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名與朱英誕新詩比較"/>
陳 茜
(江西師范大學(xué) 文學(xué)院,江西 330022)
廢名和朱英誕的詩歌傾向接近于卞之琳,他們的詩都是在日常生活黙想。但是,他們表現(xiàn)的方式并不一樣。本文將側(cè)重比較廢名與朱英誕詩歌的差異,并思考朱英誕被文學(xué)史家忽視的原因,探討詩歌研究者應(yīng)有的研究態(tài)度。
廢名認為現(xiàn)代詩歌與古典詩歌的不同不在于是否用韻,“新詩要別于舊詩而能成立,一定要這個內(nèi)容是詩的,其文字則要是散文的”。[1](P7)“一首舊詩里情生文,文生情”,[1](P31)舊詩只是一株樹上的一枝一葉,而靠枝枝葉葉合成空氣。古代的詩歌常常只有一句是好的,其它句子是做出來的。而詩不是寫出來的,是在寫作之前已經(jīng)完成。因此,在廢名的詩歌中,他比較強調(diào)詩歌的氣氛,不一定取用古代詩歌中的意象,也無完整的形式,他追求詩歌意境的渾圓和義理的藏蘊。
《冬夜》是廢名早期的詩歌,“朋友們都出去了,/我獨自坐著向窗外凝望。/雨點不時被冷風(fēng)吹到臉上。/一角模糊的天空,/界劃了這剎那的思想。/霎時仆人送燈來,/我對他格外親切,/不是平時那般疏忽模樣”。這首詩歌帶有日常生活敘事風(fēng)格,前四句通過環(huán)境勾畫來描寫自己存在人世與自然當(dāng)中的一份孤獨?!捌腿怂蜔簟贝黼p重的溫暖,回到人間的溫情和世界的明亮當(dāng)中。詩歌采用對比的方式表達對溫情的感念。這首詩看上去是描寫一個場景,一次心理活動,正如廢名自己所說,“我的詩是天然的,偶然的,是整個的不是零星的,不寫還是詩的”。[2](P369)
朱英誕早期的詩歌,多有來自古代詩詞中的意象:如《西沽春晨》:
鳥鳴于一片遠風(fēng)間,
風(fēng)掛在她的紅嘴上;
高樹的花枝開向夢窗,
昨夜暝色入夢來。
最高的花枝如酒旗
也紅得醉人呢;
望晴空的陽光如過江上,
對天空遂也有清淺之想。
鳥鳴來自王維的《鳥鳴澗》,高樹來自曹操的“高樹多悲風(fēng)”,遠風(fēng)、夢窗、 暝色入夢、 花枝如酒旗等,偏正詞組或用自然景物與人文景物結(jié)合,都是古典詩歌追求簡潔凝練,營造氛圍之法。
與廢名不同的是,廢名詩歌中的“我”可以是詩歌寫作者,也可以指代普泛意義上的人類。朱英誕的這首詩是無“我”的,書寫者視角物化,即通過“花枝”做夢,“花枝”望晴空,對著天空想心事來替代詩歌寫作者,“花枝”成為詩人的移情對象。
在詩歌中,朱英誕喜歡通過加入語氣詞,使詩歌顯出說話的調(diào)子,與古文文法結(jié)合,形成朱英誕三十年代獨有的詩歌表達方式。
第一節(jié)不改變其意,可以改成純粹的現(xiàn)代白話:
鳥在風(fēng)中,遠遠地叫
她的紅嘴上掛著風(fēng)
高高樹上開著花,花枝向著夢中的窗戶打開
和昨天晚上的昏昏所想一齊入夢。
朱英誕的這首新詩并未脫去古詩模型,稍加刪減就是一首五言古詩:
鳥鳴遠風(fēng)間,
風(fēng)掛紅嘴上。
花枝開夢窗,
暝色入夢來。
朱英誕的《西沽春晨》分兩節(jié),類似詞的上下闋,第二節(jié)是第一節(jié)意境與形象的補充和解釋,整首詩描繪出春天的自然風(fēng)光。鳥、樹、花構(gòu)成春天的美景。詩歌有似一幅寫意國畫,畫面感很強。
