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胡錦濤總書記在黨的“十七大”報告中強調“弘揚中華文化,建設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同黨的“十四大”到“十六大”精神既一脈相承而又與時俱進。“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強調在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弘揚中華文化”的戰(zhàn)略意義。中華文化強調“以仁為本”、“以和為貴”、“修己安人,成己成物”,“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增加中華文化的影響力,強化中華文化本根的教育,捍衛(wèi)自己的文化特征,建立自尊自信。我們應當確立起強烈的民族精神、自強意識、民族文化發(fā)展意識、優(yōu)秀傳統(tǒng)思想與文化的再生創(chuàng)新意識,把潛在的精神資源轉化成現(xiàn)實的精神發(fā)展與建設的能源和動力,這是中華民族文化良知與民族精神理所當然地應承擔和接受的文化使命。
〔關鍵詞〕中華文化;軟實力;以仁為本;以和為貴;修己安人;精神家園
〔中圖分類號〕G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2689(2007)04-0134-08
一、“弘揚中華文化”的重要意義
胡錦濤總書記在黨的“十七大”政治報告中強調“弘揚中華文化,建設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的重大意義,認為“中華文化是中華民族生生不息、團結奮進的不竭動力”。[1]
胡錦濤總書記的“弘揚中華文化”的思想同黨的“十四大”到“十六大”精神既一脈相承而又與時俱進。
1992年中國共產(chǎn)黨召開了第十四次全國代表大全,在黨章中明確增加了“弘揚中華民族優(yōu)良文化傳統(tǒng)”一條。這表明中國共產(chǎn)黨在對待中華民族優(yōu)秀文化傳統(tǒng)上的新態(tài)度和新方針。
1994年初江澤民同志在全國宣傳思想工作會議上,明確提出“要用科學的態(tài)度對待我們民族的傳統(tǒng)文化和外來文化。我們的民族歷經(jīng)滄桑,創(chuàng)造了人類發(fā)展史上燦爛的中華文明,形成了具有強大生命力的傳統(tǒng)文化。我們要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很好地繼承這一珍貴的文化遺產(chǎn)”。
1995年10月6日江澤民同志為《中國傳統(tǒng)道德》一書的題詞:“弘揚中華古代優(yōu)秀道德傳統(tǒng)和革命道德傳統(tǒng),吸取人類一切優(yōu)秀道德成就,努力創(chuàng)造人類先進的精神文明”。
1997年9月12日江澤民同志在黨的“十五大”政治報告中說:“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文化是淵源于中華民族五千年的文明史”?!坝兄袊厣鐣髁x的文化,是凝聚和激勵全國各族人民的重要力量,是綜合國力的重要標志”。這種對于文化的新定位,表明中國開始進入了文化建設的新時代。
1997年11月1日江澤民同志在美國哈佛大學演講中指出:“從歷史文化角度來了解和認識中國,是一個重要角度,因為現(xiàn)實中國是歷史中國的發(fā)展。中國的文明傳統(tǒng),一直影響著中國人的思維方式、價值觀念、理想追求,乃至中國的發(fā)展方向。中國人民幾千來形成了團結統(tǒng)一的傳統(tǒng)、愛好和平的傳統(tǒng)、獨立自主的傳統(tǒng)、自強不息的傳統(tǒng)”。這些論斷表明,中國的優(yōu)秀文化傳統(tǒng),至今仍然是實現(xiàn)中國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的精神動力。
2002年10月在黨的“十六大”政治報告中,對于中華文化在世界多元文化并存中的角色,在綜合國力中的地位、在增強民族的生命力、凝聚力、創(chuàng)造力的價值與功能等方面,做出了空前未有的論證。報告說:“面對世界范圍各種思想文化的相互激蕩,必須把弘揚和培育民族精神作為文化建設極為重要的任務,納入國民教育全過程,納入精神文明建設全過程,使全體人民始終保持昂揚向上的精神狀態(tài)”。
2003年4月28日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四次集體學習時,胡錦濤總書記說:“中華民族是具有偉大民族精神的民族。千百年來,中華民族之所以能夠歷經(jīng)磨難而不息,飽嘗艱辛而不屈,千錘百煉而愈加堅強,靠的就是這種威力無比的民族精神,靠的就是各民族人民的團結奮斗。越是困難的時候,越是要大力弘揚民族精神,越是要大力增強中華民族凝聚力”。
