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馬斯.哈代與他的“威塞克斯”小說

關鍵詞:托馬斯·哈代 威塞克斯小說 主要作品

摘 要: 本文以哈代的代表性小說《遠離塵囂》、《卡斯特橋市長》、《還鄉(xiāng)》、《德伯家的苔絲》、《無名的裘德》)為對象，從自然環(huán)境與社會文化等方面來解析他的“威塞克斯”小說，了解其在營造氛圍、烘托人物心情、推動情節(jié)發(fā)展等方面發(fā)揮的作用，同時也闡述了處在社會歷史變遷中的鄉(xiāng)村文化對人物命運的影響。本文還試圖通過對哈代生活背景的介紹，從另一個側(cè)面加深讀者對哈代威塞克斯小說的理解。

一、引言

托馬斯·哈代是英國維多利亞時期著名的小說家和詩人。他的大部分小說和詩集創(chuàng)作于19世紀末至20世紀初。他出版了14部小說、4部短篇小說集、8部詩歌集。在他的大部分小說、短篇故事和詩歌里，讀者會發(fā)現(xiàn)一個虛構的世界，即威塞克斯，而這個威塞克斯世界成為他大部分作品的創(chuàng)作背景。在這個世界里，人們辛勤地生活、勞作著，并經(jīng)歷著各自的喜怒哀樂。它在英國文學史上成為了一個獨一無二的迷人而又影響深刻的創(chuàng)作現(xiàn)象。

1.托馬斯·哈代

1840年，哈代生于英國西南部多塞特地區(qū)的一個鄉(xiāng)村家庭。這片區(qū)域后來成為他大部分小說里虛構的威塞克斯世界。

哈代有一個非常和諧的家庭，他的年少時光是快樂而難忘的。

哈代的父親是一個包攬建筑的工頭，賦有音樂才華，并影響著哈代。哈代少年時常在當?shù)孛癖娂瘯弦伙@身手。家庭的音樂傳統(tǒng)不僅是他對音樂產(chǎn)生熱愛的源泉，也是他與鄉(xiāng)村文化緊密聯(lián)系的紐帶。哈代的母親是一位性格堅韌的女人。她很喜歡文學，對悲劇也非常感興趣。她非常重視哈代的教育，鼓勵哈代多讀詩歌與經(jīng)典著作。哈代的祖母很擅長講故事，她經(jīng)常在篝火旁給孩子們講有趣的故事。正是從祖母的這些故事中，哈代開始了解一些地方風俗。

哈代善于觀察自然和人。他經(jīng)常漫步于鄉(xiāng)村田野，成為了森林、河流、鳥獸和小動物們的朋友。作為一個感覺敏銳、脆弱聰明的觀察者，哈代對當?shù)氐淖匀幻谰?、風俗習慣以及人們的渴望與消沉、幸福與悲傷更加熟悉。所有這些都給哈代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甚至在他年老時，還能夠生動地回憶起這個鄉(xiāng)村世界美麗的田園景色和少年的快樂時光。

哈代一生中的大部分時間都生活在他的故鄉(xiāng)多塞特。他死后，骨灰被埋在了西敏寺大教堂的詩人角。但是遵照他的遺囑，他的心臟被埋在了威塞克斯鄉(xiāng)下教堂的庭院。

當我們閱讀哈代的作品時，我們會發(fā)現(xiàn)，他的作品大都是以故鄉(xiāng)發(fā)生的事件為藍本，人物形象大都源于他生活的鄉(xiāng)村地區(qū)的人物原型，故事的空間范圍大都是以威塞克斯為背景的。

可以說，哈代對故鄉(xiāng)的眷戀和摯愛，既是他創(chuàng)作的源泉和動力，也是他思想的寄托和歸宿。因此讀者也就不難理解，為什么哈代會在他的小說中創(chuàng)造出了以故鄉(xiāng)為原型的威塞克斯藝術世界。

2.威塞克斯小說

哈代的小說大都特定在英國西南部的一個叫做威塞克斯的地區(qū)?！巴怂埂边@個詞直到19世紀末期以前，都一直是指中世紀早期被撒克遜人統(tǒng)治的英格蘭西南部地區(qū)村鎮(zhèn)的歷史術語。而自從哈代重新沿用了這個詞，并將它運用在自己的小說和詩歌中，這個詞的含義越來越意味著作家想象中的人物性格特征。哈代小說中的人物，多以這一地區(qū)的普通男女為原型，他們的言談，也多采用當?shù)胤窖?，這些小說因而極富地方色彩和鄉(xiāng)土氣息。事實上，威塞克斯在哈代的小說和詩歌中代表著當時的鄉(xiāng)村文化。

