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法聯軍搶掠的皇家瓷器

鐵　源

清代官窯瓷器燒造量巨大，存儲量極大，但同時損耗量亦較驚人，或丟失，或損壞，或被搶。特別是清晚期，偷盜之事屢有發(fā)生。作案手段不一，或挖墻行竊，或揭瓦偷盜，或順手牽羊，或不知何時丟失。而晚清之時，清王朝國勢日衰，西方列強先后數次攻入北京，對國寶大肆搶掠，瓷器自然亦在劫難逃。但遺憾的是文獻中少有這方面的專門記載。我們在整理《清官瓷器檔案全集》時，發(fā)現有大量的檔案文獻，由此對清代官窯瓷器的損耗有初步的認識。

瓷器毀壞現象在清代較為平常，大致有四種情況，一是在使用時不慎失手損壞，另一種是經年日久磕碰損傷，還有一種是人為故意損壞。前者在所難免，歷代歷年均有發(fā)生，較為正常。后者多為皇帝泄憤而打碎，在宣統(tǒng)小朝廷時最為常見。第四種損耗是大量的變賣，這種變賣主要是在北京進行，也就是將庫貯瓷器估價變賣。以乾隆、嘉慶、道光三朝變賣數量較大，宣統(tǒng)時期亦多次變賣。

圓明園的浩劫

晚清國勢日頹，西方列強數次攻入北京，大肆搶掠。尤其是咸豐十年(1860年)英法聯軍對北京圓明園進行了瘋狂的掠奪和野蠻的焚燒，歷朝精心制作的陶瓷器皿也無幸免。

英法侵略者逼近北京，至八月初八日，咸豐帝由圓明園借木蘭秋彌之名倉皇出逃熱河行宮。隨后，英法侵略者占領北京，攻人圓明園。從第二天開始，軍官和士兵就瘋狂地進行搶劫，每個人都腰囊累累，滿載而歸。法國兵營駐扎園前，法人手持木棒，遇珍貴可攜者則攫而爭奪，遇珍貴不可攜的如銅器、瓷器、楠木等物，則以棒擊毀，必至粉碎而后快。英國人對此亦有報道，據英國倫敦《泰晤士報》的在京記者于1860年11月2日發(fā)往本國的通訊說：“在場的每一個軍人都掠奪很多。在進入皇帝的宮殿后，誰也不知該拿什么東西，為了金子而把銀子丟了，為了鑲有珠玉的時鐘和寶石又把金子丟了，無價的瓷器和琺瑯瓶，因太大不能運走，競被打碎……”

在劫掠以后，侵略者隨后又放起了為銷贓滅跡的大火，英隨軍牧師莫格赫寫道：“萬萬千千的火焰往外爆發(fā)出來，煙青云黑，遮天蔽日，所有廟宇、宮殿、古建筑、瑰麗輝煌、舉國仰為神圣莊嚴之物和其中歷代收藏、富有皇帝風味、精華美麗、足資紀念的物品都一齊付之一炬，化為灰燼了?！边@世上獨一無二的建筑從此不復存在。

據咸豐十年(1860年)十月初四日，內務府大臣明善奏稱：“九洲清晏各殿、長春仙館、上下天光、山高水長、同樂園、大東門均于八月二十三日焚燒。至三園內正大光明殿等座于九月初五初六日焚燒，玉玲瓏館于十一日焚燒。初次夷人進園焚燒尚無土匪，自二十三日以后，時有土匪進園，后經被獲正法，略見稍息。其蓬島瑤臺、慎修思永、雙鶴齋等座，及廟宇、亭座、宮門、值房等處，雖房座尚存，而殿內陳設、鋪墊、幾、案、椅、杌、床張均被搶掠，其宮門兩邊罩子門，及大北門、西北門、藻園門、西南門、福園門、綺春園宮門、運料門、長春園宮門等處雖未焚燒，而門扇多有不齊?！?/p>

