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也
飽受屈辱的身體
離開娘胎后,你開始獨立于這個世界。身體的初始,據說是百分百的堿性,粉雕玉琢、纖塵不染,人見人愛。除了感知饑寒溫飽和與父母那份天生的牽連,舍此你的知識幾近于零。此刻的你完美無瑕,眼眸子是那樣的清澈,皮膚干濕適度,細膩得無可比擬,肉嘟嘟的小手小腳揮著蹬著快樂與抗議,純真的笑意認可了上天的安排落入人間,情難自禁的父母直想去親你舔你,血肉相連的舐犢之情讓你享有了被百般呵護的愛。——你的身體就在這樣的情景下邁開了出發(fā)步伐。
你千方百計吸收營養(yǎng),生長得很快。生長的同時許多看得見的或摸不著的東西——語言、貪欲、知識技能、愛和恨……紛紛來到你的身上安營扎寨。這些越來越為頤指氣使的東西被統(tǒng)稱為意識。身體和意識天衣無縫的結合:被定義為人的你由此形成。這時候的你已是兩個方面:身體和意識(只因二者的關系太過密切你沒有覺察而已)。并且后來居上,很快控制了前者。
身體的完美程度和能量大概在25歲左右達到頂峰,30歲后開始走下坡路。40歲之前,壯旺的身體則備受奴役。這時候的意識,堂而皇之舉著理想的旗幟,為了達到目的,為了得到,身體的能量可能被超長時間沒有節(jié)制地消耗,或被踐踏。為了創(chuàng)業(yè),可以支使身體去接觸臟臭、接受輻射。為了掙錢,可能出租肉體。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為了保住地位、謝恩或求得寬恕,身體的屈膝下跪和磕頭被視為最有效的表達。為了打敗敵方,身體甚至可以冒著被創(chuàng)傷和死亡的危險去面對刺刀和子彈。舉著理想旗幟的意識指使身體干盡壞事,到時候受懲罰的仍然是身體。被驅役,被鞭刑,被囚禁,被砍頭上絞架,身體總是首當其沖。人們可能給汽車大小修、時刻準備加適量的油和潤滑劑,嚴格地說,對身體卻不是這樣。雖然一日三餐為身體提供了足夠的水分和食物,但身體的功能要更為微妙和復雜,單一或結構偏頗的給養(yǎng)顯然是缺欠的。汽車沒油就不走了,但身體饑餓后仍還可以靠消耗脂肪和損傷五臟六腑為代價持續(xù)勞作。身體和意識認知的不對稱,也使前者飽受傷害。歡天喜地住上了新房,卻不知道毒氣(甲醛等)正在揮舞你看不見的魔爪。為了在人前能白亮亮的一笑,青春期的你總是用勁刷牙,卻不知道因此把牙齒的瓷層給毀壞了。為了被噴香勾動的食欲,為了在人前人后表現你的豪氣,你可能吃下大量油炸、燒烤等垃圾食品,放開喝酒直至酩酊大醉,卻為知道身體正在遭受正常運轉的極限,埋下酒精肝、各種癌癥等疾患……
所以到40歲后的某一天——你這才開始了對身體的關注。因為你眼花了,生白發(fā)了,“三高”了,冠心病了……也就是說在突然之間,你身上的大小毛病每時每刻都有可能探頭一下“猙獰面目”。于是蕓蕓眾生的絕大部分人,也就難免把前人的慨嘆拿來套在自己的身上:前半生用身體拼命掙錢,后半生用拼命掙到的錢給身體治病。只是這時候業(yè)已百孔千瘡的身體卻不一定買賬。這時候的身體恐怕要反過來控制意識了,前半生躊躇滿志的意識自此始重新審視了所作所為。但審視反省也不成,由于在病痛之下的慌亂不置——失去理智的進補以及病急亂投醫(yī)等失當行為,又把本來亟待調整休養(yǎng)的身體蹂躪了一番。據說絕大部分人都可能攜帶癌細胞,這極小量的癌細胞只要沒有誘發(fā)因素,它有可能幾十年甚至一輩子都不會發(fā)病。但是我們的儀器太先進了。發(fā)現癌細胞了,你要么被活活嚇病嚇死,要么進行鋪天蓋地的治療甚至手術,哪知道反而把本來雖有毛病卻還強壯的身體和免疫力給提前摧殘了,使可憐的身體再次遭受了滅頂之災。