胡錦濤總書記主持中央工作以來,提出了一系列重大決策,如“和平崛起論”、“科學發(fā)展觀”、“關于進一步繁榮發(fā)展哲學社會科學的意見”、“關于進一步加強和改進未成年人思想道德建設的若干意見”、“關于進一步加強和改進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的若干意見”、“關于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關于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關于大力弘揚社會主義榮辱觀(八榮八恥)”等等以及胡錦濤總書記在美國耶魯大學的講話,溫家寶總理在美國哈佛大學的演講,都進一步闡述了黨的“弘揚中華文化”的精神。
胡錦濤總書記在美國耶魯大學演講認為,中華文明是世界古代文明中始終沒有中斷、連續(xù)五千多年發(fā)展至今的文明。中華民族在漫長歷史發(fā)展中形成的獨具特色的文化傳統(tǒng),深深影響了古代中國,也深深影響著當代中國。現(xiàn)時代中國強調的以人為本、與時俱進、社會和諧、和平發(fā)展,既有中華文明的深厚根基,又體現(xiàn)了時代發(fā)展的進步精神。
科學發(fā)展的理念,是在總結中國現(xiàn)代化建設經(jīng)驗、順應時代潮流的基礎上提出來的,也是在繼承中華民族優(yōu)秀文化傳統(tǒng)的基礎上提出來的。
中華文明歷來注重以民為本、尊重人的尊嚴和價值。中華文明歷來注重自強不息、不斷革故鼎新。中華文明歷來注重和諧、強調團結互助。中華文明歷來注重親仁善鄰、講求和睦相處。
中國人早就提出了“和為貴”的思想,追求天人和諧、人際和諧、身心和諧,向往“人人相親,人人平等,天下為公”的理想社會。今天,中國提出構建和諧社會,就是要建設一個民主法治、公平正義、誠信友愛、充滿活力、安定有序、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社會。
溫家寶總理2003年12月10日在美國哈佛大學演講說:“中華民族的傳統(tǒng)文化博大精深,源遠流長。早在2000多年前就產(chǎn)生了以孔孟為代表的儒家學說和以老莊為代表的道家學說,以及其他許多也在中國思想史上有地位的學說流派,這就是有名的‘諸子百家’。從孔夫子到孫中山,中華民族傳統(tǒng)文化有它的許多珍貴品,許多人民性和民主性的好東西。比如強調仁愛,強調群體,強調和而不同,強調天下為公。特別是‘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愛國情操,‘民為邦本’、‘民貴君輕’的民主思想,‘已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待人之道,吃苦耐勞、勤儉持家、尊師重教的傳統(tǒng)美德,世代相傳。所有這些,對家庭、國家和社會起到了巨大的維系與調節(jié)作用。中華民族的祖先曾追求這樣一種境界:‘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今天,人類正處在社會急劇大變動的時代,回溯源頭,傳承命脈,相互學習,開拓創(chuàng)新,是各國弘揚本民族優(yōu)秀文化的明智選擇”。
從以上一系列決策和講話中可以看到,黨中央的長遠目標是整合各方面的力量,艱苦奮斗,堅持走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道路,實現(xiàn)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一方面是物質文明,一方面是精神文明;一個是硬件,一個是軟件;一個是硬實力,一個是軟實力。用科學發(fā)展觀把二者完整地統(tǒng)攝起來。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不是孤立的,是一個大工程,要有準備,要有鋪墊,要有基礎。所以胡錦濤總書記在黨的“十七大”報告中說:“當今時代,文化越來越成為民族凝聚力和創(chuàng)造力的重要源泉、越來越成為綜合國力競爭的重要因素”。要“推動社會主義文化大發(fā)展大繁榮”,要“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要“增強中華文化國際影響力”,要“弘揚中華文化,建設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他強調了在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中弘揚中華文化的戰(zhàn)略意義,強調了文化復興是強國基礎。
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需要政治、經(jīng)濟、文化和社會協(xié)調發(fā)展。歷史和現(xiàn)實證明,任何民族文化的斷裂,必然導致這個民族的衰退。而民族的振興,始于文化的復興。我們的偉大祖先創(chuàng)造了輝煌燦爛的中華文化,我們要繼承和弘揚祖先的光榮傳統(tǒng),在優(yōu)秀文化的傳承基礎上,不斷創(chuàng)造出新的先進的中華文化,才能實現(xiàn)我們夢寐以求的強國之夢。
二、“中華文化”的基本特色中華文化的基本特色是什么呢?