二、威塞克斯的特征及在哈代作品中的發(fā)展

1.哈代作品的影響

哈代的作品反映了在資本主義制度影響下的鄉(xiāng)村生活、倫理道德、風俗習慣等，揭示了社會變革對人們(特別是婦女)的深刻影響，抨擊了資產(chǎn)階級道德、法律和宗教的虛偽性。

哈代的作品清晰地反映了他所處時代的鄉(xiāng)村生活，以他的同情心，尤其是對受害于倫理道德的年輕女性富有爭議的描寫而聞名，其中最著名的莫過于對年輕女性苔絲悲慘遭遇的描寫。

2.威塞克斯的特征及發(fā)展

哈代的小說創(chuàng)作持續(xù)了近四分之一世紀，這正是一個社會動蕩、變幻的歷史時期。幾乎所有的作家尤其是那些生活在動亂環(huán)境下的作家在他們的創(chuàng)作中，都會保持一貫的寫作風格，哈代也不例外。正是由于哈代的作品大都描寫了19世紀威塞克斯地區(qū)的鄉(xiāng)村風景和鄉(xiāng)村人物，因而“威塞克斯”一詞就成為了描述鄉(xiāng)土風情小說的代名詞。盡管威塞克斯作為小說的背景是指地理上的范疇，但在藝術領域它的確經(jīng)歷了一定的發(fā)展變化。

在哈代的幾部主要小說中，我們可以看到“威塞克斯”的發(fā)展，以及作者思想觀念與意識的變化:

《綠蔭下》寫出了哈代所熟悉的人和生活。鄉(xiāng)村的風俗與習慣是威塞克斯世界的兩大顯著特點，但是那時的哈代并沒有充分意識到這一點。

在《遠離塵囂》中，“威塞克斯”這個詞第一次被運用。哈代再次描繪了威塞克斯世界的地方生活。

在《還鄉(xiāng)》中，埃格敦荒原不僅僅代表一個地方，也代表一種文化。哈代以一種想象的方式來描繪，并用荒原來代表生命的真諦。哈代逐漸意識到“威塞克斯”的意義所在。

威塞克斯世界在成長，我們同樣能看到哈代也擔心它正受到威脅。在維多利亞時期的英格蘭鄉(xiāng)村，變化是不可避免的。隨后出版的《卡斯特橋市長》，明確了作家對威塞克斯有了更好的理解。作家似乎已經(jīng)開始以一種歷史的角度來認識這個地方。然而在接下來的小說《林居人》中，哈代又回歸到了一個孤立的環(huán)境中，或許因為小說是早期草稿的緣故，它很難得到一個像在《卡斯特橋市長》中那樣廣闊的語境，然而我們同樣能夠在這部小說里看到“威塞克斯”的痕跡。接下來的《苔絲》，以根本的方式擴大了這種想象力。在這部小說里哈代開始討論更大范圍內(nèi)“威塞克斯”所代表的社會與文化，進一步擴展了“威塞克斯”的象征。在這部小說中，鄉(xiāng)村的工業(yè)化和資本主義的入侵令人十分恐懼。這種恐懼在《無名的裘德》中表達得更為明顯，威塞克斯世界的擴展則更為深遠?；疖囓壍馈@個工業(yè)化的象征，變成重要的交通工具。在這部小說里，幾乎所有的旅行都是通過火車。在這里，威塞克斯世界既是新奇的又是被深深破壞的。哈代的覺悟使他意識到威塞克斯里新事物的轉(zhuǎn)變意義。當我們讀這些小說時，我們明白威塞克斯世界有了一個擴展的過程，而社會變革的影響在鄉(xiāng)村則更加明顯。同時，在哈代的創(chuàng)作中，他越來越了解威塞克斯世界，開始僅僅是熟悉的地方和生活，后來作者上升到了對社會和文化領域的認識，最終確立了“威塞克斯”它的整個存在。

3.威塞克斯在哈代主要作品中的體現(xiàn)

在哈代的小說中，威塞克斯首先作為自然環(huán)境出現(xiàn)在作品的地理描述中。自然環(huán)境是人物生活、成長的地點。這有風、云、暴雨、花朵、樹木、昆蟲、鳥兒與荒原，所有的這一切構成了威塞克斯的自然環(huán)境。

(1)自然環(huán)境中的體現(xiàn)

