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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定

      2008-12-24 05:48:46R·釘子
      最推理 2008年11期
      關(guān)鍵詞:姐夫妹妹姐姐

      R·釘子

      前言:

      本作是受到東野圭吾的《秘密》啟發(fā)而創(chuàng)作出的致敬之作。借用了靈魂附體的概念,故事的主體情節(jié)模仿了原作,但核心詭計和文章結(jié)構(gòu)都與《秘密》有所不同。借此文向我所喜愛的作家東野圭吾表達(dá)誠摯的敬意!

      1

      “研究所里新來了幾個應(yīng)屆博士生,倒還不錯呢?!碧稍谏磉叺恼煞蛳蚣臆S突然喃喃說道。

      已經(jīng)凌晨一點(diǎn)多了,她剛剛才結(jié)束工作,疲憊不堪地睡下來,身上的骨頭像散了架似的酸疼。丈夫伸出手臂,將她摟到臂彎里。

      “呃?新來的博士生?”她輕聲問道,順勢將手掌撫上丈夫的臉頰。

      “是呀,都是剛畢業(yè)的小姑娘,年紀(jì)輕得很,打扮也很時髦,真沒想到啊……所以和她們多聊了幾句,到底是年輕人啊……”丈夫感嘆地翻了個身,用后背對著她。

      “和她們都聊了些什么?”

      “不記得了……大概說些諸如‘叔叔看上去很年輕啊‘年輕的時候八成是個帥哥吧這樣不咸不淡的話……說得心里很高興呢,到底到了這把年紀(jì),對于年齡不能不在乎啊……”丈夫的聲音漸漸低沉了下去,不一會兒,傳來了有節(jié)奏的鼾聲。

      雖然累極了,眼皮沉重得抬不起來,可一躺下,偏偏腦子清醒得很,怎么也睡不著。她翻來覆去,床板被壓得吱吱作響。

      這躺在身邊的人,便是一生要去陪伴的人嗎?皺紋依稀爬上眼角,那個風(fēng)流倜儻的青年才俊原來也會哀嘆歲月無情啊。

      如果她還活著,也許現(xiàn)在大家的生活會不一樣吧。

      2

      十五年前,那個時候,大家都還年輕。四個年輕人懷著對生活的美好憧憬,策劃了一次春季出游。山花爛漫的時節(jié),空氣里彌漫著花粉的甜蜜,年輕人的心也似被蜜浸過一般。兩個女孩是姐妹倆,姐姐秦一枝和妹妹秦一葉,打扮得花枝招展,蝴蝶似的飛舞著。一枝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不時地和充當(dāng)司機(jī)的未婚夫向家躍竊竊私語,然后毫無顧忌地哈哈大笑。坐在后排的是秦一葉和她的男友楊志新。

      “姐姐啊,你們不要太過分了!考慮一下坐在后排的人士嘛。”一葉撒嬌似的語氣,惹得其他三人更是笑聲連連。

      “一葉,誰讓志新不向你求婚呢?不然,你也可以像姐姐一樣準(zhǔn)備新娘禮服?。 毕蚣臆S看著后視鏡說。

      “討厭的姐夫!我才不想嫁人呢?!币蝗~撅起小嘴紅著臉說。

      “一葉,你不如嫁給我好了,可以和你姐姐同一天結(jié)婚呢?!睏钪拘聹愡^臉,摟住一葉的細(xì)腰,附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

      “想得美,你!”一葉推開志新,將臉扭向一邊。

      “妹妹,這就是你不對了。志新難得抽空陪你出來踏春,你就不能對他溫柔點(diǎn)兒?”一枝扭過臉來,笑嘻嘻地對著坐在后排的二人說。

      “他這人最無趣了,哪里比得上姐夫有風(fēng)度?!币蝗~邊說邊瞪了男友一眼。

      “你這小妮子,真拿你沒辦法呀?!睏钪拘缕似训哪樀?,又好氣又無奈地說,“高興起來,讓我好像上了天堂一樣,發(fā)起脾氣來,真吃不消啊?!?/p>

      “誰讓你不如姐夫那么有型!”

      一枝搖搖頭說:“你們兩個小冤家啊,簡直像小孩子一樣?!?/p>

      “一葉,原來你這么崇拜姐夫我???哈哈……”向家躍開著車,不禁飄飄然起來。

      那個時候,向家躍剛從學(xué)校畢業(yè)出來,拿了個博士學(xué)位,進(jìn)入了研究所工作。雖然是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收入?yún)s不高。但家躍長得一表人才,口才不錯,連研究所里的領(lǐng)導(dǎo)都恨不能將他招為自己的女婿。

      秦一枝和家躍同齡,從小一塊長大,算得上青梅竹馬。大學(xué)畢業(yè)后,她進(jìn)入了一家中學(xué)教授英文。她的性格溫柔而沉靜,和一向喜好熱鬧的妹妹大相徑庭。