廢名的詩經(jīng)常是一氣呵成,一節(jié)形式居多。在詩歌人物設(shè)計和景致描寫上,追求瞬間感悟。如《?!芬辉姡?/p>
我立在池岸
望那一朵好花
亭亭玉立
出水妙善,—
“我將永不愛海了。”
荷花微笑道:
“善男子,
花將長在你的海里?!?/p>
詩歌闡釋的是人類與物質(zhì)世界的一種關(guān)系?!拔摇笔谴砣祟?,“花”就是物質(zhì)本體的代指,那么“海”有兩重含義,第一次“我將永不愛海了”,是“我”面對池岸中亭亭玉立的荷花而言,第二次荷花對“我”說“善男子,花將長在你的海里”,這里的海非自然中的大海,指的是人類所看到的如海洋一樣的內(nèi)心世界。廢名詩歌中的意象常是混沌的,兩個“海”并非遞進或并列關(guān)系,而指向不同的兩個范疇。
朱英誕的《早秋》是一首敘事風(fēng)格的詩,從梧桐葉飄落,撿起梧桐葉夾進書里寫起。由并不完美的梧桐葉想起它所在的山水,“山水落于晴意的遠處”,如是廢名,詩歌到此即止,從自我世界引申到宇宙或人生就立刻結(jié)束,而朱英誕還要在比喻中強調(diào)詩中的“我”在,強化“我”對描繪現(xiàn)象的體悟:“一帆如蝶而非夢/我愛這一葉之影即是濃陰”。把梧桐葉比作是蝴蝶,用一種物體來印證另一種物體的存在,表達“我”對存在過往的情感。相對而言,朱英誕的詩注重情感的完整性。廢名的詩更重說理,并不追求詩意表達的完整,而是類似禪的頓悟。
朱英誕早期的創(chuàng)作中常有由此及彼的聯(lián)想。如《大覺寺外》,由杏花、罄聲而聯(lián)想到夜航船,“我”在詩中:“我將航到天邊”,《想象—贈林庚》“以微語念迢遙迢遙的/與搖著的幸福的手指/招來一個熟悉的地方/為一個暗笑打斷了”,從低聲說話聯(lián)想到遙遠的地方?!鹅o默中的弛想》從秋風(fēng)瑟瑟,梧桐積葉而靜默,“弛想著丹山”。廢名的詩歌常有的是發(fā)散式想象,甚至帶有非理性的幻覺。如他自己最喜歡的《十二月十九夜》,由“深夜一支燈”,想象為“若高山流水,有身外之海?!庇傻孛嫦氲教焐希靶侵帐区B林,”由天上又到人間“是花,是魚”?!昂J且沟溺R子”,此海非大海,是內(nèi)心對世界的成像,因此,他說到“思想是一個美人”,可理解為:美人并非女人,而是使人感到美好的事物。廢名的詩歌常常使用詩家愛用的歧義,串起一系列美好的事物,如詩中繼續(xù)下去的是排比,思想還是“是家/是日/是月/是燈/是爐火”這些并非具象的意象作為概念,襯出他內(nèi)心海(世界)中所映出的思想(美好)。這是一個豐富的內(nèi)心世界,因此十二月十九日也是一個充實的夜晚。
從朱英誕三十年代的詩歌寫作看,他試圖在古典和現(xiàn)代詩歌間尋找一條適合自己的道路。只是現(xiàn)在讀者所能看到的:三十年代的戴望舒、卞之琳等現(xiàn)代詩人用非常流暢的現(xiàn)代漢語寫作表達古典詩韻,新月后期詩人用北京土話創(chuàng)作的現(xiàn)代詩在詩壇有過一席之地。在這種歷史語境當(dāng)中,朱英誕的詩歌并未表現(xiàn)出奪人耳目的新鮮感。因此筆者對于朱英誕在新世紀的浮現(xiàn),可以肯定,在很多讀者眼里,會認為他不過就是戴望舒或卞之琳的模仿者,被詩歌史和讀者忽略是可能的。無獨有偶,在二十年代末,草川未雨寫的中國第一部新詩史專著《中國新詩壇的昨日今日和明日》中對同為海音社成員的謝采江的詩給予高度評價,認為他的《彈簧上》是中國明日短歌的標(biāo)準。而筆者閱讀《彈簧上》時,發(fā)現(xiàn)作者不過用了冰心式的短句表達汪靜之類似的情詩,在當(dāng)時的詩壇和現(xiàn)在的詩壇都并未引起更多讀者的注意。這的確牽涉到詩人詩歌出場時間先后的問題。
