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理論內涵解讀民族主義概念

楊　贊　盧芳華

摘 要：“民族主義”概念是學界爭議最多和最為復雜的定義之一。國外的主流觀點認為，民族主義是一種情感、運動、理念原則，兼有多種特質。國內學者則認為，民族主義是一種思想觀念，表達了一種族際情感，往往用來表示維護國家利益的愿望。民族主義觀點雖然彼此不同，但恰恰是這些多層次、多角度的觀察豐富、深化了人們對究競何為“民族主義”的認識。

關鍵詞：民族主義；民族主義者；民族

中圖分類號：D09 文獻標識碼： 文章編號：1008-410X（2009）03-0092-05

什么是民族主義？從這個詞匯出現(xiàn)至今從來沒有統(tǒng)一的認識。探討全球化時代下國際政治中的民族主義問題，不可回避的也是整個討論的基石與難點，就在于首先要對民族主義的概念做出最基本的判斷?！霸诿褡搴兔褡逯髁x研究的領域內出現(xiàn)的眾多爭論和不同意見，大致就可以用‘盲人摸象這個故事來解釋，那是因為民族和民族主義這個話題太大了，出于不同的社會地位、政治意識形態(tài)、價值觀念、立場和角度，甚至不同的分布區(qū)域、文明歷史的長短、自身力量的大小等等，身處其中的人們不太可能給它一個一致公認的界定。”［1］造成這一結果的重要原因，就在于民族主義本身既是實在的客觀實體，又在其形成與發(fā)展過程中攙雜了大量不同人的主觀建構與情感傾向，受到“人”這一有主觀能動性的動物的意識的影響?？梢钥隙ǎP于民族主義內涵的爭論，仍將在一個相當長的時間內持續(xù)下去，也就是說，它們在可預見的將來依舊是“滑動的”概念。

但是，這卻不能成為我們繞過它，對其采取鴕鳥政策的理由。關于民族主義的研究已經構成了一個宏達的理論群，我們不妨從“理論”本身的內涵對其加以認識和解讀。

一、國外關于民族主義定義的主流觀點

民族主義概念源自西方。國外學者在這一問題上做了大量的研究。在觀察了民族主義的各種歷史表現(xiàn)之后，學者們對它作出了各種解讀，歸納起來大致可分為如下幾種觀點：——民族主義是一種情感。此說的代表人物漢斯?科恩認為：“民族主義是一種心理狀態(tài)，即個人對民族國家的忠誠高于一切?！保?］

類似的看法認為，民族主義是“個人從情感上歸屬祖國，通過民族認同獲得身份認同和自尊，具有愛國的內在動力。”［3］《大不列顛百科全書》則認為：“民族主義是一種思想狀態(tài)，每個人對民族國家懷有至高無上的世俗的忠誠。”［4］——民族主義是一種運動。美國學者埃沃拉指出，民族主義是一種政治運動，它有兩個特點：一是其成員首先忠誠于他們自己的民族共同體，二是這種民族共同體希望成為獨立的國家［5］。路易斯?斯奈德認為：“民族主義應追求民族利益，是為民族生存、平等、獨立與發(fā)展服務的一種社會實踐運動。”［6］約翰?布熱奧利則認為：“民族主義是一種政治形態(tài)，指的是尋求和掌握國家權力的政治運動，并用民族主義為理由去證明這種行動的正當性。”［7］