      妹妹秦一葉比姐姐小五歲,性子急躁得不行,卻最聽姐夫向家躍的話。她還在念大學(xué),攻讀心理學(xué)。一枝常常嘲笑她,脾氣如此急躁的人卻學(xué)了一門最要靜心的專業(yè)。男友楊志新是在網(wǎng)絡(luò)上認(rèn)識的,恰巧因為討教一個心理學(xué)問題,兩人便由最初的爭執(zhí)到最后的互相欣賞。志新在一家外資公司做小職員,工資不高,好在職業(yè)前景還算明亮。

      下個月,秦一枝就要和向家躍舉行婚禮了。兩家本來就是鄰居,彼此知根知底,兩人的婚事不過是水到渠成罷了。

      “結(jié)婚前最后的單身日子不如瘋狂一下吧?!币蝗~向兩位準(zhǔn)新人提議。

      “去哪里好呢?”姐姐最喜靜,“瘋狂”這樣的字眼可不會出現(xiàn)在她的字典中。

      “去郊外吧!我們向古人學(xué)習(xí),也來個踏青好嗎?”一葉說到玩樂,鬼點(diǎn)子可多了。

      “春暖花開的日子,去郊外踏青,聽起來有意思?!?/p>

      “讓姐夫開車,咱們帶些好看的禮服,去山林里拍些漂亮的照片回來,氣死那些古板的婚紗影樓!”

      “對啊,你的想法非常吸引人呢!”

      于是,四個年輕人一籌劃,便選了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出發(fā)了。

      藍(lán)色的POLO飛馳在綠色的田野小路上。清新的風(fēng)恣意地吹拂著年輕的臉龐。路邊不時躥過的野兔制造了幾次不大不小的麻煩,增添了旅途的驚險。秦一葉大叫著“刺激”,激動得手舞足蹈。

      “快看!前面有個黑影在奔跑!姐夫,追上他!”一葉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似的忽然叫起來。

      “是嘛?好,咱們沖過去瞧一瞧!”一向穩(wěn)重的家躍仿佛受了某種鼓舞,奮力踩下油門。藍(lán)色的影子好像飛起來一般。

      “慢著點(diǎn)兒,家躍!”一枝捂著眼睛尖叫。

      “哈哈!從來沒有這么刺激過了!別擔(dān)心,我的駕齡不短了!”車的速度繼續(xù)加快,簡直快飄起來了。

      那黑影突然轉(zhuǎn)身,竟朝著車頭奔過來。

      向家躍心想,這下糟了。雖踩住了剎車,由于慣性,車?yán)^續(xù)往前飛奔。那黑影撞上車頭,被彈出了幾十米遠(yuǎn)。藍(lán)色POLO滑出路面,翻了幾個跟頭,撞上路邊的大樹。

      3

      向家躍醒過來的時候,眼前映了幾張焦急的臉。

      “醒了,醒了,太好了。”

      有人跑出去叫醫(yī)生。

      “我這是怎么了?”家躍動了動身體,鉆心的疼。

      “別動,孩子!”媽媽握住他的手,眼睛里含著淚。

      他想起失去意識前那個黑影——那是一頭野豬,車開近了才看清,可已經(jīng)晚了。

      “撞上了受驚的野豬,車子報廢了,人沒事就好?!卑职衷谝贿呎f道。他的眼睛里布滿了血絲。

      “其他人呢?一枝她,怎么樣?”家躍焦急地問。

      “其他人都脫離了危險?!卑职滞nD了一下,說道,“一枝她……”

      “一枝她怎么了?”家躍的手指掐得媽媽的手發(fā)紅。

      媽媽忽然掩飾不住地大哭起來。

      家躍一下子明白過來了??伤桓蚁嘈胚@樣悲慘的結(jié)局。他親密無間的伴侶難道就這樣離開了他嗎?他頹然地倒向枕頭的一側(cè),眼淚不由自主地慢慢流出來。

      “一葉呢,她還好吧?”家躍哽咽著問。

      “她沒事,僅受了些皮外傷。不過,精神狀態(tài)很差,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媽媽抹著淚珠說。

      “我想去看看她?!奔臆S掙扎著想爬起來。

      這時,醫(yī)生走了進(jìn)來。他及時地按住了病床上的向家躍。

      “你的頭部受到了撞擊,需要臥床好好休息。秦一葉的身體狀況良好,不必?fù)?dān)心?!贬t(yī)生是位慈眉善目的老先生。

      “不行!我想看看她!”

      “我已經(jīng)少了一個兒媳婦,難道你還想讓我少一個兒子嗎?”媽媽的嗓門突然大起來。病房里的人都愣住了。

      “一枝真的死了嗎?媽媽!”家躍眼淚汪汪地望著自己的母親。

      “孩子,別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吧!”