據說從出生到死亡的漫漫長途中,身體走的是堿性慢慢減少酸性慢慢增加的經歷,當酸性占絕對優(yōu)勢后,你開始下半輩子的生活,皮膚皺了,眼花了,發(fā)白了,齒掉了,背彎了,步態(tài)蹣跚了,身體散發(fā)出不好聞的老人氣味……這時候的你豪情壯志不見了,大部分的時間都會為身體的需要而忙活。為什么年老了喜歡回憶年輕時節(jié)的愛情?那時候的身體多好啊,鮮活、忘我、一往無前。
當你看見要夾住花生那只顫抖個不停的手時,你就會發(fā)問:身體咋就不聽使喚了呢?你無可奈何,只好認命——老了。但我們并沒有往相反的方向想,也許我們的身體是用不著這樣的,或者說用不著衰老得這么快。時間是一道魔咒
在這世上,和水、空氣一樣,時間也是人類須臾不離的東西。
所謂宇宙,實際上是時空方面的概念——即無限長的時間加上無限大的空間。進化或考古方面的學說,常常從客觀著手去尋找時間留下的痕跡,比如從小鳥身上捕捉到遠古恐龍的某種特質、從鋸開的樹木看見年輪、從木乃伊提取DNA等。實際上至今仍無法給時間下恰當的定義,它更多的是一種觀念上的東西。時間可以是看得見的,人類以晝夜——白天加黑夜——做為一天,也就是24小時。時間可以是大略的概念,比如以自身為界,把時間截為過去、現在、未來三段。時間同時也是無形的,所以人類只能借助日歷或鐘表去記住它。
時間的表現方式——尤其是在人類的心理上,它簡直就是一道魔咒。
它可長可短。在同樣的一段時間里,呆在暗無天日的牢獄、病榻上或等人的時候它顯得漫長,在娛樂或與情人約會時它過得飛快。時間會在任務緊迫或職責在肩時變得鋼鐵一樣強硬;當你置身蜜月或休假,它就會變得善意溫軟。
每個人都會為時間的某個刻度緊繃心弦。在上午8點(有的國家地區(qū)是9點)——無數人都在為這個刻度有緊迫感或忙亂,除了雙休日的每天你無一例外可以在這個時間刻度的臨近,看到形色奔突的人流車流。簽到或刷卡,成了單位集體的共同死守,每個人都必須為這個刻度畫上押。此時此刻恪守時間成了盡職或循規(guī)蹈矩的重要標志之一。2008年8月8日晚8時,經歷了漫長八年的日積夜累。差不多每個國人都在為這個時刻感到高度興奮和期待,因為這個時刻奧運會在北京舉辦。
有時候女性對時間的記憶會更為刻骨銘心一些。比如訂婚的日子、預產期,男人基本上要通過努力才記得住。30歲,幾乎成了所有女性最為痛心疾首的歲月印記。這個時間刻度不是29歲也不是31歲,也不管單身或已婚,30歲就是一道分水嶺。前面是少女、姑娘,潛意識里是可以向父母撒點嬌的年輕心態(tài);后面就是老姑娘、少婦,就意味著要承受另一種眼光或約定俗成已是操持一個家庭的主婦。
赴約、政變、起義之類的活動,高懸的常常是一把時間利劍。因為在那個時間刻度上,當事者很有可能為之付出信譽甚至是身家性命。
跑步運動員為盡可能短的時間跑完一定長度而拼力廝殺。小說家水平的高低,看他對時間的應用是否精妙就可以了。失眠者愈演愈烈,大多源于對時間的神經質??梢哉f人類總是為時間殫精竭慮。在日常生活里總在為能合理安排時間而百倍努力。比如6點起床7點吃飯8點上班晚11點休息、某年結婚桌年為人父母某年退休之類。時光苦短,
只有“抓緊時間”才能做好一件事。當然時間也可以被荒廢。大多數人更多時候會被迷惑,以為過了今天,一覺醒來同樣又有24小時。染了網癮、毒癮、賭癮的人群,或許在某個時段淡化了時間觀念,但變得尖利的時間直接摧毀的卻是他們的靈魂堡壘。
