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草
【故事簡介】:健忘、摳門、神婆、邋遢的超級黑客左思雨到杭州參加計算機信息研討會,沒有想到剛一進賓館客房的門,就看到一個赤條條一絲不掛的男人……額,那男人還很淡定地邀請她如廁。她不認識他,他卻說已經(jīng)等了她很多年。他追,她逃,沒有想到最后卻逃到了他的床上……
1
左思雨臨出差前卜了一卦,上上吉,可是細細揣摩前面兩句,隱隱地覺得有些不爽,“肥羊失群入山崗,餓虎逢之把口張”,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她都很像一只圓滾滾的小肥羊呀!左思雨這次出差參加的是全國計算機信息研討會,名雖如此,實際上是一次全國頂級黑客的大集會。
下了飛機,左思雨頂著一頭蓬亂的頭發(fā),打車直奔預(yù)訂的酒店。昨天晚上又鏖戰(zhàn)了一個通宵,拿下一個難度頗大的網(wǎng)站,一路上沾沾自喜,陶醉得忘記了解決內(nèi)急。從飛機場到酒店又是個把小時,左思雨這會兒只好腳尖不住地抖動以緩解腹部的壓力。
出租車剛一停穩(wěn),她就飛奔而去前臺拿了房卡往樓上跑,咔嗒,門鎖開了,遙看近在咫尺的馬桶,左思雨心情無比澎湃,幸福是什么?此時不言而喻。
左思雨扔下挎包,一路小跑,剛走到衛(wèi)生間外面,就看到一個滿嘴泡沫的男人正無辜地看著她,那個男人居然連三角褲也沒有穿,傲人的下體在看到左思雨以后,很有禮貌地立正敬禮。
“啊!”左思雨瞪大眼睛一陣尖叫,過度震驚以至于身體僵立在原地不能動彈。
“要上廁所?那你先用吧!”男人微微頷首,標準八顆牙笑容,很淡定地走出了洗手間。
“變態(tài)!色狼!”左思雨短路的腦筋轉(zhuǎn)了回來,拔腿就跑。
這一驚一嚇,左思雨發(fā)現(xiàn)尿意全無。
客房部的小姐又是鞠躬又是遞茶水,解釋他們的工作出了一點兒小小的紕漏,把客房的信息弄混了,左思雨訂的那間房已經(jīng)有房客入住,就是剛剛的那位男士,那位先生也是受害者,不過他已經(jīng)表示過往不咎了。
左思雨怎么聽這話都不是滋味,他過往不咎,他才是受害者?那么不幸被不良畫面刺激到眼球的某女士呢,本來各部門都準備好就等著一腳油門飆出去結(jié)果被迫踩了剎車的某器官呢?磨損費有沒有?
左思雨臉憋得通紅,琢磨著把憋尿的受害過程講述出來,結(jié)果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她當即喊道:“我要找你們總經(jīng)理!”這茶水居然是滿天星泡的,賠禮道歉到底有沒有一點兒誠意呀?這還是五星級酒店嗎?
總經(jīng)理辦公室門牌上標著:樊亦卿,左思雨叩門,腿肚子有點發(fā)抖,小心肝莫名地顫了兩下,難道說是某器官受迫害之后逆襲了?辦公室里一個西裝革履的小白臉正襟危坐,新刮的胡楂泛著危險的氣息,他的臉上有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見到左思雨,露出標準的八顆牙笑容,左思雨一愣,這男人,好像是剛才在洗手間的那個!
“左小姐,開門見山,要多少賠償?”樊亦卿抱著肩膀看著她。
“由于你們的失誤,害我進入男人的房間受到驚嚇,而且是不小的驚嚇,無論怎么說,就算是上法庭,你們也要賠償我,賠償我……”左思雨心里的小算盤噼里啪啦打起來,她外號“神算子”,不但精通于心算口算計算機算,還會算貸款省利息,算計起人來更是……用一個成語形容,高山仰止。
“那這樣,一千萬怎么樣?”樊亦卿拿出了一張支票,刷刷地填寫了起來。
“?。俊弊笏加晗電Z門而逃,這天底下不可能有無端掉餡餅的好事。
果不其然,小白臉已經(jīng)飄到了她的身前。
“但是,我的損失要怎么彌補呢?左小姐,我剛才全部被你看光了,我的清白……”左思雨在他的眼中看到除了賴皮,眼屎,居然還有深情?
