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春,徐碩
(淮南師范學院 政法系,安徽 淮南 232001)
再論中法建交對中國外交環(huán)境及世界格局的影響
秦元春,徐碩
(淮南師范學院 政法系,安徽 淮南 232001)
1964年中法建交,就雙邊關系而言,推動了雙邊關系的正?;痪蛧H關系而言,產生了多米諾骨牌效應。中法建交在兩國外交史上和國際關系史上都具有極其重要的地位,對緩和國際緊張局勢,維護世界和平產生了積極影響。
中法建交;外交環(huán)境;世界格局;影響
1964年中法建交是中國執(zhí)行獨立自主、求同存異的和平外交政策的重大勝利。法國是第一個同中國建立正式外交關系的西方大國,中法建交被西方輿論喻為 “一次突發(fā)的外交核爆炸”,史學家們更是形象地稱其是“在一塊密不透風的鐵板上撕開了一道裂縫”。中法建交使中國在背腹受敵的情況下,從資本主義陣營內部實現(xiàn)了外交突破,找到了一個支持者和合作者,而且這個支持者和合作者是在西方世界中擁有傳統(tǒng)影響力的大國。因此,中法建交對于中國外交環(huán)境的改善有著不可替代的重要意義。
(一)中法建交標志著中國成功地脫離了蘇聯(lián)的羈絆
中法成功建交,使中國成功擺脫了由于中蘇兩黨歷史上的特殊關系而造成的蘇聯(lián)影響的羈絆,抵制了蘇聯(lián)欲把中國納入其全球戰(zhàn)略軌道的一切可能。與此同時,中國的國際影響也有所擴大。中國要在兩極世界中崛起,得到“中間地帶”的支持與合作是中國必須通過的一個關口。正是通過與身處資本主義陣營中的法國這個西方大國建交,中國才真正成為國際上一支完全獨立的力量,最終取得了外交上的主動地位??梢哉f,中法建交的實踐,使中國更加堅定了走獨立自主道路的決心,從而脫離了蘇聯(lián)的世界地緣戰(zhàn)略。這種不依附于任何人的真正的獨立自主地位,其意義是重大而深遠的。
(二)中法建交增加了美蘇對中國實施“戰(zhàn)略擠壓”的成本
面對美蘇爭霸的格局,如果中國不向美蘇兩極格局挑戰(zhàn),就沒有自己的獨立地位,就有可能淪為大國的戰(zhàn)略附庸。但是從當時的情況看,同時與兩個大國對抗存在的風險是可想而知的。所以,中國領導人在具體的戰(zhàn)略運用過程中表現(xiàn)出了卓越的智慧和高超的戰(zhàn)略藝術,即當確定兩線出擊戰(zhàn)略之后,就尋找新的戰(zhàn)略支撐點,這就是依托廣大亞非拉民族獨立國家,同時借重西方陣營中其他國家與美國的矛盾。中法建交,正是這種外交戰(zhàn)略思想的勝利,宣告了美蘇對中國“戰(zhàn)略擠壓”的失敗。中國在實施獨立自主、不與兩大陣營任何一方為伍的外交政策的同時,在西方陣營中尋找到另一個支點,使得美蘇兩國不得不重新審視中國,在制訂和實施外交政策時不得不考慮到以中法為代表的世界大國獨立自主的呼聲。這也就大大增加了美蘇兩國對中國執(zhí)行“戰(zhàn)略擠壓”的成本,最終使美國首先因為執(zhí)行該政策的成本大于收益而放棄了該政策,轉而走向了對華緩和的道路。這也就逐步轉變了西方國家對中國戰(zhàn)略重要性的認識,為后來一系列西方國家與中國建交奠定了基礎。
(三)中法建交為新中國第二次建交高潮奠定了基礎
不滿于美國獨斷專行的法國總統(tǒng)戴高樂,率先在西方聯(lián)盟上撕開了一個缺口,與中國建立了外交關系。然而這僅僅是一個開始。繼法國之后,意、英、荷、西德等西歐大國分別與中國建立了大使級外交關系,其原因不能排除法國的外交政策對它們的某種影響。西歐國家的這些外交舉動,與美國的外交方針大相徑庭,對美國繼續(xù)執(zhí)行頑固的漠視、仇視中國的態(tài)度是個極大的貶斥,也是對美國重新審視中美關系的鞭策。同期,除西歐之外,亞、非、拉也有十多個國家同中國先后建交,與美國毗鄰的加拿大亦于1970年與中國建交。為數(shù)眾多的西方國家與中國建立外交關系,一方面提高了中國在國際舞臺上的地位;另一方面表達了中國愿與世界上一切國家和平共處的真誠愿望,使兩大陣營的其他國家從美蘇對中國妖魔化的輿論宣傳中解放出來,撇開意識形態(tài)的差異,從自身利益與實際情況出發(fā),獨立地制定對華政策??梢哉f,中法建交,是對美蘇兩國制造的“意識形態(tài)迷信”的有力打擊。破除了這個迷信后,中國在世界范圍內得到了更多的朋友,得到了更多的支持,從而成功地擺脫了相對孤立的外交困境。
