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軍的詩

春天的操場

跑

有一次我偶然回了一下頭

發(fā)現(xiàn)自己竟是一路跑過來的

跑過了童年

跑過了過家家的羊角辮

跑過了玩泥巴的開襠褲

跑過了學(xué)校

跑過了讀書聲

跑過了諄諄教導(dǎo)

跑進了愛情

遇著了我的妻子

遇著了我無限可愛的孩子

這時我已看不清當(dāng)初一起上路的

連影子也都模糊了

在家的特色里

一個人睜大兩只眼睛

尋找坑洼里的熱血紅光

提煉彎坡上的鐵質(zhì)和鈣質(zhì)

接著腳的樣子組裝一只熨斗

跳

一項不好把握的技能

有了它

天山鴻溝只是生活中搖滾的樂符

小溝小坎僅是開宴時的一盤小涼菜

深淵無底洞陷阱

權(quán)當(dāng)記憶的溫暖小窩

沒有它就有點糟了

蹄坑里沉沒了航母

毛猴做了你的父親

游魚進了秘傳的家譜

成了自己的老奶奶

對于這些

你要百分之千萬地相信

一絲一毫的懷疑猶豫的烏云陰影

就會變成你論證時的墨汁

隨意一劃

便成了很多人的涅槃之路

投

標(biāo)槍我投得挺遠(yuǎn)

只是落地時很少戳上窩

鉛球我擲得挺近

大伙都說我不是搞體育的料

這我不上火

在另一屆運動會上

我正進行這兩樣一起投擲的項目

由于還沒得到全國運動會和奧運

會的正式批準(zhǔn)

所以沒有眼睛能看到那是怎樣的

絕活

不過三壺茶

或者一碟花生米加一瓶啤酒后

有人見過我的日常練習(xí)

鉛球如何投得步步為營

標(biāo)槍如何擲得裂云穿空

一切都是那么高遠(yuǎn)

而大地?zé)o痕

舉

屈原一個經(jīng)典的舉重運動員

偌大的國憂民愁

讓離騷的手舉起

高過淪陷足跡的荊楚大地

高過熱血沸騰的胸膛

高過智謀慧聰?shù)念^顱

高過蒼穹

愛因斯坦一個超級的舉重運動員

在一張輕飄飄的白紙上

一面寫個狹

一面寫個廣

讓相對論的手舉起

愛好和平的人們感受到了戰(zhàn)爭之重

喜歡幻想的孩子覺得了科學(xué)的難

以稱量

也許坐著航天飛機到了宇宙太空

才能看清讀出你舉的真正數(shù)碼

春天的操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