當代著名科學家、諾貝爾獎得主楊振寧先生在《光明日報》發(fā)表了一篇文章《中國為什么能以奇跡般的速度發(fā)展》[2],主要從中華文化的基本特色方面作了分析,強調了中華文化中的“韌性”。他說,中華文化可以說是“人本文化”,而西方文化是“神本文化”。兩個文化起點不一樣,所以會產(chǎn)生很大差別。人本文化基于人和人之間的關系,所以在人本文化里面就有一些觀念,如忠、孝、恕、仁等;神本文化基于人與神之間的關系,它的發(fā)展方向是個人主義方向,跟人本文化完全不一樣。在神本文化影響下,個人主義很容易變成極端個人主義,這就是今天美國社會一個非常大的特點。人本文化是融合凝聚的文化,神本文化是分割競爭的文化;人本文化容易產(chǎn)生“以德治國”情況,神本文化容易形成“法制”情況。一個在人本文化影響下的社會容易產(chǎn)生兼容并蓄、有教無類的觀念。這些觀念在神本文化社會里不容易產(chǎn)生。在神本文化里面容易發(fā)生宗教戰(zhàn)爭、種姓制度等,我想這一點現(xiàn)在世界上一些地方發(fā)生的事情可以證明。
北京保利博物館里展示著一個古代器皿,在器皿上共有98個字的銘文中,“德”字出現(xiàn)了六次,說明德字跟治國的觀念在3000年前就已經(jīng)非常重要了。這代表人本文化里治國哲學的一個特點,這是神本文化里面所沒有的。
神本文化會發(fā)生什么現(xiàn)象呢?我們都知道孟子見梁惠王說“王何必曰利,亦有仁義而已矣”。這個“利”就是神本文化所產(chǎn)生出來的,也就是以利治國?!暗隆焙汀袄狈謩e是影響整個社會的價值觀,任何一個長期在美國居住和在中國居住的人都會體會到。尤其是把中美兩國的中小學生相比較,就知道“德”和“利”所產(chǎn)生的價值觀對小孩有多么大的影響。中國的小孩一般比較聽話、勤奮、能夠忍耐;而美國孩子一般不聽話、好動、急于達到滿足。當然這并不代表中華民族的文化在種種情形之下都比美國的好,我只是講人本和神本發(fā)展之后,社會不一樣,價值觀不一樣。能夠忍耐才能夠有韌性,我認為中華民族能夠在過去50多年有這么大的成就,是有非常長遠的道理,這其中便是中華民族文化的韌性。
人本文化所孕育出來的堅韌、溫順、勤儉的民風,與中國共產(chǎn)黨的組織能力,這些加起來就造就了中國今天崛起的奇跡。
我對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很有信心。我樂觀的態(tài)度植根于中華民族過去5000年自力更生的成就,這些成就背后有本質的文化傳統(tǒng)中的長遠的道理,那就是韌性。
長城象征中華民族歷史的悠久,象征歷史上中國一統(tǒng)的觀念,盡管中華民族歷經(jīng)興衰,盡管中國有多次內戰(zhàn)和朝代更換,但貫穿歷史的只有一個中國,在世界人民心中只有一個中國,而中國人民心中更只有一個中國。合則盛,分則衰。
最近香港鳳凰衛(wèi)視中文臺“世紀大講堂”請楊振寧先生演講,他重申中國為什么能以奇跡般的速度發(fā)展有七個方面的原因,第一是中華民族有勤勞、節(jié)儉的傳統(tǒng)美德;第二是中華民族有耐心、忍耐、堅韌、溫順,重視群體、家庭、社會;第三是中華民族從來沒有種姓制度、宗教戰(zhàn)爭,而容易產(chǎn)生有教無類、兼容并蓄的觀念;第四是中國文字統(tǒng)一,能維持幾千年的一統(tǒng),向心力、凝聚力強。以上四點是中華文化的特色,尤其是“韌性”。第五條是新中國成立后重視掃盲、普及文化教育;第六條是改革開放后中國重視基礎建設,重視建橋、修路、交通運輸;第七條是中國政府務實、虛心、靈活的作風。后三條是中國政府的政績。
當代著名哲學家牟宗三先生在《中國哲學的特質》第一講《引論》中[3],就中華文化最深層次的哲學思想作了分析,他認為中國哲學特重“主體性”與“內在道德性”。中國思想的三大主流,即儒釋道三教,都重主體性,然而只有儒思想這主流中的主流,把主體性復加以特殊的規(guī)定,而成為“內在道德性”,即成為道德的主體性。西方哲學剛剛相反,不重主體性,而重客體性。它大體是以“知識”為中心而展開的。它有很好的邏輯,有反省知識的知識論,有客觀的、分解的本體論與宇宙論,它有很好的邏輯思辨與工巧的架構。但是它沒有好的人生哲學。中國哲學是以“生命”為中心,由此展開他們的教訓、智慧、學問和修行。