我們暫且忽略這重要的時間魔術(shù)師,在時間和歷史之外再次來探究朱英誕的詩意與廢名的差異。
朱英誕的詩是寧靜的,與他選擇的意象有關(guān)。他的詩歌意象來自自然,來自古詩文。他選擇的時間意象如“春曉”、“月夜”、“星夜”、“早秋”、“晚秋”,空間意象如“墓園”、“宇宙”、“郵亭”、“西窗”,物件意象如實在的為“草”,“枯樹”、“槐花”、“漁火”、“玉簪”,還有虛幻的意象如“夢”、“浪花船”等。
廢名的詩有動感,在動感中收獲思想。他的意象并不太豐富,喜歡用“燈”、“星”、“爐火”、“日”一類照明性的詞語,還喜歡“宇宙”、“上帝”、“人類”、“真理”、“人間”、“?!?、 “花”(“蓮花”、“荷花”)、“妝臺”、“鏡子”、“玩具”、“魚”這類哲學(xué)或佛教中常用的特殊用語,“淚”、“尸體”、“垢塵”、“墳?zāi)埂币活愔复c死的存在意象。
在三十年代創(chuàng)作黙想類詩的作者有卞之琳、戴望舒、廢名、林庚等詩人。在朱英誕的詩中,很多淺嘗輒止的意境,就像一次沒有完成的談話。廢名的詩在跳躍的思維中往往一次成型。朱英誕有一首《說夢》:
看看行云,出去吧
默誦一篇悼文
青松與白石相對無言
人啊是多么好事
藍天里雨絲和斜陽舞蹈
一只蝴蝶如負重而飛來
花陰遂作為說夢的場合
夏至日綠葉是更綠一番了
詩中的意象在交織中訴說詩人情感,行云與悼文、青松與白石、雨絲和斜陽等意象充滿著生命感悟:死與生,永恒與短暫。行云是指無法把捉的東西,人生似行云流水,然而與人的短暫生命相比,行云是永久的存在。悼文是對逝去人的追憶,它同時又是默誦者的永遠的記憶。行云是暗示生命流動變化的意象,而悼文是提醒讀者一個人的生命終結(jié),卻以另一種形式延續(xù)的意象。青松白石,為墓地莊嚴的物象,象征著往生者的人格,也期待生命永存如青松,人格潔白似白石。這些都是人類文化擬定出的意象,“人啊是多么好事”,應(yīng)該是指向文化延續(xù),使很多物象都有特殊的含義。就因為這樣,在“雨絲和斜陽舞蹈”的想象性景象中,“負重而飛來”的蝴蝶是否象征著生命的蛻變,或是文化的負載?一只蝴蝶又暗示著孤獨?無疑,“蝴蝶”意象增添歷史的厚重感和畫面的靈動感,這是詩中唯一活躍的生命,它是蝴蝶,它也是文化,也可以看作是敘事者,或者詩人,一個生命來到一幅畫面中,畫面整個具有了新的生命力,花陰就成為說夢的場合,綠葉更綠,不僅說夏至日到來的生命的旺盛感,而是在陰與陽,暗與亮的畫面中,強調(diào)時間的現(xiàn)實感。詩歌中的情感是一貫相同的。在文字上,朱英誕的詩歌沒有閱讀障礙。在意象設(shè)計上,有獨到之處。廢名的《夢中》只有四句:
夢中我夢見水,
好像我乘著月亮似的,
慢慢我的池里長了許多葉子,
慢慢我看見是一朵蓮花。
