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農村合作組織是建立在農民的結社自由和選舉自由的基礎上的,農村合作組織的存在又為農民權利的實現和維護提供保證,這就是農村合作組織的政治意義。文章從村民自治組織、農民集體主義和非政府組織三個方面對農村合作組織的建立和發(fā)展進行了闡述。
[關鍵詞]農村合作組織;村民自治組織;農民集體主義;非政府組織
[中圖分類號]F32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0461(2010)09—O006—09
一、農村合作組織的政治意義
新農村建設如何進行?在什么方向上取得突破?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如果在這個問題上沒有正確的認識和做法,就會犯南轅北轍的錯誤。新農村建設應該是加速城市化的建設,促使農村和農民有序消亡還是認為新農村建設應該反城市化,要把各種要素留在農村,以實現“鄉(xiāng)村復興”。中國地域遼闊,人口眾多,發(fā)展非常不平衡,城市化的進程差異非常大,有的地方城市化很快。有的地方會長時期保留大比例的農村人口,不可能一刀切地講“城市化”或者“農村復興”。城市化未必會讓鄉(xiāng)村沒落和消失,重要的是,那些向往鄉(xiāng)村和小城生活的人們,是否有機會按各自的生活態(tài)度和居住偏好自由組合。建立自己的新社區(qū),或改造日趨頹敗的舊鄉(xiāng)村;這種組合,既可由開發(fā)商的細分定制來實現,也可由居民直接組織。顯然,此等發(fā)展對制度環(huán)境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如果居民不能自由遷居,土地產權沒有落實,土地用途和交易受到限制,居民無權自我組織,社區(qū)自我管理契約得不到法律承認,社區(qū)發(fā)展受限于行政區(qū)劃的桎梏,自我管理與既有村鎮(zhèn)政府體系相沖突,水電道路通信等基礎設施建設被壟斷和管制,居民在交了社區(qū)物業(yè)費并實現公共產品的自我供給之后,卻仍要和其他依賴政府服務的社區(qū)一樣納稅,那么新型村鎮(zhèn)就難以建立。
如今,所謂的“三農”問題實際上就是農民問題,但農民問題的實質不能說是種田人的問題。實際上農民問題的根源在農村之外,其本質就是公民權不平等,或者說在公民權總體水平不高的前提下,被稱為“農民”的大多數中國公民權利缺失尤其嚴重。所以,盡管“三農”問題說復雜是千頭萬緒,說簡單就是兩句話:農民數量要減少,農民權利要提高。可見,不管“城市化”還是“農村復興”,根本問題還是一個農民權利問題。是否進城,農民可不可以自由選擇?農民的命運必須捏在官員手里嗎?新農村建設最需要實現的是把權利交給農民,農民愿意進城,就得維護他們在城市中的權益,如果農民愿意留在農村,就得維護他們在農村中的權益?;乇芰恕皺嗬边@個關鍵,不管“城市化”、“反城市化”還是“逆城市化”都會侵犯農民利益??傊?,農民問題關鍵是農民權利問題,城市化進程不是消除了、而是突出了這個問題。而維護農民權利就需要農民的組織,農村合作組織問題如今受關注,原因就在如此。
有人認為農民進城問題是當前和未來農村的主要問題,而農村本地問題往往被邊緣化。這種趨勢有一定的合理性,因為從農民的收入角度來看,來自農民工的非農收入的比重越來越大,而來自農業(yè)的收入的比重越來越小,如今談論“農民組織”。并不僅僅意味著種田人的組織。但是正如“農民問題”在中國不僅是種田人的問題一樣,強調維護農民工權益是完全應該的,但這當然并不妨礙關心農村問題。因為畢竟還有很多農民一時進不了城,還不能不呆在農村,即使進入城鎮(zhèn)的農民,仍然有個“40歲現象”。
20世紀90年代農民上訪多了起來,一般都會認為是農民負擔過重和征地所引起的。這沒錯,但不準確、不深刻、不全面。農民上訪的第一個高峰是因為農民負擔重,第二個高峰是因為征地制度、企業(yè)改制等太不合理,第三個高峰將是農村社會沒有了有效的合法治權(理)而滋生出了非法治權(理)。如果真的出現了農民上訪的第三個高峰,那將是一個新高峰。于建嶸(2004)的統(tǒng)計表明,農民上訪前,70%的人都認為上面是公正的,毛病都在下面。但上訪往往不能解決問題,還引起報復。然后那些人就認為上面有問題,對體制的信任損害更大,以至于出現非理性反應。這提示我們,雖然不能說農村合作組織一點風險沒有,但別的做法風險更大。讓農民有組織地協(xié)商,建立農民與涉農諸方面的利益協(xié)調機制,把問題解決在基層,非理性反應,包括上訪就不至于像現在這樣嚴重。如圖1所示,農村合作組織是建立在農民的結社自由和選舉自由的基礎上的,農村合作組織的存在又為農民的權利的實現和維護提供保證,這就是農村合作組織的政治意義。在農村給予農民結社權可以使得農民能形成合作組織來與其他利益群體進行集體談判,形成比較強大的參與博弈的能力,它的作用比推動鄉(xiāng)鎮(zhèn)民主直選的意義要大得多。
