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于20世紀90年代,周圍的老人總說,我們生在幸福的年代。
1997年香港回歸,1999年澳門回歸……我站在時間的河岸上,看著過去的河水流走。對于過去,我僅有的記憶,是天安門倒計時牌下?lián)頂D的人群和當時我并不理解的歡呼。當我真正懂得回歸的意義,真正感到生活的實實在在時,21世紀已經(jīng)來了。當跨世紀的鐘聲響起,我成了歡呼人群中的一個……
這樣想來,生于90年代的我們,并不是因為生于90年代而占了大便宜,而是由于恰好出生在21世紀之前,我們最美麗的青春年華趕上了中國開往春天的地鐵。
我們生活在一個物質生活豐富而精神匱乏的年代。
琳瑯滿目的商品撲面而來,我猝不及防,一后退卻又被泡泡糖一樣的音樂粘住。CD里仿佛有硬幣嘩嘩流過,蓋住了旋律;圖書有著像糖果一樣甜美的包裝,卻聞不到墨香……我慌忙逃回家,看著雪白的天花板,悵然若失。有只蜘蛛在角落里織網(wǎng),我為它感到充實,自己卻在迷失。
我們有些孤獨。
我喜歡拉著朋友出去玩,踩著“涼拖”歡快地跳躍,激動地給她講故事,告訴她我的快樂和悲傷。她會哈哈大笑或故作深沉。每當這時,我會搓搓她的頭發(fā)說:“瘋了?。 苯又艿?,躲避她的“追殺”。我們一起去看霓虹閃耀,一起在玻璃櫥窗邊看個不停,然后回家,看著原來兩個人走的街道,變成一個人走。
但我們很自由。
我總大笑,笑得很夸張很開心,我踩著滑板溜來溜去,在做花樣時摔個人仰馬翻。我總和人肆無忌憚地爭辯,卻不在乎勝負。自由和個性在80年代萌芽,90年代遍地開花。我們對著藍天白云無拘無束,對長輩沒大沒小,我們不知道該干什么好。
我們看上去很特殊,被大人們稱為幸福的一代。但事實上,我們也不過是一些普通的小人兒,生活在色彩斑斕的21世紀中國。悲喜還是悲喜,只是更加鮮明。
(指導老師:程燕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