      家躍閉上眼睛,他感到從沒有過的疲憊。

      半夜里,向家躍偷偷從床上爬起來。病房里靜悄悄的。爸爸仰面歪坐在椅子上睡著了,家躍輕輕地披了一件衣服在他身上,躡手躡腳地逃出病房。

      秦一葉的病房就在隔壁。他推開房門,病房里除了躺在床上的一葉,沒有其他人。他側(cè)身走進(jìn)病房內(nèi)。

      病床上秦一葉的身體動了一動。

      “一葉!”家躍輕聲呼喊道。

      那身體又動了兩下。

      家躍走近病床。秦一葉躺在病床上,睜著眼睛,臉上毫無表情。

      “一葉,姐夫來了。你感覺怎么樣?”家躍低下頭,凝視著一葉。

      秦一葉轉(zhuǎn)過頭,看著家躍。她的眼珠子動了一下,兩下,忽然,眸子似乎被點(diǎn)燃了一般,發(fā)出蘇醒的光芒。

      “家躍!”一聲低沉而充滿感情的呼喚。

      向家躍不覺一震,身體仿佛被定住了一般。那聲呼喊,竟像極了未婚妻一枝的聲音。

      “一葉,你還好吧?”家躍定了定神說道。

      “家躍,我是一枝啊?!?/p>

      向家躍又是一震。一定是一葉那傻丫頭糊涂了,將自己當(dāng)作了姐姐。

      “我真的是一枝?。 辈〈采系那匾蝗~突然伸出手抓住家躍的手。她的小指輕輕地在家躍的掌心里畫圈。

      這是只有他們才知道的聯(lián)絡(luò)密碼?。∠蚣臆S的眼淚一下子從眼眶里迸出來。他抓緊了眼前這個女子的手。

      “可是……你的身體……”

      “我也不知道。當(dāng)我醒過來的時候,每個人都喊我一葉,可是,我清楚地知道,我不是一葉,我是一枝啊?!?/p>

      仿佛經(jīng)歷了一個世紀(jì),這女子的情感一下子得到了宣泄,臉頰上竟閃爍著劫后余生的喜悅之情。

      “那……一葉呢?”

      “妹妹她……一定是不在了??墒?,我卻霸占了她的身體?!币恢I如雨下。“我可憐的妹妹啊……”

      “其他人知道嗎?”

      “這些天我一直保持著沉默。我等待著你來告訴我該怎么辦?”一枝含情脈脈地注視著向家躍。

      那眼神分明就是一枝的!向家躍看著眼前的人兒,那是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姐姐的靈魂竟然住在了妹妹的軀體里,這是怎樣的奇跡啊!

      “楊志新怎么樣了?”

      “他恢復(fù)得很好。白天他剛過來看過我,可是我不知道該怎么對他說,所以我一句話也沒講。他們以為我腦子可能受了刺激。只有我自己心里明白,我是秦一枝。你相信我嗎?家躍!”

      “當(dāng)然!我當(dāng)然相信你!”家躍將一枝的手放到胸前。

      “可現(xiàn)在咱們的身份……”

      “是啊,姐姐的靈魂寄存在妹妹的身體里,這樣的怪事又有誰會相信呢?”

      “家躍,我們該怎么辦?”

      “我也不知道。頭好痛??!”

      家躍捧著腦袋,痛苦地呻吟著。

      走廊里傳來查房護(hù)士的腳步聲。

      “一枝,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來看你,那個時候,但愿我能想出辦法來?!?/p>

      4

      向家躍習(xí)慣性地走到餐桌前,準(zhǔn)備吃早餐。可是,餐桌上光溜溜的,連個碗都看不見。他皺了皺眉頭,妻子怎么回事?為什么沒有準(zhǔn)備早餐?十年來,她就像鬧鐘一樣準(zhǔn)時,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誤差。

      “一枝,一枝,在干什么哪?”家躍扯著喉嚨叫道。

      沒有回音。只有四面墻壁對著他。

      “到哪里去了呢?”家躍咕噥著四處尋找??蛷d,臥室,洗手間,陽臺,儲物間,到處都找遍了,哪里也看不見妻子的影子?!斑@婆娘上哪兒去了?”

      衣櫥里的襯衫皺巴巴的,沒有一件是熨燙過的。

      “啊,連襯衣都沒有燙!太不像話了!”家躍有些火了。他撥了一枝的手機(jī)號碼,竟然關(guān)機(jī)。

      結(jié)婚這么多年以來,向家躍從來沒有操心過家里的事情。無論是小到電費(fèi)水費(fèi),還是大到買房子置新居,都是妻子一手操辦。他只要稍微皺下眉頭,妻子就會將一切打點(diǎn)好。所以他才有功夫在研究所里做出些成績,年紀(jì)輕輕就坐上副所長的位子,那位子也不是那么好爭取的。

      向家躍看了看墻上的壁鐘。上班的時間快到了。來不及等妻子回來了。他胡亂抓起一件襯衫套在身上,發(fā)現(xiàn)皮鞋也沒有擦。顧不了那么多了!他匆匆走出家門。

      在研究所里,向家躍覺得渾身不對勁。每個人看他的眼神似乎都是怪怪的,好像大家都知道妻子不在家似的。

      “嫂子不在家吧?”中午在食堂打飯的時候,一位工作多年的老友問他。

      “呃?你怎么知道?”