作為小說的自然背景，威塞克斯為小說奠定了基調(diào)，建立了氣氛，聚集了人物的情感，顯示了人物的個性并且促進了故事情節(jié)的發(fā)展。哈代從童年起就是自然的觀察員。他經(jīng)常跟隨父親去林地、野外，并且好像可以理解自然的語言。哈代在作品中展示了他描寫自然的天賦。他知道雨如何以不同的形式落在耕地和樹根上;他知道風在吹過不同的樹時會發(fā)出不同的聲音。他對自然環(huán)境的描寫不再是一個簡單的描述。他小說里的每一棵樹，每一朵花都承載了他的情緒和感情，或者以一種象征性的方式表達了自己的意見和想法。自然背景為他的作品增添了深刻和莊嚴的美。他的描述有一種浪漫的味道。如在《還鄉(xiāng)》中，小說以埃格敦荒原，鬧鬼的沼澤為中心，“這地方現(xiàn)在充滿了警惕意圖，對其他事情的沉思，埃格敦似乎也在慢慢地清醒和傾聽。每天晚上在等待的東西，但它已等待這樣，無動于衷，在這么多世紀以來，經(jīng)過太多事情的危機，它只能是想象，等待最后一次危機最終來臨?！?托馬斯·哈代:《還鄉(xiāng)》，第4頁)埃格敦荒原作為整部小說的背景，接觸了小說中的所有人物，它的影響是顯而易見的。小說開篇就預示了接下來將要發(fā)生的悲劇，作品通過對埃格敦荒原的描寫帶給讀者一種強烈的悲劇意識。在這部小說中，人和自然融合成一個有機整體。人和自然之間的完美和諧強調(diào)了埃格敦荒原作為背景對人物的重要。人們不能孤立于自然而生活，自然的變化或多或少地影響著生活在這里的人們。

與大自然的親密接觸在鄉(xiāng)村顯得尤為明顯，自然景色的描寫及自然現(xiàn)象同樣可以揭示人物的內(nèi)心、人物的性格。如在《遠離塵囂》中對閃電的描述: “天空很快就雷電交加。對于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大自然的閃電很快就使人意識到，他們只能欣賞富麗堂皇的美麗。它從四面八方襲來，像完美的死亡之舞。以骷髏的形式出現(xiàn)在空中，形似藍色火焰般的翩翩起舞，躍躍欲試，昂首闊步，形式各異，交織成前所未有的雜亂。與這些綠蛇般的起伏纏繞在一起的，是外來人帶來的手電筒微弱的光束……閃電擊中了那棵樹?！?托馬斯·哈代:《遠離塵囂》，第226頁-第227頁)壯觀的閃電是強大自然力量的象征，這種描述同時也體現(xiàn)了書中人物與自然斗爭時表現(xiàn)出的堅韌和勇敢。

在《德伯家的苔絲》中，自然景色與人物性格更加密切相關，并且隨著故事情節(jié)的發(fā)展，表現(xiàn)出了不同的形式。苔絲的出生地位于東北部美麗的布萊克莫爾山谷，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耕地少而有限，但是有一片小的例外的地方卻草木茂盛，覆蓋著山谷和溪流，這就是布萊克莫爾山谷。在這種環(huán)境下成長，使苔絲具有了純潔、天真、仁慈的性格。她的外貌和行為與周圍的環(huán)境相融合，她是“自然新鮮純潔的女兒”，在這兒我們可以感覺到自然的新鮮和純凈。苔絲在牛奶場遇見克萊，兩人相愛。牛奶場美麗的鄉(xiāng)村風景，清澈的河水，宜人的天氣和茂盛的植物使他們精神愉悅。然而，當克萊向苔絲求婚時，苔絲卻開始害怕過去的影響以及他們的愛可能會有的痛苦結果。這時的自然景色看起來好像變了形?！傲c半時，太陽落山了，此時一個古怪的南瓜模樣的月亮在另一邊升起。由于稀稀落落的雨滴落下，柳枝已開始失去其原有的形狀，而他們靠在月亮邊上的就像是一些滿頭長有刺針樣頭發(fā)的怪物?！?托馬斯·哈代:《德伯家的苔絲》，第180頁)她精神上的低落和心煩意亂通過景物的描寫得到了充分顯現(xiàn)。隨后，苔絲被克萊拋棄并被迫在另一個農(nóng)場工作，這是一個景色完全不同的農(nóng)場?！啊麄€農(nóng)場荒涼且沒有生氣，沒有任何特征，像是一張臉，從下巴到額頭，只是覆蓋著皮膚……白色面容的空虛伴隨著輪廓的消失?！?同上，第286頁)在這里，自然漠視人們所受的苦難，而且對苔絲的悲劇命運很冷淡。對于哈代而言，自然有著強大的影響力，自然可以同情、嘲笑或者漠視人們的命運。在這種環(huán)境下，苔絲的無助和凄涼顯得更加生動形象，引起讀者的同情并產(chǎn)生了顯著的藝術效應。在許多小說中，自然充當背景，景色或者背景依賴于故事的發(fā)生地。但在這部小說中自然景色的作用遠不止于此，它不是被動的，相反卻是主動的。在書中的許多地方，自然好像是被精靈驅(qū)趕著，就像人物一樣。自然環(huán)境造就了人物情感，同時，人物的情感也影響著自然景象，使自然更像一個擁有精神和豐富情感的人。哈代的作品在情感和背景方面的協(xié)調(diào)描寫使其作品更加受歡迎。