這是一個渾然的夢幻意境:水、月亮、葉子、蓮花,夢中意象的不斷幻化,不過是在講述佛教中的色即空的道理。廢名的《渡》也是寫夢,同樣有更多的理性參入。如第一節(jié):“夢中我夢見我的淚兒最好看,/是一個玩具,/上帝叫他做一只船,/渡于人生之海,/因為他是淚兒,/岸上之人,/你別喚他”。詩歌以淚為船泅渡人生來強化人生生存實為在災(zāi)難中度日,在夢中夢見淚好看是因為現(xiàn)實當(dāng)中淚并不好看,它做虛幻的船,也只能泅渡虛幻的人生,最怕的是夢醒,所以你“別喚它”,不要讓他從虛幻當(dāng)中墜入現(xiàn)實。第二節(jié)的最后一句是“你別看他”,加深了詩歌的現(xiàn)實意義,“別看”,那么就是因為它經(jīng)不起看,經(jīng)不起人們的推敲,它是虛幻的,又是實在的東西。廢名的詩歌更讓讀者感到詩意的混沌。
朱英誕和廢名都喜歡在詩里寫宇宙。朱英誕的宇宙是靜物畫的,從“青燈”和“瓶花”中來,“我愛這一盞雪后的青燈/贊頌它是宇宙的雛形”,“瓶花得之于九月的寒郊/獻給你一束美夢/點綴你的宇宙/黃昏溫柔的來臨”從一個大宇宙到一個小宇宙。他的宇宙還是“我”的。而廢名的宇宙構(gòu)思來自聲音:
街上的聲音
不是風(fēng)的聲音—
小孩子說是打糖鑼的。
風(fēng)的聲音
不是宇宙的聲音—
小孩子說是打糖鑼的。
小孩子,
風(fēng)的聲音給你做一個玩具吧,
街上的聲音是宇宙的聲音。
——《街上的聲音》
在這首頗有童趣的詩歌中,聲音屢次被小孩子說成是打糖鑼的,在孩子的世界里只有糖鑼,沒有風(fēng)的世界,沒有宇宙的概念,而宇宙又是客觀存在著的。廢名這首詩是從小到大,不斷地擴充一個世界,顯出孩子可愛的。廢名的宇宙是天下的。
朱英誕被詩歌研究界所忽略的原因頗多。一是與朱英誕的性格有關(guān)。朱英誕幼時朋友何炳棣曾說朱英誕七歲喪母,性格含蓄。[3](P36)最了解他的妻子陳翠芬說“英誕為人耿介,不喜交道,但對知交,誠懇相待”。[4]從朱英誕的詩歌講解、[5]寫作和風(fēng)格可以看出,他是內(nèi)心高遠,為人低調(diào),詩風(fēng)內(nèi)斂。不是一個特別愛與環(huán)境直接抗?fàn)幍娜?。他的詩歌中一直在表現(xiàn)人與宇宙的和諧,并非馮至《十四行集》中那樣描寫人與宇宙的合二為一,也不像郭沫若筆下那條不羈的“天狗”,向世界發(fā)出“我的我要爆了”的大吼。二是時代強行改變個人命運。四十年代朱英誕在周作人負責(zé)北大的時候,由朋友沈啟無推薦成為北大助教??箲?zhàn)結(jié)束后,周作人走上了人生的下坡路,“周沈破門事,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我從此與周先生的關(guān)系斷絕了”。[6](P401)朱英誕兩萬字左右的傳記《梅花依舊》中寫到周作人的人生悲劇??梢?,朱英誕本來性格溫和,目睹周作人遭際,也無意走入江湖,寧愿選擇靜默,遠離喧囂大眾,為自己內(nèi)心黙寫。三是朱英誕離開北京大學(xué)之后,經(jīng)歷坎坷,先后在東北、華北工作,因身體有恙,1963年退休。退休后,他轉(zhuǎn)向古典文學(xué)研究,這可能是他被新詩界遺忘最大的原因。即便朱英誕三十年代出版過詩集《無題之秋》,自己編訂的詩集有《春草集》(1934-1935)、《小園集》(1936)、《深巷集》(1937-1944)、《花下集》(1940-1944)、《夜窗集》等多本,詩歌創(chuàng)作一直持續(xù)到八十年代,他應(yīng)該是現(xiàn)代詩歌創(chuàng)作生命力較長的一位詩人,比他的老師廢名、林庚的作品都要多。