農民組織維護權力的功能論證已經很充分,但如何操作仍然是個問題。立法是一個辦法,但從中國改革、尤其是農村改革的歷史看,實踐先行的特征很是突出。變革先起自民間,到了一定時期就約定俗成,轉化為法理上的承認。中國農村的所有變革:大包干、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民工潮,都是這么來的。當然,以往這種模式主要是在經濟領域,農村合作組織則涉及社會政治領域。但是政治和經濟本身是不可分割的,改革開放以來一系列的農村變革都是在巨大的政治勇氣下實現的,今天應該繼續(xù)這種創(chuàng)新發(fā)展的勇氣去開創(chuàng)農村經濟社會發(fā)展的新篇章。
二、村民自治組織和農村合作組織
1982年12月,五屆全國人大二次會議通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第一百一十一條規(guī)定:“城市和農村按居民居住地區(qū)設立的居民委員會或者村民委員會是基層群眾性自治組織。居民委員會、村民委員會的主任、副主任和委員由居民選舉。居民委員會、村民委員會同基層政權的相互關系由法律規(guī)定。居民委員會、村民委員會設人民調解、治安保衛(wèi)、公共衛(wèi)生等委員會,辦理本居住地區(qū)的公共事務和公益事業(yè),調解民間糾紛,協(xié)助維護社會治安,并且向人民政府反饋群眾的意見、要求和提出建議?!边@是村民委員會首次進入國家法律的規(guī)定之中,并且是進入國家的根本大法。1987年11月《中華人民共和國村民委員會組織法(試行)》通過并于1988年6月1日正式生效,中國農村村民自治進入制度化試行運作時期。而1998年11月全國人民代表大會通過《中華人民共和國村民委員會組織法》并正式頒布實施后,中國農村村民自治進入到由國家強行推行的階段。
根據1998年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村民委員會組織法》,村民委員會是“村民自我管理、自我教育、自我服務的基層群眾性自治組織,實行民主選舉、民主決策、民主管理、民主監(jiān)督”,負責“辦理本村的公共事務和公益事業(yè),調解民間糾紛,協(xié)助維護社會治安,向人民政府反映村民的意見、要求和提出建議”?,F實中,村委會也都是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村民委員會組織法》,按照省市規(guī)定的村民委員會選舉辦法選舉產生的。所以從形式上說村委會是村民自治組織,這是沒有疑問的。但是,現實生活中村委會核心的東西“民主選舉、民主決策、民主管理、民主監(jiān)督”和“自我管理、自我教育、自我服務”(暫且簡稱為“民主機制”和“三自宗旨”)基本上都丟掉了,不但“民主機制”沒有建立起來,有的根本沒法落實,“三自宗旨”也被弱化,甚至偏離。
同時,村民委員會還必須“協(xié)助鄉(xiāng)、民族鄉(xiāng)、鎮(zhèn)的人民政府開展工作。”由此可見,根據該法中國的村民自治組織既是一個實行所謂“四大民主”的“三自”自治組織,又是鄉(xiāng)鎮(zhèn)人民政府的附屬機構,因為它需要協(xié)助政府開展工作。它還既擁有辦理公益事業(yè)的權利,又有辦理本村公共事務,向村民提供公共產品服務的責任。也就是說,中國的村民自治組織既是一個實行“四大民主”的自治組織,又是一個必須聽命于上級政府的行政組織。還有,《中華人民共和國村民委員會組織法》第五條還規(guī)定,“村民委員會應當支持和組織村民依法發(fā)展各種形式的合作經濟和其他經濟,承擔本村生產的服務和協(xié)調工作,促進農村生產建設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發(fā)展。村民委員會應當尊重集體經濟組織依法獨立進行經濟活動的自主權,維護以家庭承包經營為基礎、統(tǒng)分結合的雙層經營體制,保障集體經濟組織和村民、承包經營戶、聯戶或者合伙的合法的財產權和其他合法的權利和利益?!边@里所用的三個法律用語“尊重……自主權”、“維護……經營體制”和“保障……合法權益和利益”,一個比一個更具有法律賦責和授權,特別是具有賦予行政管理性職責和授予行政管理性權力的味道??墒?,村民委員會又并不是一級政府,它沒有政權的權威和權力。實踐中倘出現上述問題時,村委會只能協(xié)調和上報解決所出現問題,無權也無法履行該法授予它的這種行政管理權的??梢?,《村民委員會組織法》的這些自相矛盾的規(guī)定不僅未能從法律上完整地詮釋和保護村民的自治權益,反而嚴重地扭曲了村民自治組織的自治性質,使之變成一種典型的以執(zhí)行上級政府指令為職能的行政組織了。