(四)中法建交推動了中國在聯(lián)合國合法席位的恢復
中國以中法建交為起點,開展了全面的外交攻勢,最終得以重返多邊外交最重要的講壇——聯(lián)合國,并作為常任理事國在聯(lián)合國中發(fā)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中國通過推行團結廣大第三世界國家的外交政策,已經得到了世界上為數(shù)眾多的發(fā)展中國家的擁護和支持,而美國,這個中國恢復聯(lián)合國席位的最大障礙,也在中法建交后不久開始松動,以上因素無疑給中國解決聯(lián)合國席位問題帶來了最大的機遇。中法建交作為中國與西方國家發(fā)展外交關系的起點,在中國恢復聯(lián)合國合法席位這一問題上發(fā)揮了不可忽視的作用。
(五)中法建交對中美建交的重要作用
中法建交作為外交領域具有突發(fā)性核爆性質的重要歷史事件,在國際上產生了“多米諾骨牌效應”,引起了上世紀60、70年代國際政治格局的一系列的變化,它所形成的國際法客觀事實,最終迫使美國政府不得不在外交原則上做出改善中美關系的重大調整。而中法建交的外交實踐又為中美關系正常化提供了許多可供借鑒的模式。
1、中法建交對美國在外交原則上調整對華態(tài)度的影響
從某種意義上說,正是由于中國成功地與資本主義陣營中一個重要的國家——法國建立了外交關系,打破了資本主義陣營對中國的封鎖,使美國孤立中國的政策宣告失敗,最終使其不得不承認中國的現(xiàn)實存在,走向中美和解的道路。
由于美國在資本主義陣營中的霸主地位及長期以來美國國內對意識形態(tài)問題的過分熱衷,美國在對中國問題上一直采取視而不見的“鴕鳥政策”。從某種意義上說,美國需要資本主義陣營中盟友的當頭一棒才能使其真正認識到中國的戰(zhàn)略價值,而法國這個資本主義陣營的“反叛者”正扮演了這一角色。1964年中法建交不僅是對美國領導其資本主義集團對華孤立、封鎖政策的沉重打擊,更是促使美國拋開意識形態(tài)差異、正確制訂對華政策的一支催化劑。正是受中法建交的刺激作用的影響,1967年,尼克松在《越戰(zhàn)后的亞洲》一文中寫道:“從長遠看,我們簡直經不起永遠讓中國留在國際大家庭之外,來助長它的狂熱,增進它的仇恨,威脅它的鄰國。在這個小小的星球上,容不得十億最有才能的人民生活在憤怒的孤立狀態(tài)之中。”[1]雖然尼克松的文章重復了中國對非共產黨國家的所謂 “威脅”論,但有價值的是,他看到并指出了打開通向中國之路的重要性,表明美國決策者終于認識到長期孤立中國比承認中國更加危險。誠如戴高樂所說:“美國人必須承認,在亞洲,如果沒有中國的參加,任何協(xié)定、任何重要條約都是無效的;此外,美國人還必須看到,對于同這個大國建立各種關系、對于恢復它在聯(lián)合國的席位,美國人在這兩個問題上也必須做出結論?!盵2]正是在中法建交的刺激下,美國對中國的認識發(fā)生了轉變,為中美關系最終走向正常化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2、中法建交的外交實踐對中美關系正?;膯⒌虾褪痉蹲饔?/p>
1964年1月中法建交,1979年1月中美建交,中法、中美兩國建交雖然相隔l5年之久,但前者對后者的啟迪和示范作用是十分明顯的。
首先,中法、中美建交都是在“冷戰(zhàn)”這個時代大背景下發(fā)生的。同為資本主義西方大國的法、美,如果要同中國這個社會制度和意識形態(tài)迥異的社會主義大國確立外交關系,都面臨著突破“冷戰(zhàn)”思維的挑戰(zhàn),應對這種挑戰(zhàn)不僅需要巨大的外交勇氣和對現(xiàn)實的準確判斷,更需要高超的外交策略?;谶@個原因,1964年中法成功建交所創(chuàng)造的先例,就成為后來美國同中國建交時可以參考的范本。