      那老友捂著嘴直笑,卻并不回答他的問題。

      好容易挨到下班,回家仍然是冷鍋冷灶。她八成是回娘家了。向家躍忍了一天的脾氣終于爆發(fā)了。他打了個電話給岳父岳母投訴。

      等他嘮嘮叨叨說了一大堆,岳父打斷了他的話。

      “家躍啊,你在說什么混話哪?你媳婦可沒在我們這兒?!?/p>

      “什么?她沒回娘家?”

      從來沒有發(fā)生過這種事情啊!家躍不禁有些慌了神。

      又過了幾日,向家躍終于接到了妻子的電話。

      “一枝,你跑到哪里去了?”一聽是妻子的聲音,家躍忍不住抬高了音量。

      “唉……”電話里傳來一聲重重的嘆息。

      “怎么了?你在哪里?”向家躍忽然有種不詳?shù)母杏X。

      “你能來一下西口公園嗎?”依然是冰冷的語調(diào)。

      “你怎么回事?什么事不能在家說?”

      “嘟嘟嘟……”電話掛斷了。

      家躍有些氣急敗壞,心里卻又隱隱地?fù)?dān)心。妻子似乎變了一個人似的,對自己是如此冷淡。難道自己做錯了什么嗎?

      他換好衣服,匆匆趕往西口公園。

      西口公園位于原來老城區(qū)附近,小的時候,向家躍和秦家姐妹經(jīng)常去那兒玩耍。后來新城區(qū)改建,西口公園逐漸荒蕪了,去的人也少了。妻子為什么約在那個地方見面呢?

      遠(yuǎn)遠(yuǎn)地,向家躍瞅見妻子纖細(xì)的身影。

      她轉(zhuǎn)過身體,眼神凜冽地望著丈夫。那是秦一葉的臉,向家躍再熟悉不過的臉。秦一枝的靈魂就寄存在那纖細(xì)的軀體里。

      這么多年來,向家躍已經(jīng)慢慢適應(yīng)了姐妹倆的身份。

      在家里沒有外人的時候,他仍然親熱地叫喚妻子“一枝”。對外,秦一葉還活著,保持著所有秦一葉的生活方式。

      可是現(xiàn)在,妻子那哀怨的眼神,忽然讓他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5

      秦一葉的病房里擠滿了來探望的親戚朋友。桌子上堆滿了芬芳的鮮花和新鮮水果。一葉半臥在床上,沉默地看著大家。

      “為什么不和大家打招呼呢?一葉!”一葉的母親摸著女兒的頭微笑著問道。

      一葉漠然地看著母親,仍然沒有吱聲。

      “一葉的臉色不太好,我看完全復(fù)原還要一段時間?!?/p>

      “可不是嘛,這孩子一定嚇壞了?!?/p>

      “發(fā)生那樣的事故,真是可怕啊?!?/p>

      “放點(diǎn)兒音樂聽聽吧,一葉愛聽音樂?!?/p>

      人們嘰嘰喳喳地自顧談?wù)撝R蝗~的母親努力維護(hù)著輕松的氣氛,仿佛希望借此沖淡失去另一個女兒的悲傷。

      房間里響起了悠揚(yáng)的旋律。這時,房門被推開了,向家躍走了進(jìn)來。

      “家躍……”秦一葉低聲叫出這個讓她心痛的名字。

      “家躍來了?!庇腥私o他讓出座位。

      “怎么不在床上多躺一下呢?你的身體還很虛弱?!币蝗~的媽媽關(guān)切地說。

      “我沒事兒,過來看看一葉?!奔臆S走到一葉的床邊,飛快地和一葉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傻丫頭整天悶悶不樂,我和她幾個姨媽姑媽正在勸說她呢?!币蝗~媽媽心疼地看著小女兒說,“對了,家躍,一葉小的時候最聽你的話了,你幫我勸勸她。”

      “我會的。”家躍趁機(jī)握了握一葉的手。

      過了一會兒,楊志新也進(jìn)來了,他的手里捧著一大束火紅的玫瑰。

      “一葉今天有沒有好一點(diǎn)兒?”楊志新走到病床邊,拉住秦一葉的手說。

      一葉搖了搖頭,低下頭,掙脫了志新的手。

      “一葉,志新跟你說話呢,你怎么這個態(tài)度對待人家呢?”

      一葉只是低頭不語。

      等病房里的人們陸續(xù)離開以后,秦一葉展開手心,一張小紙條露了出來,是剛才家躍和她握手的時候悄悄塞給她的。

      “一枝,我理解你現(xiàn)在的心情,我也和你一樣,既矛盾又痛苦。雖然我知道,靈魂附體的說法,一定沒有人相信,可是,我相信你就是我的未婚妻,我深愛的一枝。思前想后,我覺得你的靈魂寄存在一葉身體內(nèi)這件事情,還是不要告訴其他人為好,讓它成為我們兩人的秘密好不好?家躍?!?/p>

      成為永久的秘密?