然而,只是在村民自治初興的20世紀80年代,農村經濟處于上升階段時,村民自治才能借助這種經濟上波的形勢在一些經濟發(fā)展良好的地區(qū)發(fā)揮了積極效果。從20世紀80年代末直至整個90年代,農村經濟發(fā)展緩慢,同時國家為了實現快速的現代化而繼續(xù)從農村汲取資源,國家行政力量大規(guī)模滲透村莊政治。村民自治制度在實際運作中,自治取向越來越弱化,而行政性則表現的愈發(fā)明顯。20世紀80年代以來推行的村民自治這一農村治理體制,無論是在形式層面還是實效層面,都逐漸接近于一種名存實亡的境地。
2002年國家推行稅費改革以來,縣鄉(xiāng)不再向村莊收取稅費,也無需積極行政;只要不出問題,“無過便是功”,縣鄉(xiāng)和農村社會不僅從原來的緊張狀態(tài)逐漸趨于緩和,而且甚至逐步脫節(jié)起來。尤其是2005年全面取消農業(yè)稅后,縣鄉(xiāng)村行政有了可治理的空間,有了自上而下使制度發(fā)揮作用的條件。如果取消農業(yè)稅以后,中央給縣鄉(xiāng)行政更多財政以及行政的支持,同時建立相關的配套制度進行激勵,就可能較好地利用取消農業(yè)稅后出現的行政機會,為緩解中國農村危機提供有力支持。這也就意味著,原來那種形態(tài)的村民自治的治理機制必須有所創(chuàng)新。
建立了村委會,為什么還要發(fā)展其他農民組織尤其是農村合作組織呢?農村合作組織和村民自治有什么不同和相同點?它們?yōu)槭裁醇纫嗷ゲ⒋嬗窒嗷ト诤?按照以上的邏輯可以有這樣的設問:有了民主政府還要不要公民社會?既然民主政府是民選的,已經代表了人民,所有的公民組織是不是都可以不要了?也許有人認為目前的村級選舉沒有實行真正的民主,所以需要農村合作組織來體現農民的民主權利。但如果村組織真是農民民主選出的,農村合作組織要不要?同樣的問題也可能出現在城市,城里的政府如果也民選了,是不是就可以取消工會、商會乃至類似民間組織?這是個不言而寓的問題,在城市沒有人提出而在農村竟然成其為問題呢?
在社會與國家的關系中,公民和政府是兩個最基本的主體。經濟體制改革以前,公民的所有經濟利益都是由政府來滿足的。與此同時,公民的所有社會責任也是由政府來承擔的。經濟體制改革以來,公民的許多經濟利益不再由政府來滿足了。但是,公民的所有社會責任仍然由政府來承擔。中國目前存在的各種社會矛盾,實際上都是由這種經濟利益與社會責任不平衡的現象所造成的。例如,縮小貧富差距和保護自然環(huán)境需要增加扶貧資金和環(huán)保資金的投入,但政府的財力是有限的,通過提高稅率的途徑來增加財政收入,又會與公民的經濟利益發(fā)生沖突,又如,政府承擔的社會責任越多,政府機構就越臃腫,平衡財政收支的壓力就越大,公務員的收入增長速度就越慢,就越容易滋生權錢交易的腐敗現象。由此可見,經濟體制改革的任務基本完成之后,改革的下一個任務就是社會體制改革。只有通過社會體制改革,構建起一個健康有活力的公民社會,才能促進政府提高行政效率和水平,才能消除經濟體制改革遺留下來的經濟利益與社會責任不平衡的現象,促進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建立和民主政治的發(fā)展。民主政府與公民組織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公民社會是民主政府的基礎,自治性是公民社會的重要特征,公民社會是公民權利、自由的保護屏障,是對國家權力的重要制衡力量。公民社會通過公民自愿參加的各種結社活動,即成為各種團體、組織的成員,形成自治、自主領域,為公民預置了一個(通過自律而非官方渠道)自由支配的空間。這些結社團體實際上是公共權力為公民提供的安全的庇護所,在這些庇護所內公民可避免公共權力的非法干預,即使不能完全避免這種干預也可使這種干預經由各種結社團體而變得具有間接性。同時,公民個人也利用其所屬的組織、團體來對抗其它組織、其它團體,從而避免孤立的個體所處的不利地位。如果取消了公民社會,即取消了公民的結社權,民主政府就會蛻變?yōu)槊翊庹?。不許人民自由結社,“人民組織”必須一元化,工會、農會和商會都是官辦,而且只準有一個,這就否定了老百姓的自主組織權利。而如果沒有這種權利,老百姓就沒辦法提出自己的利益訴求。