內中損失園內各座陳設、木器及內庫金銀、綢緞等項冊籍，均為各司房內殿等處管收也均被搶、被焚而無從清查?！艾F在所存殿座、房間、亭座、廟宇、宮門、船只，除由總管王春慶繕具清單持赴熱河恭呈御覽外，其大宮門、大東門，及大宮門外東西朝房、六部朝房、內果房、鑾儀衛(wèi)值房、內務府值班房、恩慕寺、恩佑寺、清溪書屋、閱武樓、木廠征租房、澄懷園內近光樓六間、值房八間、上駟院、武備院值房等處均被焚燒，檔案房前后堂、漢檔房等處被焚，滿檔房、樣式房等處尚存數間，亦被搶掠，僅將印信護出無失。庫房六座，被搶四座，焚燒二座。”

與此同時，圓明園附近的眾多土匪也趁火打劫，清廷設局追繳。咸豐十年九月二十九日，總管內務府寶望奏稱：“前查圓明園三山等處，廣詢博訪，知所存物件被夷人搜取者固多，而土匪乘勢搶掠，或委棄道途被無知小民拾取者，亦復不少，現由巡防處出示曉諭，勒限一個月赴官呈繳?！辈⒂诘聞匍T外覺生寺設局查收。十月初五日，勝保奏報：于昌平查獲圓明園失物，有乾隆御制松蔭橫琴玉山子1件，御制曉山玉山子1件，御銘仿漢石渠閣瓦硯1件，御筆萬壽山清漪園記玉版8片，御用碧玉杯1件，嘉慶御書帖括共192張，玉版冊頁大小4件，白玉雕花如意1柄，玉壽星山子1件，青玉大瓶1件，玉爐4件，碧玉缽2件，玉瓶7件，玉獅子1件，白玉獸頭瓶1件，碧玉獸頭瓶1件，玉茶壺1件，玉水池1件，碧玉香爐2件，玉盒蓋3件，白玉雕空筆架1件，治平元年雕龍研1件，舊玉八卦拱璧1件，無量壽佛玉座1件，玉蓋碗1件，花玉盒1件，福壽大玉杯1件，古銅三足爐大小5件，雕漆匣1件，帶鏈銅罐2件，壽字古銅尊1件，雙環(huán)古銅瓶2件，古銅尊1件，鍍金小瓶4件，銅佛11尊，銅盤2件，洋銅琺藍帶座香爐1件，洋銅琺藍瓶1件，碧玉雙環(huán)瓶1件，碧玉花山子1件，碧玉象1件，黃木瓶1件。

以后陸續(xù)繳獲的圓明園瓷器有：十一月二十一日，繳獲小藍瓷瓶1個，小瓷花瓶1對，瓷香爐1個。十二月十五日，繳獲鈞窯瓷爐、茶葉末小瓷瓶、青花白地小瓷瓶、白瓷瓶、紅瓷瓶、鈞窯海棠式瓷盤、青花白地大瓷瓶、綠瓷盤、白瓷碟、舊瓷小碟、青花白地瓷缽各1件。十二月二十四日，繳獲御制錦天藍大瓷瓶1件，瓷畫屏1架，大瓷瓶1件，黃瓷碟大小3件，瓷瓶27件，瓷葫蘆瓶4件，瓷筆筒1件，綠瓷盤1件，小瓷香爐1件，瓷盒2件，紅瓷碗1件，黃瓷碗2件。次年又陸續(xù)繳獲黃龍瓷盤1個，舊瓷碗1個，花瓷小盆1個，黃瓷碗4個，藍瓷罐1個，黃瓷盤1個，紅花瓷瓶1個，瓷掛瓶2個，花瓷筒1個，舊瓷罐1個，雙耳瓷瓶3個，黃瓷碟1個，瓷罐1個，豆綠大瓷瓶1個，六嘴瓷瓶1個，藍瓷盤1個，紅花有把碗3個，青花瓷筒1個，青瓷瓶1個，八角碗1個，元瓷八角碟1個，瓷洗子1個，白瓷口盂1個，白瓷小洗子1個，綠瓦桶1個。這些瓷器早已殘破不全，或缺蓋，或有破損之處，但與那些已成碎片或被搶的同類圓明園瓷器比起來還算是幸運的。

