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漱石的最后結局

1954年初，我黨粉碎了高饒反黨聯(lián)盟。粉碎這一聯(lián)盟后，高崗的表現(xiàn)和結局，人們已經(jīng)十分清楚了。但饒漱石的表現(xiàn)和結局怎么樣？對此，知道的人并不多。

饒漱石其人

饒漱石原本是中國共產黨內為數(shù)不多的受過高等教育的高級領導干部。他1903年出生于江西臨川的小知識分子家庭。饒漱石在青年時代不但讀過中學，而且上過大學。他的英語呱呱叫，這是他在大學期間學的。

饒漱石也算是中國共產黨內有老資歷的人，他1923年加入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隨即參加領導白區(qū)城市中的學生運動和工人運動，1925年加入中國共產黨。他工作積極，能力強，在白區(qū)工作處于低潮時期，為白區(qū)黨組織的恢復和發(fā)展，作出了一定貢獻，因而他很快就嶄露頭角，受到了當時領導白區(qū)工作的劉少奇的重視。1935年至1938年間被派到蘇聯(lián)工作。1938年他從蘇聯(lián)回國后，被中央派到皖南任中共中央東南分局任副書記，協(xié)助中共中央東南分局書記項英工作。當時，饒漱石在東南局主管的也是白區(qū)工作。在新四軍受國民黨壓迫的情況下，饒漱石具體領導的白區(qū)工作卻卓有成效，使新四軍在國民黨軍隊四面包圍中仍有一個較好的外部環(huán)境，這不光為新四軍在南方的發(fā)展作出了貢獻，而且打開了國統(tǒng)區(qū)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群眾工作的局面。劉少奇當時稱饒漱石是“優(yōu)秀的青年革命家”。1947年國民黨軍隊重點進攻山東解放區(qū)時，饒漱石與當?shù)攸h政領導干部一起頑強地堅持山東的斗爭，而且有一套堅持斗爭的辦法，又采取了比較正確的斗爭策略，在譚震林、黎玉、許世友等領導人的協(xié)助下，不僅渡過了難關，而且殲滅了敵人大量有生力量，擴展了根據(jù)地，受到了毛澤東的表揚。

饒漱石個人生活十分儉樸。他在戰(zhàn)爭年代與普通干部、戰(zhàn)士一樣穿著帶補丁的衣服，并且只有兩套衣服供換洗，從不許增加。他吃的是與普通干部一樣的伙食，從不許增加一點特殊的伙食。饒漱石在當時也算是共產黨里的大官、大知識分子了，但他在生活上卻與普通工農一樣，別人看不出他是大官、大知識分子。饒漱石平時不抽煙，不喝酒。建國后，他也不跳舞，不宴請任何人。他平時好讀書，很少與任何人交往。平時無論是見到上級、同級或下級，他都很嚴肅，很少說話，更不與人開玩笑。在工作方面，也表現(xiàn)出對自己和部下都要求很嚴格的樣子，給人一種原則性強、作風嚴謹、處事平穩(wěn)的印象。但是由于他的個性，他沒有朋友，許多與他共事過的人，對他印象并不太好。

1954年春天，鄧小平在與其他幾個中央領導人一起代表中央同饒漱石談話時當面說饒漱石：你這個人不可交，高崗還為你說話，承擔責任，你卻把一切事情都往高崗身上推。鄧小平與陳毅、譚震林一起主持批評饒漱石的座談會時，還指出：饒漱石是個“單干戶”，專抓同志間的“小辮子”，善鉆同志間的“小空子”，當面扯謊，說話反復無常，偽裝謙恭的容貌，實際上經(jīng)常吹噓自己，平時韜光養(yǎng)晦，不到關鍵時刻不伸手。陳毅說，就饒漱石善于偽裝、穩(wěn)步前進、可以蒙混人之耳目來說，饒漱石較高崗更為隱蔽、奸巧。中共中央華東局在寫給中央的報告中說：饒漱石“裝腔作勢，故弄玄虛，使人莫測高深”，“是一個十分奸滑、善于偽裝的陰謀家”。從某種程度上說，饒漱石的性格特征，也決定了他的命運。