      秦一葉將紙條貼在心臟的部位,腦子里一幕幕出現(xiàn)和家躍在一起的那些美好時光。

      在病房的另一邊,向家躍翻閱著手中的相冊,里面記錄了從小到大的照片,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和一枝一塊兒照的。

      一枝,我親愛的妻子,我該拿你怎么辦呢?

      當(dāng)他在病房里握著一枝手的那一瞬間,他能感受到一枝對自己的強(qiáng)烈感情。他悄悄將一張事先準(zhǔn)備好的紙條塞在她的手心里,又輕輕用小指畫了個圈,就像以前一樣。一枝用大拇指輕按了他的小指三下,這是回應(yīng)的暗號。

      可那種面對愛人卻無法相認(rèn)的尷尬局面讓向家躍憂愁不已。他回想起這些年來和一枝在一起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很難想象,如果要和心愛的人分開,他該如何生活下去。一枝已經(jīng)完完全全地融入到自己的生命中去了。只是眼下這樣混亂的局面又如何來應(yīng)付呢?秦一葉那個活潑伶俐的小丫頭,自己一直把她當(dāng)作親妹妹一樣疼愛,如果和她在一起,他無法像對待一枝那樣做出親密的舉動,那會讓他有種犯罪的感覺。

      不如就這樣吧!維持這樣的表面平靜,最起碼受到?jīng)_擊的僅僅是兩個人而已。

      時光荏苒,再難過的日子也終將過去。車禍帶來的陰影不知不覺在每一個人的心里逐漸淡去,人們的生活又開始恢復(fù)正常。死去的人將化作塵土,活著的人背負(fù)著期望還要繼續(xù)茍活在這世界上。

      秦一枝的靈魂寄居在妹妹的軀體里,她的思想是姐姐,容貌是妹妹。她的年齡早過了初出茅廬的青澀,卻不得不裝作不諳世事的魯莽女子。大家都喚她心理醫(yī)師秦一葉小姐。心理學(xué)這門極需要靜思的專業(yè),當(dāng)真由安靜的一枝來完成。大概這就是天意吧。

      楊志新的事業(yè)小有起色,他做了部門主管,更加忙碌了,陪女友的時間越發(fā)的少。

      車禍?zhǔn)录l(fā)生以后,志新小心翼翼地陪伴在秦一葉身旁。他不敢提起哪怕一絲一毫能惹她痛苦回憶的線索。他發(fā)現(xiàn)一葉的性格變得沉默寡言了,那個快人快語的姑娘不見了。和她在一起的日子,似乎變得沉悶了許多。

      下班后志新接到了女友的電話。

      “來西口公園吧?!彪娫捓飦G下這一句話就掛了線。

      西口公園是秦家姐妹幼年的樂園,志新經(jīng)常聽女友提起。為什么約到那個地方呢?志新感到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秦一葉瘦弱的身影出現(xiàn)在視線中。這幾年來,她瘦了好多啊。志新不禁鼻子一酸,幾乎要流下淚來。

      “你來了?”一葉看見步履躊躇的楊志新,先開口問道。

      好冷漠的口吻??!志新記得兩人剛認(rèn)識那會兒,每次見面一葉都會熱情地?fù)溥M(jìn)自己的懷里,埋怨似地捶打著他的胸口。那個時候,他感覺特別甜蜜??涩F(xiàn)在,一葉的神情和語氣,簡直像另外一個人,仿佛要拒人與千里之外。

      “志新,我們分手吧。”

      不好的預(yù)感終于被證實(shí)了。

      楊志新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為什么是這樣的結(jié)局?

      “我會等你的,直到你回心轉(zhuǎn)意。”志新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聲音卻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別犯傻了。我希望你幸福,志新!”

      “沒有你,我還有什么幸??裳??”

      “志新,你明不明白我已經(jīng)不是那個你愛的秦一葉了!”

      “我不管,我會一直等待下去?!睏钪拘抡f完這一句話,毅然轉(zhuǎn)過身,朝來的方向走去。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淚流滿面的女子不停地在心里默念著三個字。

      6

      暮色逐漸籠罩住西口公園,偶爾經(jīng)過的人們身后拖著長長的影子。山坡上的涼亭內(nèi),一男一女凝視著對方,氣氛十分哀婉。

      那是我相濡以沫十五載的妻??!為什么感到如此陌生呢?

      十五年足以讓懵懂無知的女孩變成成熟的婦人。秦一枝的靈魂就寄居在妹妹的軀體里,不知從何時開始,向家躍已經(jīng)忽略了兩者的區(qū)別。他娶的是姐姐的靈魂和妹妹的軀體,隨著時間的無情流逝,姐妹二人仿佛已經(jīng)融為一體,他再也不會因為姐妹倆的錯位而感到尷尬,他習(xí)慣了親吻著妹妹的臉孔而和姐姐的靈魂對話。他從來沒有考慮過萬一有一天,這種錯體的平衡被打破,他該如何來收拾殘局?

      秦一葉還會再回來嗎?