——民族主義是一種理念原則。這種學說得到了民族主義研究領域較多學者的支持。埃里?凱杜里認為：“民族主義是19世紀初在歐洲的一種學說……該學說認為人類被自然地劃分為民族，這些民族由于某些可以證實的特性而能被人認識，政府的唯一的合法形式是民族自治政府?！保?］厄內斯特?蓋爾納認為，“民族主義首先是一條政治原則，它認為政治的和民族的單位應該是一致的?！保?］在他眼中，民族主義無論作為情緒或者運動，都是由它的這一本質派生的，“民族主義作為一種情緒或一種運動，可以用這個原則作最恰當?shù)慕缍?。民族主義情緒是這一原則被違反時引起的憤怒感，或者是實現(xiàn)這一原則帶來的滿足感。民族主義運動，是這種情緒推動的一場運動?！盵9]由此他給出了一個民族主義的著名定義：“民族主義是一種關于政治合法性的理論，它在要求族裔的疆界不得跨越政治的疆界，尤其是某一個國家中，族裔的疆界不應該將掌權者與其他人分割開——這一偶然性在該原則制定時早已被正式排除了。”[9]這一看法得到了霍布斯鮑姆的支持：“我所謂的‘民族主義是采用蓋爾納的定義，亦即‘政治單位與民族單位是全等的?！保?0］

——民族主義兼有多種特質。這一派的典型代表人物、美國學者卡爾頓?海斯指出：“(1)民族主義是一種歷史進程，在此進程中建設民族國家；(2)“民族主義”一詞意味著包含在實際的歷史進程中的理論、原則或信念；(3)民族主義是某種將歷史進程和政治理論結合在一起的特定的政治行動；(4)民族主義意味著對民族和民族國家的忠誠超越于其他任何對象?！保?1］

這里有必要討論安東尼?史密斯的看法。有學者認為，史密斯的態(tài)度應該歸為“運動論”一派［12］，也有學者指出他的定義可稱為另一獨立的派別，即“意識形態(tài)派”［12］。我們不妨通過對史密斯關于民族主義的言論來對比這兩種觀點的合理性。史密斯認為，直到20世紀，“民族主義”一詞才獲得了幾個重要的含義：（1）民族的形成和發(fā)展過程；（2）民族的歸屬情感或意識；（3）民族的語言和象征；（4）爭取民族利益的社會和政治運動；（5）普遍意義或特殊性的民族信仰和（或）民族意識形態(tài)。史密斯指出：這里所要理解的‘民族主義這一術語主要指后三種含義中的一種或多種內容，即民族的語言和象征、民族的社會和政治運動以及民族的意識形態(tài)。然而，需要銘記于心的一點是：三者中的任何一個都必須以一定的民族情感為前提。在既定的群體中，即使這種民族感情沒有表現(xiàn)在所有人身上，無論如何一定要在民族主義者之中體現(xiàn)出來。這是因為民族感情所起的作用是將該群體中主動的、有組織的部分與被動的、分散的、通常占據(jù)更大人口比例的部分連接起來……當然，探究民族象征和探究民族運動一樣，不能撇開民族的意識形態(tài)，即民族主義含義中最后的、主要的一種。民族主義的意識形態(tài)賦予民族主義象征和運動以力量和方向。社會政治運動的諸目標不是由運動的行為或參與者所界定，而是依據(jù)其意識形態(tài)中的基本觀點和原則來界定的。與之類似，民族主義特有的象征和語言也是在闡釋和喚起民族理想，推進由民族主義的意識形態(tài)所設定的目標過程中形成的?！耙虼?，是意識形態(tài)首先為我們提供了實用的‘民族主義定義，因為意識形態(tài)界定了民族主義的內容，它把民族放在其利害關系和行動目標的中心位置，同時也把民族意識形態(tài)與其他相近的意識形態(tài)區(qū)分開來?！保?4］可見，史密斯注意到了民族主義所具有的多層面內涵，他重視民族主義作為一種運動的存在，也強調民族情感是民族主義諸含義的前提，但最終還是將著眼點放在了民族主義作為意識形態(tài)的存在價值，或者說他突出了民族主義以意識形態(tài)的方式來影響世界是它最主要的功能及表現(xiàn)方式。這樣，將史密斯對民族主義的定義歸為“意識形態(tài)派”是恰當?shù)摹?/p>

