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恩格斯對資本主義人權觀的分析

李紀才

摘 要:馬克思主義經(jīng)典作家通過對資本主義人權理論和現(xiàn)實的分析,深刻揭露了其人權觀的利己主義本質(zhì)?這種人權觀在社會生活中表現(xiàn)為極端個人利自己主義,在國際事務中表現(xiàn)為極端民族利己主義?所以,西方資本主義國家一切打著“人權”的幌子在國內(nèi)侵犯人權?在國際上踐踏其他國家主權的行為,都可以從這種利己主義人權觀的本質(zhì)中得到解釋?

關鍵詞:人權;人權觀;馬克思恩格斯;資本主義

中圖分類號:A8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7168(2009)06-0035-04

歷史上,人權是資產(chǎn)階級革命的旗幟;當今國際舞臺上,人權成了西方發(fā)達資本主義國家推行霸權主義?干涉別國內(nèi)政的借口?馬克思主義經(jīng)典作家精辟分析了資產(chǎn)階級人權觀的利己主義本質(zhì),揭露了西方國家人權理論的內(nèi)在矛盾?

一?“任何一種所謂人權都沒有超出利己主義的人”[1](p439):資本主義意識形態(tài)保護的是作為分離的個人的利己主義的權利

資本主義的一切制度構建都是其意識形態(tài)的反映,而其意識形態(tài)的理論基礎即是其基本理念?資本主義的基本理念就是承認“自由的人性”?其本質(zhì)是什么呢?馬克思恩格斯指出:“這種‘自由的人性就是在所謂普遍人權中得到典型的承認的那種最‘自由的人性?……這種‘自由的人性和對它的‘承認不過是承認利己的市民個人,承認構成這種個人的生活內(nèi)容……因此……人權并沒有使人擺脫財產(chǎn),而是使人有占有財產(chǎn)的自由;人權并沒有使人放棄追求財富的齷齪行為,而只是使人有經(jīng)營的自由?”[2](pp144145)

所以,不同于公民權(droits du citoyen)的所謂人權(droits de Ihomme)無非是市民社會的成員的權利,即脫離了人的本質(zhì)和共同體的利己主義的人的權利?“人權和公民權宣言”規(guī)定,“這些權利(自然的和不可剝奪的權利)是:平等?自由?安全?財產(chǎn)”?自由是什么呢?“自由是人在不損害他人權利的條件下從事任何事情的權利”,或是像1791年“人權宣言”所說的:“自由就是做一切對他人沒有害處的事情的權利?”可見,這里所說的人的自由,是作為孤立的?封閉在自身的單子里的那種人的自由?但是,自由這項人權并不是建立在人與人結合起來的基礎上,而是建立在人與人分離的基礎上?這項權利就是這種分離的權利,是狹隘的?封閉在自身的個人的權利?

自由這一人權的實際應用就是私有財產(chǎn)這一人權?私有財產(chǎn)這一人權是什么呢?“財產(chǎn)權是每個公民任意使用和處理自己的財產(chǎn)?自己的收入即自己的勞動和經(jīng)營的果實的權利”?可見,私有財產(chǎn)這項人權就是自私自利的權利?這種個人自由和對這種自由的享受構成了市民社會的基礎?這種自由使每個人不是把別人看做自己自由的實現(xiàn),而是看做自己自由的限制?

此外還有兩種人權:平等和安全?從非政治的意義上看來,平等無非是上述自由的平等,即每個人都同樣被看作孤獨的單子?“平等就是法律對一切人都一視同仁,不管是保護還是懲罰”?安全呢?“安全就是社會為了保護自己每個成員的人身?權利和財產(chǎn)而給予他的保障”?安全是市民社會的最高社會概念,按照這個概念,整個社會的存在都只為了保證它的每個成員的人身?權利和財產(chǎn)不受侵犯?因此,市民社會并沒有借助安全這一概念而超越自己的利己主義?相反地,安全卻是這種利己主義的保障?

可見,任何一種所謂人權都沒有超出利己主義的人,沒有超出作為市民社會的成員的人,即作為封閉于自身?私人利益?私人任性?同時脫離社會整體的個人的人?把人和社會連接起來的唯一紐帶是天然必然性,是需要和私人利益聯(lián)系,是對他們財產(chǎn)和利己主義個人的保護[1](pp437439)?因此,資本主義的意識形態(tài)的本質(zhì)就是利己主義的人權觀,這種利己主義是通過經(jīng)濟制度實現(xiàn)的?