“一千萬,外加把我打包送給你,怎么樣?”
左思雨聽到后雙腿發(fā)軟,慢慢退到了墻角,樊亦卿右手一扣,將她裹入懷里,一股久違的沁人心脾的清香飄進他的心窩兒,他俯下身在她的唇邊淺咬深噬,滿足地輕嘆,緊緊地擁抱,不管她怎樣反抗。
他埋首在她的頸間,沉聲說道:“找了多少年了,沒有想到會在這兒遇到你!”
左思雨在他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神經(jīng)病啊,誰認識你!”推開他猛地跑了出去。
三年前,她告誡自己一定要遠離樊亦卿,更不能愛他,否則她將萬劫不復(fù),她甚至催眠自己從來不曾認識這個人,即使見到他也要形同陌路,不可以想念他,否則就去編她最討厭的程序,如今她已成為頂級黑客,可是在看到門牌“樊亦卿”三個字的時候,依然心內(nèi)如擂鼓。
2
左思雨剛跑回房間,就接到了樊亦卿的電話,該死,住在他開的酒店里面,想躲都躲不掉。
“左思雨,這次我不會再讓你跑掉了!”電話那頭磁性的男中音深沉堅定,擲地有聲。
“噗——”這就是左思雨的回應(yīng),三年前她就已經(jīng)把他從大腦的硬盤里面永久刪除了,她不記得他,她從來不認識他,他們只是陌生人,左思雨又在心底默念一遍。
門鈴叮咚響起來,客房部的經(jīng)理站在門外,笑得花枝招展,好像看著人民幣似的看著左思雨,左思雨見左右沒人,才放心大膽地放她進來。經(jīng)理推著一輛餐車,一抖手鋪起一塊紅布,眨眼間,上等的黑胡椒牛排,紅酒,法國蝸牛,陸續(xù)地被她擺放在了餐桌上。
“這要多少錢?”左思雨瞪大眼睛,這肯定是姓樊的詭計,先讓她過了饞癮,然后以她無能力付賬為由逼迫她賣身償債。
“這是免費的,為了表達我們酒店對您的誠摯歉意,董事長親自吩咐為您準備的?!?/p>
左思雨巡視一圈,上等法國蝸牛,香濃的芝士,新鮮的沙律,1982年出產(chǎn)的拉圖紅酒,這一餐至少也要幾千塊,嗯,既然不用付錢,那……實在是太好了。
一陣風(fēng)卷殘云后,牛排蝸牛全部不翼而飛,那瓶紅酒也一滴都沒有浪費,全部進了某小姐腐敗的某器官,左思雨這才注意到紅酒旁邊還有一個信封,粉色飄雪信箋,嗬,熟悉的信紙,她的胃不由自主地翻攪起來。
“小魔女,你偷走我的心,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我要讓你用后半生所有時間來償還。黑山老妖”
小魔女?黑山老妖?她苦笑了一下,這不正是他們熱戀時互相的稱謂嘛!真的好像是上輩子發(fā)生的事情,事過境遷,他又來攪亂她的心境,許下后半生的承諾。她,還能相信他的話嗎?左思雨迅速打開電腦,卜了一卦,卦辭曰:“心中有事犯猜疑,謀望從前不著實,幸遇明人來指引,諸般憂悶自消之,中卦?!?/p>
所謂中卦,就是不上不下,上上下下,明人指引?會是誰呢?左思雨想了一會兒,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睡夢中她似乎回到了大學(xué)校園。
