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瓦茨曼：華爾街的新國王

觀　唐

宴會、藝術(shù)、名流，施瓦茨曼成就了自己在紐約的聲名。Lufkin & Jenrette證券公司的創(chuàng)始人理查德·詹瑞特說，“如果一個人有那么多錢，又有那么漂亮的一所屋子，肯定能做到這一點?！奔~約市長布隆伯格也說，“這家伙花了很多時間在掙錢上，不過他生活得不賴，他一晚上只用參加一次飯局，而我得跑五趟！”

2007年2月13日晚，紐約城金融界、政界和演藝界的數(shù)百位名流們，身著正式的禮服，前往曼哈頓公園大道夾67街參加黑石集團（Blackstone Group）主席斯蒂芬·施瓦茨曼（Stephen A. Schwarzman）60歲的生日宴會。就在數(shù)天之前，黑石集團剛剛以390億美元的價格，完成了它對全美最大的房地產(chǎn)信托基金企業(yè)Equity Office Properties的并購，成為全球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宗杠桿收購交易。

紐約證交所集團的CEO約翰·塞恩（John Thain）到場較早，在他之后，地產(chǎn)大王特朗普夫婦也手挽手走了進去。紅極一時的瑪麗亞·巴蒂羅姆(Maria Bartiromo)也從房車里了鉆了出來，這位CNBC的美女主持人在老公喬納森·施泰貝格(Jonathan Steinberg)的掩護下，順利穿過了娛記們的閃光燈。美國廣播公司的芭芭拉老太太（Barbara Walters）也來了，陪伴她的是前總統(tǒng)克林頓的顧問弗農(nóng)·喬丹(Vernon Jordan Jr)。來賓中還有索尼公司的總裁霍華德·施均格（Howard Stringer）、《紐約客》雜志前總編輯Tina Brown、天主教紐約樞機主教愛德華·伊根（Edward M. Egan）和前紐約州州長喬治·帕塔基（George E. Pataki）夫婦。

看起來，這倒像是為施瓦茨曼舉行的一場加冕典禮。這位新一代的“華爾街之王”，22年和美國前財產(chǎn)皮特·彼得森（Pete Peterson）合伙創(chuàng)立了黑石集團，這家以40萬美元起家的私募基金公司，如今資產(chǎn)估價達400億美元，按照其52名合伙人和750名雇員來算，每位員工平均市值高達近5000萬美元。除此以外，施瓦茨曼還是共和黨忠誠的捐贈者和肯尼迪中心的主席，他的影響力深入地觸及到這個世界的金融、政治和藝術(shù)中。

在施瓦茨曼到達宴會現(xiàn)場時，娛記們相互推搡著爭搶更好的拍攝位置，緊張的警察和保安將他們用力驅(qū)趕到指定的區(qū)域，為了保護客人們的隱私，宴會的安保工作極為嚴密，除了不少警察外，幾位戴黑色貝雷帽著橄欖綠衣服的彪形大漢一直沉默地守在門口，將記者和攝影師們擋在門外。宴會現(xiàn)場甚至動用了反恐用的防爆犬，一位保安將試圖偷闖進去的記者架出去時就是這么說的，“抱歉你不能進去，防爆犬正在清查整個會場。”

《紐約時報》曾經(jīng)寫過，華爾街一直有舉辦豪華慶典的傳統(tǒng)，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上世紀80年代，金融家施泰貝格在大都會美術(shù)館的都鐸神殿為女兒舉辦的婚禮。雖然施瓦茨曼和夫人一同舉辦的主題圣誕晚會向來為人熟知，但是像他生日宴會這般盛大的慶典還從來沒有見過。他幾乎是在曼哈頓公園大道夾67街的空曠地帶上搭建了一個可以容納千名賓客的飛機棚，棚內(nèi)被布置成了紅白相間的情人節(jié)色彩，新鮮昂貴的蘭花瓣灑得到處都是，著名歌星洛·史都華（Rod Stewart）親自獻聲，流行音樂史上最長青的女歌手之一的Patti LaBelle也到場為施瓦茨曼演唱了《生日快樂》。

靜悄悄的億萬富翁

如果黑石集團沒有在3月份突然宣布其上市計劃，華爾街之外的人們可能很少會關(guān)注到這位年薪3億美元的CEO。其實在兩年多前，當施瓦茨曼被任命為華盛頓肯尼迪中心的主席時，他的身份就已經(jīng)遠遠超出了一位成功的私募基金合伙人。