二?“平等地剝削勞動力,是資本的首要人權”[3](p324):資本主義經(jīng)濟制度保障的是資產(chǎn)階級獲取剩余價值的權利

資本主義人權觀在經(jīng)濟領域的具體體現(xiàn)就是等價交換原則,這是在流通領域進行的?“這個領域確實是天賦人權的真正樂園?那里占統(tǒng)治地位的只是自由?平等?所有權和邊沁?自由!因為商品例如勞動力的買者和賣者,只取決于自己的自由意志?他們是作為自由的?在法律上平等的人締結契約的?契約是他們的意志借以得到共同法律表現(xiàn)的最后結果?平等!因為他們彼此只是作為商品所有者發(fā)生關系,是等價物交換等價物?所有權!因為他們都只支配自己的東西?邊沁!因為雙方都只顧自己?使他們連在一起并發(fā)生關系的唯一力量,是他們的利己心,是他們的特殊利益,是他們的私人利益?正因為人人只顧自己,誰也不管別人,所以大家都是在事物的預定的和諧下,或者說,在全能的神的保佑下,完成著互惠互利?共同有益?全體有利的事業(yè)?”[3](p199)

然而,讓我們同貨幣所有者和勞動力所有者一道,進入生產(chǎn)場所,“在那里,不僅可以看到資本是怎樣進行生產(chǎn)的,還可以看到資本本身是怎樣被生產(chǎn)出來的?賺錢的秘密最后一定會暴露出來”[3](pp199200)?正是在生產(chǎn)領域,剩余價值得以形成?勞動力的消費過程,同時就是商品和剩余價值的生產(chǎn)過程?這些剩余價值在不斷的再生產(chǎn)過程中,不斷變?yōu)橘Y本,成為資本家手中剝削工人的經(jīng)濟力量?所以,在資本家一極是財富的積累,在工人一極是貧困的積累,而在他們之間則是奴役?剝削?壓迫的積累?這樣,工人和資本家之間的所謂平等地位也就化為了泡影?這樣,等價交換的人權原則就變成了剩余價值的生產(chǎn)規(guī)律,“交換變成了自己的對立面,而私有制的規(guī)律,——自由?平等?所有權,即對自己勞動的所有權和自由支配權,——變成工人沒有所有權和把他的勞動讓渡出去,而工人對自己勞動的關系,變成了對他人財產(chǎn)的關系,反過來也一樣”[4](p187)?

而且,資本主義生產(chǎn)不僅是剩余價值的再生產(chǎn),而且是資本主義生產(chǎn)關系的再生產(chǎn);不僅是這種關系的再生產(chǎn),而且是這種關系越來越大規(guī)模的再生產(chǎn);是這種關系在對于資本家這一方越來越有利而對雇傭工人那一方越來越不利的情況下的再生產(chǎn)?與此同時,這種關系在表面上資本家和工人是平等的商品所有者的一切假象也消失了[5](p123)?因此,資本主義的生產(chǎn)方式和經(jīng)濟規(guī)律,“把工人釘在資本上,比赫斐斯塔司的楔子把普羅米修斯釘在巖石上釘?shù)眠€要牢?這一規(guī)律制約著同資本積累相適應的貧困積累?因此,在一極是財富的積累,同時在另一極,即在把自己的產(chǎn)品作為資本來生產(chǎn)的階級方面,是貧困?勞動折磨?受奴役?無知?粗野和道德墮落的積累”[3](p708)?總之,“平等地剝削勞動力,是資本的首要人權”[3](p324);在經(jīng)濟規(guī)律的作用下,就算法律對人權作出了明確的規(guī)定,也只能成為一紙空文?

三?“法律壓迫窮人,富人管理法律”[6](p703):資本主義法律制度保障的是富人的權利

恩格斯對資本主義法律所規(guī)定的人權做了透徹的分析:充分的結社權利是富人的特權,因為組織會社首先就需要錢,況且沒有經(jīng)費的會社很少有什么作用,同時也不能進行宣傳鼓動?Habeas Corpus(人身保護)的權利,即每個被告有在訴訟開始以前交納保證金獲釋的權利,這種備受贊揚的權利也仍然是富人的特權?窮人交不起保證金,因此只得進監(jiān)獄?這些個人權利中的最后一個,就是每個人都有權由和自己同類的人來審訊,而這一個權利也同樣是富人的特權?窮人不是由和他們同類的人來審訊,他們在任何情況下都是由他們的死敵來審訊,因為在英國,富人和窮人是處在公開敵對狀態(tài)的?陪審員必須具備一定的資格,所謂“不偏不倚的陪審團”,根本是胡說?首先,人們虛構出所謂“不偏不倚的陪審員”,硬要陪審員忘記他在審訊前所聽到的有關該案件的一切,而只根據(jù)法庭上所提出的證據(jù)來判斷,仿佛這是可能的?其次,人們又虛構出所謂“不偏不倚的法官”,說什么法官必須闡明法律而且要不偏不倚地?完全“客觀地”對比雙方所提出的理由,仿佛這是可能的?但是,實踐是不會讓自己上當?shù)?在實踐中人們很少顧及這一套胡說,法官十分明顯地授意陪審員應做出怎樣的裁定,而惟命是聽的陪審員也照例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做出這樣的裁定?