實際的民主制度是多數人的統(tǒng)治,這是人民主權原則和正義原則的體現。從邏輯上講,個人相對于整體而言無疑是最極端的少數,而任何正常的民主制度都是建立在人權即個人合法權利不受侵犯的基礎上的?!拔鍌€人做出決定就可以殺死或搶劫第六個人”,乃至“五個人意見一致就可以不讓第六個人講話”絕不是什么民主。而是所謂的多數暴政(秦暉,2006)??梢?,多數人的統(tǒng)治并不就是真正的民主制度,它并不意味著多數人可以濫用權力,因為集體的智慧是有限的,多數的無限權威容易導致專制,加上多數的交易規(guī)則對少數人的強制作用,多數的權力如果不受制約,常常會產生多數人踐踏少數人權益的多數暴政。因此,要使多數統(tǒng)治不退化為多數暴政,而成為多數善政,就要對多數投票決定的范圍需要加以限定,少數人應當被給予更大程度的自治,司法體系和力量要充分利用來對多數的權力加以制衡。這樣,民主就有了適當的制度基礎。
“多數暴政”與“直接民主”也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二者不能混為一談。所謂多數暴政,就是由“多數決定”產生(無論直接間接)的公權力越界即侵犯“群己權界”剝奪公民自由。多數人暴政的一個前提是民主政治中的多數決定原則。在公共生活中,人們往往難以就某一個涉及公共利益的問題達成完全一致的意見。如果硬要追求所謂完全一致的同意,那實際上是等于追求一個不可能實現的幻想。為了就公共問題形成最終的決定,人們確立了多數決定原則。這或許可以被稱為民主和效率的折衷與平衡。只有在民主政治的前提下,在民主政治的實際運行即投票決定的過程中,才存在嚴格意義上的多數決定原則。為了避免多數人暴政,彌補民主政治的漏洞,保障少數人的權利不至于受到侵害,人們確立了保障基本人權的制度,用以保障人們的生命、自由和財產等諸項權利。換句話說,是確立了這些基本人權相對于多數決定原則或日民主政治的優(yōu)先權——在基本人權面前,即便有多數人決定,也是無效的。這可以被稱為多數人權利和少數人權利的折衷和平衡。這種把人權保障和民主政治結合在一起、并以法律形式加以規(guī)定的制度,就是憲政制度。
按照“群己權界”,公共領域歸公共領域,私人領域歸私人領域,前者通行民主規(guī)則,后者通行自由規(guī)則,這個權界是一定要分清的。至于分的結果偏向于“大己小群”一些,還是“大群小己”一些,倒是次要問題。而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把這兩者弄成一鍋粥,群己混淆、群己不分,甚至群己顛倒,“公權”任意侵犯私人領域,而公共領域又被個人、被小集團、被一些不受制約的人所把持。公共領域沒有公共性,私人領域沒有私人性,群域無民主,己域無自由,這是最大的問題。市場經濟條件下,特別需要“群己權界”的科學劃分,這一方面期待法律的明確和政府主動地規(guī)范權力,另一方面還有賴于公民為維護自身權利的積極實踐,讓政府的不當的、違法的行為受到法律的監(jiān)督并承擔相應的責任。當然,群己權界是動態(tài)的。因為人類生活的方方面面中,到底哪些屬于私人領域、要貫徹自由原則,哪些屬于公共領域,要貫徹民主、即公共選擇原則,處置私產要私人同意,處置公產要公眾同意,在尊重權利主體的意志方面人們已經取得了共識。
村委會究竟是政權組織還是村民自治組織無關重要,因為,在真正的憲政體制中,只要實行地方自治或者社區(qū)自治,基層政府就是自治組織,二者合而為一,沒有兩者只能居一之說(秦暉,2006),但這種自治組織是一種特殊組織,一種不同于政權組織的公權力組織。農村合作組織和公權組織是不同的,農村合作組織是維護成員自身權利的私權組織,政府是對別人行使權力的公權組織。農民如果能夠自由組織農村合作組織,官員即便并非民主產生,其權力也會有制約,不能隨意侵犯農民的權益。相反,如果農民無法進行有組織的維權,即便是民選的官員也可能濫用權力損害農民利益。
農村合作組織問題主要不是一個民主問題。而是一個結社自由問題。因為農村合作組織不是政權組織。假定只有10%的農民要求建立農村合作組織,你也不能以他們是“少數”為理由來禁止。反過來,假定90%的農民都加入了農村合作組織,農村合作組織也不可能以多數決定為理由去對少數行使權力。中國憲法明確規(guī)定了結社自由,但對結社權必須辯證分析。結社權不僅孕育著穩(wěn)定,也滋生著動亂,具有一定的負面效應,必須通過恰當的引導,在法治的框架內活動,才能起到劉易斯·A·科塞(Lewis A.Coser]所說的社會“安全網”的作用,促進民主、維護社會穩(wěn)定。許多國家的立法既有對結社自由的保障條款,也有對結社權的限制,包括程式上的限制和實體上的限制,在結社主體、結社種類、結社目的以及政治權力介入等方面必須遵循一定的界線,這些做法值得認真研究和借鑒。