她扎著馬尾辮,虔誠地挽著萬眾矚目大她三屆的多金油菜花帥哥樊亦卿的臂彎,接受著周遭或羨慕,或忌妒,或嘲諷,或鄙夷的目光。她幫他打水,幫他買飯,幫他占座,給他洗衣,給他疊被,那時的她,愛得好卑微。
夢中的景象混亂,一會兒又出現(xiàn)了她和小販為了一元錢開辯論會的場景,一會兒又是她去廟里求婚姻簽,一會兒樊亦卿又像蜘蛛人一樣出現(xiàn)在了她的窗戶外面……睡至半酣,左思雨一個翻身,抱住了一根大柱子,這柱子不軟不硬,手感舒適,彈力十足,一高興,抱著上下蹭了兩下,嗯,柱子熱了起來。
左思雨睜開眼睛看了看,一張小白臉映入眼簾,她嚇得媽呀一聲彈跳起來。樊亦卿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了她的床上,正不懷好意地笑著,難道說,剛才抱著蹭的柱子就是他?左思雨兩頰兩朵火燒云蹭地?zé)似饋怼?/p>
左思雨正要逃下床,被樊亦卿輕輕一拉,跌倒在床上,他輕巧地一翻身,壓在了她玲瓏有致的嬌小身軀上,那雙手不安分地開始游移。
“放手!我要喊人了!”左思雨大叫道,臉已經(jīng)紅得像熟透了的番茄。
“放手也可以,你告訴我,你不認識我?”那雙魔爪放在她胸部的上方,威脅道。
“嗯嗯,認識?!毙蝿荼热藦?,左思雨只好乖乖就范。
樊亦卿滿意地笑了笑,放開了她。
左思雨一骨碌爬起來,補充道:“想起來了,是大學(xué)校友?!?/p>
3
信息研討會的會址就設(shè)在在這家五星級酒店里面,會議連續(xù)開三天,左思雨很郁悶,這三天看來是逃不開樊亦卿的騷擾了,另外去找家酒店?。磕蔷鸵约禾脱?,開公家的會,自己掏腰包,這種虧本買賣一定不能干。
左思雨的眼睛盯著腳指想啊想,不知不覺走到了會議大廳,工作人員正在緊張忙碌地布置場地,大屏幕,手提電腦,投影儀,還有必須的黑板桌子。左思雨磨磨蹭蹭地走到前面的位子上坐下來,看著會場中心的主席臺,想象著觀眾盯著講演的人員,那種萬眾矚目的感覺,隨手打開一瓶礦泉水喝了起來。
“哎,那個阿姨,把主席臺上面掃一掃?!?/p>
左思雨低頭沉默著喝水。
“哎,叫你呢!”聲音越來越近,左思雨抬頭張望。
“哎,你怎么還喝礦泉水,那是給客人的!”隨著嚴厲呵責(zé)的聲音,一張妝容精致的臉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這張臉牢牢地刻在了她的心里三年,王怡。
左思雨低頭看了看自己,難道她很像打掃衛(wèi)生的阿姨嗎?
“你怎么這么沒有規(guī)矩,你哪個組的,叫你們負責(zé)人來一趟,客人的東西可以隨便動的嗎?”王怡劈頭蓋臉地指責(zé)起來,看來她早已忘記了她。
“嗯,我不是阿姨。”只是頭發(fā)亂一點兒,戴大框眼鏡,穿寬大T恤衫而已,沒有慘到阿姨的地步吧?
