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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民族,大約沒有像現(xiàn)在的中國這么迷茫的時候了東方日本在明治維新之前,是諸侯分封的局面,因為是諸侯貴族的分封模式,專制力度不是很大,人的個性精神就高漲一些,跟西方的民主、自由思想比較容易接軌,于是明治維新的近代化過程就實現(xiàn)了。西方的國王專制力度也不是很大,受著教會和封建領主們的各層牽制。美國呢,因為建國晚,也是移民國家,于是也沒有一個歷來專制的核心力量既己形成。唯獨中國,從大約漢唐以來,皇權專制就越發(fā)成就和不可撼動,各層封建領主和貴族早就被掃除了,平民中的豪強也不斷受著扼制打擊(所謂中產(chǎn)階級吧),于是就是編戶小民直接給高度專制的體系給控制著。
到了清朝破亡以后,中國人就開始摸索自己的路。因為從前的兩千來年多是越發(fā)專制的,于是也就出現(xiàn)不了大思想家,于是中國人的摸索就沒有本土大思想家的指導,只好東學西學北學外國的東西,種種主義啊,都陸續(xù)在中國實踐了。但是民眾并沒有準備好,民眾還是不能習慣于獨立思考和自主意識,不能參與公眾事務,所以不論是什么主義,什么模式,民眾還是習慣于明清時代的小民意識,最后都扭了形,最后搞成了什么都不像的東西,乃至還出現(xiàn)了“文化大革命”這樣的怪產(chǎn)物,后者固然和上層倡導有關,民眾沒有獨立思考能力和自由意識,也是~個原因吧。
但是可貴的是,有一些人總在思考,他們有些也許算中產(chǎn)階級,有些也是官僚,有些或許是所謂知識分子,有些只是一般人,并且他們把他們思考的東西,還說了出來,就是《真話》記錄的種種。也許他們不能告訴我們最終的答案,但是他們告訴了我們,思考的習慣已經(jīng)小范圍地在一個小時期內(nèi)開始了,這種持續(xù)的思考的能力和習慣,是一個民族能夠有所未來的根本保障。所以我們不能忘記這些思考,不論它們曾是顯得多么荒唐,多么貽笑大方,多么被“歷史”證明不合時宜,乃至多么幼稚和“錯誤”。但是,思考本身總是力量。中國一思考,世界將能感到也終將感到它的力量。
所謂《真話》,我們不論它說的是對是錯,我們看重它是“真”,是真的在思考,真的在說。真的不等于對的,但真的思考是對的。然而長久以來竟然沒有人記錄這些思考和真話,資深媒體人士劉青松先生將這樣的真話收錄陳列和判析在這本名為《真話》的書里,它對于國家和民族的意義,正是不可忽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