其次,相同的意識形態(tài)使法美在國際格局中有著很多一致的戰(zhàn)略利益,而它們意欲建交的對象又同為社會主義中國,因此在發(fā)展各自的雙邊關系時,不可避免地會面臨類似的問題,如臺灣問題,意識形態(tài)問題等。因而,當中美兩國在舉行建交談判時,中法建交的實踐對于如何妥善解決美臺關系、建交的具體方式和程序等棘手問題,起到了有益的借鑒和示范作用
首先,派遣特使秘密訪問中國,為建交投石問路。1963年,中法建交之前,戴高樂曾以個人名義派法國前總理埃德加·富爾來中國進行建交的試探性訪問,為打破中法之間l5年之久的外交僵局作鋪墊,也成為隨后中法建交談判得以順利進行的序曲。而1971年,當美國總統(tǒng)尼克松策劃他的“破冰之旅”之前,也曾派遣國家安全事務助理基辛格博士兩次秘密訪華,為他的中國之行做鋪墊。兩位總統(tǒng)特使作為開啟與中國關系大門的信使,不但在形式上相似,而且都收到了異曲同工的結果。
其次,臺灣問題是法、美兩國與中國進行建交談判時最為棘手的問題。出于各自戰(zhàn)略利益的考慮,建交談判中,法、美兩國在承認中華人民共和國合法政府的同時,都不愿意放棄承認“中華民國”政府的合法性。而任何“兩個中國”和“一中一臺”的企圖都是中國政府所絕對不能接受的。在與法國進行建交談判時,考慮到中法建交的模式可能成為中國與其它資本主義國家建交的樣板,因而在堅持只有一個中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建交就必須與臺灣當局斷絕一切關系這一原則問題上,中國政府采取了決不妥協(xié)的態(tài)度。同時,周恩來總理運用高超的外交智慧,對中法建交的方式進行了變通,提出包括“三項默契”的新建議(即法國政府承認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是代表中國的唯一合法政府;支持新中國在聯(lián)合國中的合法地位;中法建交后,臺灣撤回它駐法國的“外交機構”的情況下,法國也撤回駐臺灣的外交機構及代表),[3]這就是在法國政府對“一個中國”原則表示出高度誠意的前提下,中法可以先實現(xiàn)外交關系,然后再解決與臺灣關系問題。1964年1月,中法政府最終以先發(fā)表建交公報,成功實現(xiàn)建交,然后再以政府聲明的形式使法國政府與臺灣當局“斷交”。中法之間“先建交、后斷交 (與臺灣當局“斷交”)”的靈活建交模式,妥善地解決了阻礙兩國友好交往的臺灣問題,成功地實現(xiàn)了兩國關系正?;皇閲H關系中發(fā)展雙邊關系的一大發(fā)明。與之相比,美國與臺灣當局的關系較法國更為復雜。因而中美建交談判中關于臺灣問題的交鋒十分激烈,它也是尼克松訪華后中美建交遲遲難以實現(xiàn)的主要障礙。但是,由于中國政府堅持原則不放松,不拿原則做交易,也是因為有了中法成功建交的先例,中美之間經過異常艱苦的談判歷程之后,美國最終承認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是中國的唯一合法政府、只有一個中國,臺灣是中國的一部分。中、美雙方于1978年12月16日(美國時間12月15日)同時發(fā)表建交公報,之后,美方又以政府聲明的方式宣布美國與臺灣實現(xiàn)“斷交、廢約、撤軍”三項原則。由此可見,中國與法美兩國建交都堅持了“一個中國”的原則,美臺“斷交”繼承了法國與臺灣“斷交”的建交模式,即“先建交、后斷交”的方式。不難看出,中法成功建交的外交實踐和建交模式,為中美建交提供了可行的范本。
在美蘇兩個超級大國極力孤立中國的冷戰(zhàn)時代,中法建交猶如引爆了一顆外交原子彈,其巨大的沖擊波直接沖擊到二戰(zhàn)后的國際關系體系和兩極格局。中法建交是戰(zhàn)后國際政治力量分化的一個標志,對緩和國際緊張局勢和維護世界和平產生了積極作用。
(一)中法建交推動了中、美、蘇戰(zhàn)略大三角的形成
