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告是怎樣產(chǎn)生的

黑龍鎮(zhèn)糧庫辦了家釀酒廠，要燒第一鍋酒，劉主任請李聞名去品嘗，這讓李聞名激動了三天兩宿。他逢人便問，你說，劉主任這是啥意思？

李聞名的二叔李加才說，這是劉主任慧眼識英才啊！他知道你是喝遍合莊的酒家，是人物，每頓喝酒以碗計算。這酒廠日后的好壞，全靠你這一倒??！要是能把你撂倒了，這不是活廣告嗎？

李聞名聽后沒吱聲，他知道二叔是在拿話敲打他。他也明明知道，這事只要是跟二叔說了，招來的一定是這些話。這段時間，類似這種三七疙瘩話，二叔在人前背后也沒少說了。可是，自從前天在集上遇見劉主任后，李聞名就下決心一定要把這個消息告訴給二叔。他就是想讓二叔知道，我李聞名還是一個有用之人，現(xiàn)在又有了用武之地。

李加才的兒子李立名卻不這樣認為。他說，大哥，這是好事呀！這事你可得去。這可不是平常的時候，誰請誰喝酒的意思。這是去品酒，品酒你們懂嗎？那些大酒廠想謀發(fā)展，誰不請名家品酒??？品酒是個職業(yè)，這里面有很多學(xué)問。這說明你這些年的酒沒白喝，喝出名氣來了。以后大哥你可以在這方面深入地研究一下，如果真弄出點名堂來，不但能徹底地解決后半輩子喝酒的問題，說不定還能弄個專家學(xué)者當(dāng)當(dāng)。李立名說到這，停頓一下，轉(zhuǎn)身看他爹一眼，這才又轉(zhuǎn)過身來對李聞名說，不過，大哥，你要記著，人家請你去是品酒，不是喝酒，你要悠著點，不能品倒了。真要是品倒了，就像我爸說的那樣，是給人家做廣告了。

李聞名聽完李立名的話，覺得很有道理。他認為這次李立名不像是在挖苦他。

李聞名又走了幾家，把糧庫劉主任請他品酒的消息，告訴給他的三叔四叔五叔們。在合莊，老李家是大戶，李聞名的這些叔叔大爺們，跟他都是親門近支。以前誰家蓋房子搭屋的，李聞名都沒少幫工。李聞名多少會些瓦工活，還多少會些木工活。他的酒量就是在給這些人干活時一點一點地練出來的，他的酒癮也是在給這些人干活時一次一次地喝成的。

這次，李聞名滿指望他的這些叔叔大爺們，聽到這個消息后，一時興奮，能在他去糧庫品酒之前，先讓他品兩口，解解他的燃眉之急。自從半年前，李聞名得了腰脫，喝酒的問題，成了他亟待解決的最大的問題。李聞名喝了近二十年的酒了，就連肚子里的蛔蟲都有一定的酒量了，幾天見不到酒，感覺身上的骨頭都是酥的。特別是看到別人在喝酒時推杯換盞的神情，他有一種很強烈的失落感。但事情的結(jié)果讓他很傷心，他的這些叔叔大爺們，不但沒有讓他品酒的意思，似乎對他即將去糧庫品酒的事，也沒表現(xiàn)出應(yīng)有的興趣來。李聞名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在心里暗罵，說老李家的這些人，個個都他媽的勢利眼，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現(xiàn)在看著我干不了活了，就拿豆包不當(dāng)干糧了。