牟宗三先生說“開辟生命之源、價值之源,莫過于儒”,“能開價值之源、能立道德主體的是儒家”,認為儒家是中國思想主流中的主流?!坝^事變莫過于道”,“察業(yè)識莫過于佛”道家、佛教也是中國思想的主流。儒、道、佛三家互補成為中國觀念文化中的主流。
儒家積極入世的實踐精神及其深厚的歷史感、道德感,使得歷代執(zhí)政者無不重視儒家的政治——文化功能,儒家的價值觀也逐漸成為中國人價值觀的主體。在漫長的歷史發(fā)展過程中,儒家的崇德貴民的政治文化,孝悌和親的倫理文化,文質彬彬的禮樂文化,遠神近人的人本取向,滲透到中國社會文化的各個方面。儒家哲學強調陰陽互補、中庸和諧與永久變易及天人合一的宇宙觀成為中國古代哲學的重要甚礎。我們要文化復興,要重建道德和價值觀念,建設和諧社會,當然要從傳統(tǒng)的中華文化中汲取營養(yǎng),不能拋棄自己的文化傳統(tǒng)重新引進另外一個民族和國家的價值觀念,那是沒有根的。我們當然要吸收其它的優(yōu)秀文化,你民族的根扎得越深,你的吸取能力也就越強。所以著名人類學家、社會學家費孝通先生曾經(jīng)提出“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與共,天下大同”的思想,是十分深刻的。各國、各民族首先要弘揚發(fā)掘自己的優(yōu)秀文化,當然也不要拒絕學習其它民族、國家的優(yōu)秀文化,互相包容,互相吸收,取長補短,構建和諧的大同世界新文化。
儒家文化中尤為重要的有如下三個方面。
一是“以仁為本?!彼^“仁者人也”,“仁者愛人”。用肯定的方式說,是“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關心人,幫助人,認真為社會做事,這便是“盡己為忠”。用否定的方式說,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寬待人,體諒人,尊重人,不損害人,這便是“推己及人為恕?!奔础澳阍竸e人怎樣待你,你就怎樣待人。”所以“恕道”更重要,你不能自覺幫助他人,至少你不要有意去損害他人。這個“他人”,既指個人,也指群體,包括民族和國家。道德行為都是相互的,普遍倫理必須普遍運用。忠恕之道便是可以普遍適用的道德原則,而且恕道比忠道更具基礎性和普遍性,是人類社會維持正常秩序的起碼準則,被1993年在芝加哥召開的“全球宗教議會大會”稱之為“黃金規(guī)則”。
二是“以和為貴”??鬃诱f:“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君子重視和諧,不肯附合茍同。“和為貴”,“四海之內皆兄弟也”,和諧是重要的,我們都以兄弟情誼求其和諧相處?!抖Y記·中庸》說:“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和諧統(tǒng)一,天下通行之大道。《莊子·齊物論》說:“天地與我并生,而萬物與我為一”。王陽明《傳習錄上》說:“仁者以天地萬物為一體也”。張載《西銘》:“民吾同胞,物吾與也”?!俺鸨瘸鸬降祝€是仇必和而解?”王夫之說:“和而解則愛”,舊矛盾的解體,新矛盾的肇始。
西周史伯說:“和實生物,同則不繼”。“和”意謂不同的東西和合才能導致新事物的產(chǎn)生,相異事物相互協(xié)調,才能促進事物的產(chǎn)生、發(fā)展。和諧是君子所重視的,君子不肯附合茍同。因為如果相同的東西簡單相加,沒有意義,事將無成,甚至窒息其生機。
春秋時晏嬰說:“和”就像羹湯,五味的調和。又像音樂八音的和諧?!昂汀笔怯胁顒e,且包含著差別的多樣性統(tǒng)一。而“同”則是不包含差別的二者絕對的同一,好像以水兌水,味道單一。單一的東西無法比較,不能產(chǎn)生新的事物。同中有異,異中有同,多寓于一,一又寓于多,有差別,有對立,有矛盾,才能產(chǎn)生新的事物,是事物發(fā)生發(fā)展的原則。
但“和”并不是事物的任意摻和,構成“和”的各種不同因素必須保持一定的度和量,無過無不及?!吨杏埂氛f:“發(fā)而皆中節(jié)謂之和”。賈誼說:“剛柔得適謂之和”。陳淳說:“那恰好處,無過不及,便是中。此中即所謂和也”。