在中國,目前其他社會階層群體都有自己的謀權維利的組織:工人有工會,商人又工商聯合會,文藝界有文聯,作家有作協(xié),記者有記協(xié),學生有學聯,婦女還有婦聯等等,甚至其他階層還都有自己的法定節(jié)假日:212人“五一勞動節(jié)”,“教師節(jié)”,“護士節(jié)”,“三八婦女節(jié)”,“五四青年節(jié)”,“八一建軍節(jié)”等等,農民呢?占這個社會的70%以上,卻唯獨沒有個“農民節(jié)”,難道用血汗養(yǎng)活整個社會的農民不需要一個節(jié)假日n-57因此中國農民必需要成立自己的農會組織,更何況中國是當今世界上農民組織程度最低的國家之一,如日本的農會就有近百年的歷史,既是農民的政治組織,又是農民專業(yè)合作的經濟組織,為日本農民爭取利益最大化發(fā)揮著舉足輕重的作用,臺灣的農會組織也有類似作用。
為什么占大部分人口的中國農民沒有農會組織呢?難道農民和政府都不需要?難道8億農民不知道自我保護爭取權益?還是因為農民思想意識愚昧,落后無法組織起來?其實都不是,早在20世紀初的中國土地革命時期,中國的農會曾經是世界上最有組織,最有革命性的農民組織。改革開放以來,總體上說,農會組織在中國已經銷聲匿跡。但以市場為取向的改革。又使重建農會成為內在的需要。農會作為社會整合組織,以維護農民合法權益為宗旨,提高了農民政治參與的組織化程度,有利于實現國家與農民的互動和農民與社會強勢集團的對話。中國人民大學農業(yè)與農村發(fā)展學院院長、經濟學家溫鐵軍也提出農民自發(fā)的合作組織是新農村建設最重要的內容,他強調“千投入,萬投入,不如投入一個農民的積極性。”因此在目前形勢下,重建農會具有重要意義,對農民而言,農會是自己權益保護的重要組織,通過農會農民權益保護可獲取組織上的保證。
新時期醞釀、商討、吁請和重建農會的主要代表性力量有四個方面:一是中央領導考慮重建農會;二是學界人士呼吁重建農會;三是人大代表建議重建農會;四是基層探索成立農民協(xié)會。在政界、學界討論重建農會之時,安徽、湖南、山西等省的農民自發(fā)地開展了組建農會的實踐。2003年1月22日湖南省衡陽縣27名農民代表商議成立農民協(xié)會。2004年6月7日山西省永濟市蒲州鎮(zhèn)寨子村的鄭冰(女)在市民政局正式注冊“永濟市蒲州鎮(zhèn)農民協(xié)會”,這是全國第一個正式注冊的農民協(xié)會。
當然,那種“一切權力歸農會”的“革命農會組織”、“奪權農會組織”不是今天所要的。有些人擔心農村合作組織會與政府對抗,這是一種歷史幻覺,是“奪權農會”留下的印象。其實放眼各國。縱觀今昔,通常意義上的農村合作組織都并非“奪權農會組織”,它們并不追求發(fā)展成“民主政權”。實際上,依據國家法律認可建立起來的農會,除了能夠保護農民利益外,還起到橋梁與紐帶的作用:一是收集農民的意見與要求;二是研究解決農民生計問題的方法,向政府反映農民的呼聲。當然,農會應該是一個獨立的,真心為農民謀利益的組織,不能像工會一樣成為擺設,相信只要公平地善待農民,即使有組織的農民也并不可怕。既然農村已經有了近似草根民主的村民自治選舉,就不妨讓農民把農會組織有序搞起來,讓農民有自己真正的權益代言組織。在農村,醞釀成立農民協(xié)會的還有不少??梢耘卸?,在新的形勢下以新的理念重建中國的農民協(xié)會,已成大勢所趨。當然,有了農村合作組織,也不會使農民能為所欲為,但它會使別人不能對農民為所欲為。
三、農村合作組織與農民集體主義
聯合成為整體的前提是個體的獨立存在,這是邏輯的必然,科學的合作應該是開放的,封閉的合作是非科學的。法國當代著名社會活動家與文學家阿貝爾·雅卡爾(AlbertJacquard)在《自由的遺產》中指出,當一個系統(tǒng)內部變得越來越復雜時,系統(tǒng)中心對各個子系統(tǒng)的控制就會越來越難,惟一的辦法就是讓子系統(tǒng)“自治”。自治就是個體相對于整體的自由。由于自由了,個體就從整體中獨立了出來。個體的形成是在整體變得過于復雜時的一種解決方案。復雜導致自治,自治解構復雜;整體生成個體,個體拯救整體。