“哦!原來是你!”王怡終于把她從阿姨堆中解救了出來。“哼?!彼湫α艘宦?,“怎么樣,好久不見了,你過得好嗎?”她又突然一擺手,“你不用說,我也知道了,土雞就是土雞,永遠都這么上不了臺面?!?/p>
左思雨插不進一句話來,其實她很想告訴她,樊亦卿就站在她的身后。
“那你又是個什么東西呢?土雞挺好的,家養(yǎng)的,健康又營養(yǎng)?!狈嗲湔f著拉過左思雨的手?!白?,思雨,帶你玩去?!?/p>
左思雨被他大步地拉出了會議廳,留下王怡站在那里風(fēng)中凌亂。
這是什么情況?賢伉儷鬧矛盾了?左思雨大眼睛透過黑邊眼鏡閃現(xiàn)著無限的迷茫。
左思雨回到房間,思忖上個卦辭,幸遇明人來指引,明人?難道就是王怡?看來此卦應(yīng)驗了,她連忙掏出筆記本,又卜了一卦,卦辭曰:“鳳凰落在西歧山,去鳴幾聲出圣賢,天降文王開基業(yè),富貴榮華八百年?!兵P凰?土雞??。?/p>
4
“左思雨,你換件衣服要多久?再不出來我就進去啦?!狈嗲湓谕饷娲蠼?。
左思雨連忙合上了筆記本,住在這種沒有規(guī)章制度的酒店里面真是讓人憂心,老板拿著鑰匙,想什么時候進來就什么時候進來,一點兒道理不講。
“砰——”左思雨猛地開門,樊亦卿栽了進來。“走吧?!?/p>
樊亦卿在后面一路小跑追著她,小白臉累得上氣不接下氣,臉上一陣兒紅一陣兒青。
“你跑那么快干嗎,不是說換衣服,怎么穿的還是這件?”
“我就愛穿這件不行嗎?”左思雨站定盯著他一字一句道。王怡說她像大媽也就罷了,他也來嫌這衣服?!霸僬f,你不是說帶我去買衣服嗎?”
“行,當然行,這件特別好看?!狈嗲渑鸟R屁道。
左思雨突然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曾幾何時,她在某人面前也是如此低三下四的小跟班模樣,如今,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了,感覺真是不錯。
左思雨是在樊亦卿的軟磨硬泡之下,才答應(yīng)和他一起出去買衣服的。她想他說得也對,明天就要召開全國最頂級黑客大會了,難道她不想成為國內(nèi)最漂亮的頂級女黑客嗎,而且衣服的費用全部由他來出,這種又省錢又能風(fēng)光的機會,為什么要錯過呢?
他幫她選了一條深V藍色長裙,配了條鉆石項鏈,左思雨照單全收,又去鞋店挑挑選選,她彎下腰摸著一款白色細跟涼鞋的水鉆,漫不經(jīng)心地問:“你和王怡分手了?”
“嗯?”樊亦卿詫異地看著她,“我和她什么時候開始過?”
聰明人都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她白了他一眼,懶得繼續(xù)再問。
“小雨,你不會是誤會我和王怡有什么吧?我們之間什么都沒有?!彼钡亟忉?,“她是家父世交的女兒,所以交往多一些,但是我一直都是把她當做妹妹的,只有你,才是我的小魔女,小妖精,小甜心……”
左思雨一陣干嘔,這小白臉越來越肉麻了,可是,為什么,竟然有幾分得意?
她也知道他和王怡之間可能并沒有什么,可是王怡時常走在他的身側(cè),他們不避諱地打鬧,王怡更是多次在她面前明示暗示他們之間的婚約,而他也從來沒有解釋過,那時的她,因為害怕失去他,而選擇逃避。樊亦卿那樣優(yōu)秀的人,遲早要娶的是王怡那種高貴而又惡毒的公主,絕不可能是她這種善良的灰姑娘,這就是血淋淋的現(xiàn)實,與其等待著被傷害,不如早點兒學(xué)乖。
黑客大會如期舉行,身著淺藍色長裙的左思雨好像大海中的公主,在一眾樸實的IT人士中脫穎而出,星星捧月般地被萬眾矚目。眾多IT男的目光如狼似虎地在她的身上梭巡,大家欣賞著她的美麗,她的優(yōu)雅,還有她的才華。樊亦卿站在暗處后悔不迭,這么漂亮的女人就該讓她蓬頭垢面才安全呀,如今突然出現(xiàn)了這么多的競爭對手,真是自討苦吃!
