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完善檢察委員會制度的法律思考

李文奎

一、檢察委員會的法律地位

檢察委員會作為檢察機關內(nèi)設的業(yè)務上的最高決策機構,決定了檢委會在檢察機關履行檢察職能中對重大、疑難問題進行決策的把關作用。但從目前我國的現(xiàn)狀看,檢委會的集體決策機構在保證司法公正、彌補個人素質(zhì)的不足和實現(xiàn)內(nèi)部監(jiān)督機制方面,發(fā)揮著積極的作用。由此,在我國相當一個時期內(nèi)檢委會的存在是必須的,其法律地位是檢察機關依法履行法律監(jiān)督職能中的最高業(yè)務決策機構,具有對檢察機關重大法律適用問題和重大疑難案件決定處理上的嚴格審查把關職能,直接決定和影響檢察機關公正執(zhí)法的結果和形象。

二、檢察長在檢委會中具有特殊的法律地位

檢察長在檢委會中依法具有雙重身份,一是召集主持檢委會的主持者,二是檢委會中討論和表決的參與者。他是成員之一,具有與其他成員相同的權力與義務,但他又同時具有與其他成員不同的特權?！吨腥A人民共和國檢察院組織法》和《人民檢察院檢察委員會組織條例》明確規(guī)定:“如果檢察長在重大問題上不同意多數(shù)人的決定,可以報請本級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決定”。這說明了檢察長在檢委會中處于重要的決定性的地位。其一,他決定檢委會的召開與否;其二,他決定檢委會研究的內(nèi)容;其三,他決定檢委會議事議案的程序和方式;其四,他決定檢委會議事議案的決策結果。他的法律地位其他任何人都不可替代。當然應當正確認識和處理好檢察長與檢委會及檢委會成員的關系十分重要。不能以檢察長在檢委會中的特殊權力,不能替代集體的智慧和力量。檢察長在主持檢委會時,必須按照民主集中制的原則,充分發(fā)揮檢委會委員的積極性、創(chuàng)造性和他們的聰明才智,通過主持與最后決斷,完成集體智慧向檢察長決策的轉(zhuǎn)化。這是檢察長保證檢察工作重大問題、重大案件決策的正確有效實施的重要方法。

三、建立檢委會成員在檢委會議事議案中的法律責任制度

檢委會研究案件是刑事訴訟法規(guī)定的法律程序,因此檢委會議案具有合法性,檢委會成員及檢察長對案件的定性和決定意見也相應的具有法律責任。檢委會討論案件時,主辦案件的檢察官或辦案人應對案件事實的真實性、證據(jù)的確實性和充分性負責,檢委會對案件所做的定性和處理決定負責。檢委會成員亦都應對各自發(fā)表的案件定性和處理決定意見負責。主訴檢察官或辦案人對案件事實和證據(jù)負責的依據(jù)是結案報告,檢委會和檢委會成員對定性和處理決定負責的依據(jù)應當是檢委會記錄。檢委會專職委員承擔著會前閱卷審查的職責,因此他具有對所研究案件的承辦人在事實認定、證據(jù)的認定及法律適用方面是否全面準確提出意見的責任。檢委會記錄的準確性由檢委會辦公室記錄人員負責,保證每一委員發(fā)表的意見和觀點,逐一樣記準確,并在檢委會結束后,請與會委員進行核實并簽名,以此增加其執(zhí)法的責任感和公正感。法律責任的追究應按照有關錯案追究規(guī)定進行。

四、規(guī)范檢委會議事議案的法律程序

檢委會議事議案過程的法律化是一個亟待解決的問題,應盡快規(guī)范檢委會的法定程序。筆者認為應包括以下程序:(1)確定檢委會研究案件和研究重大事項的范圍。重特大疑難復雜案件、不捕和復議復核案件,抗訴案件,擬做撤消和不訴處理的案件、檢察業(yè)務工作規(guī)章制度的制定與修改、向同級人大及其人大常委會的工作報告及專題報告、檢察長或三分之一以上的檢委會成員認為需要檢委會研究的案件或重大法律適用問題等等。(2)確定提請程序。承辦部門的負責人對需要提請檢委會研究的案件或事項,填寫申請表,附案件審查報告,或填寫研究事項的主題及處理意見,送檢委會辦公室,由檢委會辦公室專職委員對進行預先研究,提出是否提請檢委會研究的建議,報請檢察長決定。檢察長決定召開檢委會研究的案件或事項,應在檢委會召開前三天送交檢委會成員。(3)討論程序。案件承辦人的匯報應依據(jù)結案報告進行,說明實施、證據(jù)和適用法律的依據(jù)。檢委會專職委員發(fā)表預研意見,對所研究案件的承辦人在事實認定、證據(jù)的認定及法律適用方面的匯報是否全面準確提出意見,并做出補充說明,并提供必要的相關法律政策資料。然后,檢委會成員進行討論,分別充分發(fā)表意見。檢察長在討論程序中的發(fā)言只作為個人意見。(4)決策程序。先由檢委會委員分別對研究的事項或案件提出決定性意見后,檢察長再做最后決定。(5)檢委會結束后,檢委會記錄人員將記錄交與會委員分別審閱。檢委會委員對記錄中結論性意見進行審閱,并簽署姓名。(6)檢委會專門機構對會議決定的落實和執(zhí)行情況負責進行檢查督辦,并向檢察長報告。

五、界定檢委會公開議事議案的范圍

研究檢委會議案議事是否應該公開和如何公開的問題,筆者對檢委會程序的社會公開化觀點提出異議。檢委會是檢察機關的內(nèi)設機構,又是最高決策機構,其研究內(nèi)容和決策意見就具有非常強的保密性。在當前,就因檢委會研究案件情況泄漏給犯罪嫌疑人或當事人,給偵查、起訴等案件的審查造成被動的局面,有的甚至會使一些大案、要案、窩案、串案失之東隅。同時,這樣的后果又無形中給檢委會成員造成較大的工作壓力和社會壓力。因此,檢委會議事議案應處于保密狀態(tài),沒有必要公開。最高人民檢察院委員會議事規(guī)則明確規(guī)定,檢察委員會討論和決定的內(nèi)容,均須保密,不得泄露。檢察機關的檢務公開制度,并不等于要求檢委會形式應對社會公開。

六、檢察委員會委員必須具備一定的法律資格

檢委會委員的資格應當是:(1)應當具有良好的政治素質(zhì)和法律政策水平、業(yè)務熟悉、經(jīng)驗豐富、議事能力強的業(yè)務素質(zhì);(2)人大常委會正式任命的檢察員;(3)應有同級人大常委會正式任命;(4)一般應具備檢察機關任命的同級檢察官以上職稱;(5)不能正確履行職責的,或有失職、瀆職等不良記錄的人員,不能擔任檢委會委員。

檢委會是檢察機關最高的業(yè)務決策機構,其成員的構成應具有科學性。從職務角度,應包括檢察長、副檢察長、檢察員、檢委會辦公室主任。從業(yè)務角度,應當按照主要部門的專業(yè)進行人選安排,保證各業(yè)務精英的參與。從資歷角度,應當選擇各項檢察工作資深人員。從學歷角度,應當選擇法學專業(yè)的、有實踐經(jīng)驗的高學歷人員。

檢委會委員任免應隨著檢察長考核而考核,檢察長換屆而換屆。檢委會委員可以連任,廢除其任職的終身制,使其任免職競爭化、法制化和規(guī)范化。□

(編輯/李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