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詞:金初 詞風 悲婉相濟 吳激
摘要:金初由宋使金被留而仕于金的士人,在特殊的社會環(huán)境中,有著相同的“故國之思”心態(tài)。反映在詞的創(chuàng)作上,體現(xiàn)出婉中有悲的特色。最具代表性的是吳激。其《人月圓》以小令而具“排蕩之勢”,具有撞擊人心的一種力:它的“化用前人詩句”能在“堆砌”的同時,全以己意出之;其詞本身多為短語,形成一種近乎哽咽的語調,排蕩有力;在詞史上使小令重放異彩。吳激是金初詞壇的領軍人物,他的悲婉相濟、筆力排蕩詞風已被當時詞人所認同,形成了一個創(chuàng)作群體。
金代是我國歷史上與南宋相對峙的一個非常重要的朝代,起于公元1115年,存在了120年之久。金入主中原以后,對北宋的高度文明表現(xiàn)出積極的認同感,他們對中華文明的接收不僅是精神的和物質的,還有一個最簡潔的辦法,“借才異代”,直接把遼宋的人才為我所用。早在天輔二年(1118年),金太祖就下詔曰:“圖書詔令,宜選善屬文者為之。其令所在訪求博學雄才之士,敦遣赴闕。”①因此金初從遼和宋仕于金的士人非常多。這批人的仕金,固然對金社會的穩(wěn)定,金統(tǒng)治集團的漢化起了巨大的推動作用,如當時借鑒遼宋的典章、制度等等均是在這批人的參與甚或主持下逐步趨于完善的;同時由宋仕金的這些人物,文化底蘊較深厚,他們在宋時本身已具有較高的文學創(chuàng)作水平,尤其是對于曲子詞來說,更是當時士大夫們經常欣賞并參與創(chuàng)作的文學樣式。仕金以后,在特殊的社會環(huán)境中,出于特定的審美趨尚的影響,他們自覺不自覺地形成了一個詞人的創(chuàng)作群體,包括宇文虛中、高士談、劉著、蔡松年、吳激等人。
這些仕金的“人才”雖然身在金朝,但他們有著相同的一種“故國之思”心態(tài)。反映在詞的創(chuàng)作上,他們既對晚唐五代北宋的柔婉詞風有所繼承,又吸取了蘇東坡詞抒發(fā)士大夫逸懷志趣的特色,詞風已明顯體現(xiàn)出婉中有悲的特色。最具代表性的便是吳激。
吳激(約1092-1142),字彥高,道號東山散人,建州(今福建建甌)人,宋宰臣吳拭之子,著名畫家米芾之婿,工詩能文,字畫頗有其岳丈筆意。激早年仕宋,歷任清高顯貴之職,奉命使金,以知名被扣留,后仕金為翰林待制?;式y(tǒng)二年(1142)出知深州(治所為靜安,在今河北深縣南),到官三日而卒。
吳激的詞作精妙凄婉,氣韻天成,故國之思惻然動人,當時曾在南、北兩朝廣為傳誦。這里有一個問題我們想先討論一下:吳激、宇文虛中、蔡松年等人既然有著深沉的故國之思,又為什么能夠仕于金呢?這一個矛盾是如何在他們的心理上獲得平衡的呢?
