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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漁敘事接受思想試探

      2010-01-10 05:00:46趙炎秋
      武陵學刊 2010年5期
      關鍵詞:李漁批評家文學

      趙炎秋

      (湖南師范大學文學院,湖南長沙410081)

      李漁敘事接受思想試探

      趙炎秋

      (湖南師范大學文學院,湖南長沙410081)

      李漁重視讀者,讀者是他的創(chuàng)作與批評的重要出發(fā)點。李漁認為趣味無爭辯,同時又要求讀者不斷提高自己的欣賞水平。李漁認為,文學的繁榮與發(fā)展有待批評的指導。批評不僅要知其然,而且要知其所以然。批評應該坦率、中肯、準確。作家對自己的作品,不一定比批評家看得清楚。敘事作品應該情、文兼?zhèn)?有裨風教。李漁重視批評家的修養(yǎng),認為批評家要立心端正,批評家應該具備識、學、力、膽。李漁看到了批評家才能之間的差別,要求批評家慎重選擇自己的批評對象。

      李漁;敘事接受;讀者;批評;批評家①

      趙炎秋教授

      李漁是明清時期與金圣嘆齊名的文學批評家。兩人的批評主要集中在敘事文學尤其是小說與戲曲文學上面。但金圣嘆主要側重于小說,李漁主要側重于戲曲。李漁談接受主要是從敘事文學特別是戲曲的角度進行的。李漁的文學思想中,敘事接受思想是一個很有特色的部分,現(xiàn)有的研究對此重視不夠,本文試做一初步的系統(tǒng)研究。

      文學接受可以從文學鑒賞與文學批評兩個層面探討。文學鑒賞的主體是讀者。讀者是文學活動的重要一環(huán)。按照接受美學與讀者反應批評的觀點,作品的意義是由讀者賦予的。作為符號系統(tǒng)的文學文本只具潛在的意義,讀者的閱讀參與才賦予其現(xiàn)實的意義。讀者與文本之間存在永恒的對話與交流,這種對話與交流的基礎是文本中大量存在的“空白”與“不確定點”。由于歷史語境與讀者視野總是處于變動之中,因此文本的意義也永遠處在變動之中。李漁的讀者思想沒有這樣的超前,但說他是中國古代最重視讀者的批評家之一,則并非言過其實。

      李漁重視讀者,與他走“硯田糊口”的文學商業(yè)化道路有關。為了養(yǎng)家糊口,他必須保證自己的作品受到讀者與觀眾的歡迎,以收到更好的經(jīng)濟效益。但是他重視讀者又不僅僅是文學商業(yè)化的結果,它是敘事文學日益發(fā)展,讀者在文學活動中的作用越來越重要的時代趨勢在文學思想中的表現(xiàn)。李漁敏銳地認識并突出地表達了這種思想,是值得肯定的。

      讀者是李漁文學創(chuàng)作與批評的一個的重要出發(fā)點。李漁的戲曲創(chuàng)作均為喜劇,他的小說不寫真正的悲劇,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認為讀者閱讀小說、觀眾觀看戲曲的目的是追求歡樂。描寫悲傷,無法吸引讀者與觀眾。由此出發(fā),他強調文學的娛樂性,認為“作傳奇者,全要善驅睡魔”。因此,作傳奇少不了插科打諢,科諢是“看戲之人參湯”,“養(yǎng)精益神,使人不倦,全在于此”,不可“作小道觀”[1]86。他明確表示,自己編撰劇本,就是要使觀眾從中得到歡樂:“惟我填詞不賣愁,一夫不笑是吾憂;舉世盡成彌勒佛,度人禿筆始堪投?!盵2]203他的很多創(chuàng)作主張,實際上都是從讀者的角度出發(fā)的。如他在論述戲曲結構時提出的“減頭緒”的主張,一個重要目的就是要使觀眾易于把握劇情,即使“三尺童子觀看此劇,皆能了了于心,便便于口”[1]23。在談劇本的編寫時,他要求一部劇本應有長短不一的幾個版本,短的版本供時間緊的人看,長的版本供有空閑的人看,等等。這些觀點的背后,都有對讀者因素的考慮。