上世紀70年代，施瓦茨曼就開始了他在華爾街叢林里的打拼生涯，最初是在雷曼兄弟投資銀行（Lehman Brothers）。到1985年時，他感覺自己在雷曼的事業(yè)已經(jīng)走到了頂峰，于是在那一年，他和美國前財政部長皮特·彼得森（Pete Peterson）一起，一人拿出了20萬美元，成立了如今和高盛、美林、摩根士丹利等比肩的黑石集團。

據(jù)美國媒體估計，施瓦茨曼的財富已經(jīng)接近百億美元，他在曼哈頓、南安普頓、棕櫚灘和法國南部都有私密的豪宅，他還擁有一架公司配發(fā)的噴氣式飛機和一架Sikorsky S-76直升機。施瓦茨曼還熱心贊助藝術(shù)，他的名字出現(xiàn)在許多慈善機構(gòu)的委員會里，包括紐約市公立圖書館和紐約市芭蕾舞團。

報紙上的八卦專欄喜歡他這樣的人物，作者和讀者們興致勃勃地猜測他的財富和生活，他的笑容也常常出現(xiàn)在專門記錄紐約上流社會活動的網(wǎng)站上。施瓦茨曼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五花八門大大小小的活動上，包括和英國皇室成員一同參加的讀書沙龍，陪同妻子和前南斯拉夫公主出席的慈善餐會，以及圖書館的舞會等。

過偶像的生活

上世紀60年代，華爾街的景氣和興旺讓許多大學生很向往，費城郊區(qū)一家干貨店店主的兒子，施瓦茨曼，就是其中之一。連跳了許多級后，施瓦茨曼靠著自己的聰明，進入了耶魯大學，之后又在哈佛商學院短暫學習，憑著常春藤聯(lián)盟的光環(huán)，他開始了自己在華爾街的事業(yè)。

施瓦茨曼至今還清晰記得他首次和偶像共進午餐的場景。那是在1969年，還是耶魯大學學生的施瓦茨曼給自己的偶像——出生于鋼鐵世家，后來成為了羅斯?？偨y(tǒng)得力外交助手的哈里曼( W. A. Harriman)寫了封信，向他講述了自己對于校外世界的向往。很快他就收到了哈里曼的回信，并邀請他到家里共進午餐，施瓦茨曼于是去買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件西服。

哈里曼的家位于大都會美術(shù)館對面，穿著白色禮服的仆人前來開門，窗幔上是肯尼迪總統(tǒng)的半身像，墻上掛著印象派的繪畫作品?！爱敃r我就想，以后要是我也能像哈里曼先生這樣生活就好了?！?/p>

于是施瓦茨曼很快就出發(fā)去尋找他的財富了，并且自從他創(chuàng)立黑石集團后，大把的財富就向他砸過來了?，F(xiàn)在華爾街的人們都知道了他3億美元的年薪，即使以華爾街的標準來看，這個數(shù)字也讓人咋舌，差不多超過了高盛、美林和摩根士丹利三家CEO薪金的總和。

如今的黑石集團，業(yè)務(wù)領(lǐng)域橫跨私募基金、商業(yè)銀行、房地產(chǎn)、特種基金和企業(yè)債務(wù)管理等。單單在2006 年，黑石集團就新募集了156 億美元，成為全球最大的收購基金(Buyout Fund)，目前黑石集團掌握的資金高達1250 億美元，是當今華爾街增長勢頭最迅猛的金融王國。最新的統(tǒng)計數(shù)字表明，黑石集團控制著47 家公司。他們買賣的企業(yè)覆蓋的行業(yè)領(lǐng)域五花八門，從生產(chǎn)制造業(yè)到服務(wù)業(yè)。北美地區(qū)的食品巨擘—美國頂尖食品公司(Pinnacle)剛被黑石集團收購，美國消費品中再熟悉不過的Vlasic泡菜和Aunt Jemima奶制煎餅正是出自頂尖食品的旗下。

“所謂投資，很大程度上要取決于投資人的眼光。黑石集團能夠幫助客戶發(fā)現(xiàn)資產(chǎn)的真實價值，盡快變現(xiàn)并且?guī)憩F(xiàn)金流。”這就是施瓦茨曼拿3億年薪的底氣。