      向家躍想起妻子不斷地提起這個問題時那張焦慮的臉孔,他只覺得好笑。

      如果有一天妹妹蘇醒過來,我該怎么辦?我的靈魂大概會消失吧?

      妻子總是問這種傻問題。

      放心吧,這種可能性幾乎等于零。

      他總是這樣安慰她。

      面對著眼前的人兒,向家躍第一次發(fā)現(xiàn),秦一葉的軀體也在慢慢衰老。她的眼角也依稀能看見皺紋了。

      “那個……”妻子的聲音里透露出一絲異樣。

      不會真的發(fā)生那樣的荒誕事吧?

      向家躍忽然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恐懼,一枝她……

      “姐夫……”

      那女子竟然叫自己姐夫?他只覺頭腦中一片空白!

      那女人的語氣和神情竟和當(dāng)年那個小丫頭沒有二致!那是屬于她的獨(dú)一無二的表情和口吻。向家躍一陣眩暈。該來的終于還是來了。

      “姐夫,我是一葉啊,你認(rèn)不出我了嗎?”

      “一葉?”

      “是啊,我是秦一葉啊!”

      “你真的蘇醒過來了嗎?”

      “不知道,我好像睡了好長好長一覺!”

      “你姐姐她……”

      她真的消失了嗎?就像氣體一樣消失得無色無味?難道真的失去她了嗎?

      “她?我不知道。待我醒過來的時候,我只看見她留給我的一本日記本?!?/p>

      原來她早有預(yù)感!

      “日記本?”

      “是啊,就放在枕邊!這些天以來,我一直在閱讀她留給我的日記。原來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多年了,我竟然沉睡了這么多年!姐姐她,幫我處理了那么多事情?!?/p>

      難道她一直在準(zhǔn)備著這一天的到來嗎?為什么我沒有注意到異樣?

      “你真的是秦一葉么?”

      “是我啊,姐夫!你怎么變成這樣一副模樣?”

      “我……唉……老了!你姐姐她……

      “她去了!她真的去了。

      蘇醒過來的秦一葉,我該如何對待你呢?

      “一枝!”向家躍禁不住聲音哽咽,紅了眼圈。

      “姐夫,我現(xiàn)在腦子也很亂。一切的一切都超出了我的想象力!”秦一葉著急得漲紅了臉。

      果然是秦一葉回來了啊!一枝絕不會這樣說話,她的語氣永遠(yuǎn)是緩慢而深思熟慮的。

      “姐夫,咱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嗎?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志新他怎么樣了?我好想見他!……”一葉一連串連珠炮似的發(fā)問讓向家躍無法招架。

      是啊,既然秦一葉已經(jīng)回來了,還有什么理由霸占著她呢?

      家躍心情復(fù)雜地凝視著這個曾經(jīng)和自己朝夕相伴的女人,一切都要結(jié)束了啊。

      “姐夫,姐夫,為什么你不說話?我該怎么辦啊!”

      誰能告訴我,我該怎么辦呢?家躍心里默念著。

      “我還能過正常人的生活嗎?”

      “你姐姐她,一直都在以秦一葉的身份生活著,你的工作,朋友,愛人都還在……”

      “愛人?”

      “去吧,楊志新等了你十五年!”

      “什么?”

      “我們離婚吧!”

      向家躍忽然做出這個決定,好像一下子輕松了。不屬于自己的終究要失去??!

      7

      秦一葉和楊志新的婚禮隆重而熱烈。雖然只邀請了幾個極為要好的朋友和個別親屬,婚禮現(xiàn)場的氣氛還是頗為溫馨。

      向家躍望著那個曾經(jīng)和自己生活過的女人,心里百感交集。

      以后的日子大概就要孤獨(dú)地走下去了吧。

      兩位新人的年紀(jì)都不輕了,畢竟歲月不饒人??!可是跨越十五年的光陰,他們還能走到一起,這不正是奇跡嗎?

      他們手牽著手接受大家的祝福。人們紛紛上去和他們拍照留影,十五年的愛情長跑,終于修成了正果。

      家躍站在人群里,默默地祝福著這對新人。這時,他留意到新娘子的左手小指輕輕地在新郎的右手手心里畫圈,兩人很有默契地相視一笑。

      家躍忽然覺得腦子里嗡嗡作響。

      那個小動作不正是自己和妻子的暗語嗎?為什么秦一葉會知道呢?他不禁跌跌撞撞地朝那對新人走去。

      “姐夫,你怎么了?”一葉伸手扶住向家躍。

      兩人迅速地對看了一眼,秦一葉低下頭,家躍還是敏捷地捕捉到她眼神中那份熟悉。他頓時心中涌起一股怨氣。妻子秦一枝沒有消失,她還寄存在妹妹的身體里,這是毫無疑問的!他認(rèn)得她的眼神,他怎么可能認(rèn)不出自己的妻子呢?即使她如何偽裝,那眼神是騙不了人的!還有他們之間那愛的密碼,不可能有第二個人知道的密碼!