      不過,李漁也認識到,讀者不是一個抽象的概念,而是由不同的個體組成的。不同的人的欣賞趣味也是不同的。“予謂人之性情,各有所嗜,亦各有所厭,即使嗜之不當,厭之不宜,亦不妨自攻其謬。自攻其謬,則不謬矣?!崩顫O肯定個人的喜好,并推到極端,認為即使是自己的這種喜好錯了,也不妨堅持下去,堅持下去,錯的喜好也就取得了肯定的色彩。他反對某些“富貴之人,聽慣弋陽、四平等腔,極嫌昆調之冷,然因世人雅重昆調,強令歌童習之,每聽一曲,攢眉許久,座客亦代為苦難,此皆不善自娛者也”[1]183。李漁的這些論述,不僅強調了讀者的個體性,而且已經(jīng)含有趣味無爭辯的思想,是值得重視的。同樣值得重視的是,李漁不認為趣味有高低,只要能給欣賞者帶來愉悅,便都是值得肯定的趣味。那種因某種藝術被認為高雅或有身份,欣賞不了而硬去欣賞的做法,只會給欣賞者帶來痛苦。

      不過,李漁并不主張對讀者放任自流。他看到了讀者的主體狀態(tài)在藝術欣賞中有著重要的作用。比如行樂:“睡有睡之樂,坐有坐之樂……茍能見景生情,逢場作戲,即可悲可涕之事,亦變歡娛。如其應事寡才,養(yǎng)生無術,即征歌選舞之場,亦生悲戚?!盵1]259李漁及時行樂的思想有一定的糟粕,但他看到了主體的狀態(tài)在行樂中的作用,還是正確的。既然主體的狀態(tài)在藝術欣賞中有著重要的作用,因此,在欣賞藝術作品的時候,讀者與觀眾一方面要調整自己的狀態(tài),另一方面也要不斷提高自己的欣賞水平?!扒僖粢醉懚y明,非身習者不知,惟善彈者能聽?!嵊^今世之為琴,善彈者多,能聽者少;延名師、教美妾者盡多,果能以此行樂,不愧文君、相如之名者絕少?!盵1]184對于某種藝術,懂得了往往更能欣賞,更能感受到其中的魅力,讀者有必要提高自己的藝術修養(yǎng)。這顯示了李漁辯證的一面。雖然他認為趣味無爭辯,趣味只是一種主觀的偏愛與嗜好,不同的趣味之間無高低之分,但不等于趣味本身無須提高。因此李漁主張讀者應不斷增加自己的藝術修養(yǎng),提高自己的欣賞水平,而不應將趣味無爭辯作為自己低級的欣賞水平和錯誤的藝術見解的借口。

      文學批評是一種特殊的文學鑒賞,是一種由專業(yè)人士也即批評家進行的文學鑒賞。嚴格地說,批評家也是讀者,是讀者中較有理論與文學修養(yǎng)、專業(yè)從事文學批評的人,相比而言,他們的批評活動比讀者的批評活動更值得重視。李漁對文學批評的性質、規(guī)律、標準等進行了比較深入的探討。

      李漁認為,文學創(chuàng)作的發(fā)展與繁榮,有待批評的指導。他指出,明清之際,喜愛戲曲的人不少,“而究竟作者寥寥,未聞絕唱。其故維何,止因詞曲一道,但有前書堪讀,并無成法可宗。暗室無燈,有眼皆同瞽目,無怪乎覓途不見,問津無人,半途而廢者居多,差毫厘而謬千里者,亦復不少也。嘗怪天地之間有一種文字,即有一種文字之法脈準繩,載之于書者,不異耳提面命,獨于填詞制曲之事,非但略而未詳,亦且置之不道,揣摩其故,殆有三焉:一則此理甚難,非可言傳,止堪意會。……一則為填詞之理變幻不常,言當如是,又有不當如是者。……一則為從來名士以詩賦見重者十之九,以詞曲相傳者猶不及什一,蓋千百人一見者也。凡有能此者,悉皆剖腹藏珠,務求自秘,謂此法無人授我,我豈獨肯傳人”[1]3-4。

