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纖纖和她的老公結婚三年,一直按每周一小吵,每月一大吵的規(guī)律生活著。這個習慣從他們熱戀時一路延續(xù)至今,仿佛冥冥中有一只看不見的手,在操縱著他們本該平靜和美的日子。
纖纖總是用一雙兔兒眼盯著我問:他既然不愛我,那當初為什么還要娶我?
她說她老公不愛她的唯一依據(jù)是,他從來不說“我愛你”,哪怕威逼利誘。
女人的邏輯通常是:如果你真的愛我,肯定會忍不住脫口而出。既然你臉皮薄,不好意思說,那我就問問你。如果你還不說,那肯定就是不愛了。要不,眼前又沒外人;有什么不能說的?
于是就惱了。
90%以上的女人都和纖纖一樣患過“索愛癥”。這一點,誰都不比誰強多少,所以大家誰也別笑話誰。而且這個病癥年代久遠,只是,老派一點兒的女人根本就不好意思對人說。
值得慶幸的是,索愛癥并非絕癥,是完全可以治愈的。我自己算是已經痊愈的那部分人。
5年前,我有一次發(fā)病后,對一個年紀較長的同事姐姐哭訴。她聽完,輕描淡寫地對我說,你們這是閑的,等將來生了孩子,忙得褲子往頭上套就沒工夫鬧了。
我其實沒用等孩子來治,我老公自己就把我治好了。他采取的辦法是比較陰險的“以毒攻毒”。
具體做法,他總是選一個最奇怪的時間,比如我正在做飯,鍋里油熏火燎;或者我正在連夜趕一份第二天一上班就要用的報表;又或者一部好看的電視等等,先別掛,你還沒說劇正演到扣人心弦處,他會猛地湊過來拽住我,直眉瞪眼地問:你愛我嗎?
稍一愣神,他窮追不舍:怎么?這還需要想啊?你到底愛不愛我?你說,你愛我。
雖然他選的時辰有點兒怪,戲也有點兒過,但走的都是我平時的路子,實話實說,這局面確實有點恐怖。
直到有一次,我上班時正在公司幫兩個急著趕火車的客戶辦理提貨手續(xù),他突然打來電話跟我磨嘰。我估計這個電話他是躲在單位洗手間里打的,說的都是類似我平時“索愛”時說的話,我心急火燎地敷衍著他,正準備掛電話,他那邊卻說:等等,先剔掛,你還沒說你愛我呢。
一旁,兩個客戶正用他們精光四射的大圓眼齊刷刷瞪著我。自此,我的索愛癥徹底宣告治愈,并且再無復發(fā)。
作家張馳說過一句話:戀愛對于有些女人來說絕對是摧殘,一談就陷進去,家也不要了,文章也不寫了,狗也不出去遛了,周末也不回去給父母做飯了,從此過著隱姓埋名的生活……這真是對戀愛中的女人最真實的寫照。
從小到大,有人教我們語文、英語、數(shù)理化、唱歌、舞蹈、小提琴,卻從來沒有人教給我們如何戀愛。關于愛情,我們的腦海里,小時候是白雪公主灰姑娘,長大后,瓊瑤女士的言情劇一次次翻拍,屢成收視靈丹。經過文學和影視作品的耳濡目染,幾乎每個女人心中都有一個根深蒂固的觀念:沒有經過千辛萬苦的磨難與煎熬的戀情,根本就不能算是愛情。
于是,女人們沉醉于情節(jié)一向跌宕起伏的瓊瑤劇中無法自拔。直到“咆哮馬”作為男主角出場時,女人們終于打了個激靈:真要愛成那樣兒了,美感盡失,還是歇了吧!
一曲《愛的頌歌》這樣唱道:愛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愛是不自夸、不張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處,不輕易發(fā)怒;不計算人家的惡,不喜歡不義只喜歡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要忍耐,愛是永不止息。
這說的是人間大愛,但也同樣適用于愛情。
林 當 摘自《愛人》2008年8月上
侯海波 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