當事人卻全然不覺,站在一眾人中笑得像“你的益達”一樣,聊著樊亦卿聽來完全不知所云的話題,偶爾抬頭張望,不知道找誰,不過樊亦卿可以確定不是在找他,因為她只要一接觸到他的目光,馬上轉(zhuǎn)過臉去。一想到她可能是在找與會的某個男人,樊亦卿不覺妒火中燒。
樊亦卿真的很想沖過去,把她抱起來裝進特制的小籠子里面并上好鎖,以后再也不許她私自出來。他正在陶醉于左思雨的金絲雀形象的時候,一個全身黑衣的男人已經(jīng)把左思雨拉出了大廳。
樊亦卿連忙跟在他們兩個身后,只見這一身黑衣,戴著墨鏡的男人說:“去你的房間還是我的房間?”
“我房間吧?!弊笏加暌荒樒谂蔚纳袂?。
樊亦卿的妒火燒得更旺了,一股酸水從胃里翻騰出來,直接涌上口腔,就連后槽牙都酸得發(fā)漲。他一個箭步?jīng)_上前去,擋在了左思雨的身前。
“我,我是左思雨的正牌男友,你想干什么?”他有點語無倫次。
黑衣男人并不搭話。
左思雨不耐煩地推開他:“你離遠點,別耽誤了我的正事兒?!?/p>
正事兒?和那個黑衣男人去房間能有什么正事兒?
“到底去不去啊?”黑衣男人不耐煩道。
“去,去?!弊笏加暌坏暤卮饝?yīng)。
“那我也去?!狈嗲渚o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好吧,好吧,那一起吧,一會兒就站在旁邊看啊,別打擾我們兩個?!弊笏加瓴荒蜔┑貞?yīng)付道,一顆心早如離弦之箭一樣跟著黑衣男子上了樓。
樊亦卿一腦門子的汗,他站在旁邊看,不要打擾他們兩個?左思雨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開放了呢,不可能呀!她是想打擊他至死嗎?樊亦卿握緊拳頭想,必要時刻拼了!
左思雨和那黑衣男人一進房間的門,就各自打開電腦,一個計時器放在中間,兩個人摩拳擦掌,互望了一眼,one two three ,Go!兩個人一頭扎進了電腦里面。樊亦卿松了一口氣,這兩個人原來是在比賽黑客技術(shù)啊。
他們兩個的比賽題目是尋找大堂經(jīng)理,大堂經(jīng)理的名片是從賓館的前臺拿到的,雙方不管運用什么手段,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搜索出指定目標的家庭情況,個人簡歷,詳細信息,最先完成的人獲勝。
樊亦卿看著兩個人的電腦屏幕上頁面閃動,進度條密碼閃爍,不一會兒工夫,左思雨的臉上已經(jīng)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旁邊的黑衣男人也不示弱,一臉的沉著冷靜,屏幕上彈出Success,看來他也攻入了某個網(wǎng)站。
左思雨一按回車,一份簡歷出現(xiàn)在了電腦屏幕上,她一握拳,喊了聲“耶”,樊亦卿一陣激動,上前去看,結(jié)果腳下一絆,整個人摔在了電腦桌上面,不偏不倚地按上了電源鍵,屏幕頑強地閃爍了兩下,終于偃旗息鼓地黑屏了,與此同時,黑衣男人的電腦上也出現(xiàn)了一張簡歷表。
“Ok,Done?!焙谝履腥苏f道。
左思雨氣得一掌拍在樊亦卿的胸口上,如果不是他在搗亂,她就能戰(zhàn)勝國內(nèi)排名第一的黑客了,這是她夢寐以求的。
“你很不錯?!焙谝履腥藳_著左思雨豎了豎大拇指,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都怪你!”左思雨一腳踢過去,“你要賠償我的損失。”結(jié)果正中要害部位,疼得樊亦卿直咧嘴。