      明清相交之際,戲曲缺少名家佳作,一個重要的原因,是理論的研究沒有跟上來。作家們只有前人的作品可看,卻沒有相關的理論指導,結果大家只好暗自揣摩,自作主張,自然是事倍功半,甚至誤入歧途。由此可見批評的重要。

      批評的作用不僅僅限于指導創(chuàng)作,它也可以指導讀者閱讀,分析作品的成敗得失,指出其中的妙處,使讀者更好地理解作品的思想與藝術。比如《三國演義》,“獨是事奇矣,書奇矣,而無有人焉起而評之,即或有之,而使心非錦心,口非繡口,不能一一代古人傳其胸臆,則是書亦終與周秦而上漢唐而下諸演義等,人亦烏乎知其奇而信其奇哉”[3]344。李漁認為《三國演義》是一部奇書,事奇,作家寫得也奇。但光是事奇、書奇,如果沒有批評家將這些奇處一一指出,或雖有批評家評論,但評論得不到位,甚至評論錯了,讀者就仍然無法知道《三國演義》的奇處何在,這部小說也就可能淹沒在周、秦以來眾多的演義之中,無法顯示自己的本來面貌。

      在上段引文中,李漁還探討了明清之際批評不發(fā)達的原因。第一,相對而言,研究理論比創(chuàng)作更加困難。第二,文學作品是形象、感性的,靈活多變的,而理論則要求探討具有普遍性的原則與規(guī)律,具有相對的滯后性,這樣就難免出現(xiàn)理論上應該如此,創(chuàng)作實踐中卻不如此的現(xiàn)象,這也增加了批評的難度。第三,則是有些批評家與作家出于種種原因甚至純粹出于自私,不愿將自己的創(chuàng)作經(jīng)驗或研究所得傳給別人。對于這種藏之名山的做法,李漁是不以為然的。他認為:“文章者,天下之公器,非我之所能私;是非者,千古之定評,豈人之所能倒?不若出我所有,公之于人,收天下后世之名賢,悉為同調。勝我者,我?guī)熤?仍不失起予之高足;類我者,我友之,亦不愧為攻玉之他山。”本著這種態(tài)度,他“遂不覺以生平底里,和盤托出,并前人已傳之書,亦為取長棄短,別出瑕瑜,使人知所從違,而不為誦讀所誤”[1]4-5。文章天下公器,是非自有公論,批評家應該出于公心,傾其所有,為天下提出創(chuàng)作所應遵循的標準。至于解決第一第二兩個原因,則需要提高批評家的學識與膽氣。

      李漁認為,批評家不僅要判斷一部作品是好還是不好,更要說出其好或不好的原因。他指出:“譽人而不得其實,其去毀也幾希。但云千古傳奇當推《西廂》第一,而不明言其所以為第一之故,是西施之美,不特有目者贊之,盲人亦能贊之也。自有《西廂》以迄于今,四百余載,推《西廂》為填詞第一者,不知幾千萬人,而能歷指其所以為第一之故者,獨出一金圣嘆。”[1]97批評不僅要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知其然即使是正確的,也如瞎子贊美西施,不過是人云亦云;知其所以然才能有批評家自己的見解,也才能使讀者明白一部作品,好,好在哪里,不好,不好在哪里。這樣的批評才是有的放矢,是有價值的批評。應該說,李漁的這一見解至今還有它的現(xiàn)實意義。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對于自己的作品,自己看得往往不如旁人清楚?!把荨段鲙?、《琵琶》,不必實甫、則誠在座;譬之杜康造酒,未必自諳酒味,孰清孰濁,某圣某賢,反不若劉伶、阮籍輩之能明而善辨也?!盵3]489這段論述提出了作家在批評上不一定有批評家看得清楚的思想,質疑了作家批評自己作品的權威性,有較強的超前性。李漁自己的作品寫成之后,往往要請同行友人過目?!安唤?jīng)公輸之手,難入離婁之目?!盵3]489“惟近體詩及絕句尚未災木,先錄二冊寄上。乞賓主二人細細校閱,可刪者刪之,不則賜以佳評,藉光不朽。”[3]443這不僅僅是謙虛,也不是對自己的作品缺乏自信,而是對于同行間切磋的重視,其前提則是對于作家的自我評判的不足的認識。

