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常榮
[摘要],電視劇《血色浪漫》以簡練的筆墨、流暢的筆法,把大的時代背景與小的性格青年有機地結合,并且運用富有幽默、詩意、哲理的特色語言——耍貧嘴,淋漓盡致地塑造了個性的年青一代,貼切地表現(xiàn)出20世紀60年代末到90年初人物的情感趨向、性格的變化。本文通過劇中最具特色的語言特點——耍貧嘴,來探究其語言特色。
[關鍵詞]《血色浪漫》;耍貧嘴;語言特色
《血色浪漫》筆墨簡練、筆法流暢地講述了20世紀60年代末到90年初,鐘躍民、張海洋等一群年輕人,怎樣走向社會,經(jīng)歷坎坷的愛情之后走向成熟的故事。
在“文革”那個沒有炮火的特殊年代,鐘躍民們的青春揮灑在武斗與吶喊聲中,他們青春的浪漫彌灑在血色黃昏中,他們的命運伴隨“文革”的開始而改變。帶有濃重懷舊情愫的《血色浪漫》把大的時代背景與小的性格青年有機地結合,并且運用富有幽默、詩意、哲理的特色語言——耍貧嘴,淋漓盡致地塑造了個性的年青一代。
以鐘躍民為例,看似市井的耍貧嘴,其中也不乏頑主的無奈、俠士的豪情、哲人的思考、詩人的浪漫。
一、頑主的無奈
“文革”奴役了那個年代每個人的思想。但鐘躍民們并沒有被束縛住,相反,正是那種政治色調強壓下一觸即發(fā)的社會形態(tài)造就了冥頑不靈的他們。
鐘躍民和許多高干子弟一樣,耀武揚威,手持兇器,高喊口號,到處批斗、抄家……自稱“頑主”。其實他空虛的外表下飽含著強烈的激情。在那個特殊的年代,他是寂寞的,他把一切都看得很明白,卻要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耍弄著自己的聰明,說著玩世不恭的話,表現(xiàn)出了對生活的無奈,對社會的無奈,對自己未來渺茫的無奈。
其實,耍貧嘴是鐘躍民內心感悟的一種宣泄,這種宣泄的方式在他未來的道路中表現(xiàn)對生活坎坷的一種釋然,他笑對人生,留下對人生磨難的理解與寬容。他雖然玩世不恭,苦中作樂,表現(xiàn)出來的卻是對生活的積極態(tài)度,也是對苦難的深層挖掘。淡淡的幽默夾雜著苦澀和樂觀。
二、俠士的豪情
鐘躍民靈性逼人,英氣逼人。他桀驁不馴的天性,決定他可以在什剎海冰場上英雄救美,鋌而走險,有著一股俠骨柔情。他可以單乘在刀光劍影里為朋友舍生取義,也可以在西北做乞丐一棍耍天下。
看似魯莽蠻干的鐘躍民,卻是至情至性之人。鐘躍民劇中的豪言壯語讓觀眾看到亦歌亦醉仗劍走天涯的古代狂客,嬉皮士的外表下有著狂歌當哭的遺世豪情?!澳惆阎軙园资樟?,再讓什么人把秦嶺收了,最后,讓老天把我也收了吧!”這是飄搖一生的俠士面對兒女情長的哀鳴,這是男兒真正的大氣與剛毅。俠士又有身先士卒,救百姓于水火的本性,錚錚傲骨,臨危不懼。耍貧中有大氣雄渾,慷慨悲壯。
三、哲人的思考
鐘躍民自己被歷史玩弄,被時代扭曲,也變得清醒了、理智了,開始冷靜地審視著這個時代,審視著自己。耍貧中有著對社會人性的扭曲的冷靜思考。
其實真正的哲人不一定整日做沉思狀,更不必清心寡欲。嬉笑怒罵間,未必缺乏深刻的理性內涵。鐘躍民沒有學富五車,但他聰明睿智,并能在狂歌暢飲中肆無忌憚地彰顯他獨有的哲人的智慧。鐘躍民的耍貧,有諷刺、有玩笑,但更多的是善意的并富有一定的哲理“這就是契約精神,天下太平時,國家養(yǎng)著我們,國家有事時,我們就要為國家流血犧牲,這是我們的責任和義務。”這些經(jīng)典的語言來源于他的哲人般的思考。
不會思考的人,必定流于庸俗。鐘躍民雖有奢靡與放浪,卻也進行了新的人生的探索。遠離塵囂,遠離歌舞升平的人寰,只身西北,可以說這是哲人悲天憫人的坦蕩胸懷的真實寫照。
四、詩人的浪漫
鐘躍民喜歡藝術,充滿詩人的浪漫氣質,血液跳動不安分的因子。他有藝術家的浪漫,詩人的情懷,但在那個時代卻無法釋放,無法表現(xiàn)。也只有在無聊的耍貧嘴中帶有一些詩意,間接體現(xiàn)空虛的生活中還有浪漫的情調:“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從頭越,蒼山如海,殘陽如血。”家學淵源及后天的修養(yǎng),使他的調侃富有詩意。
調侃源于思考,這思考并非刻意,也非故弄玄虛,而是不經(jīng)意間的習慣。只有這樣,鐘躍民才能在剎那琴音中捕捉到那動人的詩篇。對樂曲《船歌》的解讀,充分地顯示出鐘躍民的詩人氣質和才華,也蘊含他對充滿浪漫情調生活的向往。“……一個幽靜的湖泊,岸邊是茂密的白樺林,深秋的白樺林色彩斑斕,秋風輕輕掠過,白樺林颯颯作響……”他的詩人情懷在他平日的無稽耍貧中淹沒了。鄭桐評價他:“誰見過整天帶著菜刀出門的詩人?”作為觀眾看到這里,未免忍俊不禁,并帶有淡淡的感傷。這不僅是鐘躍民的悲哀,也是時代的悲哀。
電視劇《血色浪漫》獨特的語言運用使每個人物都塑造得豐滿而細致。似諧似莊的耍貧嘴,使劇中的人物個性分明。并且使那些被矛盾積壓幾乎扭曲,尚且完好無損的人物形象給我們留有啟迪,幽默、哲理的語言令人回味。正因為《血色浪漫》的獨特語言藝術,使人百看不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