而這場浩劫所帶來的損失是難以統(tǒng)計得出來的。咸豐十一年大臣奏報，圓明園失落大鐘93件，大表20件，小表182件，但另據奏稱“所有園內各座陳撇口，長束頸，球腹外撇圈足。頸部置一對龍形耳頸肩之處有臺。口邊描金，通體施以豆青色地上繪粉彩瓜瓞綿綿圖。色地沉穩(wěn)雅致，紋飾色彩鮮艷層次清晰豐富。乾隆三十七年十一月十八日九江關監(jiān)督伊齡阿所進貢的此類器奉旨陳設于淳化閣。設、木器及內庫金銀、綢緞、冊籍等項，亦均被搶、被焚，無從查清?！睆奈鞣絿也┪镳^和個人的收藏來看，有許多是圓明園中的珍貴文物。

曾任光緒皇帝英文教師的張德彝于同治五年作為清政府第一位赴歐旅游圜成員出國游歷，回國后寫下《航海述

奇》一書，內中記到，他在友人的陪同下來到一個地方，室內非常寬闊潔凈，有皇帝的“龍袍、貂褂、朝珠、太后朝珠、珠翠、玉石、古玩，諸般畫軸、神像、金雞、中天馬、銀鼠等衣，皆御用之物”。這些被搶之物多在美國、英國、法國等，如法國的楓丹白露宮的中國館收藏著中國珍稀文物達3萬余件，有古代繪畫、書法、書籍、經卷、輿圖、陶器、瓷器、玉器、青銅器、金銀器等。其中瓷器大部分為康熙五彩和乾隆粉彩精品。法國的東方博物館、法國巴黎博物館同樣收藏著這些搶來的中國珍寶。光緒三十年，康有為面對法國收藏的中國圓明園文物悲憤地說：“乾那花利博物院，此院1879年開，亦傷心地也。院為圓式，內府珍器，陳列滿數架，凡百余品，皆人間未見之瑰寶，精光射溢，刻籀精工……其他水晶如意、瓷如意，亦極精。其銅鐵如意猶多，不可數。其刻漆、堆藍、雕金之屏、盤、杯、盂，百器甚多，皆非常之寶也……其御制瓷，有字者甚多……其他晶、石、漆瓶、盤……皆中國積年積世之精華!一旦流出，可痛甚哉!”

再據咸豐十一年，恩醇和明善為清查懋勤殿庫存陳設等奏，損失物品有：御寶262方，各項書籍167部又4套18本，法帖6冊又3匣，冊頁手卷67件，掛軸16軸，無字樣圖章10方，水盛墨床等項152件，楠木桌漆桌10張，宮箋紙59匣，各色紙5379張，各色箋紙1422張，各色絹4528張，朱紅絹福方6305張，朱紅絹壽字37張，朱紅絹對282副，各樣筆15447枝，朱墨10709張，徽墨9錠，硯777方。

浩劫前后內廷和圓明園瓷器的數量變化

圓明園被毀自然也包括大量的瓷器。以御膳房內存儲內廷和圓明同康熙至道光五朝款瓷器為例，這些瓷器包括琺瑯彩、顏色釉瓷、青花和粉彩等，既有內廷存儲，也有圓明園存儲，以《清宮瓷器檔案全集》卷三十二《道光二十三年七月御膳房銅瓷琺瑯等樣器皿底檔》和《清官瓷器檔案全集》卷三十四《咸豐十一年十一月立御膳房庫收存銅瓷琺瑯器皿冊》為例，將其中某些瓷器的數量變化作一對比，即可見這場浩劫帶來了多大的損失。

如康熙款綠團龍黃瓷碗在道光二十三年(1843年)時有117件，其中內廷38件，圓明園79件，至咸卡十一年(1861年)則僅剩20件。雍正款暗龍白里黃瓷碗在道光二十三年時共408件，其中內廷61件，圓明園存儲347件，至咸豐十一年僅剩33件。乾隆款綠行龍白里五寸黃瓷碗在道光二十三年時有248件，其中內廷存儲96件，圓明園存儲152件，至咸豐十一年僅剩下內廷的96件未動外，其余無存。嘉慶款八卦云鶴瓷碗在道光二十三年剛有133件，其中內廷33件，圓明園存100件，至咸豐十一年時僅有27件。道光款粉紅地五彩福壽雙喜瓷大碗在道光二十三年時有16件，其中10件在內廷，6件在圓明園，至咸豐十一年僅剩8件。這些瓷器自道光二十三年至咸豐十一年經過18年，僅有少數存儲在內廷的瓷器被使用外，其余大多未動，而圓明園內存貯之器則被搶掠一空。

