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圖分類號(hào):G256.1 文獻(xiàn)標(biāo)識(shí)碼:A 文:章編號(hào):1000-4106(2008)01-0114-01
敦煌市博物館藏敦煌文書第58號(hào)殘卷,向達(dá)先生定名為《唐天寶初殘地志》,吳震先生定名為《敦煌石室寫本唐天寶初年郡縣公廨本錢簿》,馬世長先生定名為《敦煌縣博物館藏地志殘卷》,王仲犖先生定名為《唐天寶初年地志殘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
案:就殘卷當(dāng)州下列京都道里、土貢:等而言,謂之“地志”,未為不可。但州、縣下明列本錢多少或“無本”,則當(dāng)以吳震先生所定“郡縣公廨本錢簿”為當(dāng)。雖然該殘卷可作“地志”使用,但畢竟不是“地志”,向、馬、王三先生謂之“地志”,僅就其一部分功能而言,未免以偏概全也。
向、吳、王三先生謂殘卷為天寶初年,大誤。有唐一代,唯天寶元年大規(guī)模統(tǒng)一改州為郡,至乾元元年又大規(guī)模統(tǒng)一改郡為州,殘卷以“×郡×州排列,只能是乾元元年改郡為州后的真實(shí)反映,而不能是其他,此為殘卷年代之上限也。除“×郡×州”排列形式反映了乾元元年后之情況外,尚有下列更直接的證據(jù)可證“天寶初年”說之誤。
1 臨賀郡賀州蕩山縣,《舊唐書·地理志》:“新置。”《新唐書·地理志》:“天寶后置?!?/p>
2 開江郡富州思勤縣,《舊唐書·地理志》;“新置?!薄缎绿茣さ乩碇尽罚骸疤鞂毢笾??!?/p>
3 始興郡韶州仁化縣、湞昌縣,《舊唐書·地理志》:“仁化、湞昌,已上二縣,天寶后新置?!?/p>
4 南陵郡春州西城縣(改為羅水),兩《唐書·地理志》:“羅水,天寶后置?!?/p>
5 連城郡義州龍城縣(改為岑溪)、永業(yè)縣,《舊唐書·地理志》:“至德中,改安城為永業(yè)、龍城為岑溪?!薄缎绿茣さ乩碇尽吠?。
6 昌化郡儋州洛場(chǎng)縣,《舊唐書·地理志》:“洛場(chǎng),新置。”《新唐書·地理志》:“洛場(chǎng),乾元后置?!?/p>
7 朗寧郡邕府思籠縣、封陵縣、如和縣,《舊唐書·地理志》:“三縣,開礦洞漸置也?!薄缎绿茣さ乩碇尽罚骸八蓟\、封陵,乾元后開山洞置?!?/p>
8 普寧郡容府普寧縣,《舊唐書·地理志》;“北流,州所治。”《新唐書·地理志》:“元和中,徙治普寧?!睔埦砥諏幵诒绷髑?,以普寧為州治,據(jù)《新唐書·地理志》,是元和中之事也。
9 承平郡峰州嵩山縣、殊綠縣,《舊唐書·地理志》:“嵩山、珠綠,新置?!薄缎绿茣さ乩碇尽罚骸案呱剑秃笾?。珠綠,元和后置。”
10 普寧郡容府陸川縣(三鄉(xiāng)),《新唐書·地理志》:“本隸東峨州,唐末來屬?!睔埦碡菹铝杏小瓣懘?二鄉(xiāng))”,禺州本“容府管”,禺州廢后,陸川隸容府,隸容府時(shí),已有“三鄉(xiāng)”,比隸禺州時(shí)之“二鄉(xiāng)”多出一鄉(xiāng),人中繁衍所致也。
至于該殘卷年代之下限,據(jù)例8、9、10,特別是例10,已至唐末。當(dāng)然,僅此三例尚不足以證明該殘卷年代之下限,因?yàn)槌蓵甏c抄寫年代是兩回事,此三例有可能是抄寫者據(jù)當(dāng)時(shí)情況所加改。
綜上所考,敦煌市博物館所藏敦煌文書第58號(hào)殘卷的成書年代當(dāng)在肅宗末年,上限為乾元元年(758),下限為上元年間(760~762),唐末成書的可能性不大,但絕非天寶年間(742~756)成書。該殘卷的性質(zhì),恰如吳震先生所揭示的,為“郡縣公廨本錢簿”。據(jù)此,該殘卷當(dāng)定名為《唐肅宗末年郡縣公廨本錢簿》。
(責(zé)任編輯 梁 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