除了自然景色，威塞克斯世界里還有鳥兒、牛、昆蟲等動物。哈代認為天地萬物都有它們存在的價值和意義。它們有與人平等的權利。因此，哈代同情所有生靈。他對動物遭受苦難的感覺與對人的一樣多。他沒有忘記抒寫動物的不幸。作者的描述體現(xiàn)了人與動物的相似，這種相似加強了悲劇意識，也從另一方面豐富了威塞克斯世界的內(nèi)容。

《無名的裘德》中，裘德被要求驅(qū)趕鳥兒，但善良的裘德不忍傷害鳥兒。就好像他自己生活在鳥兒這個世界里，這種神奇的同情思路和他自己聯(lián)系在一起?！斑@些生命是微不足道的，可憐的，他們像及了他自己?！?托馬斯·哈代:《無名的裘德》，第16頁)在這里鳥兒成為了裘德的伙伴，它們的受挫暗示著裘德早期生活的孤寂與憂傷。人類與鳥兒之間的相似之處賦予場景以生命，為其增添了活力。然而悲傷的基調(diào)預示著裘德不可逃脫的悲劇。在裘德殺豬的場景中，瀕臨死亡動物的哭喊與痛苦表明了悲劇性的命運和殘酷的現(xiàn)實正在等待著他。隨著夢想的全部破滅，裘德死在了悲慘的絕望之中。在哈代的其他小說中，我們也能夠看到對動物遭遇的相似性描寫。動物形象的運用使得悲劇更加具有吸引力并感人至深。生命間的相似之處是象征性的，威塞克斯小說的世界似乎更多的是對人類靈魂的感受。

(2)社會和文化環(huán)境中的體現(xiàn)

哈代的大部分小說創(chuàng)作于19世紀末期。為了更好地理解威塞克斯小說，我們還應關注那個時期英格蘭鄉(xiāng)村文化和當時的社會歷史變遷，關注社會和文化環(huán)境諸如人與人之間，人與社會之間的關系，當時的社會潮流(如倫理道德，男人和女人的地位)等諸多相關因素。

如在《遠離塵囂》等小說中的草根階層們，他們就是典型的帶著泥土芬芳的鄉(xiāng)村傳奇。在這些小說中他們只是配角，然而他們被描寫得生動自然。他們被認為是一個社會集體的縮影，代表了那個時代的生活方式。重要的是他們共同的個性組成了一個社會集體的縮影，他們變成了文化的象征，這種文化被描繪成有內(nèi)涵、保守、簡單，有時帶有宿命論的色彩。從廣義上來講，威塞克斯小說也算是英國民族特征的一部分。弗吉尼亞·伍爾芙曾經(jīng)說過“鄉(xiāng)村是最后的幸福。當它們消失時，一個民族也就沒有了希望”。這種文化是背景的重要部分，獨特而古老的文化使得背景更加具有吸引力。然而，因為威塞克斯小說在很大程度上接近社會，人們的保守，古老的文化深深扎根于他們的頭腦，很難有所改變。于是這種變化在特定時期的特定環(huán)境下變成了悲劇產(chǎn)生的原因之一。威塞克斯在一定程度上意味著一種束縛，它的意義在于表明了社會文化的局限性和人類所導致的毀滅。然而，我們還須關注社會和人類關系的其他方面，人類本身存在于社會中，和非人性及黑暗做著不懈的斗爭。盡管他們大多數(shù)是以悲劇收尾，而斗爭則體現(xiàn)了人類固有的本性。人類的美通常是因為被邪惡力量的摧毀，而變得更加具有吸引力，更加激動人心。哈代作品的藝術吸引力來自于他反映了悲劇斗爭中的人類本身的美。

(3)其他方面的體現(xiàn)