李聞名回到家里，他知道家里一滴答酒也沒有了，但他還是四處地找一遍。并對他媳婦張月姣說，月姣啊，你說劉主任請我去品酒，我是去還是不去呢？

張月姣坐在炕上低著頭做針線，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李聞名有點不甘心，他又問了一遍，張月姣聽后突然火了。她說，李聞名，你瞧你這點出息，就這點破B事，你都他媽地磨嘰八十來遍了。人家不請你，你都能腆著臉去蹭，好不容易有人請你了，你能不去嗎？自打你進門我就知道，你出去逛了一上午，一滴答酒也沒蹭著，回來甜兮兮的，想從我這打主意，你就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張月姣越數(shù)落越來氣，她把手中的針線扔了一炕。她說，我當(dāng)年算是瞎了眼了，咋就相中了你這么個沒心沒肺的玩藝，我的臉都讓你丟盡了。要不是看在兒子的分上，我早不跟你過了。就這，我也告訴你，你要是真癱巴到炕上，我非得把你拖出去不可，這個家連一根草刺都沒你的份。

張月姣罵來罵去的，竟從炕上跳下來，馬上要趕李聞名出去。李聞名嚇得趕緊解釋。他說你看你，又急了不是，我又沒說一定得去，你說不去就不去，我這不是跟你商量嗎？李聞名繞過媳婦的幾次正面進攻，順勢退到炕上。他扯過自己的那件破軍大衣，蒙住頭，蜷在炕頭瞇起來。

第二天，李聞名還是如期去赴劉主任的約了。他是趁張月嬌上鄰居家借篩子的空走的，臨走前還特意找出過年時新做的那條藍褲子套在棉褲的外邊。

從合莊到黑龍鎮(zhèn)，也就是七八里的路，而且都是柏油路。以前李聞名騎自行車去鎮(zhèn)上，頂多也就是十分鐘就到了。這半年來，他每次單程都得用半個多小時。他的腰不敢用力，每使一次勁，腰都疼一下。他彎下腰蹬兩圈車子，就得直起腰來歇一下，等車子快要不走了，再彎下腰去蹬兩圈，再直一下腰。自行車像個蝸牛一樣，在路上爬行。走到半道時，有一掛驢車竟從后面攆上來，在他的身邊想超車，這讓他有些氣憤。他想汽車和摩托車超過去那是應(yīng)該的，自行車超過去那是正常的。你個破驢車也想超車，有點太目中無人了。他彎下腰去，這次連續(xù)蹬了四五圈，終于擋在驢車的前面了。驢車的主人從后面大聲地吆喝著驢子，時不時地抽幾下鞭子，驢子咴咴地叫著，嗒嗒地跑起來。李聞名邊蹬車邊回頭瞅那頭驢子，見它就跟在自己的后面，這讓他感覺自己的腰竟差點疼了，就連鎮(zhèn)東頭的那個小慢坡，也不知不覺地上來了。到了坡頂，他長出了一口氣，他回頭瞪了那驢和它主人一眼，在心里說，這回我就不怕你們了。因為從這里到糧庫門前，全是下坡路。他兩只腳蹬在自行車的大拐上，欠了欠屁股，讓自己坐正一些，然后一路滑下去。

在離糧庫大門還有三十多米的地方，李聞名開始減速。他的自行車沒有車閘，減速得靠他的右腳。他把右腳放到車子的前轱轆上，一點一點地用力，靠鞋底與車胎磨擦產(chǎn)生阻力。正好到糧庫的大門口前，他的自行車不再自行了。

李聞名從車上下來，他的車梯子早就壞了，自己站不往，他只好把它依在糧庫的大理石門垛上。他扒著大門向里看了一眼，除了院子深處有一些工人在往車上一袋袋地扛糧食，跟前沒有人走動。他來回拉動了幾下那個鐵柵欄門，門上的鐵索鏈發(fā)出一陣嘩嘩的響動。

他剛晃動幾下，從門口值班室里出來個老頭，站在門口的臺階上問他干啥？李聞名說，我找你們劉主任?？撮T老頭走下臺階，來到鐵柵欄門前，說劉主任還沒來，你找他有啥事嗎？李聞名告訴他，說你們酒廠今天開業(yè)，劉主任請我來品酒?？撮T老頭打量一下李聞名，說，哦，原來是來隨禮的，不過，你來得早了點啊？這才不到九點，離吃飯還早著呢。李聞名聽后一愣，他尋思了一會才說，我不是來隨禮的，劉主任請我來是品酒的?？撮T老頭聽完他的話，笑了。他說，我們劉主任只交代來隨禮的直接去街里的海鮮樓，他在那兒等著，他可沒交代來品酒的往哪里打發(fā)。說完，看門老頭轉(zhuǎn)身返回值班室的那間小屋了。那屋的門上拉著一根彈簧，他的后腳剛進去，門就啪地一下自動關(guān)上了。