      可是,她現(xiàn)在是別人的妻子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秦一葉??!秦一枝在十五年前就死去了,這是世人皆知的!

      為什么?為什么秦一枝要嫁給楊志新呢?她為什么要偽裝成妹妹蘇醒而和自己離婚呢?

      8

      時光倒流到十年前的西口公園。

      那個時候楊志新剛剛提升為公司的部門主管,事業(yè)小有起色。秦一葉已經(jīng)開始被人稱作心理醫(yī)師了。

      自從車禍發(fā)生以后,兩人的關(guān)系極速變壞。秦一葉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讓楊志新感到無所適從。這樣的關(guān)系持續(xù)保持了五年。

      終于秦一葉下定了決心。她約了楊志新在西口公園見面。

      “志新,你相信靈魂附體嗎?”

      “靈魂附體?不,這不可能!這世上怕是沒有這樣的怪事發(fā)生吧?”

      “志新,你相信人格分裂嗎?”

      “人格分裂?不,我沒聽說過。”

      “這五年來,你知道我是怎樣過來的嗎?”

      “我了解你的痛苦……”

      “不!你不了解!你什么都不了解!”

      秦一葉發(fā)瘋似地捶打著自己。志新上前拉住她的手,輕輕將她攬入懷中。

      “別這樣!你還有我呢!悲傷和痛苦會過去的!讓我們一起來面對好嗎?”楊志新?lián)崦鴲廴说男惆l(fā),溫柔地說。

      “志新,聽我說一個故事好嗎?”秦一葉摟著男友的脖子,低聲地訴說著,“從前,有一對好姐妹,她們的關(guān)系特別要好!有一天,姐姐告訴妹妹,她戀愛了。說起那個男孩子,姐姐的臉上散發(fā)出異樣的光彩。那個男孩,妹妹也認(rèn)識,是和她們一起長大的鄰居。妹妹為姐姐的戀愛感到由衷的高興。她親熱地喊著那個男孩‘姐夫!姐夫!,把他當(dāng)成一家人。終于大家都長大了,到了成家的年紀(jì)。姐姐說,我要結(jié)婚了。妹妹聽了比自己結(jié)婚還要開心,她早希望他們能快點(diǎn)結(jié)婚。可是,她心里不免有小小的失落。以后三個人再也不能像小時候一樣一起瘋鬧,他們要過自己的二人世界去了。于是,妹妹提議,不如大家一起去野外郊游吧?姐姐爽快地答應(yīng)了。妹妹約上自己的男友,四個人興高采烈地出發(fā)了。這四個年輕人哪里知道這次旅行居然將大家的人生都改變了!妹妹的玩心太重,她拼命慫恿姐姐的未婚夫開快車,終于釀成了無可挽回的悲劇!出車禍了!最最親愛的姐姐在車禍中喪生了!即將要做美麗新娘子的姐姐竟然和妹妹陰陽兩隔!妹妹真后悔?。∷嘞M?dāng)初自己沒有提出那個愚蠢的建議,多希望那個死亡的人是自己?。】墒?,悲劇還是不可避免的發(fā)生了!臨死前,姐姐拉著妹妹的手說,幫我好好照顧姐夫!妹妹含著淚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妹妹做了一個影響自己一生的決定!她要用自己最美好的十五年時光來為自己贖罪!”

      故事說到這里,秦一葉已經(jīng)泣不成聲,伏在楊志新的肩頭嗚嗚地哭起來。

      “一葉,不要這樣,看見你悲傷,我心里像刀絞一樣難受!”

      “在醫(yī)院里姐姐去世的那個晚上,我哭了一夜!第二天,姐夫偷偷溜進(jìn)我的房間,他已經(jīng)知道了姐姐的死訊??吹贸鰜?,他很痛苦。我故意告訴他,姐姐的靈魂附在我的身體里。從我說出靈魂附體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秦一葉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從那一天開始,在姐夫面前,我要扮演姐姐。姐姐跟姐夫很小的時候就有一套獨(dú)創(chuàng)的‘密語,姐姐誰都沒告訴過,就只偷偷跟我提過。果然!我做出只有他們彼此才知道的動作后,姐夫相信了我的話!我心里非常緊張,生怕姐夫看出什么破綻!我和姐姐從小就是無話不談的朋友,要模仿她的一言一行,對我來說并不是太大的難事!那個時候,姐夫還沉浸在車禍的悲痛之中,我很多異常的舉動,他也沒有深究。就這樣,我和姐夫達(dá)成了一個秘密協(xié)議。那便是,在外人面前,我還是秦一葉。只有和他單獨(dú)相處的時候,我才變成秦一枝!這五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煎熬中度過。我一面要應(yīng)付你的約會,另一方面又要履行答應(yīng)姐姐的承諾!我給自己的期限是十五年!十五年之后,我希望自己能夠擺脫痛苦的心情,重新開始生活!我相信,十五年足夠讓姐夫從車禍的陰影中走出來!”

      “一葉,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志新,我們分手吧!”

      楊志新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為什么是這樣的結(jié)局?