中、美、蘇戰(zhàn)略大三角是冷戰(zhàn)兩極格局形成以來國際政治格局最有影響的變動。中國由同美蘇兩個超級大國同時對立轉為與美國和解,不僅結束了中、美兩國長期的敵對,實現(xiàn)了遏制蘇聯(lián)霸權主義擴張的目的,還迅速發(fā)展了同西方國家的關系。中國改善了自身戰(zhàn)略處境,拓寬了國際活動空間;美國借助中國的力量遏制了蘇聯(lián)的擴張,并通過中美、美蘇關系的緩和結束了越南戰(zhàn)爭,從而在實現(xiàn)戰(zhàn)略收縮的同時最大限度地維護了美國全球利益。而蘇聯(lián)領導集團推行的擴張戰(zhàn)略,徹底惡化了中蘇關系,從而促使中美實現(xiàn)了歷史性和解。蘇聯(lián)受到來自中美兩條戰(zhàn)線的壓力,戰(zhàn)略負荷沉重。與此同時,蘇聯(lián)在第三世界的擴張也受到了有力地遏制。而中法建交對于中、美、蘇戰(zhàn)略大三角中最重要的雙邊關系——中美關系正常化的實現(xiàn),起到了深刻的啟迪和有效示范作用。從這個意義上說,中、美、蘇戰(zhàn)略大三角的形成是以中法成功建交為起點的。
首先,中法建交提高了中國的國際地位和國際影響力,提高了中國的戰(zhàn)略地位,使得美國不得不承認中國是一個對其有重要戰(zhàn)略價值的大國,從而轉變了對中國的態(tài)度,開始謀求實現(xiàn)中美關系的正?;?。
其次,中法建交為中美關系正?;峁┝松羁痰膯⒌虾褪痉蹲饔?。美、法同為資本主義國家,其建交對象又同為社會主義中國,因而中法建交的模式、方法和建交障礙的排除對中美關系的正?;鸬搅朔e極的啟迪和示范作用。
最后,中法建交堅定了中國執(zhí)行獨立自主外交政策的決心。而正是這一外交政策的長期推行,才使得中國可以從國家利益出發(fā),不以意識形態(tài)劃界,基于與美國的共同利益而實現(xiàn)與美國這個資本主義陣營霸主的合作。
因此,從某種意義上說,中法建交是中、美、蘇戰(zhàn)略大三角形成的起點,它有力地推動了中、美、蘇戰(zhàn)略大三角的形成。
(二)中法建交對世界政治的影響
中法建交不但是對美蘇兩極格局的有力沖擊,而且從某種程度上也標志著多極化時代的啟動??梢哉f,中法建交為世界政治面貌的改變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1、中法建交開辟了戰(zhàn)后國際關系史的新篇章。
中法建交的實踐提高了中、法兩國的國際聲譽和國際地位,使中、法兩國的國際形象大為改觀。法國同中國建立外交關系,使得法國不僅在第三世界國家中贏得了友誼,在西歐國家中贏得了領導地位,而且也迫使美、蘇對它另眼相看。而中國通過與法國這個西方大國建交,粉碎了美蘇兩國對中國的戰(zhàn)略擠壓,拓寬了中國的外交活動空間。中法建交適應了20世紀60年代整個世界反對霸權主義、爭取民族獨立的潮流,并在客觀上對這一潮流起到了積極作用。中、法兩國敢做敢為的獨立自主行動贏得了第三世界人民的關注和信任,許多民族獨立國家開始和中、法這兩個不同意識形態(tài)的大國友好交往。中法建交這個事件不僅本身有力地沖擊了兩極格局,而且通過其輻射作用,帶動了第三世界國家解放、獨立、與不同意識形態(tài)、不同社會制度國家團結、合作的步伐,而這一步伐又更有力地沖擊了兩極格局。因而中法建交對兩極格局的沖擊是雙重性質的,它開辟了戰(zhàn)后國際關系史的新篇章。
2、中法建交動搖了美、蘇兩國在各自陣營中的霸主地位,削弱了美、蘇對各自陣營的控制能力,使兩大陣營的其他國家對美、蘇兩國對自身的政策產生了嚴重的信任危機。
中、法兩國說出了其他國家想說又不愿說或不便說的話,做了其他國家想做又不愿做或不便做的事,這極大地動搖了美蘇兩國在東、西方陣營中的盟主地位,使美蘇再也不能無視其他國家的存在,獨自在國際事務中代表各自的意識形態(tài)做出決策了。中法建交的實踐,對其他國家實行反霸斗爭,維護民族獨立和主權完整以及緩和東西方關系起到了推動作用。法國通過同社會主義中國建交,表明了其同美國平起平坐的決心,使得發(fā)揮獨立作用成為西歐的共同傾向。同時,作為中國獨立自主外交政策的偉大勝利,中法建交也有力地挑戰(zhàn)了蘇聯(lián)在社會主義陣營中的霸主地位。中法兩國的成功建交是對蘇聯(lián)要求其他社會主義國家服從蘇聯(lián)利益、實行與蘇聯(lián)一致的外交政策的有力打擊。中法建交的事實,使社會主義陣營的其他國家清醒地認識到,不依附蘇聯(lián),實行獨立自主的政策,一樣可以贏得其他國家的尊重與合作,一樣可以維護自身國家利益。從這一角度來說,中法建交對其他社會主義國家產生了巨大的思想沖擊。