李聞名站在糧庫門口，越想越來氣。他在心里罵道，他媽的劉主任，這不是拿我開涮嗎？前天在街上碰著我時，親口跟我說的，說是今天出酒，請我來品酒，這咋還又冒出個隨禮的事來？品酒還得掏錢，這不成笑話了嗎？要是掏錢誰上你這來品，有隨禮的錢，我打上好十幾斤酒，坐在炕頭上慢慢地品吧。

李聞名在鐵門前徘徊一會，他想，隨禮是絕對不可能了。最近這半年，他的腰沒法干活，也就掙不來錢了。家里的錢，他媳婦一分都不讓他見著影，他的兜里蹦子皆無。可就這么回去，那也太虧了。合莊的老少爺們都知道他是來品酒的，回去了，人們問起糧庫新釀的酒啥樣，沒法回答。他想來想去，回去是不能回去了，海鮮樓我也不能去，我來干啥來了？我是來品酒的。哪有酒？酒廠唄。我在這傻站著干啥？我得上酒廠去。

李聞名又開始搖晃那兩扇柵欄門，這次比剛才顯得硬氣很多。他把鐵門推拉得搖搖晃晃，掛在鐵鏈上的那把大鎖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刈矒糁F門，比他用手敲打的動靜大多了。

看門老頭又出來了，手里拿著半張油餅。他站在臺階上，臉上明顯有不耐煩的情緒。他問李聞名還有事嗎？李聞名說，你們糧庫的酒廠在哪？看門老頭說，在西邊，往西走幾步就到了。李聞名還想打聽一下酒廠的廠長姓啥？還沒等他張嘴，老頭早就沒影了，那扇門又咣地一下關(guān)上了。

李聞名來到酒廠，又遇上了另一個看大門的老頭問他干啥？他說，找你們廠長。老頭問，你有啥事嗎？李聞名說，你們糧庫的劉主任打發(fā)我來的，找你們廠長說點事?？撮T的老頭一聽，忙說，哦，哦，我們曹廠長正好在辦公室里。說著就開了大門旁邊的角門，把他讓進院里。李聞名按著看大門老頭的手指方向，找到廠長辦公室。問明那位是曹廠長后，他通報了自己的姓名。

曹廠長好像正在寫什么，李聞名進屋時，他只抬頭看了李聞名一眼，便低下頭去繼續(xù)他的工作。李聞名自己拉把椅子坐到曹廠長的對面，開始通報自己的來意。他說，曹廠長，我今天來這兒，是劉主任請我來的，他早就跟你說了吧？曹廠長問，哪個劉主任？李聞名說，你們糧庫的劉主任唄，他沒跟你說嗎？曹廠長聽后，抬起頭來，放下手里的鋼筆，撓著他的禿頭說，沒有啊。李聞名也撓著自己的禿頭說，這可怪了，劉主任打好幾天前就告訴我，說你們今天出酒，請我過來給你們嘗嘗，既然他沒跟你說，那我就回去了。李聞名說完，從椅子上站起來。

曹廠長也跟著站起來，他走到李聞名跟前，和李聞名握了握手，說劉主任他們都在街里的海鮮樓，要不我找人送你過去？李聞名說不用了，今天我們莊上有人結(jié)婚，我還得回去陪新親。曹廠長說，要不我給劉主任打個電話，告訴他一聲，看他怎么安排？李聞名說不用了，劉主任太忙， 咱們就別打擾他了，他讓我過來嘗嘗你們新出的酒，要不我就在這嘗一口就行了。曹廠長瞅著李聞名，顯得很為難的樣子說，可是這，這兒沒有下酒菜呀？李聞名說，曹廠長，聽你這話可不像酒廠的廠長啊，你這就老外了，品酒是不能吃菜的，吃菜那是喝酒，吃菜就品不出酒的滋味來了。曹廠長伸出大拇指說，李大哥，高人啊，兄弟佩服。那好，我找個杯給你接點來，你先嘗嘗，等哪天劉主任有工夫，咱們再聚一聚，好好地交流一下。說完，曹廠長就拿個茶杯出去了。