圓明園和內廷庫儲有哪些物品，以《清宮瓷器檔案全集》卷三十一“道光十五年(1835年)十月奕紀等人奏奉派清查宮內、圓明園庫內分貯物件一事”為例，自十月二十三日起，清查珠寶、金銀、銀錁、制錢、人參、荷包、金銀器皿、朝珠、首飾、翠花、金銀八寶、鼻煙壺、帶佩、漢玉、白玉、如意、衣服、貂皮、玉瓷銅陳設、竹木漆器、圖章、手卷等各項物件，至十一月十八日方清查完畢。再列出宮內、圓明園庫貯款項清單，包括下面各項(文長有刪節(jié)，只列項目以見大概)：

宮內實存珠子大正珠179顆……

實存寶石頭等紅寶石17塊……

宮內實存九七成金660 3兩5錢7分4厘4毫……

宮內存銀466744兩1錢9分4厘7毫……

宮內存制錢2820貫……

金銀八寶一款，宮內存玉八寶10份又14個……

圓明園存僉洋錢44個，銀洋錢773個。

宮內存金壘絲各式盒20款……

宮內實存人參18斤1兩。

宮內存鵝黃文帶大荷包1929對……

宮內存正珠朝珠1盤……

圓明園存油珀瑪瑙象牙云產石伽楠香朝珠念珠手串等項共81款。

宮內實存金風面簪鈿口翠條挑牌流蘇項圈……等項共1541款。

宮內存翠風8款……

圓明園存鈿邊鈿頂16款……

宮內實存棉袷朝袍5件……

宮內存玉如意242柄……

宮內存白玉漢玉瑪瑙……瓷煙壺71款……

宮內存漢王白玉帶鈞白玉帶扣……等項375款。圓明園存漢玉白玉帶鈞白玉帶扣……等項37款。

宮內存玉璧玉圭……等項1147件。

宮內存頭等玉杯花觚等項6件……圓明園存頭等玉硯……等項337件。

頭等二等瓷器印冊內，宮內存頭等瓷瓶盤碟杯盤65件，二等瓷爐筆洗盤碗花瓶等項337件。圓明園存頭等瓷瓶罐碗盤碟80件，二等瓷爐筆洗盤碗等項291件。一二等銅器一款印冊內存爐瓶等項15款，今查得宮內存銅鼎爐盤等項9件。圓明園存爐瓶尊罐等項6件。

此器通體施以黃釉以青花繪折枝花果紋飾。青花色澤沉著濃郁，黃地色彩艷麗鮮亮紋飾繪畫工細，器型高雅，制造工藝精湛。此器于1990年以港幣3520000元成交。此器于乾隆四十一年五月初二日由九江關監(jiān)督全德進貢并陳設于圓明園。

