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有一枚錢很神秘,它在國內(nèi)外多次現(xiàn)身,卻無人能為它“正名”,這就是西夏文“奲(duo)都寶錢”。
第一次知道有一枚無法確定名字的西夏文錢的信息,是在1990年內(nèi)蒙古錢幣專家衛(wèi)月望先生來寧夏參加一次錢幣學的會議上。在這次會議上,衛(wèi)月望先生在發(fā)言中提到,我們的東鄰日本的一家博物館,陳列有一枚西夏錢幣,是一枚西夏文新品種錢,錢文無法確定,似為“奲都”二字,是篆書,衛(wèi)月望先生沒有告知其他詳細情況。
第二次知道這枚錢是由史金波、白濱、吳峰云合著的《西夏文物》一書中,收錄了一幀錢幣照片,圖版說明中指出這枚錢是西夏年號錢,錢文不清楚,錢徑2.3厘米,由山西省博物館收藏。
第三次見到了這枚錢的另外一幅照片,就是2004年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出版、由中國國家博物館和寧夏自治區(qū)文化廳聯(lián)合編輯的《大夏尋蹤》一書中的錢幣圖錄。這本書將兩枚西夏文和一枚漢文錢放在一塊解說,沒有指明每一枚錢的位置。經(jīng)辨認,兩枚西夏文錢,一枚是解說文字中的“大安寶錢”,而另一枚的解說文字所說的“福圣寶錢”,應該有誤,“福圣寶錢”并不罕見。對照《西夏文物》一書,這枚錢正是山西省博物館所藏的不識文字的西夏錢,書中說明文字標出三枚錢的錢徑是2.3~2.5厘米,都是征集品。
更幸運的是2003年秋,我竟然得到了這枚錢的實物。這是距唐肅宗即位的靈州,也就是西夏西平府不遠的吳忠市高閘鄉(xiāng)的一次錢幣窖藏出土中發(fā)現(xiàn)的。當時幾個村民每人拿到了數(shù)十斤這個窖藏中的錢幣,錢幣中除去有多種西夏錢幣外,也還發(fā)現(xiàn)了一枚“奲都寶錢”。早些日子雖然聽到了這里出土了西夏窖藏錢幣的事,也見過部分出土錢幣,因為不在出土現(xiàn)場見到,買到這枚錢幣后,心中還是不踏實,立即請自治區(qū)境內(nèi)的行家辨認,首先肯定錢是真的,再到西夏文專家李范文處,請他認讀錢幣上的文字,他說是“樣都”,字體是篆書。我身邊的一位很有“眼力”的錢幣收藏愛好者,見到這枚錢以后,懊悔不已,這批窖藏錢幣他跑了近十天,收到了不少西夏錢,只有偏遠的一戶村民家去了一次主人不在,就沒有再跑,不料漏了這么一牧錢。這大概就是緣分吧!
這枚西夏文“榔都寶錢”,生坑,錢徑2.69厘米,穿0.61厘米,因為銅銹較厚,重量不準,就沒有稱重。錢面文字清晰,穿和廓都不工整,背面無廓。查史料可知,“奲都”是李元吳之幼子諒祚即位后第9年所使用的年號,“奲都”元年是北宋嘉祐二年(1057年)?!皧b都”年號使用了6年。根據(jù)已發(fā)現(xiàn)的西夏文錢幣來排列,第一枚是“福圣寶錢”,也是諒祚的年號錢,“福圣承道”元年是北宋皇祐五年(1053年),“福圣承道”這個年號共使用4年,就鑄了年號錢,“奲都”年號使用比“福圣承道”年號還長,鑄錢就任情理之中了。“奲都”什么意思?《辭?!返裙ぞ邥袥]有解釋,只注明這是西夏毅宗的年號。迄今發(fā)現(xiàn)的西夏文“福圣寶錢”比較多,版式也很雜,其基本特征是光背,無穿廓,制作工藝不精?!皧b都”錢是在福圣錢的基礎(chǔ)上鑄造的,比福圣錢要精細許多,且使用的是西夏文篆書。也許正是這個篆書體,給鑄錢帶來了不便,因為西夏所鑄的錢都是沙版,沙范鑄錢本來字體就會多變,篆書不普及,容易出錯,這大概是此錢無法多鑄的原因之一吧!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錢徑。《西夏文物》一書明確記錄,其圖像上的這枚不識文字的錢(即奲都錢)錢徑是2.3厘米?!洞笙膶ほ櫋芬粫械倪@枚錢的圖像說明是幾枚錢放在一起,錢徑為2.3~2.5厘米,我手中的這枚錢的錢徑要大得多,近于折二錢。或者此錢就有小平與折二,這還有待于更多的出土來證實。
西夏錢幣中還有幾種或未見圖錄,或者已經(jīng)現(xiàn)身又不被專家認可,前者如西夏文:“正德寶錢”,后者如漢文“天授”、“大安”等,而這枚西夏文“輯都寶錢”雖然早就出現(xiàn)在人們的視野之內(nèi),卻始終被蒙上一層面紗,這正是收藏界經(jīng)常上演的悲喜劇,這種悲喜劇還會上演的,沒完沒了。西夏錢幣的認知也不會很快結(jié)束,這是西夏錢幣的神秘之處,也是西夏錢幣的誘人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