到目前為止,仍沒有任何能力使時間停止流逝,人類因為不能走回頭路而充滿了遺憾與滄桑。當人類企圖去認知時間的時候,時間的不可捉摸使我們無奈而迷茫。我們無法知道時間在下一刻將推給你什么;我們記住過去某一時刻發(fā)生的事,因為個體或角度不同基本上就是兩碼事。在影視劇,藝術家為我們虛構了一種時光隧道,通過它時間得以復原,人可以回到過去——也就是回到某件事的起始狀態(tài),讓你看清真相或重新來過。我們對此一方面很欣賞,另一方面知道所謂的“時光隧道”最多是一種科幻,只是人類的一種愿景而已。
記憶的局限
曾有科學家做過這樣的試驗:讓幾個著名畫家在相同的時間地點畫同一景物,結果他們的畫并不一樣,試驗大概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客觀通過主觀個體的不同,所產生的結果存在明顯的差異。實際上我們通過這個試驗也可以看到,除了眼睛結構的差別以及畫家的風格不一樣等原因,畫家看一眼景物畫一筆或兩筆——從看到畫在紙或畫布上,這中間需要一個中介,那就是大腦的記憶。這其中,記憶也肯定存在某種局限。
有一個故事同樣可以說明問題。國王派三個心腹去調查一個事件,調查的過程要求他們不可單獨行動,一舉一動都必須結伴而行,調查完回來被國王分別召見,不用說他們的匯報差別很大,疑心的國王暴跳如雷,以為三個中至少有兩個在說謊。實際上這三個心腹都是誠實的,但他們通過看(調查)——分析——匯報(表述),這中間的記憶被不停地重現和反復調整,每一個人都在不知不覺中掉進了記憶的陷阱:記憶的局限讓他們各自加入想象進行修正和加強認定。
某地電視臺在無數觀眾的監(jiān)督之下做這樣一個游戲:將八個人用木板隔開,主持人舉一片紙板寫明某件事的幾行字,讓第一個默讀一遍后附耳轉告第二個,第二個轉告第三個……當第八個將那件事復述出來時,已經將起初的驢說成是馬了。這個游戲的結果至少告訴我們記憶必須經過反復強調才能“記住”,背誦課文就是最好的例子,過目不忘的人畢竟鳳毛麟角;其次是每個人抓住記憶的要領并不相同;三是語言具有某種模糊的特性。記住一些,丟掉一些,修改一些,通過八次記憶的傳輸,被描述的內容已經大相徑庭。所以傳話(轉達),包括“圣上口諭”之類,其可靠性免不了要打些折扣。
記憶具有某種欺騙性,還具有極端的屬性。記憶常被外界影響或暗示以及自身的求證而變化。有利于己的事情會被不斷重復而牢牢記住,對自己造成傷害的人事也同樣會記憶很深。這中間因為利害相關而被“反復強調”在起作用,記憶會被模式化(也就是臉譜化)。見到楊梅你已經體驗到酸,在旁人看來不堪忍受的一個人卻被你愛得死去活來,這跟你最初的記憶有關。
許多作家都認為童年的記憶對其日后寫作的作用。童年的記憶單純、清晰、生動,參與并豐富了一個人內心世界的構建。成年了,見得多了,世事紛擾,這時候的記憶便被糟蹋得雞零狗碎,記憶的前提常常被忽略或缺失,并且隨著年齡的增長愈來愈烈,造成對現實的記憶甚至會跟夢境、影視等所見混淆在一起。
記憶有時候會“微妙”得讓你似乎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作家韓少功有一篇叫《歸去來》的小說,寫一個知青去一個陌生之地,到了村口便覺得這個地方他似乎來過,于是他不停地提醒自己走前幾步將能見到什么物事,結果——得到印證。更懸的是,村里的人都認定他就是某某,這個某某拋棄了村里的一個姑娘自己回城去了,害得那個姑娘至今還空守閨房之類,弄到最后他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其實這種經歷每個人都會有,只是荒誕的程度沒有那么深而已。到一個從未涉足之地,見一個從未謀面的生人,竟似曾相識,以為來過或見過。這種現象會讓唯物的我們產生困惑。難道人還有一個看不見的自己?難道人真的有一個“前世”并由此投胎轉世?否則的話,這種記憶從何而來?
