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當(dāng)短工

郭寶寶

周末,我興高采烈地飛奔回家。

“咦,怪了!”面對緊閉的大門,我心里直犯嘀咕,“娘該在家呀,剛過完年,田里還沒有農(nóng)活,再說天也挺冷的,她能去哪兒呢?”

我正疑惑時,鄰居家的老爺爺走過來了。他手拿著一把鑰匙對我說:“回來了,小寶!你娘跟別人出門干活去了,臨走囑托我把鑰匙給你?！蔽乙幌裸蹲×?木然地接過鑰匙?！八胗浿憬裉爝@個時候放學(xué)回來……要不,你先來我家坐坐!”老爺爺離開時還不忘囑咐我?guī)拙洹?/p>

一人呆在家里,感覺到處處冷清,房子也空空蕩蕩的。娘以前可從沒在這時候出門干過啥活,只記得在秋忙時給人采摘過棉花,掙個二三十元。哎,娘究竟去干啥活了,難道忘記了女兒今天回家?沒有了往常娘的“高接遠迎”,一種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頭,回家的快樂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我默默地拿出作業(yè)本開始做功課,以便讓時間過得快些。

臨近天黑時,院子里才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我知道是娘回來了。

“寶兒,餓壞了吧,娘這就給你做飯吃?！蹦锓路鹱隽耸裁刺澬氖滤频?來不及換衣服就忙活起來了?？吹剿菑念^到腳都灰仆仆的樣子,我心中的委屈、怨氣頓時煙消云散。我鼻子一酸,差點哭了。我趕緊說:“我不餓,中午在學(xué)校吃得挺飽。——你先洗洗,歇一會兒再做吧,我做完功課后再吃也不晚?！?/p>

娘像沒聽見一樣,依舊忙著往鍋里加水、下米……擇菜時,娘說:“自打春節(jié)過后你爸外出打工,你在學(xué)校住宿,這些天我一人在家閑得慌,恰好聽村里人說鎮(zhèn)上有個建筑活,也就四五天的活,我想能趕在你回家前……誰曾想沒完工……”娘說話的語氣真像做錯事的孩子,又像違反了紀(jì)律的學(xué)生。娘的自責(zé)讓我感到更加不安。

我心疼娘的身子,極力央求她不要干了,說那是男人干的力氣活,女人干會傷身體?？赡飯猿终f再干一天就不去了。不知道娘從哪里得來的見識,說什么過年過得有點發(fā)福,出去干活,既能減肥又可掙些小錢,也夠買些青菜;還有現(xiàn)在什么東西都貴,買什么都得花錢,能掙就掙點,總比不掙強。我只得聽從她,并讓她發(fā)誓今后再也不干這種活。

第二天早晨我一覺醒來時,已經(jīng)七點多了。家里靜悄悄的,就像星期天的校園。我想娘太累了此刻還在酣睡吧。我穿好衣服,輕輕走進娘那屋,才覺察出娘早已出門了。只見桌上留有一紙條和10元錢。娘讀書少,字寫得歪歪扭扭:“起床后,把衣服晾在外面——我已經(jīng)洗過了。自己做飯,不想做,就去買?！笨粗垪l,娘那樸實溫馨的話語仿佛就在我的耳邊。這次我的眼淚流出來了。

娘給別人當(dāng)短工,但在我心里,娘是圣人。有娘,我心里永遠暖暖的。

【指導(dǎo)教師:蔡慶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