哈代非常熱愛他的故鄉(xiāng)，這一點是顯而易見的。在精神上和風格上，他找到了自我，他更接近于農(nóng)民或鄉(xiāng)下人的方式。倫敦的經(jīng)歷使他相信城鎮(zhèn)的生活是令人抑郁的。他珍惜鄉(xiāng)村里的一草一木。他知道，方言和習語僅僅被鄉(xiāng)下人運用。他全心投入于自然之中，他認為接近土地的生活是更有價值和健康的。他的威塞克斯小說很大程度上是對鄉(xiāng)村生活的贊頌?！毒G蔭下》那未遭受破壞的自然的村莊，《遠離塵囂》中的新鮮的農(nóng)村生活，以及永恒的健康，是他小說的魅力所在。但是他對家鄉(xiāng)的愛，不同于對普通鄉(xiāng)村傳奇的愛。他的經(jīng)歷，他的感悟，以及各種先進理論與思想的影響，使他能夠從不同的角度來觀察世界，思考世界。他目睹了鄉(xiāng)村的田園風光和古老的風俗隨著社會的改變而慢慢消逝。哈代內(nèi)心感到傷感和痛楚。然而與此同時，他理解這種不可避免的變化。像生物的進化過程一樣，社會正在向一種更有希望的方向發(fā)展。但是，在這個過程中，許多美好而古老的東西，可能會消失，如威塞克斯祥和的鄉(xiāng)村生活和古老的風俗。哈代對因工業(yè)化進程的加快，英格蘭的那種簡單樸實的，美麗鄉(xiāng)村生活的漸漸消逝存有很懷舊的傷感。此外，他已接觸到新思想，他能夠更容易注意到這種變化的不足，以及它對人性的破壞。他雖然指出了缺點，但仍然保留著對這種文化的愛。小說世界一方面是他擁有精神寄托的地方，另一方面，哈代似乎正在做一個有關時代變遷和人生沉浮的詩一般的記載。在這記載中有美好的鄉(xiāng)村景色，有男權鄉(xiāng)村社會的挽歌，社會的黑暗面，生活中的愛以及人類的尊嚴。

三、結 論

弗吉尼亞·伍爾夫的《托馬斯·哈代》賦予了“威塞克斯”恰如其分的結論?！斑@種場景是一種深深的詩歌般的美。它要比哈代呈現(xiàn)給我們的多。威塞克斯小說不是一本書，而是許多。它們包含了很大的范疇:有不可避免的不完美，一些失敗，其展現(xiàn)的只是創(chuàng)作者才能方面的錯誤。但是毫無疑問，當我們完全屈服于他們時，當我們對整體有印象時，結果是權威的，滿意的。我們從生活的束縛中解放出來，我們的想象力得到了拓展和提升。我們已經(jīng)被大地的美麗深深地陶醉。然而它只是哈代給我們的在那樣特定時間和地點的生活記錄?！?/p>

威塞克斯作為一個自然環(huán)境為小說確立了主要基調(diào)，建立了一種氣氛，反映了人物的情感和性格，并促進了情節(jié)的發(fā)展。威塞克斯作為社會文化環(huán)境，不僅揭示了現(xiàn)實，而且反映了英國后維多利亞時期的鄉(xiāng)村歷史、社會變遷以及社會和生命個體的諸多交流。威塞克斯和哈代作品的主題及事件密切相關。它在作品中經(jīng)歷了不斷的發(fā)展，作家的態(tài)度和心情也隨之得到了不斷的改變與修正。

1912年，哈代為他的小說和詩歌做了最后的修訂，他把這一版命名為“威塞克斯”版。這足以證明“威塞克斯”在哈代的作品中所起的重要作用以及在他心目中的重要地位。他的作品中使讀者能夠熟悉這個威塞克斯世界，它不僅僅是平靜的、具有吸引力的田園場景，也呈現(xiàn)出凄涼的美，在許多地方更為讀者設定了一種悲劇氣氛。盡管它只是英格蘭西南角的一個狹小偏遠清凈的鄉(xiāng)村地區(qū)，這個世界表達的是處于動亂狀態(tài)的人類社會、歷史變遷、人物的喜怒哀樂以及人們努力、抗爭與毀滅的經(jīng)歷。

這些因素深深感動著不同時代的讀者們，在文學的長河中，“威塞克斯”變成了一種永恒，并擁有了生命和靈魂。

作者簡介:楊海麗，河北工業(yè)大學廊坊分校外語系副教授，文學碩士，長期從事英語教學與研究工作，主要研究方向為英美文學與英漢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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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水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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