萬炮齊轟饒漱石

1954年1月，黨中央和毛澤東就已經(jīng)揭露了高饒聯(lián)盟。2月6日至10日，中共中央召開了七屆四中全會，劉少奇作了報告，周恩來、朱德、陳云、鄧小平等44人在會上發(fā)了言，揭露和批判了高崗、饒漱石分裂黨的活動。全會作出了《關于增強黨的團結的決議》。這個決議的作出，標志著高崗、饒漱石反黨聯(lián)盟被徹底粉碎。黨中央為了挽救高崗、饒漱石，分別召開了關于高崗、饒漱石問題的座談會，對高、饒進行幫助。

1954年2月，中央開了七次關于饒漱石問題的座談會。這七次座談會，都是由鄧小平、陳毅、譚震林共同主持的。參加會議的26人大多是原新四軍、華東局的領導干部。第一、二、三、四次會議著重核對饒漱石錯誤的事實；第五次、第六次會議由參加會議的同志對饒漱石進行批評幫助；第七次會議是由饒漱石進行自我批評，最后由鄧小平、陳毅發(fā)言，座談會結束。在開第七次也就是最后一次座談會時，又請各大區(qū)及中央各部的負責同志來參加旁聽，因此，到會有66人。參加會議的人中，原新四軍、華東局的領導干部在發(fā)言中，揭露了饒漱石長期以來存在的問題，特別是與高崗結盟的問題。對這些問題，饒漱石不是回避不談，就是找借口為自己開脫，正如會后鄧小平、陳毅、譚震林在寫給中央的報告中所指出的：饒漱石的態(tài)度是不老實的。

饒漱石的態(tài)度不老實，集中表現(xiàn)在最后一次會議上他所作的檢討中。這次會議是2月23日開的，原定議題主要是讓饒漱石作自我批評。饒漱石事先準備了一個題為《關于我的錯誤的進一步自我檢討》的稿子。饒漱石眼睛不好，他當時頭也不抬，臉幾乎貼在稿子上，一字一句地念完了這篇稿子，中間幾乎沒有停頓，也不作任何脫稿的解釋，只是不時地用手帕擦去額頭上的汗。饒在這篇“自我檢討”中，談了“四個主要事件”：一是“關于一九四三年我在淮南黃花塘處理和陳毅同志的關系問題上所犯的錯誤”；二是“關于華東軍政委員會主席人選問題”；三是“關于我來北京休養(yǎng)的問題”；四是“關于在組織部斗爭安子文同志及在處理此事過程中對少奇同志不尊重的問題”。但是，饒漱石對高、饒聯(lián)盟問題卻只字不提，實際上是干脆否認。參加會議的人對饒漱石的這個態(tài)度顯然不滿意，都認為饒漱石不老實。

饒漱石被隔離審查

饒漱石問題座談會開過之后，1954年3月1日，鄧小平、陳毅、譚震林向中央寫了一個專題報告，對饒漱石的問題作了如下結論：“饒漱石同志是一個資產階級極端個人主義的野心家，他個人野心的欲望是日益上升的，而最尖銳的罪惡，是一九五三年他和高崗共同進行分裂黨的活動”，出現(xiàn)這個結果“并不是偶然的”，是有歷史淵源的。

報告中對饒漱石的檢討作出了這樣的結論：“饒漱石同志對自己所犯的錯誤，直到現(xiàn)在，還不是采取徹底承認的態(tài)度。饒在自我檢討中承認自己從來沒有經(jīng)過整風鍛煉，承認自己驕傲自滿和功臣自居，承認自己不老實，承認自己作風惡劣，將對敵斗爭中的某些手段運用到黨內來進行政治投機，承認自己的錯誤的本質是資產階級個人主義，承認在具體事件上已發(fā)展到個人野心家的地步等等。……饒漱石在表面上雖然承認了一些錯誤，但是還不誠懇不徹底，不愿最后挖掘自己錯誤的本質。尤其對于從財經(jīng)會議到全國組織會議有關直接反對中央領導同志和參加高崗分裂黨的活動這個最主要的關鍵問題上，則企圖避重就輕，實行抵賴。這說明饒漱石對自己錯誤所采取的態(tài)度，仍然是很不老實的?！别埵约撼姓J他與高崗只是“不謀而合”，“座談會限于時間未作追究，對此，饒以后應向中央老實交待”。