      李漁認為,批評應該坦率。在給友人送書的同時,他明確要求友人“須有以教我,且直示之。勿僅做皮里春秋,令弟于褒中索貶可也”[3]455。在給友人的信中,他要求友人對自己的作品“痛鏟嚴削,勿顧木之能堪與否”,并說明,“弟非齊宣,即斫而小之,必不怒也”[3]489,以便友人能夠無所顧忌地提出自己的看法。而他自己對于那些低劣的作品,批評也是很嚴厲的。“借來諸書,除某某二集外,皆屬可焚。每見此等詩刻,即為梨棗稱冤。秦始皇真英雄,惜乎不生于今日。嬴秦以前可焚之書尚少,此時再出一始皇,其功當百倍于秦一世耳。不審鄴架之上置此何為?豈君家富于醬瓿,留此以待不時之需耶?謹一一歸上?!盵3]467雖然呼喚秦始皇再世也許是憤激之詞,但李漁對這些劣質作品的不屑則是溢于言表的。李漁在這封信里沒有寫明這些只配用來蓋醬菜缸的作品的名字,但收信者是知道這些作品的。

      自然,批評光坦率是不夠的,還需準確、中肯?!伴喸u詩文,良非易事。看得出,批得當,即是棒喝作者處,不特涂鉛抹黛,飾混沌以蛾眉,代掩世人耳目已也。”[3]480作品的長處、不足要看得出來,評語要精當、準確,這是李漁對批評的要求。他認為,這樣的批評才對創(chuàng)作有幫助,是作者所需要的,那種只會閉著眼睛說好話,把不足說成長處的批評,是不足取的。他贊賞友人對自己作品的批評,“不獨評語搔著癢處,使人身變紫薇花,不覺滿樹俱動;即論《閑情偶寄》數(shù)語,亦似按摩家作陳摶大睡,能令人死去,又能使之活來,真快手也”[3]468。不僅大段論述中肯、準確,小段評論也能搔著癢處,令人受益無窮,身心俱悅。這樣的批評才是好的批評。

      具體到對于小說戲曲等敘事文學作品的評判,李漁提出了三個標準。他認為,文學作品是否可傳,在于三事:“曰情,曰文,曰有裨風教。情事不奇不傳;文詞不警拔不傳;情文俱備,無益于勸懲,使觀者、聽者啞然一笑而遂已者,亦終不傳?!崩顫O的“奇”指的是奇特、曲折、出乎意外,“警拔”指的是文字優(yōu)美、簡潔、合韻(指戲文)。“三美俱擅,詞家之能事畢矣?!盵3]330李漁的“情、文、風教”大致相當于今天所說的內容、形式與社會效果。三個方面都達到了上乘,作品才會優(yōu)秀,才能流傳后世。他還認為,對于小說、戲曲這種大型的敘事作品不宜求全責備。“曲文最長,每折必須數(shù)曲,每部必須數(shù)十折,非八斗長才,不能始終如一。……此戲曲不能盡佳,有為數(shù)折可取而挈帶全篇,一曲可取而挈帶全折,使瓦缶與金石齊鳴者,職是故也?!盵1]32大型敘事作品,因為篇幅宏大,難免在某些部分、某些方面出現(xiàn)疏漏,無法像詩詞那樣通體光彩,只要有某些可取的部分與方面,就應該肯定。不過,李漁的這段論述如果從語言的角度看,還應隱含著這樣的意思:敘事作品以形象塑造為主,只要形象塑造達到了目的,語言上有什么不足無礙大局,不必要像詩詞那樣字斟句酌。李漁的這些論述中的具體觀點否完全合理,可以探討,但從總體上看,他的這些看法還是站得住腳的,作為敘事文學作品的評價標準,也比較系統(tǒng)、全面。