二、國內學者對民族主義概念的理解

西方學術界對民族主義的定義或多或少地影響著國內理論界關于民族主義的認識。盡管我們對民族主義問題的研究較之西方起步很晚，但在這個領域仍取得了一定進展。

李宏圖指出：“民族主義是建立在民族情感基礎上的一種思想觀念，它是民族共同體的成員對本民族的一種熱愛與忠誠，對實現(xiàn)民族統(tǒng)一、獨立和強大及生存與發(fā)展的追求和理想?！保?5］這一觀點應該說是對民族主義概念最簡單、最基本的描述，在學術界也得到了普遍認同，或者說它是關于民族主義定義的“最大公┰際”。

而事實上，由于民族主義內涵的極端復雜性以及民族主義自身在不同時期、地域呈現(xiàn)出的多變性，使得揭示其本質的研究時常難以全面或持久有效地反映問題，相當多的學者于是通過描述民族主義的發(fā)生原因、表現(xiàn)形式、屬性特質甚至效能作用等方式來解讀“民族主義”這一語詞自身的意味。例如，陳建樾認為：“民族主義首先是一種基于‘刺激－反應模式的社會心理活動……就其發(fā)生環(huán)境和生成機制而言，由于民族主義總是源于族際溝通過程中的受激反應，并在很大程度上是與利己性的民族掌握中心意識、排他性的民族至上精神和因溝通障礙引發(fā)的對他民族的不信任和畏懼心態(tài)緊密相關，民族主義便不能不體現(xiàn)為一種政治行為：它在社會心理層面多表現(xiàn)為過度的民族尊嚴感和民族至上觀念；在行動層面則一般呈現(xiàn)為具有極端自我保護意識的攻擊性防御行為?！褡逯髁x理論通常認為沖突是由異族刺激和壓制引起的，因此，一旦民族自決成為全球性現(xiàn)實，世界和平就有了希望。在這個意義上說，至今為止的民族主義在其形態(tài)上不是一種政治思維就是一種政治運動。”［16］在這里，族際溝通的難題與“刺激－反應”的人類心理成為我們解析民族主義的顯微鏡。

也有學者從其他視角來說明這個問題。王逸舟認為：“民族主義表達了一種強烈的、通常已經意識形態(tài)化了的族際情感。它有時作為一種思想狀態(tài)，吸引著族內每個人的忠誠和報效熱情；它有時變成一種系統(tǒng)化的理論和政策，為實際的民族成長過程提供原則和觀念；它有時充當一種運動的口號和象征，起著支持或分裂民族國家的作用；它還可以有多種變形，一切視具體的條件和場合而定。”［17］顯然，這一定義是通過對歷史上民族主義所經常表現(xiàn)形態(tài)的歸納來指引人們捕捉其所應該具備的內涵。此種方式的好處在于，可以使人們很容易地對民族主義建立起具象、直觀的認識，由此而更深入的理解此問題。

以上定義方式對我們理解民族主義都有重要幫助，王緝思的觀點有特別的意義。他指出：“民族主義指效忠于本民族、為維護和擴大本民族的利益而斗爭的思想觀念……由于民族與國家應融為一體的觀念深入人心，‘民族利益同‘國家利益相互通用，‘民族主義一詞往往用來表示維護國家利益的愿望?！保?8］應該說，當前我們研究國際政治中的民族主義相關理論問題，從這一定義出發(fā)是最具有實用價值的。事實上，大多數(shù)學者在討論“民族主義”現(xiàn)象時，往往并不去詳盡地解說到底什么是民族主義，而通過對它所依托主體的具體行為的說明就足以使人理解“民族主義”的實際蘊涵。而“維護國家利益”則正是一個行為被稱作“民族主義”舉動的重要標準。例如，陳志敏與簡軍波認為，上世紀60年代毛澤東與蘇聯(lián)的齟齬、70年代與美國的和解是民族主義的；同樣，我國新時期的改革開放、從上世紀90年代在群眾中興起的“說‘不風潮”還是民族主義的。這些中國民族主義的表現(xiàn)無非是國際主義之中的民族主義、超越國際主義的民族主義、積極民族主義與大眾民族主義等不同類型的區(qū)別而已［19］。而之所以能夠將其統(tǒng)稱為“民族主義”，根本之處就在于它們都是或隱或顯、或激烈或溫和地維護國家利益的行為。顯而易見，大多數(shù)學者在論述民族主義問題時，都是從類似的理解出發(fā)的。或者說，拋開對概念本身細節(jié)上的分歧，我們相對易于在它所指向的基本事物上達成一致。

