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出歌聲的荷葉糕

陳夢敏

金色的陽光照進廚房的窗，媽媽正挽著袖子，把香香甜甜的餡包進一個個糯米團子。青花盤子里，放著一張張被她修剪整齊的荷葉，碧綠的葉子上，細細的水珠熠熠生輝。一個個白胖胖的糯米團子擱在青綠的葉子上，顯得格外誘人。

這是媽媽特意為小芙準備的。小芙最近胃口很不好，所以媽媽托人專門從鄉(xiāng)下帶來一大包新鮮的荷葉，學著做從前小芙外婆經(jīng)常做的荷葉糕。

“慢點兒，慢點兒，別噎著……”媽媽想起自己小時候吃荷葉糕的情形：媽媽(就是小芙的外婆)總是在一旁急急地喊，而自己卻恨不得把整個荷葉糕囫囤吞下……微笑從她的嘴角蕩漾開來，媽媽輕輕地唱起了那首兒時的歌：“綠綠的葉白白的糕，小綠被裹著胖寶寶，寶寶咧嘴笑一笑，露出滿肚的蜜膏膏。”小芙應該也會喜歡吃荷葉糕吧?她會不會像自己小時候那樣狼吞虎咽哩?媽媽美美地想著，手里的荷葉糕做得更利索了。

“媽媽，是什么?好香哦!”小芙一回到家，就大聲嚷嚷開了。

“荷葉糕，就是我小時候你外婆經(jīng)常做給我吃的啊!快洗了手過來嘗嘗。”媽媽有些自豪，親手做的荷葉糕剛剛出籠，香味就已經(jīng)吸引了那個沒胃口的孩子。果然，小芙愛極了荷葉糕，聞到荷葉的清香就不住地咽口水。她迫不及待地扯掉葉片，拿起那白嫩嫩的荷葉糕直往嘴里塞?！昂贸?，真好吃!”小芙一邊大口大口地吃糕，一邊含混不清地說著。

“慢點兒，別噎著?！眿寢屧谝慌约奔钡卣f。

“綠綠的葉白白的糕，小綠被裹著胖寶寶，寶寶咧嘴笑一笑，露出滿肚的蜜膏膏。”

歌聲悠悠地從荷葉糕里飄了出來。媽媽忍不住笑了：剛才做糕的時候，自己竟然把歌聲也包了進去!

“媽媽，這是什么歌?”小芙放下筷子，拾起頭來問。

“是我小時候唱的歌?，F(xiàn)在媽媽老了，唱得不好聽了?！?/p>

“好聽，好聽極了!媽媽你小時候也一定特愛吃外婆故的荷葉糕吧?”小芙嘻嘻笑著。

“是啊，你吃糕的樣子跟我小時候一模一樣?！眿寢屵f給小芙一張紙巾，荷葉糕甜蜜蜜的汁液溢出小芙的嘴角。

“媽媽，你也吃吧，這可是你小時候最愛吃的啊!”小芙突然覺得很不好意思，剛才她自顧自地吃，現(xiàn)在盤子里只剩下兩塊荷葉糕了。

“你快吃吧，媽媽喜歡看你吃的模樣。”媽媽趕緊把盤子推了回去。

“不，我也想看看媽媽吃荷葉糕的模樣?！毙≤胶軋詻Q地說，她從來沒聽說過媽媽喜歡吃什么，這是第一次。

小芙，真的長大了!熱乎乎的淚打濕了媽媽的雙眼，她慌忙低下頭，拿起筷子小口地吃起來。清香四溢的荷葉糕格外甜，一直甜到了她的心底。

“媽媽，快點兒吃，吃完后你還得教我唱那首好聽的歌哦!”小芙在一邊急急地說。

終究是孩子啊!小芙媽媽撲哧笑出聲來，“好的，好的?！?/p>

“綠綠的葉白白的糕，小綠被裹著胖寶寶，寶寶咧嘴笑一笑，露出滿肚的蜜膏膏?！碧鹛鸬母杪晱男≤郊业拇白永镲h了出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