在傳統(tǒng)中國農村,個人在禮俗關系上的位置由家庭規(guī)定,家庭在社會關系中的位置由家族規(guī)定。這種社會制度之所以得以運行,其文化根源就是農民對家族這種“家庭的鏈條” (chain offamily)形成了集體主義的認同??拼笮l(wèi)(DavidFaure)用“家族社會主義”(1ineage socialism)來形容家族的集體認同意識。歷史上的家族是一個集體行動的共同體。家族有自己的集體土地、集體財產、集體組織。家族在這種共同利益的基礎上,形成了以家族集體利益認同為核心的家族文化主義。而無論是“家族社會主義”,還是“家族文化主義”,其實都是家族對集體主義利益的訴求。所謂家族的集體主義情結,就是家族在共同的社會經濟與文化生活中所形成社會共同體認同意識。
中國農民的合作歷史非常悠久,經歷了從村社合作到家族合作到解放后的農村互助合作的漫長歷史。但在文化大革命時期的“村集體”合作離我們最近并且影響最深,以至于形成了錯誤的思維習慣,認為建立村集體組織就是合作,否則就是分散。其實,村集體只是一種低級形態(tài)的合作,是一種由傳統(tǒng)農村社區(qū)的合作組織形式。由于農民的個體力量弱小,希望得到集體力量的支持,只有通過集體合作才能共渡難關。愈是外部壓力愈大,內部的集體合作性愈強,部落社會產生的原因正在于此。新中國建立后的農業(yè)合作化運動是基于對傳統(tǒng)農業(yè)社會主義的向往,混淆了集體主義與平均主義的區(qū)別,選擇了村集體這種初級形態(tài)的合作。這種初級群體的集體合作建立在平均享有財富的基礎之上,這種封閉的“集體合作”是一種同質性合作,即合作者無差別地從事同一活動,合作過程中并不生長和發(fā)育新的要素,因此只能達到低水平的均等社會。這就是為什么中國20世紀50—70年代農村合作化運動失敗的重要原因。
對于農民而言。在傳統(tǒng)封閉社會里,村莊就是世界;而在現代開放社會,世界就是村莊。在當下,中國的農村已不再是孤立封閉的社會。農民的眼光和利益訴求早已超出村莊范圍。利益行走那里,合作就延伸到那里。封閉的村集體合作已遠遠無法滿足其利益要求。如大量流動的農民工缺乏相應的合作組織維護他們的權益,直至國務院總理幫助他們“討工資”。特別是村集體合作很容易造成集體對個體的侵犯和壓制,以抽象的集體取代真實的個體。因為農民缺乏更多的自由選擇,他們的土地和住房難以遷移,很難“用腳投票”來表達自己的意志,抵御抽象集體的侵害(徐勇,2007)。
當下的農民合作更需要的是超出地域、行政限制的開放性合作。這種開放性合作不僅不排斥分工分業(yè)分化,反而建立在分工分業(yè)和分化基礎上。目的是通過合作達到多方共贏,實現“和而不同”。更重要是“開放合作”是非同質化的合作,合作過程中將會生產和再生產出新的生產要素和社會關系,從而提升生產力水平。如專業(yè)合作中的“資本”進入,導致資本與勞動的合作和均衡,從而形成新的社會化生產方式,由此超越傳統(tǒng)的“勞勞合作”的低水平社區(qū)合作。這是開放社會里農民集體主義能夠持續(xù)不斷的根本原因所在。
農村合作組織不是“民主政權”,只是自由結社。是成員為維護共同利益而自愿結合的自治組織。而這種共同利益雖然未必就是經濟利益,但完全可能是經濟利益。馬克思說過,人們奮斗所爭取的一切,都同他們的利益有關。對利益的追求,既是推動社會發(fā)展進步的重要力量,也是人們不能回避的現實問題。圍繞著經濟利益這個中心,具有不同的勞動特點、謀生手段、經濟地位、利益取向和消費層次的人群便自然而然地各自聯合在一起,形成不同的利益群體。若這些利益群體能夠有效地組織和運作,利用一致的集體行動試圖并有能力影響其他社會群體或政府機關的決策來盡可能地擴大自身發(fā)展所需的利益,則可以借鑒西方公共選擇理論,稱其為“利益集團”。應該注意,利益集團本身是一個中性詞,正如利益是中性詞一樣。目前,西方社會中利益集團數量多、涵蓋面廣,在社會事務的公共決策中發(fā)揮著顯著的影響。當然,強調集體利益不能抹煞個人利益,集體利益和個人利益應該是相互結合、互為前提的。因為集體是由個人組成的,沒有個人也就無所謂集體。同時個人又只能生活在集體之中,離開集體個人不可能得到發(fā)展,個人的利益也不可能得到維護。在農村建設一定要切實維護好農民的利益,只有這樣才能增強農民對集體的認同感。離開農民的個人利益而談集體主義精神,那等于是空談。
鄉(xiāng)村熟人社會里,帶有倫理色彩的“社企相融”乃至“社企合一”常常能夠降低內部交易成本,有助于合作應對外部的市場競爭。因此在許多國家,從西歐、北歐直到東亞的日本、韓國和臺灣地區(qū)。農村合作組織都有重要的經濟職能。它不僅在“公司加農民”、“民間組織加農民”、“政府加農民”、“NGO加農民”等各種機制中充當分散農民與涉農伙伴間的橋梁,代表成員農民與合作伙伴進行集體談判,保證“XX加農民”的機制不至于因農民的分散和弱勢而變成“XX坑農民”。而且它還常常直接興辦合作經濟體,從事鄉(xiāng)村金融合作、保險合作、購銷合作、產前產后產中服務合作等??墒?,農民“結社權”的經濟含義和社會政治含義是相互聯系的(秦暉,2007)。沒有結社權,就沒有“集體主義”。因為沒有這種權利,人們就無法認同自己屬意的群體,就不可能形成任何自主性集體行為,不可能建立任何自主合作機制,不可能產生任何真正的集體利益。同樣,不擺脫“結社責”,也不可能有集體主義。農村合作組織的本質是是農民之間的合作化,合作化和集體主義在本質的傾向上是相同的,沒有農村合作組織,就談不上真正意義上的農村集體主義。