“你知道全國第一黑客和第二名之間的身價差了多少嗎,就因為你在旁邊搗亂,我這一年要損失……”左思雨考慮是不是應(yīng)該把損失后面加個零,反正這小白臉有很多錢。
“這個行嗎?”樊亦卿突然單膝跪地,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一枚鉆戒?!拔业娜可砑疫€有我一輩子的疼愛,夠不夠?”樊亦卿忍著疼痛,柔聲說道。
“嗯?黑山老妖的話能夠相信嗎?”左思雨忍住笑容,卻不能欺騙自己內(nèi)心的感動和幸福,壓抑了三年的感情在這一刻洶涌而出。
“我早已經(jīng)被你收服了,如今在你家后院做了個灑水掃地的小仙。”樊亦卿看出左思雨的心思,嬉笑道,真的像《西游記》里面被觀音菩薩收在紫竹林里面掃地的大黑熊,一樣的憨態(tài)可掬。
既然躲不過,為什么不試試呢?左思雨低頭默認,臉紅得像猴屁股。
她拉了拉低V的領(lǐng)子,嘟囔著:“這衣服真是不舒服,這么緊,悶死人了?!毙厍按汗怆S著她拉動的起伏一波一波地涌動著,似乎馬上就要噴薄而出。樊亦卿暗罵了一句該死,這小妮子真是勾引死人不償命啊!
他的喉頭咕嚕了一聲,強壓住胸口一團炙火!
左思雨竟然又不知死活地說道:“喂,剛才踢到你了,那個沒事吧,我可不想后半輩子守活寡??!”
“那就婚前檢查一下吧!”樊亦卿吐出這句話,已經(jīng)將左思雨整個人揉進了懷里。這可人兒柔軟無骨,曲線玲瓏,完美地貼合他的身體,身下的欲望幾乎要爆炸開來。
在濃情熱烈的深吻下,她低聲呢喃,像罌粟花一般誘惑他前行。縱然已如萬馬奔騰般不受控制,他依然還是盡溫柔疼惜之能事,夜幕在纏綿緋惻之中漸漸來臨。
左思雨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時外面還是漆黑一片,樊亦卿像個孩子一樣趴在她的身側(cè),右手還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左思雨掙扎著坐起來,身體一陣酸痛,黑暗中無名指上一枚鉆戒閃閃發(fā)亮。他居然趁她睡著,將那枚戒指套在了她的手指之上。
左思雨雙手捂著臉頰,幸福地笑了。
小妖精的陰謀得逞了!
5
左思雨趁著樊亦卿洗漱的工夫,卜了一卦。他幾乎刻刻黏在她的身邊,一點兒私人空間都沒有,雖然有點小煩,可是左思雨還是很受用的,終于有一天,他們兩個的身份互調(diào)了,他成了她的小跟班。卦辭曰:“飛鳥失機落籠中,縱然奮飛不能疼,目下只宜守本分,妄想扒高萬不能?!弊笏加晷闹幸粵觯孪仑?。
樊亦卿從洗手間里面出來,果然又黏在了她的身邊,握著她的小手,獻媚地問:“今天我陪你一起開會,好不好?”
“不好!”左思雨果斷拒絕。
“那我送你到會場好不好?”
嗯,客房到會場不過是幾步路的距離吧。
“好吧?!?/p>
左思雨剛剛步出房間,就感受到了一股幽怨的目光,從遠處冷冷地射過來。她又想起剛剛的卦辭,莫非是麻煩事兒要來了?
“亦卿,你等一下?!惫黄淙?,一個女人的聲音在背后響起,不用去看,她也知道,這個女人是王怡。
“哦,什么事兒?”樊亦卿恢復(fù)了他那種特有的波瀾不驚的聲音。
“亦卿,昨天我的體檢報告出來了,我懷孕了!”
樊亦卿略一遲疑,揚眉道:“那真要恭喜你了!妹夫是誰?”
王怡突然間抽泣了起來:“亦卿哥哥,你難道不想對我們母子負責(zé)嗎?”
左思雨手心一片冰冷,那個卦辭應(yīng)驗了!
