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鍵詞:孔子 孟子 傳播者 人格 精神
摘 要:在士階層以口舌謀生而為利枉道之風(fēng)盛行的時代里,孟子在長達(dá)二十年的游說傳播生涯中,始終不“枉道而從彼”,他把傳播推行“王道仁政”作為終生追求,自覺肩負(fù)起社會巨變賦予士作為“道”的承擔(dān)者和傳播者這一新的歷史使命。孟子的偉大人格和特立獨行精神不僅奠定了中國士階層的——知識分子的人格基礎(chǔ),而且使孟子成為中國士階層的楷模,受到古往今來有識之士的景仰。
《齊桓晉文之事》是諸子散文名篇,由于孟子在此較集中地闡述了“仁政”理想,它成為儒家經(jīng)典;而其高超的論辯藝術(shù)對中國散文影響深遠(yuǎn),又使它成為文學(xué)評論者津津樂道的常新論題。本文試從《齊桓晉文之事》切入,對《孟子》中孟子的傳播者形象進行分析解讀。
文章開篇寫道:“齊宣王問曰:‘齊桓、晉文之事可得聞乎?’孟子對曰:‘仲尼之徒無道桓、文之事者,是以后世無傳焉,臣之未聞也。無以,則王乎?’”①齊宣王問春秋五霸齊桓、晉文的“霸道”,孟子則要答與“霸道”不同的“王道”,這種答非所問,決非“歪曲事實,制造論據(jù)的詭辯”(浙江金華一中徐愛平《信言不美,美言不信——解讀〈孟子〉中兩處詭辯的藝術(shù)效果》),也不僅表現(xiàn)了通常所論“善設(shè)機巧,引人入彀”的辯才,而是作為孔學(xué)的繼承人、傳播者,孟子那迥異于游說列國“士群”的偉大人格和特立獨行精神。
一、傳播孔子學(xué)說,“無道齊桓、晉文之事”
“齊桓、晉文之事”發(fā)生在春秋。在春秋242年(魯隱公元年到魯哀公十四年,凡十二公)歷史里,社會秩序和文化秩序發(fā)生了分崩離析的巨大變化。社會秩序的分崩離析表現(xiàn)為周王室衰微、諸侯爭霸、諸侯衰落、卿大夫?qū)?quán)等政治勢力的消長更替;文化秩序則為“禮壞樂崩”;這一歷史過程被孔子搜集、整理和記錄在《春秋》里。孟子評論道:“世衰道微,邪說暴行有作,臣弒其君者有之,子弒其父者有之??鬃討?,作《春秋》?!雹凇翱鬃映伞洞呵铩范鴣y臣賊子懼?!薄笆龆蛔鳌钡目鬃邮前选洞呵铩樊?dāng)作近現(xiàn)代史教材傳授給學(xué)生,以便作為儒家經(jīng)典流傳下來。而最先造成王室衰微、禮壞樂崩的春秋五霸“齊桓、晉文之事”,真是“仲尼之徒無道……是以后世無傳焉”?為繼孔學(xué)的孟子因此“未聞”不知?