當前,中國提出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的目標,這個目標的實現僅僅靠政府是不夠的,真正的主體還是廣大的農民。集體主義精神是將農民凝聚到這場宏偉事業(yè)中來的法寶。集體主義精神是新農村目標的內在要求。新農村建設的目標是“生產發(fā)展、生活富裕、鄉(xiāng)風文明、村容整潔、管理民主”。這個目標是一個完整的體系,涉及到經濟、政治、文化、社會方方面面的內容。精神文明建設是其中一個重要的內容?!班l(xiāng)風文明”內含著集體主義的精神,農民個體在集體中要與他人和睦相處,要遵守集體共同制定的鄉(xiāng)規(guī)民約等等?!肮芾砻裰鳌蓖瑯觾群w主義的精神。有些人可能會誤認為強調集體主義,就會抹殺個人在集體中的自主性。真正的集體主義是充分尊重個人自主性的。民主的管理方式體現著集體主義的做法,尊重了農民在村治中的民主權利。新農村的建設離不開集體主義精神;同時加快推進新農村建設也有利于培育集體主義精神。無論如何,農民是需要集體主義精神的,這種集體主義為非集體化后的農民謀求自身利益提供了精神動力。如何把蘊藏在農民身上的集體主義同社會主義有機地結合起來,是一個值得深入研究的現實問題。
四、非政府組織與農村合作組織
隨著社會的發(fā)展,公民社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不論公民是指古典意義上參與城邦公共生活的公民,還是現代意義上積極爭取自由、維護個人權利的公民,或者是當代意義上積極參與自我治理、從事非政府、非贏利性活動的公民。但是,人不論扮演哪種公民角色,都以其系明理的、有良知的、有道德的私人為前提。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經歷了一場深刻的社會變遷,使公民社會賴以存在的條件不斷具備,生存空間不斷拓寬,公民社會獲得長足的發(fā)展。從合法性角度來看,公民社會的形成和發(fā)展是現代市場經濟社會國家自主性形成和發(fā)展的基礎。正是社會利益自主意識不斷提高內在地要求國家成為超越市場和社會的政治力量,要求國家自主地行使公共權力,實現對經濟社會生活的合理調控,而不受某些經濟社會組織利益要求的影響和支配。正是公民及其社會組織政治參與使國家權力得以同社會的共同意志相溝通,從而在公民利益表達的基礎上經過利益綜合,形成正確的公共政策,實現對社會的有效治理。這是國家權力自主行使的合法性來源。但明顯的事實是當前中國社會組織的利益表達的渠道不足以承載這種高漲的利益表達訴求。
目前,中國在實踐中對發(fā)揮社團的社會作用等問題上存在一些不甚合理的認識與做法,有關社會團體管理的公共政策存在較強的國家主義色彩。社團的社會性和自治性被忽略,其自主性、能動性沒有得到充分發(fā)揮。社團被納入事業(yè)單位和國家公務員系統(tǒng)的管理體系,其民間組織的色彩被淡化,成為政治國家的組成部分。隨著中國公民社會的發(fā)育和成長,要求對社團的社會作用進行再認識。依法治國是中國憲政發(fā)展的方向,社會制約權力必須納入法治的視野。中國目前關于社團的立法研究薄弱,沒有一個明確的立法思想,對民間社會組織的定位認識不清,除一些行政法規(guī)外,缺乏應有的法律規(guī)定。這種局面應盡早結束。
在民主建設過程中政府和非政府組織(NGO)的功能定位和分工問題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政府提供公共物品有缺陷的,需要第三部門來補充。傳統(tǒng)觀點認為政府的主要職能是搞公共事業(yè),為社會提供公共物品。但是有越來越多的事實和理論研究證明只靠政府搞公益存在許多不足。根據所謂中位需求理論(馬長山,1999),即便是民主政府,它提供的公共物品也往往是“多數人”需要的公共物品,那些不能成為多數的社會成員所需要的公共物品,往往就缺位了。比如像扶貧、幫助殘疾人這些事,政府可能做得不夠,因為這些人很少,不可能支配政府的決策,十分需要非政府組織來提供這些公共物品。