      “我會等你的,直到你回心轉(zhuǎn)意。”志新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聲音卻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十年,我們約定十年!如果十年以后,你還沒有結(jié)婚,也許我們能夠重新開始!”

      “十年?我等你!”

      “別犯傻了。我希望你幸福,志新!”

      “沒有你,我還有什么幸福可言?”

      “志新,你明不明白我已經(jīng)不是那個你愛的秦一葉了!”

      “我不管,我會一直等待下去?!睏钪拘抡f完這一句話,毅然轉(zhuǎn)過身,朝來的方向走去。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淚流滿面的女子不停地在心里默念著三個字。

      灰色的天空不知何時飄起了細(xì)雨,淅淅瀝瀝地,無聲無息。

      一位孤獨(dú)的女子走在漫天緋雨中,踉踉蹌蹌地,無聲哭泣。她的臉上沾滿的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可是,她的嘴角卻還掛著微笑。

      9

      離婚后的向家躍獨(dú)自坐在空蕩蕩的房間里百無聊賴。

      這個房間留下了太多的美好記憶,那些關(guān)于妻子的往事片段,猶如放電影般一幕幕在腦海里回放。

      那個時候,三個小孩一起上學(xué)一起玩耍,雖然很多時候,秦一葉只是像一個小尾巴一樣跟在姐姐身后,可這三個小孩儼然形成了一個牢不可破的小團(tuán)體。后來,小孩慢慢長大,進(jìn)入了青春期。秦一枝最先表現(xiàn)出這種變化。她變得愛漂亮了,和向家躍說話也會臉紅,那種少女特有的嬌羞曾讓年少的家躍迷惑不已。他還偷偷和妹妹秦一葉嘲笑一枝的這種奇怪的變化??墒?,慢慢地,家躍發(fā)現(xiàn)自己和一枝的關(guān)系有了微妙的變化,他們不再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了,大家變得客氣起來。家躍為這種變化感到煩惱,他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他很怕接觸到一枝那雙脈脈含情的眼睛。

      漸漸地,他和一葉待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長。那個傻乎乎的小丫頭啊,將家躍真的當(dāng)成了自己的親哥哥。

      時間啊,過得飛快,大家都長大了。魯莽的少年長成了穩(wěn)重的成年人,嬌羞的少女變成了風(fēng)情萬種的成熟女人,連年紀(jì)最小的妹妹也開始戀愛了。

      向家躍忽然感到他的人生其實(shí)早已注定!所有的人都認(rèn)為,他和姐姐秦一枝是最完美的一對!雙方的家長幾乎沒有任何異議地同意了二人的婚事。那個傻妹妹啊,笑紅了臉跑著來向自己祝賀??墒菦]有人,沒有關(guān)心這位準(zhǔn)新郎的心思!

      一葉提出了郊游的計劃,得到了姐姐一枝的大力擁護(hù)。她們一定想不到,此時此刻,那位準(zhǔn)新郎的心里幾乎在滴血。

      那個春光明媚的日子啊,大家笑得多么開心!

      可憐的司機(jī)心思全部集中在坐在后排的兩位乘車人身上,誰也沒有留意到他臉上的醋意。

      如果不是那頭該死的野豬,那么也一定不會有后來所發(fā)生的一切吧?

      如果旁邊的準(zhǔn)新娘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就好了!他竟然懷著這樣的惡意!

      機(jī)會很快來了!他踩著油門朝著那黑影狂奔上去!那畜生大概受了驚嚇,反而放棄了原先的路線,徑直朝相反的方向撲來。

      眼看著那黑影撲過來,幾乎是出于自衛(wèi)的本能,他將方向盤轉(zhuǎn)向了有利自己的方向。

      副駕駛座位原本就是死亡之位,秦一枝的死,千真萬確是出于意外。

      秦一葉那傻丫頭啊,竟然以為自己變成了姐姐,居然說出了靈魂附體的瘋話。

      接下來的十五年,向家躍感覺好像做夢一樣,和心愛的女人終于能夠在一起了。有時候,他也會自責(zé),半夜里,他會被噩夢驚醒,然后,他就那么呆呆地傻坐著,凝視著枕邊的女人。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親手將童年的玩伴送上不歸路,卻還要繼續(xù)扮演著傷心愛人的角色。人都是自私的吧?

      當(dāng)他親耳聽到從秦一葉嘴里說出的那句話,他就知道,他完了,他終將要失去她了。

      十五年以后,秦一葉蘇醒了!

      他很想笑,被她拙劣的伎倆逗笑了??墒牵Σ怀鰜?。

      當(dāng)他看見披上婚紗的秦一葉,還有那熟悉的愛的密碼,他忍不住跌跌撞撞地朝那對新人走去。他要最后一次再握握一葉的手,恐怕以后再也沒有這樣的機(jī)會了。

      向家躍感到全身像虛弱般毫無氣力,恍恍惚惚之間,他仿佛看見秦一枝在朝自己招手!他不禁朝那影像慢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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