召開關于饒漱石問題座談會，是中央書記處決定的，決定后委托鄧小平、陳毅、譚震林主持。會議開完后，中央書記處決定由鄧小平、陳毅、譚震林三個人代表中央寫出一個報告。因此，這份報告中的結論也是代表中央作的結論。這份報告很快就送到了毛澤東的手上。毛澤東仔細看了這份報告，于1954年3月12日在報告上寫了批語。毛澤東在批語中說：他只在第四頁上把“毛主席”改為“毛澤東同志”，“其余均同意”。鄧小平把報告和毛澤東的批示交給政治局。3月15日，中央政治局開會，批準了鄧小平、陳毅、譚震林的這個報告。會議同時決定：停止饒漱石的一切職務，隔離審查。

華東局揭批了饒漱石的問題并向中共中央寫了報告。饒漱石又寫了一份長達2萬多字的檢查。

中央原打算處理 饒漱石時手下留情

中共七屆四中全會閉幕后，中共中央立即向全黨傳達、貫徹會議精神。中央還決定：周恩來、羅瑞卿到東北局，在東北局高級干部會議上傳達七屆四中全會的精神；陳毅、譚震林到華東局去向華東局高級干部傳達會議精神。

1954年5月10日，中共中央華東局專門向中央寫了一份報告，反映華東局揭批饒漱石問題的情況。

這份報告除了表示擁護四中全會對高、饒問題的處理之外，專門就揭批饒漱石的情況寫道：“饒漱石長期在華東局擔負領導工作，他又善于偽裝欺騙，因而在華東黨內和干部中是有很大影響的。”華東局的同志們，“對饒漱石的陰謀活動，除在中央揭發(fā)的幾個關鍵問題上補充了一些具體材料外，并揭發(fā)了他在華東局日常領導工作中間，也存在著嚴重的資產階級個人主義和玩弄了許多陰謀手法?！薄八麑θA東局幾個常委及某些高級干部，也經(jīng)常采取政客手段和比較隱蔽的形式，企圖拉攏一批，征服一批，打擊一批；處處從抬高個人威信、擴大一人影響出發(fā)，明明無經(jīng)驗，硬裝有經(jīng)驗……”“饒漱石在很多工作中常常安排了‘替死鬼，功則歸己，過則歸人，完全沒有自我批評精神；在領導方法上是極端不民主，長期個人包辦，包而不辦或不準人辦?！睍h對饒漱石在執(zhí)行中央路線方面的錯誤進行了揭發(fā)。

華東局的報告反映出：在華東局干部會上又揭發(fā)出饒漱石許多問題，同時還表示必須繼續(xù)進行這一方面的批判工作。那么，中央就有必要進一步讓饒漱石作自我批評，使他加深對錯誤的認識。因此，黨中央向饒漱石提出了讓他進一步檢查的要求。

高崗于1954年8月17日服安眠藥自殺后，黨中央出于對饒漱石的關心和愛護，對饒漱石身邊的工作人員一律不換，生活待遇照常，連饒漱石最得意的秘書陳麟章也被繼續(xù)留在饒漱石身邊工作。但是，按中央要求，陳麟章每周要寫一個“饒漱石近況簡報”，送交中央辦公廳，有重要情況可隨時到中南海向楊尚昆直接匯報。

但是，為了幫助饒漱石，中央沒有改變讓饒漱石進一步寫出檢查的要求。饒漱石也同意再寫出一份檢查。據(jù)楊尚昆回憶，此時，饒漱石早就患有的面部神經(jīng)痙攣癥復發(fā)，不能看，也不能寫，因此，饒漱石的檢查，實際上是他自擬大綱，逐點口授，讓他的秘書陳麟章記錄整理后，讀給他聽，再按他的意見修改、補充而寫成的，所以，饒漱石的這份檢查，一寫就是半年時間。到1954年底才定稿，饒漱石在檢查稿上簽了字，上報中央。