據(jù)《論語·憲問》載,孔子曾多次與弟子談?wù)擙R桓、晉文。其一“子曰:‘晉文公譎而不正,齊桓公正而不譎?!逼涠白勇吩唬骸腹珰⒐蛹m,召忽死之,管仲不死,曰未仁乎?’子曰:‘桓公九合諸侯不以兵車,管仲之力也。如其仁,如其仁!’”其三“子貢曰:‘管仲非仁者與?桓公殺公子糾,不能死,又相之。’子曰:‘管仲相桓公霸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賜。微管仲,吾其被發(fā)左衽矣。’”③孟子所言“無道”、“不傳”與事實不符。
《孟子》中也多處記錄了孟子關(guān)于齊桓、晉文事的言論。一次孟子說,各國史書所載之事皆是齊桓晉文之類,所用筆法也不過是一般史書的筆法,只有孔子將《詩三百》的大義用于《春秋》:“王者之跡,熄而《詩》亡,《詩》亡然后《春秋》作。晉之《乘》,楚之《梼杌》,魯之《春秋》,一也:其事則齊桓、晉文,其文則史??鬃釉唬骸淞x則丘竊取之矣?!雹苊献尤魶]在各國史書中皆讀到流傳甚廣的齊桓、晉文事,怎能得出這種結(jié)論?齊王因病召孟子入朝,孟子也以病辭;后齊王派人來慰問,孟子躲到景丑家中。景丑用“君命召,不俟駕”的古禮責(zé)備孟子對齊王不敬,孟子則以帝臣關(guān)系也應(yīng)為弟師關(guān)系反駁:“湯之于伊尹,學(xué)焉而后臣之,故不勞而王;桓公之于管仲,學(xué)焉而后臣之,故不勞而霸?!雹萦谬R桓對管仲先師后臣來反襯今之齊王對自己不敬。弟子公孫丑曾問:“夫子當(dāng)路于齊,管仲、晏子之功,可復(fù)許乎?”孟子說不愿學(xué)管仲。公孫丑又問“管仲以其君霸,晏子以其君顯。管仲、晏子猶不足為與?”孟子自信地說:現(xiàn)在以齊國來統(tǒng)一天下,易如反掌。因為“夏后、殷、周之盛,地未有過千里者也,而齊有其地矣;雞鳴狗吠相聞,而達(dá)乎四境,而齊有其民矣”⑥。若不了解齊桓公,不熟悉曾問政孔子又明言“若季氏,則吾不能”而輕慢孔子的齊景公⑦以及齊國歷史,孟子有何理由說“以齊王,由反手也”?
那么,熟悉“齊桓、晉文之事”的孟子,為何要說“仲尼之徒無道齊桓、晉文之事者,是以后世無傳焉,臣之未聞也”?
原因或許有三。其一,“齊桓、晉文之事”恰好是孔子眼中“世衰道微”的表現(xiàn),是作《春秋》的原因?!妒酚洝た鬃邮兰摇氛f:“子曰:‘弗乎弗乎,君子病沒世而名不稱焉。吾道不行矣,吾何以自見于后世哉?’乃因史記作《春秋》。”⑧文字簡約難明的《春秋》寄寓著孔子在現(xiàn)實中不能實現(xiàn)的政治主張,這主張即《春秋》大義基本有三。一是正名。即正名字、定名分,為政必先正名,確立封建等級制度;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作為正名的要求。二是尊王攘夷。在正名的基礎(chǔ)上突出尊崇周王,承認(rèn)周王的共主地位,服從其統(tǒng)治各諸侯的權(quán)利;在周王號令下抵抗外侵保家衛(wèi)國。三是大一統(tǒng)。全國法度和思想的統(tǒng)一以周王朝為準(zhǔn)則。而“齊桓、晉文之事”則違背了《春秋》大義,破壞了孔子“天下有道,則禮樂征伐自天子出”的理想社會,他們不守為臣本分,不尊崇周王,毀壞了周王朝大一統(tǒng)天下,造成“天下無道,則禮樂征伐自諸侯出”⑨的現(xiàn)實。其二,不同于弟子向師長求學(xué)解惑,齊宣王是問政,是想效法齊桓、晉文的“霸道”——以力征伐辟疆,以力服人稱霸天下。而孟子周游列國則為推行“王道”——崇尚和推行仁政,以德服人,使天下人民心悅誠服地歸順。所以孟子自然尊崇《春秋》大義,傳播“王道仁政”,并以“無道”、“無傳”“不聞”為由否定、中止“齊桓、晉文之事”及所含“霸道”的傳播,以解孔子“吾道不行”之憂。其三,孔孟談“齊桓、晉文事”時,也是采用“拿來主義”,只取儒家“王道仁政”所需精華,剔出“霸道”的糟粕。
