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從自然法的形成歷史開始談起,講述了自然法的概念,從自然法與實在法的關系中探討了公民能否確定自己國家的法律是否符合自然法,并著重分析了其中的原因,公民若認為國家的法律不符合自然法,有權利和能力去促使國家修改或廢除法律,以使其符合自然法的要求。
【關鍵詞】自然法 實在法 理論
自然法是西方歷史上最古老的法律思想,它源遠流長,一直沿襲到今天,已有幾千年之久了。它的發(fā)展經歷了從原始社會樸素的自然法觀念,到中世紀帶有強烈神學色彩的自然法理論和17—18世紀形成的古典自然法理論,再到當代西方的新自然法理論這樣幾個歷史階段??偲饋?我們可以概括地說自然法,是指在實在法之外存在著的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法律,它來源于“客觀規(guī)律”、“理性”或“人的本性”。自然法關于法的理念,它所表達的是一種對公正或正義秩序的信念,這種正義秩序普遍適用于所有為宇宙間最高控制力量支配的人。實在法以自然法為基礎。古往今來的自然法學家賦予了自然法以不同的涵義,歸納起來最主要的有以下幾種: (1)神法;(2)理性;(3)普遍規(guī)律;(4)符合人的本性的法律;(5)原始狀態(tài)下人的規(guī)律;(6)天賦權利;(7)道德律。自然法學家認為自然法是居于實在法之上的具有普遍意義的法則,人定法應該嚴格地服從自然法的要求。
筆者認為,自然法強調國家制定或認可的實在法應該屬于作為權利或正義體系的自然法,自然法凌駕于實在法之上,具有支配實在法的效力,實在法如果與自然法相抵觸就必須修改或廢除以滿足自然法的要求。公民若認為國家的法律不符合自然法,那么他有權利和能力去促使國家修改或廢除法律,以使其符合自然法的要求。
首先,筆者認為國家制定的法律其效力來源于國家,由國家強制力保證其實施,沒有了國家機器的存在法律也便失去了其存在的意義。論國家起源,筆者比較認同洛克的社會契約論,洛克在《政府論》下冊中明確提出,統(tǒng)治權不是基于上帝的授權,而是基于民眾的同意。洛克認為,一切人自然都是自由的,除他自己同意以外,無論什么事情都不能使他受制于任何世俗的權力。洛克認為自然狀態(tài)雖美好但卻缺乏一個解決糾紛的統(tǒng)一尺度,缺少一個公正的、令人信服的裁判者執(zhí)行公正的判決。只有在契約基礎上建立的國家才能克服上述缺陷,于是人們把在自然狀態(tài)中除了享有天真樂趣自由之外的兩種權利交給了社會,第一是保護自己和他人做自己認為合適的事情的權利,第二是自由處罰違反自然法的罪犯的權利。這兩種權利"交由他們中間被指定的人來專門行使,而且要按照社會所一致同意的或者他們?yōu)榇四康亩貏e授權的代表所一致同意的規(guī)定來行使——政府和社會本身的起源也在這里。近代西方思想家在論述自然狀態(tài)上雖多有不同,但在社會契約的基本原則上卻是一致的:人們把自己的部分權利讓渡出來交給特定人或者組織行使便產生了國家。契約具有信托的性質,人們合意締結的契約是將制定法律、執(zhí)行法律的權力委托給政府,政府行使大多數(shù)人的授權,旨在保障人們的權利、利益不受侵犯。如果政府違背這一宗旨,人們有權廢除和改變社會契約,“當自己的人身和財產權利受到侵犯時,每個人都有權進行抵抗并對罪犯按照自己的理性進行審判”。當人們依照自己的理性判斷出國家制定的法律不符合自然法時,可以進行抵抗。盧梭也認為“假使統(tǒng)治者破壞了契約并實行暴虐的統(tǒng)治,人民就沒有服從他們的義務,并有權以暴力推翻暴政,重新訂立契約”。
其次,人民主權論也是筆者的理由之一。盧梭是天賦人權理論的倡導者,盧梭認為自由、平等和追求幸福是每個人與生俱來的天賦權利。人類社會的一切法律制度和政治制度都必須保障這些權利,如果這些制度與人類的天賦權利相違背,人民就有充分的理由廢除這些制度。在實在法不符合更高級的法時人們擁有一種“抵抗”或“非暴力反抗”的權利,在邪惡的法律與正義抵觸的情況下,人們具有遵守更高的正義準則而不是“惡法”的義務。
第三,現(xiàn)時代人權觀念已越來越深入人心,國家應當維護和保障公民最基本的人權也已經成為各國的共識,因此國家制定法律和制度時不能侵犯人權,應當使自己的子民過上有尊嚴的生活,若國家制定的法律違反了普遍公平,違背了人類的本性即人類理性,它就要受到人類良心的譴責。人類理性存在和發(fā)展于一切文化背景下的人類的心靈中,它指導著人們應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自然法是源自人類理性和社會本性的,它對人類的法律是有指導意義的,當人類法和自然法相抵觸時,法律就不再具有效力,就要受到人類良心的譴責,就會被廢除。
第四,法律是從道德演變而來的,富勒、邊沁和奧斯丁都承認法律與道德之間具有交叉領域,哈特認為“在法律和道德之間有某種交叉,或者‘實際是和‘應該是在某種程度上是不可分解地聯(lián)系在一起的,是不可分離的”。綜上可見法律與道德之間是存在著某種必然聯(lián)系的,價值是法律內在的實體標準,實在法必須符合社會的道德標準。符合道德標準是實在法有效力的必備條件。法律的優(yōu)越性與人類社會的需要深相契合,而法律不安份的天性又注定了必須有一個外在的權威規(guī)則來予以指引和規(guī)范。作為統(tǒng)治工具的法律必須要有來自外部的指導和批判,必須有一種價值標準在立法的階段為其提供指向,在執(zhí)法的時候加以約束,在腐化敗壞的困境前迸發(fā)強大的批判力量。由理論和常識而言,這個重擔本應直接由道德來擔負,人們依據(jù)特定的社會集團所形成的傳統(tǒng)道德、理性的引導,使法律從道德那里得到完全的指導和強有力的批判成為可能。
第五,新自然法理論強調社會正義、公民權利和法律的內在道德,自然法是一種社會理想,是衡量實在法是否正義的一種廣泛標準。羅爾斯認為,正義是至高無上的,它是指導社會基本結構設計的根本道德原則,是衡量社會制度和法律合理與否的根本標準。因此,公民可根據(jù)自己對自然法對正義的理解,去衡量一個國家的法律是否符合自然法,抵制惡法,促使國家制定善法。
參考文獻:
[1]洛克.政府論[M].北京:商務印書館,1964.
[2]盧梭.社會契約論[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3.
[3]張文顯.二十世紀西方法哲學思潮研究[M].北京:法律出版社, 1996.
作者簡介:
溫明花,女, 1986年9月生,山東濟南人,南京大學法學院2009級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