但因為他遠離詩壇,乃至他的子女對他的詩歌認識也來自于他去世之后,[7]可見他的沉默與淡泊有多深。四是朱英誕詩歌創(chuàng)作本身存在個人原因。據(jù)林庚所寫“他似乎是一個沉默的冥想者,詩中的聯(lián)想往往也很曲折,有時不易為人所理解”,[8]這也應(yīng)是朱英誕不為人所知的重要原因。在一個大眾狂歡共享的年代,或是只要求寫老百姓喜聞樂見的作品的時代,朱英誕詩歌中的自然靈性與知識分子隱藏起來的思考無人有耐心去解讀,去體會。以上原因,造成了一位勤奮詩人無人理會的結(jié)局。
八十年代,批評家的眼光都在關(guān)注朦朧詩熱潮,或是對歸來詩人的贊美,朱英誕沒有步入歸來詩人的隊伍,也非有地下詩人那樣振聾發(fā)聵之作,他一直安然生活在讀者視線之外,繼續(xù)主流放逐的創(chuàng)作。正因為他只寫給自己看,詩歌中沒有大眾化的情緒,只有內(nèi)心的蒼涼與沉郁:
入夜,當(dāng)我鉆進我的老屋
仿佛葬身空腹
這時候,你說,我是逃避呢
還是想找個地方痛苦?
你說,這中天月色,慘淡的
那兩三顆星,豈非鮫人的淚珠?
我不一個感傷主義者,明朝
窗外石榴樹盛開著謊話,并靜靜落下。
——《老屋》
“老屋”是個多義性意象:它既是逃避現(xiàn)實的私人空間,也是讓痛苦得以發(fā)泄之處。在這里,月色和兩三顆星,象征著生存氣候,或者人世間寡淡的情感。在這個空腹般的的“老屋”里,也可以說是在自己熟悉的環(huán)境里,包括書、人、地點帶來的熟悉環(huán)境中,懷著一種并非“感傷主義者的信念”等著“盛開著謊話”的石榴花,靜靜落下。雖然不像食指那樣絕望,又那樣充滿信心“相信未來”,朱英誕詩中的 “我”只是等待“明朝”判斷得到進一步證實,沒有更多的渴望。
[參考文獻]
[1]廢名.新詩問答[A].廢名,朱英誕.新詩講稿[C].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08,7.
[2]廢名.妝臺及其他[A].廢名,朱英誕著.新詩講稿[C].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08,369.
[3]何炳棣.讀史閱世六十年[M].南京:廣西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2009,36.
[4]陳翠芬.朱英誕生平與創(chuàng)作1913-1983[J].詩評人,2008(9).
[5]筆者另有專論廢名與朱英誕的詩歌講義論文,《高高持著:廢名與朱英誕的新詩講稿比較》,待發(fā).
[6]朱英誕.梅花依舊[A].廢名,朱英誕.新詩講稿[C].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08,401.
[7]朱紋.《詩評人·卷首語》中說到:“父親是一位詩人,也是一位詩評人。我是在他去世之后,閱讀他的自傳體《梅花依舊》,翻閱他的遺作,又到圖書館查找舊報刊之后,才逐漸認識和了解他的”?!对娫u人》2008年總第九期
[8]林庚.冬夜冬花集·跋[A].朱英誕著,陳翠芬選編.冬夜冬花集[C].文津出版社,1994.
長沙理工大學(xué)學(xué)報(社會科學(xué)版)2011年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