其實對于這樣看似矛盾的情況,并不是吳激、宇文虛中他們首次遇到的。歷史上這樣的情況曾經有過。比如庾信的仕西魏和北周。從庾信本人的角度看,他在《特命至鄴祖正員》一詩中對東魏祖璉說“我皇臨九有,聲教洎無堤”,顯然也是以梁有九州、為正朔所在自居的,正因為北方本屬于“我皇”所有的九州范圍,因此在特定的情況下而仕于北方也仍然是在我華夏文明的范圍之內的。他就是這樣獲得了心理上的平衡。而后來的史評家們,也都沒有將庾信的屈仕北方看作是叛國仕敵,而僅僅是一個不能為梁國守節(jié)的問題。
上述情況,為吳激他們樹立了一個現(xiàn)成的示范。在他們已經看到確實是回宋無望的情況下,再加之金朝多次的以官職相誘,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屈身事金便是唯一的選擇了。況且在掌握了一定職權之后,還能為民盡力(如蔡松年曾解救出數(shù)千無辜的百姓),甚或促使金統(tǒng)治者向漢族文明、漢族的封建統(tǒng)治方式轉變呢?(實際情況也正是如此。)
當然,從理性上看是一回事,而從感情上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從心理角度來看,人們往往對已逝去的時光會產生一種留戀的感覺,過去了的舊情舊景難以再現(xiàn),這本身就令人惋惜不已了,如果再加上沉痛的身世之嘆與故國之思在里邊,這對于情感世界極為豐富的文人來說,只能是訴諸曲詞,來抒緩心中的悲怨難抑之情了。
據(jù)劉祁《歸潛志》等書記載,某一天吳激、宇文虛中等人相約來到北人張侍御的家中聚會,由南宋使金被羈留的洪皓等人也在座。席間有一歌伎竦眉秀目,身上穿的依舊是“宣和妝束”。在座的諸公大都是由宋入金的,與這位歌伎真可謂“同是天涯淪落人”了。有感與此,宇文先賦一闋《念奴嬌》:
竦眉秀目??磥硪琅f是,宣和妝束,飛步盈盈姿媚巧,舉世知非凡俗。宋室宗姬,秦王幼女,曾嫁欽慈族。干戈浩蕩,事隨天地翻覆。一笑邂逅相逢,勸人滿飲,旋旋吹橫竹。流落天涯俱是客,何必平生相熟。舊日黃華,如今憔悴,付與杯中醁。興亡休問,為伊且盡船玉。
宇文以宋朝大臣,出使到遙遠的北方金國,被留于金而不回,詞中所表達的感情是極為復雜的。
緊接著吳彥高作《人月圓》就,詞曰:
南朝千古傷心事,猶唱《后庭花》。舊時王謝,堂前燕子,飛向誰家?;腥灰粔?,仙肌勝雪,宮髻堆鴉。江州司馬,青衫淚濕,同是天涯。
清人陳廷焯認為此詞應在宋金十大名曲之列,其《白雨齋詞話》卷三曰:“余獨愛彥高《人月圓·宴張侍御家有感》……感激豪宕,不落小家數(shù)。洪景廬(洪邁)云:‘先公在燕山,赴北人張總侍御家集,出侍兒佐酒,中有一人,意狀摧抑可憐,叩其故,乃宣和殿小宮姬也。坐客翰林直學士吳激,作詞記之,聞者揮涕?!雹?/p>
金亡之后劉祁作《歸潛志》,在卷八中也記道:“次及彥高作《人月圓》詞云(略),宇文覽之大驚,自是,人乞詞,輒曰:當詣彥高也?!雹?/p>
此詞好就好在它能以小令而具“排蕩之勢”④,有撞擊人心的一種力。之所以有這種效果,可以從下面幾點分析來看出:
首先,我們來看一下它的“化用前人詩句”問題。融化前人詩句或直接隱括前人的詩篇(主要是唐詩)為詞,這是作詞中常用的方法,不過最初晏幾道、蘇軾、王安石等人多為偶爾用之,到了賀鑄,尤其是周邦彥時,已成為一刻意為之的詞法。分為二種情況:一是借用前人詩作辭藻,即所謂“煉字面”,二是用前人詩的意境加以點化,造出新的意境,為新的內容服務。其中尤以第二種情況為清真詞的特技。不過這種特技在吳激的身上同樣用得很精彩。“南朝千古傷心事,猶唱后庭花”,是融合了杜牧、王安石詩詞的句意,字面上雖說的是南朝,但其暗喻宋金時代是很明顯的。開頭即把那種身經離亂、悲恨相續(xù)的氣氛烘托出來了。后邊三句借劉禹錫《烏衣巷》詩意,既是喻寫宮姬的流落,更是哭自身的漂泊。身世之感與家國之思一泄無余,淋漓盡致。下片:所幸,歲月的變遷,還沒能改變你的容貌(仙肌勝雪),今天,我們還能在這里相逢,這難道在是夢中嗎?丈夫有淚不輕彈,但是,今天,你就讓我的淚水盡情地流吧,江州司馬的青衫不是也曾經濕透了嗎?(青衫淚濕)
你看,他這里化用了這么多前人的詩句,整首詞幾乎全是,可抒發(fā)的卻是自己當時的心境。金末劉祁在《歸潛志》卷八中說:“彥高詞集篇數(shù)不多,皆精微盡善,雖多用前人詩句,其剪裁點綴若天成,真奇作也。先人嘗云,詩不宜用前人語。若夫樂章,則剪截古人語亦無害,但要能使用爾。如彥高《人月圓》,半是古人句,其思致含蓄甚遠,不露圭角,不尤勝于宇文自作者哉?”