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后西方社會流行的一種福利國家的政治思想,它把國家看作是全社會增加福利的工具,要求國家通過立法和財政經濟措施,積極增進社會全體成員的福利。20世紀80年代傳統(tǒng)的“福利國家”制度出現危機,公共財政仍要提供公共物品,但是其提供的機制也發(fā)生了變化,不再是由政府直接用公共財政興辦各種公益事業(yè),而是政府與第三部門合作,以公共財政資助公民自治的NGO、NPo《組織,結合志愿資源來搞公益福利項目,這種所謂“后福利國家”機制要求公民社會的組織有高水平的發(fā)展。當代非政府組織(NGO)和非營利組織(NPO)的發(fā)展有一個特點,就是非成員利益的公益組織發(fā)展勢頭比較猛。像慈善組織、人權組織、環(huán)保組織、綠色和平組織、婦女兒童原住民權益保護組織,他們與傳統(tǒng)的合作組織主要區(qū)別在于:他們追求的不是成員自身的利益,而是公共利益,換句話說,他們是民間社會以義工、捐助等方式組織人力物力資源來自愿產生公益的團體。
近年來各種NGO組織對中國鄉(xiāng)村公益事業(yè)提供了不少支持。國際上對中國的鄉(xiāng)村發(fā)展援助、城市和非農領域的民間志愿者、社會公益捐助資源對農民的幫助也多通過第三部門的渠道或第三部門與地方政府合作的渠道進行。同時一些新思潮介紹的國外鄉(xiāng)村發(fā)展經驗,例如“新左派”喜歡提及的印度喀拉拉邦經驗fKerala,India Experi-ence)也都強調NGO、NPO組織的作用。這一切使人們對鄉(xiāng)村民間組織和公民自治的期待也似乎更多地放在這類組織上。然而遺憾的是,經過十多年發(fā)展,NGO與NPO在中國鄉(xiāng)村中的角色仍然基本局限于外來慈善者,本土的鄉(xiāng)村NGO與NPO一直找不到合適的生長點。
隨著民主政治的發(fā)展,中國政治參與主體日益多元化。而占全國人口70%的農民卻沒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利益集團。其實只要看看國外第三部門的歷史就會看到:無論發(fā)達國家還是印度之類的發(fā)展中國家,也無論城市還是鄉(xiāng)村,民間社會的發(fā)展都是先有了發(fā)達的成員利益組織(工會、農村合作組織等等),在這一基礎上才談得到志愿公益組織的發(fā)展,從來沒有倒過來的。很多人對非成員公益組織寄予很高的期待,這可能過于理想化。實際上非成員志愿公益組織是一種只有在成員利益組織高度發(fā)展的基礎上才能成長起來的民間社會高級形態(tài)。道理很簡單:如果自己的權益都無法維護,怎么會有能力維護他人的權益?所以今天要講非政府組織,真正應當重視的恐怕還是成員利益組織。中國的公民社會,著重點還是應該放在這里,那些最理想的東西當然不是不可以搞,沒有農村合作組織這類基礎,那些“更高”的東西恐怕難有樂觀的前景。
在利益多元化的當今社會中,作為最大群體的農民始終處于弱勢地位,在公共決策中有很少話語權,這本身就是極不正常的。筆者認為,形成農業(yè)利益集團,對于構筑農民與政府溝通平臺、疏浚利益實現通道,實現農民利益訴求,推動農業(yè)產業(yè)化、規(guī)模化的發(fā)展,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事實上,組建農業(yè)利益集團,或者更通俗地表述——使農民組織化,絕對不是筆者的創(chuàng)見。中國共產黨早在20世紀20年代就深刻地認識到。只有以工農聯盟為基礎,走農村包圍城市的道路,最大限度地發(fā)揮占人口絕大多數的農民的力量,才能奪取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勝利。農業(yè)利益集團是一個廣義的范疇,至少包括兩個基本層面:一是本體層面的農業(yè)利益集團。這類非政府組織主要是:農戶之間橫向經濟聯合——社區(qū)性合作經濟組織與互助組;農戶之間縱向經濟聯合組織——農業(yè)合作社與農業(yè)企業(yè)。二是派生層面的農業(yè)利益集團。這類非政府組織主要是:農民協(xié)會、民工工會、婦聯、農村合作基金會等。形成農業(yè)利益集團在步驟上應先專業(yè)化組織,后綜合化組織;先單一取向,后整體取向。農業(yè)利益集團的發(fā)展主要是要通過組織本身服務農民并使其受益來吸納農民的加入,提高農民與國家的談判能力,最大限度地保障農民的利益(臧乃康,2005)。
責任編輯:張積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