      文學批評的效果與批評家主體修養(yǎng)有密切的關系,批評家修養(yǎng)好,文學批評的質量也相應地高,反之,批評的質量就要下降。李漁對批評家的條件與修養(yǎng)作了認真的探討。

      李漁認為,作文要先作人。“凡作傳世之文者,必先有可以傳世之心,而后鬼神效靈,予以生花之筆,撰為倒峽之詞,使人人贊美,百世流芳。傳非文字之傳,一念之正氣使傳也?!盵1]11這段論述主要是針對作家修養(yǎng)而言的,但也可用于批評家的修養(yǎng)。作家創(chuàng)作作品,批評家評論作品都有一個做人的問題。只有立心端正,不存私心,批評才能做到客觀公正,客觀公正了,準確中肯也就容易做到了。

      自然,批評家光是立心端正還是不夠的。文學批評是一種專業(yè)的、需要一定的知識與修養(yǎng)的智力活動,從事批評,需要有一定的文學和其他方面的知識與修養(yǎng)。在談治史的時候,李漁提出詳略的問題,認為“史體”尚“略”,因為“略”才能突出重點、精義。“詳則寡精義,豐溢詞,說鈴書肆而已。故班詳于馬而遜于馬,陳范詳于班而遠遜于班。”但“夫略亦難言矣,有宜焉,有稱焉。識不足衡重輕、準是非,別端緒者,不知略;學未始窺三倉、歷‘四部’者,不敢略;力未能辨體割愛工剪裁者,不善略”[3]334。李漁在這里提出了識、學、力三條標準,認為見識不足者因看不出輕重而不知道哪里該略;知識不足者因不知道相關情況而不敢省略;學力不足者因缺乏辨別寫作剪裁的功底而不善于省略。文史有相通之處,治史如此,批評亦是如此。批評家只有在見識、知識、學力三個方面達到了一定的境界,才可能“看得出,批得當”。此外,李漁還認為,批評家要懂創(chuàng)作,最好是從事過一定的創(chuàng)作。就如繪畫,“獨是觀人畫,猶不若其自能畫。人畫之妙從外人,自畫之妙由心出,其所契于山水之淺深,必有間矣”[3]339。有無創(chuàng)作體驗,對于文學作品的見解是不同的。李漁自己就是一個創(chuàng)作家兼批評家,有著豐富的創(chuàng)作經(jīng)驗,因此他的批評能夠有的放矢,本色當行,“看得出,批得當”。

      李漁認為,批評家要有敢于承擔的勇氣。這有兩方面的含義。一方面要敢于批評,將自己的觀點和意見無保留地講述出來。他自陳自己讀書時,“喜予奪前人,曲直往事”[3]332。在《閑情偶寄》中,他有時自我調侃,“非笠翁為千古癡人,不分一毫人我,不留一點渣滓者,孰肯盡出家私底蘊,以博慷慨好義之虛名乎”[1]62?但實際上,他對自己這種全盤托出的做法是肯定而且自豪的。另一方面則是指批評家要敢于文責自負,承擔批評的后果。在談到詞韻的時候,他認為詞韻與詩韻有區(qū)別,但以前的詞學家大都按照詩韻制定詞韻,不敢大改。李漁認為這些人是“才勝于膽,膽為才制”。而他“則才細如絲,膽大于斗,故敢縱意為之,知我罪我,悉聽于人,有延頸待誅而已”[3]337。在《閑情偶寄》中,他也表達過類似的意思,“知我,罪我,憐我,殺我,悉聽世人,不復能顧其后矣。但恐我所言者,自以為是而未必果是;人所趨者,我以為非而未必盡非。但矢一字之公,可謝千秋之罰”[1]5。由此可見,批評家不光要有識、學、力,還要有膽,有膽才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才能夠只以真理為追求,不為別人的毀譽所左右。