這里需要指出的是,彥高詞中的這種化用前人成句的方法在賀鑄、周邦彥等人的基礎之上又有新拓展,賀鑄、蘇軾等人大多還是偶爾用之,到了周邦彥雖使用漸多,但到了吳激詞中卻達到了“堆砌”的地步,這里“堆砌”并不是貶義。他能在堆砌的同時,全以己意出之,剪裁點綴巧若天成。這樣的堆砌反而成了一種優(yōu)點。它可以強化氣氛,增強抒情效果。(在后來辛棄疾的詞作里面對這種“堆砌”的手法運用得更為純熟。)
吳激對清真的作詞手法運用得可真是青出于藍了??墒牵绻毤悠肺?,便可看出,彥高詞所體現(xiàn)出的并不僅僅是婉,他的感情一泄無余,有一種力猶如成排的巨浪連續(xù)地拍打著人們的心扉,他能使人哭,使人嘆,這些都是清真詞所沒有的,而這可以說是蘇詞“以詩為詞”影響的結果。蘇詞的曠達,那種直抒胸臆的風格,吳激在這里毫無痕跡地化用過來了。也只有運用這種婉與力兩相結合的手法,才能完完全全地把前人成句中的意境重新點化,造出新的意境來,從而抒發(fā)出當時獨特的心理感受。
其次,《人月圓》以令體而具排蕩之力,震撼人心,還在于這個曲調本身語句的形式多為短句,形成一種近乎哽咽的語調。詞牌《人月圓》下片原本可以是七五四四四的句型,但七字句五字句由于字數(shù)較多,不易于反映情緒激動時的短語、哽咽狀態(tài),因此吳激便將下片寫為四四四四四四的連續(xù)短語句型。想必與此種句式相配的音樂曲調也肯定是急促、繁復的,一氣呵成,一氣流轉,一氣貫注,一直把感情推上最高峰。這樣勢必會造成撞擊心扉的效果。在這時如果再把那種單純的悲歡離合之情注入家國之思、滄桑之嘆的境界描寫,就使得作品更具有一種深遠的歷史題材所獨具的美學意蘊在其中,其審美涵蓋面的廣泛可以使所有的讀者(或聽者)產生共鳴,不由自主地跟隨著樂曲和節(jié)奏一齊澎湃,動蕩……
再次,我們來論證一下吳彥高的這首小令《人月圓》在詞史上的意義。長期以來人們習慣于認為自柳永蘇軾等人把長調慢詞推向極致以后,小令的創(chuàng)作就再也沒有上乘表現(xiàn)了,比如有論者曾說過:小令發(fā)展到了小晏,就沒有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專家了,由此以后的作者,都兼寫長調慢曲,風格視各人的思想環(huán)境而有所不同……對于這種看法,從總體上、宏觀上看自然是不錯的。不過在小晏之后,就小令的創(chuàng)作來看,也還是有一些比較出色的作品的。筆者覺得可以從以下兩個方面來看:
其一,對小晏以后的令詞史還可以更全面思考,比如周邦彥,就可認為有著和小晏相媲美之處。
其二,“一代有一代之文學”雖說很有概括性,但是金元時期的詞(及其以后)也仍然有很精彩的表現(xiàn),比如吳激的令詞,他的《人月圓》在詞史上使小令重放異彩。
固然,花間詞派、晏歐江西詞派是小令的黃金時代,尤其是小晏在令詞中所表達出的那種感傷哀怨、婉曲幽峭的風格,真切地體現(xiàn)出了他的那種獨特的生命意識在其中。但是,后來的周邦彥,在令詞的寫作上又有新的開拓。他往往在令詞的抒情過程中又納入較多的敘事成分或生動曲折的故事情節(jié)描寫。通過敘事性描寫來抒發(fā)感情,這真使人有耳目一新之感。