饒在這份檢查稿中，雖然仍在高饒聯(lián)盟問題上講得不深不透、避重就輕，但是，畢竟提到了“與高崗的反黨活動配合”的問題，“明斗安（子文），實反劉（少奇）”的問題。因此，毛澤東、黨中央對饒漱石采取了寬容的態(tài)度，決定手下留情，不再追究饒漱石已經(jīng)揭出來的歷史和現(xiàn)實問題，不再讓饒漱石寫檢查了。

對饒漱石今后怎樣處理？毛澤東、黨中央也反復研究過，打算只撤銷饒漱石的中央委員和中組部長職務，保留黨籍，還要給出路，認為這樣寬大處理，對黨比較有利。

1955年3月21日至31日，中國共產黨全國代表會議在北京召開，有257人參加了這次會議。

3月19日，毛澤東主持了全國黨代會召開之前開的七屆五中全會。全會在討論高饒問題時，毛澤東專門談到：對高饒的事情，已經(jīng)搞了一年多了，關于處理高饒的文件也搞了一年，是幾經(jīng)反復才搞成這個樣子的。事實證明，他們確有一個聯(lián)盟，這個聯(lián)盟是搞陰謀的，不是什么堂堂正正地拿出自己的主張來的，是燒野火，煽陰風，見不得太陽的，這樣來看，肯定是比較恰當?shù)摹１M管如此，我們還是采取寬大政策。毛澤東說這些話，實際上也是在做與會代表的工作。經(jīng)過中央領導同志反復說明黨的教育挽救干部的政策，代表們也基本同意中央政治局的意見。最后，七屆五中全會除同意饒漱石不出席黨代會外，仍然決定不開除饒漱石的黨籍，只撤銷他的中央委員和中組部長職務。

毛澤東親自批準逮捕饒漱石

就在全國黨的代表會議在討論高饒問題并且意見基本上已經(jīng)統(tǒng)一到中央政治局關于保留饒漱石黨籍的意見上時，情況突然發(fā)生了變化。其中的原因，主要是發(fā)生了三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是饒漱石的秘書陳麟章向中央提交了兩份關于饒漱石近來反常表現(xiàn)的報告。報告說：饒漱石近幾天來，向陳麟章發(fā)牢騷，矢口否認自己曾經(jīng)與高崗勾結進行反黨活動，聲稱他那份書面檢查是被迫說了違心的話，他是挨整的，是陳毅對他進行打擊報復。還表示，他要向中央申訴冤屈。陳麟章的這兩份報告由中央辦公廳轉黨代會秘書處，秘書處把這兩份報告印發(fā)給了全體代表，把代表們給惹火了。

第二件事情，是在這次全國黨代表會議上印發(fā)的材料中，有一份是揭發(fā)上海市公安局長楊帆在上海解放初期主持鎮(zhèn)反時，搞“以特反特”，“重用、包庇和掩護特務分子、反革命分子達3300多人”的，其中好些事涉及饒漱石。當年是饒漱石批準采取“以特反特”方針的。采取這個方針，取得了很大成績，但也出現(xiàn)了一些疏漏。后來，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疏漏，也都采取措施解決了。高饒事件發(fā)生后，“以特反特”的事情被重新提起，把某些工作失誤，說成是重用包庇、掩護特務分子、反革命分子達3300多人。楊帆于1954年底被逮捕，押解到北京隔離審查。在這次黨代表大會上，有人把楊帆的上述材料提交大會秘書處，秘書處把這份材料印發(fā)與會代表，使代表們認為，饒漱石在這個問題上存在嚴重政治問題，是一個嚴重的政治事件，是階級斗爭問題。饒漱石不是犯了錯誤，而是犯了罪。