所以,一切保護都反對它所要保護的人,法律要保護社會,卻攻擊社會;它要維護被告,卻危害被告?因為很清楚,誰要是窮得雇不起這種訟棍式的辯護人來對抗官方的訟棍伎倆,過去那些為保護他而創(chuàng)立的一切形式都會對他不利?誰要是窮得請不起一個辯護人或相當數(shù)目的證人,那么即使他的案件還有些模棱兩可,他也一定要遭殃?

總之,虐待窮人庇護富人是一切審判機關中十分普遍的現(xiàn)象,在這方面,法律的運用比法律本身還要不人道得多?Law grinds the poor and rich men rule the law(法律壓迫窮人,富人管理法律)和There is one law for the poor and another for the rich(對于窮人是一條法律,對于富人是另外一條法律)——這是兩句早已家喻戶曉的至理名言?治安法官也好,陪審員也好,他們本身都是富人,都來自資產(chǎn)階級,因此他們都袒護自己的同類,都是窮人的死對頭?如果再估計到財產(chǎn)的社會影響,的確就沒有誰會對這種野蠻的情形感到驚異了[6](pp696703)?因為,“把一切正義‘措施化為灰燼的(是)‘經(jīng)濟規(guī)律”[7](p351),在資本主義經(jīng)濟規(guī)律的作用下,一切所謂保證人權的法律規(guī)定和政治制度都只是虛假的外觀?

四?“現(xiàn)代國家承認人權同古代國家承認奴隸制是一個意思”[2](p145):資本主義的政治制度保護的是資產(chǎn)階級的權利

資本主義憲法規(guī)定:“一切政治結合的目的都是為了維護自然的和不可剝奪的人權”;“政府的設立是為了使人能夠行使自然的和不可剝奪的權利”?馬克思從兩個方面對這種作為政治制度的人權做了分析?

首先,在資本主義條件下,所有人都是奴隸?“我們現(xiàn)在就來看看所謂人權,而且是真正的?發(fā)現(xiàn)這些權利的北美人和法國人所享有的人權吧!這種人權一部分是政治權利,只有同別人一起才能行使的權利?這種權利的內(nèi)容就是參加這個共同體,而且是參加政治共同體,參加國家?這些權利屬于政治自由的范疇,屬于公民權利的范疇?”[1](p436)

這種體現(xiàn)為政治權力的人權的本質(zhì)是什么呢?“現(xiàn)代國家承認人權同古代國家承認奴隸制是一個意思?就是說,正如古代國家的自然基礎是奴隸制一樣,現(xiàn)代國家的自然基礎是市民社會以及市民社會中的人,即僅僅通過私人利益和無意識的自然的必要性這一紐帶同別人發(fā)生關系的獨立的人,即自己營業(yè)的奴隸,自己以及別人的私欲的奴隸?現(xiàn)代國家就是通過普遍人權承認了自己的這種自然基礎?而它并沒有創(chuàng)立這個基礎?現(xiàn)代國家既然是由于自身的發(fā)展而不得不掙脫舊的政治桎梏的市民社會的產(chǎn)物,所以,它就用宣布人權的辦法從自己的方面來承認自己的出生地和自己的基礎?”[2](p145)

所以,“民主的代議制國家和市民社會的對立是公法團體和奴隸制的典型對立的完成?在現(xiàn)代世界中每一個人都是奴隸制度的成員,同時也是公法團體的成員?市民社會的奴隸制恰恰在表面上看來是最大的自由,因為它似乎是個人獨立的完備形式,這種個人往往把像財產(chǎn)?工業(yè)?宗教等這些孤立的生活要素所表現(xiàn)的那種既不再受一般的結合也不再受人所約束的不可遏止的運動,當做自己的自由,但是,這樣的運動反而成了個人的完備的奴隸制和人性的直接對立物”[2](p149)?就是說,所有人都是奴隸,都是私人利益的奴隸,都是私欲的奴隸,而不是獨立?充分享有人權的完整人?