江澤民同志2002年10月24日訪問美國,在喬治·布什總統(tǒng)圖書館發(fā)表重要演講時說:“兩千多年前,中國先秦思想家孔子就提出了‘君子和而不同’的思想,和諧又不千篇一律,不同而又不相互沖突。和諧以共生共長,不同以相輔相成。和而不同,是社會事物和社會關系發(fā)展的一條重要規(guī)律,也是人們處世行事應該遵循的準則,是人類各種文明協(xié)調發(fā)展的真諦”。
三是“修己安人”??鬃诱f“修己以安人,修己以安百姓”。《禮記·大學》提出了“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這是大學道德教育的“三綱領”,即三項目的任務。為了完成“三綱領”,又提出了“八條目”,即八項過程、步驟或程序:“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是治國的方略(建設和諧社會的方略),也是治校的方略(建設和諧學校的方略)。被稱為“清華大學之父”的梅貽琦先生在1941年4月寫了《大學一解》,即用“大學之道”總結清華大學三十年之經(jīng)驗。他還把清華大學學生宿舍命名為“明齋”、“新齋”、“善齋”。
所謂“格物、致知”,即以道德觀念的認識為起點;“誠意、正心”,即以道德信念的建立為中心;“修身”(強調慎獨),即以道德自覺性的培養(yǎng)為根本要求;最后以“齊家”、“治國”、“平天下”為道德的實踐目標。
孫中山先生在《民族主義》講稿中說:“中國有一段最有系統(tǒng)的政治哲學,在外國的大政治家還沒有見到,還沒有說到那么清楚,就是《大學》所說的:‘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那一段話,把一個人從內發(fā)揚到外,由一個人的內部做起,推到平天下止。像這樣精微開展的理論,無論外國什么政治哲學家都沒見到,都沒有說出。這就是我們政治哲學的知識中獨有的寶貝,是應該要保存的”[4]。
《大學》能把個人內在德性的修養(yǎng),以至外在事業(yè)的完成,一貫連續(xù),包羅無遺,而且本末先后,有條不紊,有志之士,循序漸進,自能修己安人,成己成物。
梁漱溟先生講內外功相結合。認為只注意外功,不注意內功是不行的?,F(xiàn)在很多年青人十分浮燥,即缺乏內功,缺乏定力。《大學》講“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靜,靜而后能安,安而后能慮,慮而后能得”。這些論述是十分深刻的,值得我們認真體會。
《大學》說:“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如果我們從中央到地方各級領導人和各民族廣大民眾都能讀懂并身體力行《大學》中的修己安人之道,那我們中華民族的凝聚力、向心力、軟實力會大大地增長,有利于建設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
三、增強中華文化的影響力
胡錦濤總書記主持中央工作以來,曾批準在孔孟的家鄉(xiāng)建立一個“華夏文明標志城”,具體地點就是在山東曲阜和鄒縣之間。曲阜是孔子的家鄉(xiāng),鄒縣是孟子的家鄉(xiāng),在儒家的發(fā)源地建立“華夏文明標志城”對擴大增強中華文化的影響是有利的。
胡錦濤總書記還批準要在全世界成立100所孔子學院。一個國家有一所孔子學院傳授中國文化,有人戲言,現(xiàn)在孔子真正地周游列國了。2006年4月29日胡錦濤主席在非洲肯尼亞訪問,專程視察了內羅畢孔子學院,對“中國古代大思想家、教育家孔子”的貢獻以及“學而不厭、侮人不倦”的教育思想,都做出了高度評價。2006年7月孔子學院大會在京開幕,已有80所孔子學院和孔子課堂在36個國家和地區(qū)落戶,另有90個國家和地區(qū)的相關單位在申請,表明世界對中國文化的濃厚興趣。
2005年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對待孔子及其思想有了新舉措:第一,批準設立了“國際孔子教育獎”,對世界上有貢獻于孔子思想研究與推廣者給予獎勵。第二,發(fā)起了全球首次聯(lián)合祭孔。這表明,孔子是中國的,也是世界的。說明以孔子為象征的中國文化,誕生于中國,服務于中國,隨著中國文明史的發(fā)展而起落,同時也是人類文明的結晶,是參與人類文明進步的精靈。