第三件事情，是陳毅直接向毛澤東提交了潘漢年的“交待”。戰(zhàn)爭年代，潘漢年長期做特科工作，曾任中共中央特科情報科長。全國解放后，潘任上海市委副書記、第三書記，上海市常務副市長等職。這次黨代表會議，他也是代表之一。在北京參加會議期間，潘漢年聽到毛澤東在會上講：與高饒問題有牽連的干部，本人有歷史問題，要主動向中央講清楚。對此，他震動很大，加上楊帆包庇特務的事情一提出來，他的心理壓力更大了。他過去在工作中與饒漱石和楊帆都有聯(lián)系，揭出來的楊帆的有關問題，他也有份。還有，1943年，他被騙到南京見過汪精衛(wèi)，這件事他一直沒向組織報告。因此，他覺得自己也有問題，便主動寫了一份交待材料，交給陳毅。陳毅把這份材料直接送到中南海毛澤東處。毛澤東看了材料，大為震怒，批示：“此人從此不能信用?！辈⒆鞒隽肆⒓创杜藵h年的決定。4月3日，潘漢年被捕。

這三件事情一發(fā)生，全國黨代會的代表、中央政治局成員、毛澤東，都對饒漱石的問題產生了新的認識，認為饒漱石的問題，已經(jīng)不是犯錯誤的問題了，而是犯罪的問題，是在黨內有一個反革命集團的問題。1955年4月4日，毛澤東主持召開的七屆五中全會，除了通過了全國黨代表會議的公報外，正式批準逮捕饒漱石和潘漢年。毛澤東在這次會上還發(fā)表講話指出：現(xiàn)在黨內存在著“寧右勿左”的思想，對敵人從我黨內部來破壞的實際危險認識不足，因此失掉了警惕，形成了空隙，今后要著重反右，反對落后于政治斗爭，反對麻痹。毛澤東還指出：“我感覺，饒漱石的罪惡，可能不比高崗小一些?！痹谶@次會上，饒漱石被認定為饒（漱石）、潘（漢年）、楊（帆）反革命集團的首犯。饒漱石被開除黨籍，交公安部門偵訊。

最后的結局

饒漱石被開除黨籍，并交公安部門偵訊后，公安部于1955年4月1日由公安部按法律程序予以逮捕審查。公安部還組織了饒漱石專案組，對饒漱石進行內查外調，還多次審訊饒漱石。經(jīng)過長時間的偵訊后，并沒有發(fā)現(xiàn)饒漱石是內奸的確切證據(jù)，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新問題。但饒漱石的問題已經(jīng)在黨的中央全會上被定性，公安部門在報告中，仍然斷言饒漱石“實際上是一個反革命集團”。此后，饒漱石的問題就被長期擱置下來。

1965年8月30日，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判處饒漱石有期徒刑14年，剝奪政治權利10年。1965年9月23日，饒漱石被假釋出獄，安排到一個農場，但并不讓他參加勞動，實際上是把他養(yǎng)了起來。中央當時還給他配了服務員、廚師各一人，每月發(fā)給他生活費200元。在當時，這已經(jīng)是不小的數(shù)目了，足夠饒漱石維持較高的生活水平?！拔母铩北l(fā)后，饒漱石于1967年被重新收監(jiān)。這次收監(jiān)，實際達到的結果，是保住了饒漱石的性命，因為在“文革”那樣大動亂的年月，饒漱石如果不被收監(jiān)，很可能會在被紅衛(wèi)兵的批斗中死亡。

與饒漱石共同工作過的人中，除了上面提到的潘漢年、楊帆外，其他人一概沒受牽連，中央都給安排了適當?shù)墓ぷ鳌?/p>

至于認定饒漱石為“反革命集團”首犯的問題，中央雖然沒有作出復查結論，但在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后，這個所謂“反革命集團”中的潘漢年、楊帆相繼平反，這樣，這個“反革命集團”也就不存在了。中央在1986年8月出版《毛澤東著作選讀》兩卷本時，在第436條注釋中寫道：饒漱石在任中共華東局第一書記兼上海市委第一書記期間，“直接領導潘漢年等在反特方面的工作。由于潘漢年被錯定為‘內奸分子，饒漱石主持反特工作中的一些活動被錯定為內奸活動，他因此被認定犯有反革命罪并被判刑。”這段經(jīng)過中央同意的注釋的發(fā)表，說明中央用特殊的方式，單獨為饒漱石的被“錯定為內奸”、犯有“反革命罪”，平了反。1975年3月2日，饒漱石因病去世，享年72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