從紐約到華盛頓

成功帶來財富，財富帶來聲名，在某些程度上，這種傳奇只能發(fā)生在紐約城。研究華爾街階層和財富的作家邁克爾·托馬斯（Michael M. Thomas）說，“紐約已經(jīng)不再有牢固的階層結(jié)構(gòu)，只有程度不一的公共影響力，每個人的聲名隨時都在變化著?！?/p>

當然也包括施瓦茨曼。他在曼哈頓的公寓裝修得極為奢華，一共有13個浴室，墻壁上掛著莫奈的畫作，客廳墻面上是現(xiàn)代藝術(shù)大師Cy Twombly的大幅黑板作品。這所公寓的前兩任主人分別是銀行家小約翰·D·洛克菲勒（John D. Rockefeller Jr.）和上世紀80年代的資本收購大師索爾·斯泰貝格（Saul Steinberg），在這所公寓里，施瓦茨曼找到了他當年走進哈里曼家里的那種感覺。

肯尼迪總統(tǒng)的半身像換成了現(xiàn)任總統(tǒng)布什，在一張古董寫字桌上，擺放著一幅銀邊鑲制的相框，照片里布什總統(tǒng)和施瓦茨曼手挽手開懷大笑。紐約的社交名流們常常到這里來，通宵達旦地開Party狂歡，Atalantic音樂廠牌的創(chuàng)廠元老Ahmet Ertegun、肯尼迪總統(tǒng)的女兒卡羅琳·肯尼迪(Caroline Kennedy)、紐約市長布隆伯格，以及上東區(qū)的許多不太拋頭露面的名流，都是施瓦茨曼家的?？?。

宴會、藝術(shù)、名流，施瓦茨曼成就了自己在紐約的聲名。Lufkin & Jenrette證券公司的創(chuàng)始人理查德·詹瑞特說，“如果一個人有那么多錢，又有那么漂亮的一所屋子，肯定能做到這一點。”紐約市長布隆伯格也說，“這家伙花了很多時間在掙錢上，不過他生活得不賴，他一晚上只用參加一次飯局，而我得跑五趟！”

不過，紐約是一回事，要在華盛頓取得影響又是另外一回事，還需要做些另外的工作。除了擔任肯尼迪中心的主席，施瓦茨曼還是共和黨忠誠的捐贈者，曾經(jīng)人們以為，他會成為布什總統(tǒng)第二屆任期內(nèi)的財政部長，現(xiàn)在看來已經(jīng)不大可能，可是靠著他在華盛頓多年的經(jīng)營，共和黨若在2008年大選獲勝，也許，我們該改稱他為財長先生？

下一任財長？

華爾街的風云人物向來有放棄他們的資本力量，轉(zhuǎn)而去從政的傳統(tǒng)。前花旗集團的執(zhí)行董事羅伯特·魯賓（Robert E. Rubin）放棄在華爾街的聲名，轉(zhuǎn)而為克林頓政府服務(wù)時，被評為“最有價值的球員”，克林頓本人還曾親自給《財富》雜志打來電話說，魯賓在擔任財長期間的表現(xiàn)“無人能及”。類似的傳奇使得華爾街的巨人們對于白宮充滿了躍躍欲試的渴望。

和其他搖擺的政治獻金者不同，施瓦茨曼是共和黨堅定的鐵桿人物。在大學時，他和布什總統(tǒng)就住在同一棟宿舍里，這種超乎尋常的關(guān)系也使得人們常常在猜測，他何時會擔任財產(chǎn)？尤其是在2004年大選之后，共和黨內(nèi)盛傳當時的財長斯諾只有一年任期，也許下一任就會輪到施瓦茨曼，可是如今財產(chǎn)都已換成了鮑爾森，施瓦茨曼的財長之路還未見風景。

對于這個職務(wù)，他也在許多公開場合表達了自己的興趣。這一次，黑石集團的上市，據(jù)說就是為了給這兩位創(chuàng)始人和其他合伙伙伴解決身家問題，讓每一個人都清楚了解到自己擁有多少身家，以免在這兩位創(chuàng)始人離去之后，因為利益爭奪而使這個龐大的金融帝國分崩離析。彼得森已經(jīng)70多歲，離去基本就代表著歸隱，而施瓦茨曼呢，他才60歲，尚是年富力強的時候，他會舍得就這樣風云消退？

“我明天就會被提名。”當記者問到他關(guān)于財長的問題時，見記者沒有笑，他馬上補充道，“別這樣，你應(yīng)該有點幽默感，對吧？我開個玩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