孟子“答所非問”的事情,也出現(xiàn)在他初次拜見梁惠王時。梁惠王一見到孟子,就毫不客氣地說“叟!不遠(yuǎn)千里而來,亦將有以利吾國乎?”孟子針鋒相對地說:“王!何必曰利?亦有仁義而已矣?!雹饷髦昂美?、“好戰(zhàn)”的梁惠王不一定接受,他還是針對義利之辯這一儒家思想的核心問題,直陳君臣百姓皆逐利的害處,大談君臣百姓皆崇尚仁義的好處。認(rèn)為富國強兵是小利,王道仁政才是大吉大利。
作為孔學(xué)的傳播者,孟子游說國君時善于避開與“王道仁政”相左的話題不談,單刀直入地傳播“王道仁政”,以達(dá)到“正人心,息邪說,距诐行,放淫辭,以承三圣者”{11}傳播效果,表現(xiàn)出傳播者孟子的執(zhí)著、傲岸和智慧。
二、做傳“道”之士,不“枉道而從彼”
春秋戰(zhàn)國時期奴隸制的分崩離析和封建制的成長確立,促使各國國君和貴族調(diào)整策略,禮賢下士,廣招各種人才以為輔政和爭霸之需。社會巨變使“士”階層也隨之劇變。奴隸制下“士”本擁有一定的食田,接受過禮樂射御書數(shù)等“六藝”教育,平時為貴族家臣,戰(zhàn)時為下級軍官;但社會轉(zhuǎn)型讓他們無田可食、無職可奉,失去了經(jīng)濟基礎(chǔ)和社會地位。馮諼曾因“貧乏不能自存,使人屬孟嘗君,愿寄食門下”{12}。李斯入秦前告別其師荀卿說:“今秦王欲吞天下,稱帝而治,此布衣馳騖之時而游說者之秋也。……故詬莫大于卑賤,而悲莫甚于窮困。久處卑賤之位,困苦之地,非世而惡利,自托于無為,此非士之情也。故斯將西說秦王矣?!眥13}張儀曾因貧在楚受辱:“張儀已學(xué)而游說諸侯,嘗從楚相飲,已而楚相亡璧,門下意張儀,曰:‘儀行無貧,必此盜相君之璧?!矆?zhí)張儀,掠笞數(shù)百?!眥14}士因衣食無寄、貧窮潦倒而地位卑賤,受人欺辱;為了走出困境,他們周游列國而成為“游士”。
農(nóng)民、工民、商民都各有本業(yè),作為“四民之首”的“士”以何生存?憑什么立足于社會?蘇秦家人曾笑話困頓的蘇秦:“周人之俗,治產(chǎn)業(yè),力工商,逐什二以為務(wù),今子釋本而事口舌,困,不亦宜乎?”{15}張儀在楚受辱后,“其妻曰:‘嘻!子毋讀書游說,安得此辱乎?’張儀謂其妻曰:‘視吾舌尚在不?’其妻笑曰:‘舌在也?!瘍x曰:‘足矣’。”{16}士只能靠“口舌”艱難謀生。社會巨變使一些“三民”一些貴族或升或降匯聚士中,士階層因此急劇擴大,這使靠“口舌”游說謀生的競爭更激烈,成功也更艱難,蘇秦便是例證。
蘇秦首次說秦,“將連橫說秦惠王”,提出“以大王之賢,士民之眾,車騎之用,兵法之教,可以并諸侯,吞天下,稱帝而治”。不料這條后來秦始皇為完成霸業(yè)、實行統(tǒng)一所采取的路線,卻被秦惠王全盤否定。蘇秦后又“說秦王書十上而說不行”,最終“資用乏絕,去秦而歸,羸滕履蘋,負(fù)書擔(dān)橐,形容枯槁,面目黧黑,狀有愧色。歸之家,妻不下紉,嫂不為炊,父母不與言”。世態(tài)炎涼使蘇秦認(rèn)為“皆秦之罪”,于是“乃夜發(fā)書,陳篋數(shù)十,得太公陰符之謀,伏而誦之,簡練以為揣摩。讀書欲睡,引錐自刺其股,流血至足”{17}。一年后蘇秦再次外出游說,由北向南,奔走于六國間,宣傳合縱抗秦,最終說服六國;燕文侯、趙肅侯、韓宣王、魏襄王、齊宣王、楚威王先后皆“奉社稷以從”,任蘇秦為輔相,身佩六國相印的蘇秦終以功名富貴顯赫于世。蘇秦典型地表現(xiàn)了縱橫家的特點:第一,一心為利,沒有利益外的理想追求和道德約束。蘇秦閉門苦讀時感嘆“夫士業(yè)已屈首受書,而不能以取尊榮,雖多亦奚以為!”{18}學(xué)成后自信地說“安有說人主不能出金玉錦繡,取卿相之尊者乎?”{19}苦讀游說皆是為了功名富貴。第二,心無準(zhǔn)則,言無真理。說秦失敗后,蘇秦刻苦自學(xué)姜太公的《陰符經(jīng)》,形成一種亂世生存謀略:見機行事,見勢而謀。因此他毫不猶豫地顛覆連橫而取其反面——合縱;對于蘇秦,“連橫”、“合縱”兩個相反的政治主張只是謀利的手段。