一庫貯玉器一款印冊內存玉爐瓶磬璧杯碟等項819款……

一庫貯瓷器一款印冊內存盤碗杯碟等項1263件，今查得宮內存瓷瓶圓洗盤杯碟共960件。圓明園存盤碗杯碟共303件。

一庫貯銅鐵器一款印冊內存銅盆手爐卣鏡支鏡刀劍等項223款……

一庫貯古錢一款印冊內存各樣古錢5354個……

一庫貯漆木器一款印冊內存盒盤碗碟果盒等項660款……

一庫貯竹木棍棒葫蘆器1款，印冊內存竹木棍棒葫蘆器1款，印冊內存竹絲文具紫檀嵌玉文竹各式盒木棍木杖等項119款……

一庫貯香一款，印冊內存各樣粗細沉香餅等項14款……

一庫貯象牙角器一款，印冊內存象牙盒罐犀角等項67款……

一庫貯玻璃器一款，印冊內存紫檀靶鏡玳瑁邊容鏡等項78款……

一庫儲蜜蠟油珀瑪瑙晶石器一款，印冊內存碧硒山瑪瑙杯盤油珀盆止血石等項72款……

一庫內貯圖章墨扇一款，印冊內存各樣圖章墨扇等項115款……

一庫貯雁眉高麗紙一款，印冊內存雁眉高麗紙共2款……

一庫貯貂皮一款，印冊內存各樣皮張共3款……

一壽意玉器一款，印冊內存玉觥玉罄杯碗爐瓶等項651款

一壽意瓷器一款，印冊內存盤碗瓶罐等項625款，今查得宮內存尊罐盤碟靶碗花瓶共329款，圓明園存杯碗盤碟

共296款。

一壽意銅器一款，印冊內存爐鼎瓶盒等項133款……

一壽意瑪瑙晶石器一款，印冊內存水盛杯盤石子等項29款……

一壽意珊瑚蜜蠟油珀玻璃器一款，印冊內存珊瑚枝油珀盆筆筒等項共9款……

一壽意竹木漆器一款，印冊內存文竹盒漆尊等項41款……

一壽意象牙角器一款，印冊內存帽架筆筒等項11款……

一壽意冊頁一款，印冊內存手卷冊頁掛軸共74款……

圓明園存儲物品數量之豐，質量之精絲毫不亞于內廷。這些存儲雖然在以后的二十幾年中，有使用，也有增減，但不會有太大的變化。而隨著英法聯軍的入侵，特別是在火燒圓明園之后，其損失慘重可見一斑。

圓明園、清漪園、靜明園、靜宜園在這場浩劫中究竟損失了多少，又是哪些文物?100多年來始終是個謎。近年來，我們根據歷史檔案的挖掘和整理初步得知，圓明園陳設的御窯廠瓷器，據不完全統(tǒng)計，乾隆時期督陶官進貢陳設在圓明園的瓷器有1746件，嘉慶時期進貢瓷器陳設在圓明園的有2015件，道光時期進貢瓷器陳設在圓明園的有2452件，咸豐時期進貢瓷器陳設在圓明園的有152件。這些一直陳設在圓明園內的瓷器也隨著英法聯軍入侵圓明園一并遭劫，它們或被砸碎，或被掠走，蕩然無存。

對于清漪園、靜明園、靜宜園陳設的損失，據咸豐十年總管內務府大臣寶鏊奏報：三園原存陳設87781件，內除焚失陳設75692件，現存完整陳設9596件，破壞不全陳設2493件。

據《清官瓷器檔案全集》卷三十二載，在圓明園全盛時期，道光三十年(1850年)十一月初二日阿靈阿為清查三山陳設事奏：

道光二十五年清查后，清漪園原存陳設四萬二千七百六十六件，自二十五年十一月初八日起至三十年十月二十九日止，添安：銅佛一百六尊，錫胎貼金佛三尊，畫像佛十五軸。撤去白氈二十一塊，漆木桌案繡墩椅杌香幾柜格一百九十七件。現在實存陳設四萬二千六百七十二件，內：御筆字畫臣工字畫匾對墨刻書籍冊頁手卷一萬一百七十九件，玉銀銅瓷石佛鐫胎增胎畫像二萬一千二百六十五件，金銀玉銅瓷玻璃潦木絹供器二千八十四件，玉銅瓷器三百三十九件，如意冠架扇子痰盆自鳴鐘盆景三百十一件，匣盒內安小件陳設二千一百四十三件，漆木龕案寶座插掛屏茶具筆筒石硯三千二百二十七件，坐褥靠背迎手氈片簾慢簾刷涼席三千一百二十二件，涼車暖車二輛。

靜明園原存陳設二萬二百三十-二件，自二十五年十一月初八日起至三十年十月二十九日止，撤去白氈片三十六塊，漆木桌案九件?，F在實存陳設二萬一百八十七件，內：御筆字臣工字畫匾對圣刻書籍冊頁手卷四千四百七十五件，玉銅瓷木佛像七千五十八件，銀銅琉璃漆木供器一千五百二十九件，玉銅瓷器一百二十六件，銅竹漆木爐瓶盒三十七件，如意冠架扇子痰盆刀劍盆景四百四十一件，匣盒內安小件陳設一千八百五十四件，漆木寶座桌案插掛屏一千七百三件，坐褥靠背迎手氈片簾慢簾刷涼席二千九百六十四件。