無一例外,每個人的記憶都會隨著肉體的死亡而終結。所以說著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因為它是人類的記憶,人類借此突破了個人記憶的某種局限。史學家、作家、科學家記下人類的心靈史和不可重復的大事件,記下人類的經驗積累和科研成果,而成為人類文化積淀、智慧和精神傳承的獨一無二的載體,成為人類文明的基石。除此之外,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人類都無法擺脫記憶的局限。人類社會、科技發(fā)展到今天,信息的多渠道多元化——大量的讓人目不暇接的花花綠綠,對記憶造成了無可避免的污染和傷害,當我們在對記憶感到無奈時,已將大部分的記憶賦予了機器(如電腦、網絡)。隨著人類對納米技術的掌握,芯片植入大腦已為期不遠,到時候我們的記憶要么無所不能、無所不包,要么根據需要被定性,并且可能被無限細分,比如功能專一的運動員、外科醫(yī)生、品酒師之類。那么,到時候由誰來擁有這種定性的權力?又由誰來限制這種權力?就像遭非議的克隆人一樣,這種記憶既是人類的又是非人類的,到時候我們的原始記憶功能會不會被革除?如果被革除,人類將走向何方?
考試是一道緊箍咒
你呀呀學語時,便要你認這張臉是爸爸,那張臉是媽媽;無一例外,父母都要伸指頭問你這是多少——大概沒有幾個人意識到,人生如影隨形的考試自此開始。你一顆幼稚的心正在學會感知,便體驗到了——答對了父母就滿心歡喜。答錯了父母就會心頭打結,就會壓上沉沉的一片疑云:真糟糕,這孩子的智商可別有什么問題才好!