3、中法建交促進了世界政治格局由兩極向多極化方向的發(fā)展。
中國是第一個向兩極格局發(fā)起挑戰(zhàn)的東方大國,法國是第一個向兩極格局發(fā)起挑戰(zhàn)的西方大國,中法建交不僅為中、法兩國外交在復雜的條件下闖出了一條獨立發(fā)展的道路,而且為多極化世界秩序的建立奠定了基礎。在面臨外交困境的情況下,毛澤東明確指出:“有兩個中間地帶:亞洲、非洲和拉丁美洲是第一個中間地帶,歐洲、北美、加拿大、大洋洲是第二個中間地帶。日本也屬于第二個中間地帶。”[4]在這一理論的指導下,爭取第二個中間地帶國家作為中國的同盟軍,以反對美蘇霸權,改善中國外交環(huán)境,成為這一時期中國外交戰(zhàn)略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因此,新中國對以美國為首的資本主義國家采取了區(qū)別對待的政策,尤其是對法國的政策表現(xiàn)得靈活、務實。中國不僅對法國向北京發(fā)出的建交訊號做出了正確的認識和判斷,而且做出了積極的回應,并在建交談判中作了巨大讓步,這一切都有力地推動了中法建交的最終實現(xiàn)。與此同時,戴高樂執(zhí)政時期,針對美蘇兩個超級大國企圖主宰世界所進行的激烈爭奪和勾結,戴高樂進行了猛烈地抨擊,指出他們是“兩大對手和兩霸,兩霸正力圖瓜分世界,它們爭奪和控制廣大中間地帶,使歐洲地區(qū)的國家深受其害。”“法國不應該聽憑這兩個超級大國中任何一國的擺布。”[5]在冷戰(zhàn)形勢下,戴高樂對美國采取既聯(lián)盟又獨立、在聯(lián)盟中增強獨立地位的政策。同時,他倡導對東方的緩和政策,而中法建交正是在這種戰(zhàn)略思想指導下實現(xiàn)的。中法建交鼓勵了大西洋聯(lián)盟內部的反美傾向,加速了帝國主義陣營的分化。更重要的是,在中法建交的影響下,西方國家紛紛尋求和東方國家的和解之路,這無疑有利于東西方關系的緩和,有利于推動兩極格局的瓦解和多極化世界新秩序的形成。
總之,1964年中法建交,就雙邊關系而言,推動了雙邊關系的正常化;就國際關系而言,產生了多米諾骨牌效應。中法建交在兩國外交史上和國際關系史上都具有極其重要的地位,對緩和國際緊張局勢,維護世界和平產生了積極影響。中法兩國的成功建交,打破了美、蘇兩國孤立中國、擠壓中國的圖謀,使中國擺脫了相對孤立的外交困境,大大改善了中國的外交環(huán)境,開創(chuàng)了兩個不同意識形態(tài)大國求同存異、合作發(fā)展的典范,極大地提高了中國的國際地位和國際影響力。同時,中法建交及中法關系的良性發(fā)展有力地沖擊了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后形成的兩極格局。中法建交40年來在戰(zhàn)略上形成的政治共識、獨立思想及多極理念超過了地理、時間、環(huán)境及意識形態(tài)等方面的差異,不僅有力地推動了兩國關系排除障礙,不斷向縱深方向發(fā)展,而且也將促進國際社會最終朝著多極化的方向演變。我們有理由相信,中法雙邊關系會沿著正確的軌道不斷深化、發(fā)展。中、法兩國作為獨立自主政策的先驅者,也必將在推動國際社會朝著多極化方向發(fā)展的歷史進程中,發(fā)揮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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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815
A
1009-9530(2010)06-0032-04
2010-04-17
淮南師范學院科研基金資助計劃重點項目(2007wkp03zd)
秦元春(1964-),女,山東濟南人,淮南師范學院政法系教授,研究方向:現(xiàn)當代國際關系。徐碩(1986-),男,安徽馬鞍山人,華東師范大學國際關系與地區(qū)發(fā)展研究院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