其次,在資本主義條件下,只有資產(chǎn)階級才是所謂的“人”,才享有人權?資本主義社會就是市民社會;資產(chǎn)階級一再宣揚人權是“人”享有的權利?這里的“人”實際上只是市民社會的分子,即資產(chǎn)階級,而不是按它的原則所標榜的所有“公民”?正如馬克思所指出:“公民生活?政治共同體甚至都被致力政治解放的人變成了維護這些所謂人權的一種手段;這樣一來,citoyen(公民)就成了自私hornme(人)的奴仆;人作為社會存在物所處的領域還要低于他作為私人個體所處的領域;最后,不是身為citoyen(公民)的人,而是身為bourgeois(市民社會的一分子)的人,才是本來的人,真正的人?”[1](p440)這里的“bourgeois”就是資產(chǎn)階級?所以,人權就是這些自私自利的資產(chǎn)階級所享有的權利,而對于廣大工人階級和人民大眾來說,原則上的規(guī)定和實際中的存在是相矛盾的?

五?“理論和實踐處于驚人的矛盾中”[6](pp703704):資本主義許諾人權的同時又在更大范圍上剝奪人權

在資本主義社會中,“政治生活的革命實踐和它的理論還處于最尖銳的矛盾狀態(tài)?例如,一方面,安全被宣布為人權,一方面又公開承認破壞通信秘密是理所當然的?一方面‘無限制的出版自由作為人權和個人自由的后果而得到保證,一方面出版自由又被完全取締,因為‘出版自由一旦危及公共自由,就應取締?換句話說,自由這一人權一旦和政治生活發(fā)生沖突,就不再是權利,而在理論上,政治生活只是人權?個人權利的保證,因此,它一旦和自己的目的即這些人權發(fā)生矛盾,就必須被拋棄?但是實踐只是例外,理論才是通則”[1](p440)?再看其他的所謂“公民權利”:除了“出版自由”外,第二個“天生的權利”(birthright)是人民集會的權利,“人民有為討論自身疾苦和向立法機關請愿減輕疾苦而集會的權利”?實際這里已經(jīng)包含了某些限制,主要的還是警察性的限制:中央和地方當局可以事先禁止或中斷以至解散任何一個集會?關于結社的權利,凡以合法手段追求合法目的的一切結社都是容許的?但是,這類會社每次只許成立一個不設地方支部的大機構,會社若劃分為一些設有專門機構的地方支部,則只有為慈善目的和一般金錢目的才允許建立,而且必須得到當?shù)亟?jīng)管這類事務的官吏的許可[6](pp695696)?所以,“對于我們來說,重要的只是這樣一種觸目皆是的情況:理論和實踐處于驚人的矛盾中”[6](pp703704)?

這種理論和實踐的矛盾,在憲法中更是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憲法規(guī)定,資產(chǎn)階級國家的“原則是自由?平等?博愛,它的基礎是家庭?勞動?財產(chǎn)和社會秩序”?請注意,憲法在這里也和在其他一切地方一樣都保障了自由,但總是附帶著一些法律已經(jīng)規(guī)定的或者可能另行規(guī)定的例外情況?這就是“資本主義憲法”,這就是運用憲法的方法?憲法的措詞本身使破壞憲法成為不可能的事情,因為每個條款都包含著相反的一面?例如:“投票是直接的和普遍的”——“除法律將來規(guī)定的情況外”?憲法一再重復著一個原則:對人民的權利和自由(例如,結社權?選舉權?出版自由?教學自由等)的調(diào)整和限制將由以后的組織法加以規(guī)定,而這些“組織法”是用取消自由的辦法來“規(guī)定”被允諾的自由?這個虛偽的憲法中常常出現(xiàn)的矛盾十分明顯地證明,資產(chǎn)階級口頭上標榜是民主階級,而實際上并不想成為民主階級,它承認原則的正確性,但是從來不在實踐中實現(xiàn)這種原則,真正的“憲法”不應當在我們所敘述的文件中尋找,而應當在根據(jù)這個文件通過的組織法中尋找?這個憲法里包含了原則——細節(jié)留待將來再說,而在這些細節(jié)里重新恢復了無恥的暴政!

馬克思恩格斯通過對資本主義人權的分析,使我們清楚地看到,資本階級口頭上承認人權,卻不打算在實踐中實行;它許諾的僅有的人權,卻為嚴格的限制所取消;它至多保障了少數(shù)資產(chǎn)階級的權利,卻以絕大多數(shù)人的無權為代價?資本主義人權的本質(zhì)就是利己主義,它在社會生活中表現(xiàn)為極端的個人利己主義,在國際事務中表現(xiàn)為極端的民族利己主義?在國內(nèi),在人權的幌子下侵犯黑人?甚至滅絕土著人種的罪惡,在國際上,在人權的口號下對任何一個主權國家發(fā)動侵略戰(zhàn)爭?造成人權災難的丑行,就是資本主義人權觀虛偽本質(zhì)的典型表現(xiàn)?

參考文獻:

[1]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6.

[2]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7.

[3]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4]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II)[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0.

[5]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9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2.

[6]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8.

[責任編輯:岳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