靜宜園自二十五年十一月初八日起至三十年十月二十九日止并無添安撤去陳設之件?，F在實存陳設二萬一千九百五十七件，內：御筆紙絹漆木匾對墨刻圖像經卷二千五十四件，玉銅瓷木佛一萬四千四百八十九件，銅鐵瓷琉璃漆木供器二千八百七十三件，銅器十八件，冠架扇子十九件，漆木龕案寶座插屏椅機二千二百九十八件，簾幔簾刷氈片二百六件。

三園共陳設84816件。

以上陳設到同治時期已剩無多。據《清官瓷器檔案全集》卷三十四，同治四年(1865年)十一月初九日崇綸奏清查三山陳設載：

清漪園現存完整陳設四千七百三十五件，內：御筆字畫臣工字畫匾對墨刻書籍冊頁手卷三十三件，銅瓷佛鐫胎增胎畫像佛四千四百五十三件，玻璃銅漆木供器一百五十三件，王銅瓷器=十件，如意痰盆三件，漆木寶座龕案椅機插屏掛屏七十三件。破壞不齊陳設五百三十件，內：御筆字畫臣工字畫匾對圣刻書籍冊頁手卷六十一件，銅瓷石佛鐫胎增胎畫像佛八十二件，玉銅玻璃漆木絹供器九十五件，銅石瓷器二百七十七件，氈片竹簾涼席十五件。

靜明園現存完整陳設九百八十一件，內：御筆字畫臣工字畫匾對圣刻書籍冊頁手卷三百四十件，銅胎鐫胎增胎畫像佛一百十七件，玻塥銅鐵漆木絹供器一百七十二件，銅器二件，痰盆匣盒八件，漆木寶座龕案插屏掛屏椅杌三百二十九件，坐褥靠背迎手氈片簾幔簾劇涼席十二件，經一冊。破壞不齊陳設一千六百八件，內：御筆字畫臣工字畫匾對墨刻書籍冊頁手卷五百三十三件，佛像四十八件，匣盒六件，圍屏掛屏桌案椅機三百五十件，玻璃漆木器供器二百六十九件，鋪墊氈片涼席竹簾四百二件。

靜宜園現存完整陳設三千八百八十件，內：御筆字畫臣工字畫匾對墨刻書籍冊頁手卷二百八十六件，玉銅鐵瓷佛鐫胎增胎畫像佛三百九十九件，銅錫玻璃漆木絹供器九百二十四件，玉銅瓷器二十六件，漆木寶座龕案插屏掛屏椅杌六百三十八件，坐褥靠背簾幔簾厴J氈片涼席一百六件，經一千五百一冊。破壞不齊陳設三百五十五件，內：御筆字斗匾對書籍冊頁手卷二十一件，銅鐵瓷佛鐫胎增胎畫像佛九件，銅錫鐵瓷玻璃漆木絹供器一百九十一件，玉器二件，如意痰盆四件，漆木寶座龕案插屏一百件，坐褥靠背氈片竹簾涼席二十七件，經一冊。以上三團現在實存佛像陳設等件共一萬二千八十九件，內：齊整佛像四千九百六十九件，不齊佛像一百三十九件，完整陳設四千六百二十七件，破壞不齊陳設二千三百五十四件。

三園陳設完整器僅9596件。

由此可見，在道光三十年時(1850年)三園陳設為84816件，較咸豐十年(1860年)被毀前的87781件還少2975件，當為道光三十年后至咸豐十年之間所添設。咸豐十年被毀時，三園所剩的完整陳設僅有9596件，至同治四年(1865年)再次清查一件未動?？芍邃魣@在道光三十年有陳設42672件，同治四年僅剩4735件；靜明園在道光三十年有陳設2187件，同治四年僅剩981件；靜宜園在道光三十年有陳設21957件，同治四年僅剩3880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