李聞名接過曹廠長遞過來的酒，他想起李立名那番關(guān)于品酒的話。他把酒杯放到曹廠長的辦公桌上，從杯子的上面往下看一眼，又歪過頭來，從杯子的側(cè)面對著從窗口射進來的陽光又看了一眼，再把酒杯端到鼻子下邊，嗅一下，抬起頭，向曹廠長略稍地點點頭，才把酒杯靠向唇邊，呷了一小口，吧嗒兩下他那厚大的嘴唇，發(fā)出兩聲巴巴的響聲。就在曹廠長轉(zhuǎn)身去拉另一把椅子時，李聞名突然地冒出一句，好酒。說完，吱地喝了一口，這一口足足地吸去口杯的三分之一。

李聞名在酒廠呆了大約二十分鐘，品下去滿滿的四口杯酒。李聞名對曹廠長說，像咱們這樣的小酒廠，也不想創(chuàng)什么品牌，這酒的色香味還是次要的事，主要的是看酒的度數(shù)問題和喝了上不上頭的問題，今天我給你做一把試驗，要是這四杯酒能把我喝多了，你的酒就是好酒。

曹廠長不停地夸贊李聞名，說，李大哥真是海量，這可是六十度的二鍋頭??！剛才我嘗一杯，到現(xiàn)在頭還暈?zāi)?。李聞名說，這主要是酒逢知己，今天能認識你，我真是高興。曹廠長說，李大哥，你要是那天沒事，你就來吧，兄弟這里別的沒有，酒能管夠。李聞名說，兄弟，夠意思，有你這句話我就知足了。趕哪天我見著你們劉主任，給你美言幾句，我跟你們劉主任可是老相識了，要不他也不能請我來品酒，你說是吧？曹廠長說，李大哥，你沒事吧？要不要找個人送送你？李聞名說，沒事，這點酒算啥，我這是來品酒的，要是來喝酒，少說也得二斤。

李聞名從酒廠出來，他還能騎上自行車。走了不到二百米，小北風(fēng)一吹，酒勁上來了，他就被自行車騎上了。等他醒來的時候，他兒子小峰正在往驢車上扶他。

張月姣是接了派出所的電話后，才讓她兒子小峰套上驢車去拉李聞名的。派出所把電話打到李加才家。在合莊，有電話的人家也不過是四五戶，老李家只有李加才家這一戶有電話。

十點多鐘，李立名站在大門口喊張月姣。他說，嫂子，你快去看看吧，派出所來電話了，找你們家，八成是我大哥又出事了。喊完后，他走了。

張月姣到李加才家接電話，派出所的人問她是李聞名的啥人。她說她是李聞名的老婆。派出所的人說，你這個老婆是咋當(dāng)?shù)?，李聞名躺在大道上都快凍死了，都有人報案了，你們家里人也不知道找找。張月姣說，他也不是在家喝的，我那知道?。克窃诩Z庫喝的，凍死才好呢，凍死他我找糧庫要人去。就這，你們也別找我，你們找糧庫劉主任去，讓他們?nèi)ス馨?。派出所的人一聽就急了，聲音一下子提高起來，那人對張月姣說，你說啥？你再說一遍。你要敢再說一遍，我這就去把你扣起來，你知道你這叫啥罪嗎？張月姣不說話了，她拿電話的手有些發(fā)顫。就聽電話那頭沒好氣地說，我告訴你，我可通知你了，這寒冬臘月大冷的天，真要把李聞名凍死了，你得負完全責(zé)任。到那時你可別說你不知道。那頭說完，啪地把電話掛上了。