總之，國內學者在系統(tǒng)總結西方理論爭鳴基礎上對何為民族主義做出了積極而富有成效的研究。通過這些定義能夠發(fā)現(xiàn)，盡管民族主義在不同時期存在不同的表現(xiàn)形式，它的復雜內涵以及精微的差別很難以一言蔽之，但理論界的研究基本析出了它不同表達的交集，即民族主義毫無疑問應該是以民族成員對本民族的強烈而執(zhí)著的情感為基礎，進而希望它發(fā)展、強大的心理狀態(tài)。在這一心理狀態(tài)前提下，民族主義傾向于轉化為一種意識形態(tài)或實際運動。“從本質上講，無論哪種類型的民族主義，都是一種集體利己主義，與馬克思主義的民族平等團結、全世界無產階級和被壓迫人民聯(lián)合起來、互相支持、互相支援的國際主義的民族觀，是根本對立的。”［20］但在全球化日漸興起的時代下，民族主義仍然深遠地影響世界，應該說是人類道德體系中的終極價值標準與世界政治的實然狀態(tài)微妙妥協(xié)的結果。在人類倫理中，“利他”被看作具有普世意義的善，能夠廣泛地利于他人、對全世界人民做出貢獻被認為是最大的美德。然而，民族國家的存在、國與國之間利益的不完全一致使得這種美德被政治所限制，在政治價值中，具有同樣特質的人群（民族）整合為一個個體，作為與其他族群相對應的個體，其自身的利益應該被首先考慮。也就是說，這種“集體主義”（民族主義）因以“集體的自私”的形式存在，非但少有人關心其在倫理價值上的狹隘，反而由于它在政治價值上的突出功效而常能引起人們強烈的熱情甚至自豪感。

以上對民族主義的種種理解，事實上是從多個角度對“民族主義”這頭“大象”的表述。民族主義作為一種歷史現(xiàn)象，必然有其產生、發(fā)展、衰落與消亡的過程。也就是說，在這一動態(tài)的過程中民族主義本身是在不斷變化著的，在不同的歷史時期呈現(xiàn)的特點也各不相同，這也是造成我們對它持有不同理解的原因。民族主義產生之初的意義基本上是一種運動，一種反抗王權壓迫、反抗異族壓迫的政治運動，以追求本民族的獨立與自由為其根本宗旨。一般來說，在這一目的達到后，新興民族的民族主義訴求會逐漸消退，民族主義作為運動的功能也隨即結束。從歐美民族國家的建立到20世紀席卷亞非拉的民族獨立浪潮都展示了這一點。而當歷史發(fā)展到今天情況則有所不同，新的民族國家的建構基本上已經完成，雖然在某些國家內部仍然存在民族分離的運動——即以運動為載體的民族主義，但這已經難以成為當今民族主義的主流，絕大部分的民族分離運動也得不到國際社會的認可，這意味著民族主義作為運動已成為昨日黃花，很難重現(xiàn)歷史上造就的聲勢浩大、銳不可擋的宏偉規(guī)?！，F(xiàn)今民族主義存在的形態(tài)更主要的是以意識形態(tài)的方式，在國家內部與政權聯(lián)系緊密，受到國家權力的鼓吹，是一種能夠產生強大政治動員效能的價值認同體系。