樊亦卿感受到了她的溫度,握著她的手又緊了一緊。
“王怡,話不要亂說,我為什么要對你母子負責(zé)?”
王怡嬌弱可憐地嗚咽:“你忘了,那天晚上,我們都喝醉了!”
樊亦卿怔住了!
左思雨一把搶過王怡的體檢報告,看到了上面的尿檢結(jié)果,陽性,她摔下化驗單,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樊亦卿的劍眉一立,雷霆般的雙目似乎要穿透王怡的身體,他猛地扣住她的手腕,發(fā)狠地說道:“王怡,那天晚上我們是都喝醉了,可是我清楚得很,我什么都沒有做,你不要無事生非。”
王怡卻還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亦卿哥,你真的不記得了嗎?你不要這樣對我?!?/p>
樊亦卿甩開她的手臂,大踏步地去追左思雨。
王怡抹去臉頰上的淚滴,怨恨地盯著樊亦卿的背影。這個男人,她愛了整整十年,可是他的心里卻從來不給她留一丁點兒的位置,為什么,就算她王怡得不到他,她也絕不允許那個鄉(xiāng)下丫頭得逞!她要看著他痛苦,失去最愛的人,她要他明白她這么多年所受的苦!
左思雨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面,連會議都沒有參加,樊亦卿在外面焦急地叫門,她卻無論如何也不肯開,還加了保護鎖。上次樊亦卿是從窗子爬進去的,這次如法炮制,發(fā)現(xiàn)窗子也鎖得死死的,還拉了窗簾,無奈只有在門外苦等。
樊亦卿心急如焚,這事兒要怎么才能解釋清楚呢,他已經(jīng)失去她三年了,這次不能再讓她跑掉了,他的人生之中不能沒有她!非常時候就要使用非常手段,他找了一把電鋸,把房客都暫時請到咖啡廳小坐,整個樓面封鎖,他要把門鋸開。
電鋸聲音狂轟之際,門卻嘎吱一聲開了,頂著雞窩頭的左思雨走了出來,遞給他一張單子。
“我也懷孕了!”她說完自己先撲哧一聲笑了。
樊亦卿拿過來一看,還真的是一張醫(yī)院檢查報告的復(fù)印件!
原來左思雨看了王怡的體檢報告之后,默記下了醫(yī)院的名稱和醫(yī)生的姓名,她迅速潛入了那家醫(yī)院的網(wǎng)站,查遍了所有檢查記錄,終于找到王怡的,但是尿檢的結(jié)果卻是陰性,原來是她篡改了化驗單,左思雨一時玩心大起,把醫(yī)院的報告給修改了,修改成了她的,并把結(jié)果改成了陽性,于是乎,她手里的化驗報告就誕生了!
“嗯,我負責(zé)到底!”樊亦卿抱起她,電鋸砰的一聲掉在地上,砸了一個大坑。
“飛鳥失機落籠中,縱然奮飛不能騰,目下只宜守本分,妄想扒高萬不能?!弊笏加觊_悟了,這卦辭說的并不是她,而是王怡!
后記
兩年后,已經(jīng)結(jié)婚的左思雨和樊亦卿依然如膠似漆,每天都像在度蜜月。
左思雨偶然一個不小心說漏嘴,承認她那時入住他的酒店其實是有目的的,因為她就是黑客大會的策劃人,之所以選擇了他的酒店,是因為一個偶然的機會,她攻入了他的博客,結(jié)果看到里面全是她的照片,還有他每天對她述說的思念。
樊亦卿問:“你是怎么攻入我的博客的呢?”
左思雨歪著頭道:“費了很大的工夫呢,你的密碼好難破解!”
樊亦卿咧嘴:“怎么會?”
無聊的下午,左思雨突發(fā)奇想,想再進樊亦卿的博客看看。
她隨手打了一個密碼,沒有想到竟然進去了,最新博文撲面而來:“笨蛋,博客的密碼一直是你的生日??!”
左思雨幸福得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