與士階層靠“口舌”謀生一樣,孔子、孟子周游列國也有生活因素,但孔子認(rèn)為“士”首先是“道”的承擔(dān)者和傳播者,應(yīng)以“道”立足于世??鬃釉唬骸笆恐居诘溃鴲u惡衣惡食者,未足與議也。”{20}“士而懷居,不足以為士矣?!眥21}十分強調(diào)“士”的精神情操。孟子發(fā)展了孔子觀點:“王子墊問曰:‘士何事?’孟子曰:‘尚志?!唬骸沃^尚志?’曰:‘仁義而已矣。殺一無罪非仁也,非其有而取之非義也。居惡在?仁是也;路惡在?義是也。居仁由義,大人之事備矣。’”{22}把“仁義”作為儒家之“道”的主要內(nèi)涵。他還認(rèn)為“無恒產(chǎn)而有恒心者,惟士為能”{23};與其他階級相比,只有“士”不計較“恒產(chǎn)”等物質(zhì)利益,而作為“道”的承擔(dān)者、傳播者在社會立足、生存和發(fā)展。
面對爭霸的各國君主重用縱橫法術(shù)之士以求富國強兵的現(xiàn)實,孟子曾以儒學(xué)大師身份、懷著傳播和推行“王道仁政”的抱負(fù),周游列國近20年。雖然所行之時后車數(shù)十乘、隨從數(shù)百人,所到之國君主皆以禮相待,曾在楚國一度為卿,住五六年,且齊宣王給他一年萬鐘粟(一鐘六石四斗)的待遇,讓他辦學(xué);但卻無人采用他的政治主張。對此,時運不佳的孟子卻志向不改。孟子曾與宋勾踐談自己的游說態(tài)度:別人理解我,我自得其樂;別人不理解我,我也自得其樂。因為“尊德樂義,則可以囂囂矣。故士窮不失義,達(dá)不離道。窮不失義,故士得己焉;達(dá)不離道,故民不失望焉。古之人,得志,澤加于民;不得志,修身見于世。窮則獨善其身,達(dá)則兼善天下”{24}。不管窮達(dá),孟子都把堅守和傳播“道”作為人生追求,表現(xiàn)出他那不同于蘇秦之流的偉大人格和特立獨行精神。
但現(xiàn)實中類似孟子的士子少之又少,而蘇秦、張儀之流則成為走紅的政治明星而受追捧。對于游說各國挑起戰(zhàn)爭的縱橫家,孟子主張“善戰(zhàn)者服上刑,連諸侯者次之”{25};對于身邊糊涂的“追星”者,孟子則以“道”循循善誘。景春曾十分羨慕地對孟子說:“公孫衍、張儀豈不誠大丈夫哉?一怒而諸侯懼,安居而天下熄?!碑?dāng)時,著名說客公孫衍為秦官,又曾佩五國相印,張儀更以游說六國連橫從秦而聞名。但孟子對他倆則不以為然,他向景春描述和傳播了另一種“大丈夫”形象:“居天下之廣居(自注:仁),立天下之正位(禮),行天下之大道(義);得志,與民由之;不得志,獨行其道。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眥26}受“為利而為”士風(fēng)的影響,弟子陳代對孟子說:不去謁見諸侯似乎只是拘泥于小節(jié)吧;如今一去謁見,“大則以王,小則以霸?!比藨?yīng)該能屈能伸。孟子列舉為節(jié)操不怕齊景公殺頭的獵場管理員、恥于為趙簡子寵臣駕車的王良,教育陳代不能因為利益和利害關(guān)系而背叛自己的志向,去順從諸侯,而應(yīng)該堅持不“枉道而從彼”{27}。
堅持不“枉道而從彼”,孟子自塑著“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大丈夫”形象。弟子公孫丑曾問:“夫子加齊之卿相,得行道焉,雖由此霸王,不異矣。如此,則動心否乎?”孟子曰:“否;我四十不動心?!眥28}對于齊王贈送的上等金一百鎰,孟子認(rèn)為齊王饋贈沒有理由,等于收買,“無處而饋之,是貨之也。焉有君子而可以貨取乎?”{29}對“道”的堅守使孟子對富貴權(quán)勢毫不動心,對不正當(dāng)?shù)睦婢懿唤邮埽献映搅宋ɡ菆D的蘇秦張儀之流,為士階層塑造、傳播了一個不“枉道而從彼”的“大丈夫”形象。
三、結(jié) 語