上了幼兒園,比拼就開始了。
當老師的手中都握有一枝古代官老爺才有的“朱筆”,忙不迭地給學生打勾或打又,本來一樣活潑可愛的孩子于是優(yōu)劣畢現,你于是被打上不及格、中等或優(yōu)秀的印記,而不會有誰去注意你由此引發(fā)的心理問題。或許大家都明白智商有高低之分,開發(fā)也有先后,但在從眾認同的時候卻束手無策。我們知道,許多時候的許多問題,在你五歲時可能是個不折不扣的疑難,可在你七八歲時解決起來就會輕而易舉。但這是不被允許的,為什么一樣的米糧喂養(yǎng)了不一樣的人?為什么一樣的體魄在智力方面卻要輸給人家?由此及彼,被考量的父母就會追溯到祖宗的遺傳上,檢討自身是否有著某種欠缺,比如過量喝酒、吃多了垃圾食品或被輻射之類,私底下的情形自是免不了要來一番沉甸甸的苦痛。而你呢,在老師的心目中,在父母的心坎里,在班級的排座次上,你的位置馬上起了微妙的變化。早慧的孩子,在這個時候占盡了便宜,資質平庸或將來可能大器晚成的孩子則備受磨難。
學生多了,又時時刻刻在長大和升級,這就必須有一個跟著變化的共同的衡量標
準,考試的重要性由此凸顯。單元考半期考期末考,初考中考高考……在快節(jié)奏、名目繁多的考試下,有關部門、老師、家長的目光習慣性地消弭于題山考海,學生被逼上梁山,只能死盯考分而迷失其他。學校、老師、家長會不厭其煩往一個方向加以引導,考試由此讓你想到了許多,想到老師,想到父母,想到同學班級,想到升學,想到出路,想到生存就業(yè),想到前程……考試被賦予的內涵可以延伸到十萬八千里,唯獨不曾想到你的知識結構、思維將被定勢其中,你的主動性、突圍能力和創(chuàng)造性已大打折扣。當然這種論調在現實中是站不住腳的,丟了考分,上不了清華北大、牛津劍橋,你都當流臭汗的一線工人去了,談成材豈不是癡人說夢。所以沒有辦法,考試是鐵律,考試才是硬道理。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大學或碩博畢業(yè)便意味著考試的終結,可以大大地松一口氣。后來才發(fā)現是大錯特錯,實際上人生大考才告開始。且不說還有各種各樣的培訓、進修和考核,且不說由于變化太快已有人預言學習將終身制,即使在工作的時候,領導或老板也時時都可以拿能力和業(yè)績兩道題考你卡你。能力兩個字幾乎像宇宙一樣包羅萬象,業(yè)務能力、領會上級精神或老板意圖的能力、協(xié)調攻關能力,甚至包括喝酒的能力、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能力等,而被制定的業(yè)績額度一般都會超出你的能力之外,讓你惶惶不可終日。你優(yōu)秀的內涵會變得異常微妙和復雜,你有可能因優(yōu)秀而優(yōu)秀,也有可能因優(yōu)秀反而不優(yōu)秀,不像紙質試卷上那樣直觀可以把握。當然一旦你被領導或老板認定為優(yōu)秀,那你的所得就非常實惠,就意味著受器重、升遷或加薪。這也同時在說明被認定為不及格的相反情形有多么的可怕,何況更多更尖銳的考試還會尾隨而至——沒完沒了地環(huán)環(huán)相扣?比如談個戀愛吧,女方就會出題:有房有車否?答案是明擺著的簡單——有或沒有。但此刻你答題的工具已不再是鋼筆或鉛筆,而是數目巨大的財富。出題的女方也很憋屈,她手腳哆嗦在答的是選擇題,余生也有崖,與其為溫飽打拼成黃臉婆,還不如抓現行先光鮮一把。什么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什么愛情山盟海誓,踢一邊見鬼去了。如此惡狠狠的迎考,跟押寶沒有什么區(qū)別,是時將身家性命搭進去的冒險。
進了社會,如同戴上緊箍咒,考你的題就會一個挨一個?!闶沁x擇出國還是孝敬父母?你是選擇生孩子還是保住職位?你是選擇時時搬遷還是當房奴?你是選擇買車還是沒面子?……差不多所有的題答起來都會讓你刀尖滴血、撕心裂肺。不過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考試從遠古人類就開始了。投擲出去的石頭或梭鏢能不能射殺野獸;表面上趨利避害的遷徙,是走向新生還是滅亡?他們面對的要么是饑寒死亡要么就是溫飽活命。到后來金字塔式的科考,到現如今謀職的艱辛,為了生存,哪一種考試行為不慘烈?
可以說自古至今,也不管你年齡大小,只要置身社會人際,你就會遭遇,明的考試專橫武斷,不在試卷上的考試潛流暗涌,厲害競爭自不待言,你的人生無時不在考試的逼迫之中,生活的本質便總是那樣沉乎其重。
責任編輯賈秀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