小峰趕著驢向前走，他狠命地用鞭子抽打毛驢的屁股，驢跑得并不慢，他也不是嫌驢跑得慢，他是心中有氣，只有抽打毛驢，他才覺著好受一些。

李聞名在被扶上驢車的時候，他的的確確聽到小峰罵了他一句。那是一句什么話？他實在是沒聽清楚。他猜測可能是罵他不是人或者是恨他早點死一類的話吧。因為這種話他在以前喝多的時候，也恍惚聽小峰偷著嘟囔過，只不過每次他都沒聽清楚。他問小峰在說啥？小峰說他在唱歌。李聞名就不好再去頂對了，他想，小峰可能確實在唱歌，大概是自己喝多了，聽錯了。他不敢相信自己親生的兒子怎么可能罵他的親爹。但這次李聞名好像是比以往聽得清楚一些，他記得當(dāng)時他是想爬起來揍小峰一頓的。他還記得自己當(dāng)時也往起爬來著，要不然他的手怎么會被車轱轆蹭去一塊皮呢？可后來怎么就沒揍著他呢？李聞名又想不起來了。

第二天，李聞名醒來時已經(jīng)是上午九點。他剛睜開眼睛，伸個懶腰。張月姣的咒罵聲便響起來了。李聞名瞇在被窩里挺了一會，等張月姣罵夠了，他才起來。他到廚房找了一圈，發(fā)現(xiàn)沒有啥可吃的東西。早上張月姣他們吃過的剩飯，就放在碗櫥子里，都凍成了冰碴。他順手從筐里拿起一根胡蘿卜來，用廚房里的一個抹布擰了幾下。他看到張月姣在東屋忙著拆被子，就咬著胡蘿卜溜出院門。

李聞名要去的第一家當(dāng)然是李加才家了，他要把自己昨天去品酒的經(jīng)過跟他二叔說說，跟合莊的所有人說說。

李聞名要說的這個經(jīng)過當(dāng)然不是他真正的遭遇。這個過程在他沒去品酒前就想象過了，而且現(xiàn)在更加完善了。那就是他直接去街里的海鮮樓，劉主任就站在大門歡迎他，把他讓進包房。進屋一看，全鎮(zhèn)的頭面人物都在那里，有李書記，張鎮(zhèn)長，土地辦主任，計生辦主任……桌上擺著四涼四熱八個大菜，喝的自然是糧庫新釀的二鍋頭了，是曹廠長親自給他倒上的，那酒真是好酒，顏色正，味道香，價格也便宜，喝多了還不上頭。

（選自左岸會館http://www.eduww.com/bbs）

現(xiàn)場點評：

一個人總想證明自己點什么，說小了，是不讓人看不起，覺得自己有用，因而自信；說大了，則是尋找一種社會認同感，先是別人認同，后是自己認同。很多故事便因此而發(fā)生，一如文中的李聞名，因腰痛喪失勞動能力而又嗜酒如命，在家里家外都是廢人，卻有了一個可以借喝酒來證明自己還有點價值的機會：去剛開的酒廠品酒。幾經(jīng)波折仍以失敗告終，卻抱有阿Q式的幻想，完全沉浸在自我營造的虛幻世界中。

可是小說表達的又不止這些。李聞名的嗜酒是出名的，李聞名的家族是很大的，李聞名除了想著點酒就別無他用了……所有這些因素綜合起來的結(jié)果就是：關(guān)于李聞名及酒廠，是家喻戶曉了，原來“廣告是這樣產(chǎn)生的”，真真一個“廣而告之”。

粗線條勾勒，一組鄉(xiāng)野人物的概貌是有了，看到末尾，卻有“草圖”的感覺，草的是故事結(jié)構(gòu)、主題設(shè)置、人物心理刻畫等，如能再細致契合一些，會好很多。

點評人：韋林（南京師范大學(xué)文藝學(xué)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