吳激在小令的寫作上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他綜合了小晏、清真等人的諸多優(yōu)點,又全面吸收了蘇軾“以詩為詞”的美學觀念,使得小令的創(chuàng)作又表現(xiàn)出了與前人均不相同的風格體貌,以小令而能具“排蕩之勢”,其藝術感染力與后起的慢曲長調相比并不多讓,而我們今天卻對其評價明顯偏低了。當然,在慢曲興盛之前,小令一花獨放,頗為壯觀,長調興起后,其光環(huán)被遮去一部分,但這并不能說小令就此便無足輕重了。
吳激《人月圓》寫出之后,對后世影響很大,均以此為正體。如元朝倪瓚所寫的《人月圓》云:
傷心莫問前朝事,重上越王臺,鷓鴣啼處,東風草綠,殘照花開。悵然孤嘯,青山故國,喬木蒼苔。當時明月,依依素影,何處飛來?
其意境、構思上明顯有受吳激詞影響的痕跡。元朝時從高麗來華,曾任西海道安廉使的李齊賢也寫有《人月圓》“馬嵬效吳彥高”一闋,句法多有效吳激之處。
又《居易錄》載:“高麗宰相李藏用,字顯甫,從其主入朝于元。翰林學士王鶚邀宴于第,歌人唱吳彥高《人月圓》、《春從天上來》二曲。藏用微吟其詞,抗墜中音節(jié),鶚起執(zhí)其手,嘆為海東賢人?!庇诖丝梢妳羌ち钤~《人月圓》影響之一斑。
由此也可見出吳激實為金初詞壇的領軍人物,悲婉相濟、筆力排蕩是其詞的突出風格,我們再來看一首吳激的令詞《訴衷情》:
夜寒茅店不成眠。殘月照吟鞭。黃花細雨時候,催上渡頭船。鷗似雪,水入天,憶當年。到家應是,童稚牽衣,笑我華顛。
確是一洗脂粉氣,(金)元好問《中州集》卷一評曰:“樂府‘夜寒茅店不成眠’”,“自當為國朝第一手?!?/p>
這種局面在吳激的中長調曲詞上也同樣是如此,像吳激的《滿庭芳》(千里傷春):
千里傷春,江南三月,故人何處汀洲。滿簪華發(fā),花鳥莫深愁。烽火年年未了,清宵夢,定繞林丘。君知否,人間得喪,一笑付文楸。幽州。山偃蹇,孤云何事,飛去還留?問來今往古,誰不悠悠。怪底眉間好色,燈花報、消息刀頭??纯词?,珠簾暮卷,天際識歸舟。
結尾“天際識歸舟”化用的是柳永《八聲甘州》里“想佳人,妝樓颙望,誤幾回天際識歸舟”的詞句,從家中妻子的角度來著筆,表現(xiàn)一次次的盼望、期待落空時那種失望、悵惘的心緒。同時也與首句的“千里傷春,江南三月,故人何處汀洲”遙相呼應,使全篇彌漫著對人生遭際的感嘆和強烈的故鄉(xiāng)情思。
還有《春從天上來》:
會寧府遇老姬,善鼓瑟,自言梨園舊籍,因感而賦此。
海角飄零。嘆漢苑秦宮,墜露飛熒。夢里天上,金屋銀屏。歌吹競舉青冥。問當時遺譜,有絕藝、鼓瑟湘靈。促哀彈,似林鶯嚦嚦,山溜泠泠。梨園太平樂府,醉幾度東風,鬢變星星。舞徹中原,塵飛滄海,風雪萬里龍庭。寫胡笳幽怨,人憔悴、不似丹青。酒微醒,對一窗涼月,燈火青熒。