三、從“理論”的內涵出發(fā)觀察民族主義概念

“民族主義”有如此繁雜的界說多少讓人感到困惑，但如果我們對“理論”本身做深入思考，就會理解這種紛爭其實并不奇怪。在談到“理論”本身的內涵與特點時，星野昭吉指出：“社會科學，特別是國際關系理論領域中的理論，與概念、法則、模式、范疇、方法、準理論等用語經常混為一體，缺少將這些用語明確區(qū)分開來的標準，并且使用者也沒有力圖區(qū)分這些用語的特殊意愿……可以說，對這些問題給予明確的回答是非常困難的?！保?1］

事實上，在社會科學領域考察某個理論的價值很難對它提出完美性的要求。因為社會科學與自然科學有很大差異，理論的建構者難以像科學家那樣可以通過對實驗條件的限制來明確把握導致某一現(xiàn)象存在的根本原因。我們是在一個復雜、多變的環(huán)境下探求事物的本質，由此對事物所以如此的成因把握未必絕對可靠，所建構的理論時常只是抓住現(xiàn)象背后的一部分原因，而當現(xiàn)象背后其他因素起作用時，就會造成現(xiàn)象自身的變化，這種變化使人們迷惑并質疑前面的理論，但同時又無法否認這一理論在某些時候確實是有效的，社會科學領域的理論總是要面對此種尷尬。在社會科學尤其是作為新興學科的國際關系學要構建放之四海而皆準的宏大理論即“一般理論”是極端困難的，就目前而論，能夠超越“周邊理論（個別理論）”而達到“中層理論”的程度就已經相當難得。

一個完整的理論應具備三項功能：描述：理論應該準確地描述現(xiàn)實世界發(fā)生的事件；解釋：理論應該對事物的“行為規(guī)律”做出說明，分析其內在原因；預測：理論應對事件未來的發(fā)展趨勢做出預測，理論的這一功能是預測“事物發(fā)展和結果發(fā)生的模式或者總體趨勢，是事物的未來的發(fā)展，而不是具體事件的發(fā)生?！保?2］事實上，無論描述、解釋以及預測，都說明了理論應該是對事物本質規(guī)律的把握，在這樣的基礎上它才承擔了幫助我們做出判斷的工具的職能。理論的應用者應該是發(fā)現(xiàn)了事物內在的某種本質規(guī)律，才能對它的實然狀態(tài)做出清晰的描述，而這種實然狀態(tài)通常是十分復雜難辨的。也正是在把握事物本質規(guī)律的前提下，理論的應用者才可以對事物之所以如此——即其實然狀態(tài)形成原因進行準確的解釋。最后，因為掌握了事物的內在規(guī)律，理論能夠對它的發(fā)展態(tài)勢做出預測，以此指導人們的實踐活動。這其中，理論的第二項功能“解釋”是關鍵，它直接表現(xiàn)出了理論應用者對事物本質規(guī)律的認識，是理論自身優(yōu)劣的決定力量。然而，也正如前文所述，在社會科學的范疇里，由于攙雜了人的因素，推動一個事物之所以如此的動因大多極為復雜，且它們仍舊處在不斷的變化之中，這就造成了人們無一遺漏地發(fā)現(xiàn)它們近乎是不可能的，也就意味著要全面、精確地把握事物的本質規(guī)律難以做到。于是我們才會看到，以國際關系學為例：通常有相互對立的學派在爭吵，每一方所提出的理論都能夠找到足夠多的證據(jù)來支持，并且各自能夠發(fā)現(xiàn)很多反例去駁斥對方，但最終雙方在堅持己見的同時，無法完全否定別派的理論價值。這其實正反映出建構一個理論的意義在于能夠從更豐富的維度來探尋事物的本質，從而使我們對它的認識更接近于真相。

在這里，我們所探討的民族主義理論亦是如此。各種觀點雖然彼此不同，但恰恰是這些多層次、多角度的觀察豐富、深化了人們對究竟何為“民族主義”的認識。對每一派別理論中合理成分進行借鑒與歸納，才會使我們更為準確地把握民族主義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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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陳文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