      李漁還看到了批評家才能之間的區(qū)別。這一方面是因為不同的藝術門類有不同的界限與規(guī)定,另一方面是批評家主體的條件也不可能相同。如“磊石成山,另是一種學問,別是一番智巧。盡有丘壑填胸、煙云繞筆之韻士,命之畫山題水,頃刻千巖萬壑,乃倩磊齋頭片石,其技立窮,似向盲人問道者。故從來疊山名手,俱非能詩善繪之人”[1]206。文學也是如此。金圣嘆所批《西廂》,“可謂晰毛辨發(fā),窮幽極微,無復有遺議于其間矣”。但圣嘆所評,“乃文人把玩之《西廂》,非優(yōu)人搬弄之《西廂》”[1]98,主要原因就是金圣嘆不大了解戲曲演出的規(guī)定性,因而只能從文學的角度進行批評。李漁曾寫過一本討論女妝的書,寫信請朋友“再賜佳評。但此冊專言女妝,恐非莽男兒所能評騭,當以嫂夫人為大總裁,道翁如椽之筆,僅署紙底可耳。捧腹捧腹”[3]465。此言雖有玩笑成分,卻是真理。 不同的人由于性別、身份、教養(yǎng)、經(jīng)歷等的不同,其知識、能力和適于從事的批評領域也必然有所不同。因此要求批評家了解自己的才能,慎重選擇自己的批評對象。

      明清時期,隨著市民階層的壯大和文學商業(yè)化活動的開展,讀者在文學活動中的作用越來越重要,敏銳的批評家如李漁、金圣嘆都看到了這一點,在敘事接受方面作了一定的探討[4]。其中有些觀點現(xiàn)在仍有價值,值得我們探討。

      [1]李漁,著.杜書嬴,評注.閑情偶寄[M].北京:中華書局,2007.

      [2]李漁.李漁全集:卷四[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92.

      [3]艾舒仁,編,冉云飛,校點.李漁隨筆全集[M].成都:巴蜀書社,2003.

      [4]趙炎秋.金圣嘆敘事接受思想研究[J].湖南社會科學,2010(4).

      On LiYu’s Thought of Nannative Reception

      ZHAO Yan-qiu
      (College ofLiterature,Hunan Normal University,Changsha 410081,China)

      Li Yu values readers,which is an important starting point for his creation and criticism.Li Yu thinks that the taste is indisputable,and he also requires readers to raise continuously their appreciation level.Li Yu thinks that the prosperity and development of literature need criticism’s guide.Criticism need to know“what”,and it need more to know“why”.Criticism should be frank,proper and accurate.The writer does not necessarily understand more clearly his own works than the critic.The narrative literary works should be remarkable in taste,content and education.Li Yu values the accomplishmentof critics.He thinks that critics should be upright and outstanding in the aspects of experience,learning,knowledge and courage.Li Yu realizes the difference between the critics’ability and requires critic to be careful in selecting the suitable criticizing object.

      Li Yu;narrative reception;reader;criticis m;critic

      I206.2

      A

      1674-9014(2010)05-0109-04

      2010-07-10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中國古代敘事思想研究”(03BZ W004)的后續(xù)成果。

      趙炎秋(1953-),男,湖南邵陽人,湖南師范大學文學院教授,博士,博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文藝理論與比較文學。

      (責任編輯:田 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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