍，經(jīng)中間人熊律師找到師東兵，稱自己想當深圳市長，希望助其一臂之力。許宗衡在“世界之窗”對面的威尼斯酒店豪華餐廳宴請師東兵，兩人在晚宴中拍下了觥籌交錯中擁抱的照片。最具神秘色彩的是，2005年5月的一天，師東兵對許宗衡說：“15天后你直接當市長。”果然一語成讖，2005年6月2日，許宗衡高票當選深圳市長。

許宗衡當選深圳市長，是不是仰仗于師東兵的助力，已經(jīng)沒有人愿意出面證明真?zhèn)?。倒是許宗衡當上市長之后，師東兵的大名在深圳官場頓時傳遍四面八方。于是，開始有人想方設(shè)法靠近師東兵。從2005年11月至2006年4月，李松先后委托自己的親戚、朋友、同學，不停地往師東兵的銀行卡里打款。經(jīng)北京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最后認定，師東兵詐騙李松人民幣73萬元。

按照師東兵答應的兩個月升職期限，李松一直等待深圳市組織部的考察。但幾個月過去了卻一直不見動靜，托熟人一打聽，組織部根本沒有把他列為考察對象。李松就急著催問，師東兵說：“許宗衡剛上臺，要進行機構(gòu)調(diào)整，等調(diào)整完給你單獨辦?！钡鹊綑C構(gòu)調(diào)整完之后，還是沒有動靜，師東兵又安慰李松說,要到深圳“兩會”以后再特事特辦。等“兩會”完了，還是沒有動靜，師東兵說等機構(gòu)改革之后再說。這一拖，就到了2006年4月25日，經(jīng)許宗衡批示，師東兵被深圳市公安局刑拘。

而許宗衡與師東兵的“決裂”，是因為許宗衡當上深圳市長后，師東兵開始打著許宗衡的牌子，有恃無恐四處賣官、賣批文，而且拿錢不辦事，敗壞了許宗衡的“官譽”。師東兵與許宗衡這段脆弱的“友誼”維系了不到一年。

直到在北京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的法庭上，中共深圳市委組織部、深圳市政府辦公廳出具的證明才揭開真相：許宗衡及其他深圳市領(lǐng)導均未就李松升職一事向組織部門做過指示，也沒要求考察李松。甚至連師東兵以往慣用的向有關(guān)領(lǐng)導寫推薦信，經(jīng)深圳市政府辦公廳核查也沒有任何收信記錄。李松完全地被師東兵涮了，事發(fā)后，他不得不黯然離職，至今下落不明。而師東兵在庭審時大罵李松所作證言是“一派胡言”，師東兵不但堅稱自己向許宗衡等人再三推薦過李松，而且與許宗衡反目也因李松而起。而這些，已經(jīng)無人站出來證明了。

無法查明來源的還有師東兵的家產(chǎn)，僅司法機關(guān)的相關(guān)材料中羅列的房產(chǎn)就有4處。其中廣東省珠海市香洲健民路111號一處，北京市密云縣茉莉山莊9號別墅一處，北京市朝陽區(qū)團結(jié)湖中海紫荊豪庭住宅一處，還有被凍結(jié)的廣州市番禺區(qū)大石鎮(zhèn)上漖村如意路128號住宅（共有人為師建忠）一處。這些價值超過千萬元的財物，以及師東兵登記在司機名下的奔馳吉普車，這些財產(chǎn)從何而來，至今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此巨額財富，顯然并不是靠“作家”的稿酬能夠獲得。

而在師東兵詐騙案的一審判決中，師東兵不僅橫行官場玩轉(zhuǎn)商界，還在深圳有關(guān)老板請托的多個事項的報告上做過“批示”，望許宗衡照此辦理，口氣頗似上級對下級的指示。這些動輒數(shù)千萬上億元的工程事項包括變更10萬平方米的土地性質(zhì)，保留30萬平方米地塊的使用權(quán)，希望政府對污水工程投資方作出使用承諾等等。僅僅這個污水工程的承諾，師東兵就索要了好處費120萬元。而那些動輒以億元計數(shù)的工程，其中的好處費我們可想而知。這些所謂的好處費，構(gòu)成了師東兵詐騙罪的主體部分。

令人大跌眼鏡的是，師東兵不但橫行官場商界，還以購買便宜車詐騙了兩人20萬元。而在他主動提出幫助北京銀行劉副行長升職時，竟然獅子大開口索要700萬元，并讓劉副行長打個借條。留了個心眼的劉副行長沒答應，只是虛與委蛇地請師東兵吃了幾頓飯，安排師東兵在東方飯店住了幾次，共計消費64041.5元。這筆款項也記入了師東兵詐騙344.5萬元的總數(shù)中。

2009年8月10日，北京市公安局宣武分局對師東兵刑事拘留。2010年12月20日，北京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一審以詐騙罪判處師東兵有期徒刑15年。一審判決后師東兵提起上訴，目前此案正在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二審之中。

一個“作家”何以成功向多位官員批發(fā)官位、向商人兜售批文？又憑什么玩弄一個副省級官員于掌股之中？如果把官場當做一個市場，一棵白菜之所以能賣出海參的價格，就是因這個需求量極大、信息不對稱的“神秘官市”，因為交易的不透明，為掮客提供了暴利的空間。這些掮客身上披著寫滿特權(quán)崇拜的假虎皮，只有揭開這層神秘的假面，一切才可以暴露在陽光之下。只有把人才選拔公開透明在陽光之下，才是干部人事制度改革的唯一方向。其實，早就有人說過了，“陽光”是最好的防腐劑！

編輯：黃靈 yeshzhwu@g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