“述而不作”即傳播而非創(chuàng)造是孔子給自己和儒家的社會定位,所以他非常重視傳播者的品質(zhì):“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30},強調(diào)傳播者的“知”和“德”。孟子以繼承孔學(xué)、傳播推行“王道仁政”為己任,并在孔子“克己復(fù)禮為仁”、“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dá)而達(dá)人”的修身達(dá)仁基礎(chǔ)上,更加重視傳播者自身的修養(yǎng):倡導(dǎo)并善養(yǎng)浩然正氣,推崇并自塑傲岸的“大丈夫”形象;無論窮達(dá)都堅定地傳播、推行“王道仁政”并樂在其中;始終心存高遠(yuǎn)且樂觀自信,“如欲平治天下,當(dāng)今之世,舍我其誰?吾何為不豫哉?”{31}人類對于真理的追求是共同的,孔、孟重視傳播者的品質(zhì),這和與孟子同時代的亞里斯多德(公元前384年—公元前322年)是英雄所見略同。在那部被西方文藝?yán)碚摻绾蛡鞑ダ碚摻缇顬樵缙诮?jīng)典的《修辭學(xué)》里,亞里斯多德說:“演說者要使人信服,須有三種品質(zhì)……它們是見識、美德、好意。”{32}“美德似乎是一種能取得并保持好東西的功能、一種在任何情形下給所有人許多重大好處的功能。美德的成分是正直、勇敢、節(jié)制、大方、豪爽、慷慨、和藹、見識、智慧?!眥33}《孟子》中,傳播者孟子彰顯出人類共有的種種美德。
在士階層以口舌謀生而為利枉道之風(fēng)盛行的時代里,孟子在長達(dá)二十年的游說傳播生涯中,始終不“枉道而從彼”,他把傳播推行“王道仁政”作為終生追求,自覺肩負(fù)起并豐富、捍衛(wèi)著中國古代社會巨變賦予士作為“道”的承擔(dān)者和傳播者這一新的歷史使命。這種偉大人格和特立獨行精神,不僅奠定了中國士階層——知識分子由意志、尊嚴(yán)、出處、價值觀等構(gòu)成的人格基礎(chǔ)和精神基礎(chǔ),而且使孟子成為中國知識分子的楷模,受到人類古往今來有識之士的景仰。
(責(zé)任編輯:古衛(wèi)紅)
作者簡介:徐明陽,上海第二工業(yè)大學(xué)人文學(xué)院教師。
①②④⑤⑥⑩{11}{22}{23}{24}{25}{26}{27}{28}{29}{31} 楊伯峻譯注:《孟子譯注》[M]北京:中華書局,1960年,P14;P155;P192;P89;P56;P1;P155;P315;P17;P304;P175;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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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9}{20}{21}{30} 金良年譯注:《論語》[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P272、P274、P276;P361;P324;P60;P2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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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3}{14}{15}{16}{18} 司馬遷:《史記》[M]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P1943;P2539;P2279;P2241;P2279;P2241.
{12}{17}{19} 王守謙、喻芳葵等:《戰(zhàn)國策全譯》[M]貴州:貴州人民出版社,1992年,P295;P58、P63;P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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