會寧府故址在今黑龍江省阿城縣南的白城。原先是北宋汴梁城中的梨園弟子,如今卻遠離故國而漂泊在異邦他鄉(xiāng)的會寧府,因此開頭一句“海角飄零”,既與詞前小序自然銜接,又規(guī)定了全篇的意脈主題。
金代元好問《中州樂府》曰:“好問曾見王防御公玉說,彥高此詞,句句用琵琶故實,引據(jù)甚明,今忘之矣。”由此記載可以想見出這首詞在當時的流傳與影響。這首詞不僅僅在金國產生了影響,還同時傳播到了南宋。以下兩條資料反映出了《春從天上來》在南宋的接受史:
清代沈雄《古今詞話》下卷引《燕古剽聞》曰:“吳彥高在會寧府,遇老姬善琵琶者,自言故宋梨園舊籍,有感而賦《春從天上來》云(略)寧宗慶元間,三山鄭中卿,從張貴謨出使北地,有歌之者,歸而述之?!雹?/p>
清代葉申薌《本事詞》卷下評《春從天上來》“有故宮離黍之悲,南北無不傳誦焉”⑥。
由于時代風會的影響,金初吳激等人的詞出現(xiàn)了新的審美風尚,與此前北宋時期的詞已有了很大的不同,因此也就具有了自己獨特的風格。前人論詞多以北宋詞和南宋詞為例,對金初往往較少談及,從實際狀況來看,金詞是有許多可資稱道之處的。我們從以上的分析可以看出,金代初期吳激的詞確已形成了悲婉相濟、筆力排蕩的詞風。在“蘇學行于北”、蘇軾“以詩為詞”觀念影響下,這種悲婉相濟、筆力排蕩的詞風已被當時詞人所認同,形成了一個詞人群體。
我們看金初詞人劉著的一首詞。元好問《中州集》卷二記載:劉著舒州皖城(今安徽潛山縣)人。歸金朝后碌碌州縣,年六十余始入翰林。終于忻州刺史。皖城有玉照鄉(xiāng),號玉照老人,示不忘本云。其詞《鷓鴣天》曰:
雪照山城玉指寒,一聲羌笛怨樓間。江南幾度梅花發(fā),人在天涯鬢已斑。星點點、月團團。倒流河漢入杯盤。翰林風月三千首,寄與吳姬忍淚看。
此處不論“吳姬”是虛是實,而詞中的家國之思已躍然紙上。陳廷焯評此詞“風流酸楚”⑦,所論甚當。這里既有“婉”,更有“悲”,一種悲愁交加、撞擊心扉的“排蕩之力”。
(責任編輯:古衛(wèi)紅)
作者簡介:李藝, 文學博士, 北京聯(lián)合大學師范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為唐宋文學、明清文學。
① 《金史》卷二《太祖本紀》,中華書局,1987年點校本,第32頁。
② 鐘陵編著:《金元詞紀事會評》,黃山書社,1995年版,第9頁。
③ [金]劉祁:《歸潛志》,中華書局,1983年版,第93頁。
④ [清]沈謙:《填詞雜說》,鐘陵編著《金元詞紀事會評》,黃山書社,1995年版,第8頁。
⑤ 鐘陵編著:《金元詞紀事會評》,黃山書社,1995年版,第10頁。
⑥ 鐘陵編著:《金元詞紀事會評》,黃山書社,1995年版,第11頁。
⑦ [清]陳廷焯:《詞則·閑情集》卷二,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年版,第934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