2006年3月“兩會”期間,在中國聯(lián)動媒體的網(wǎng)站上有一項調查——“最能代表中國的文化形象是什么”即“中國的文化名片”。截止到2006年3月10日,公布調查結果,前十名是孔子、中國龍、故宮長城、春節(jié)、書法、中國針灸、瓷器、中國菜、京劇、中國功夫等,這些都是中華文化的形象、中華文化的代表,而孔子和儒學更象征中國的精神。
孔子和儒學在不同歷史條件下,曾通過各種渠道傳播到國外,對一些國家產(chǎn)生了一定的影響。孔子和儒學最早傳入東方的朝鮮、日本、越南及其他東亞、南亞國家,這些國家從政治、思想、道德、法律、文化、教育直到風俗習慣、社會風貌大都打有中國文化的深刻烙印。因此有人把中國及深受中國文化影響的朝、日、越等國劃在一起,統(tǒng)稱之為“中國文化圈”。在16-17世紀來華的耶穌會的傳教士利瑪竇、殷鐸澤等人翻譯了《四書》《五經(jīng)》,并合編了《中國之哲人孔子》,給西方學者研究中國文化提供了重要的資料,他們尊稱孔子是“國學仲尼、天下先師”。當時西方學者常把中國、孔子、政治道德這三個名詞聯(lián)系在一起,孔子、儒家的思想便逐漸成為中國文化的象征,給當時西方的思想文化界以很大的影響,他們常把孔子作為歐洲啟蒙運動的“守護尊者”。法國1793年憲法所附《人權和公民權宣言》以及法國1795年憲法所附《人和公民的權利和義務宣言》都寫入了孔子的名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分別定義為自由的道德界限和公民義務的原則。把中國先哲的格言寫入西方國家憲法,這可算第一例[5]。法國啟蒙思想家伏爾泰(1694-1778)認為:“基督不過禁人行惡,而孔子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則是勸人行善。西方民族無論如何格言,如何教理,無可與如此純粹道德相比擬者”。
孔子和儒學的影響一直延續(xù)到現(xiàn)在。當代著名英國歷史學家湯因比說:“自從人類在大自然中的地位處于優(yōu)勢以來,人類的生存沒有比今天再危險的時代了”,“不道德程度已近似悲劇,而且社會管理也很糟糕”。他認為中國傳統(tǒng)文化,特別是儒家、墨家的仁愛學說,是解決現(xiàn)代化社會倫理問題所急需的。他說儒家的仁愛“是今天社會之所必需”,“墨家主張的‘兼愛’,過去只指中國,而現(xiàn)在應作為世界性的理論去理解”[6](425-426)。
1988年1月14日澳大利亞《堪培拉時報》刊登一篇來自巴黎的報道《諾貝爾獎獲得者說要汲取孔子的智慧》。(作者:帕特里克·曼漢姆),文章說西方75位諾貝爾獎獲得者在巴黎集會,“在會議的新聞發(fā)布會上,最精彩的是漢內斯·阿爾文博士(瑞典人,1970年物理學獎獲得者)的發(fā)言。他在其等離子物理學研究領域的輝煌生涯將近結束時,得出了如下結論:人類要生存下去,就必須回到25個世紀以前,去汲取孔子的智慧”。
兩位曾經(jīng)從政且資深的澳大利亞學者Reglittle和Warren Reed,在其所著的《儒學的復興》[7]一書中指出:“可以大膽地說,在‘地球村’多彩紛呈的文明中,一定能找到一種經(jīng)驗,一種信條,作為借鑒,足以保障人類未來的發(fā)展,不管是探求經(jīng)濟的發(fā)展,社會的穩(wěn)定,政治經(jīng)驗,或是文化及精神的多樣性,以及對富裕的追求”。作者找到的答案是:“儒家的中心思想之一是中庸之道,世界的所有社會大都矯枉過正,只有儒學才創(chuàng)造一種平衡狀態(tài),因而使社會得以生存,甚至衰而復生。也許今天西方社會正面臨著這種挑戰(zhàn),面對的正是充滿活力、促進生產(chǎn)、影響日益強大的儒學的復興”。
云南師大教育系曾小英教授在《世界性儒學復興與當前我國教育改革》[8]中除引用上述兩位澳大利亞學者《儒家的復興》中一些觀點外,還談了她自己的親身體驗:“筆者從小在批判封建禮教、打倒孔老二的社會氛圍中長大,從小養(yǎng)成了一種崇尚西方科學、鄙視傳統(tǒng)文化的心態(tài)。直到本人碩士研究生畢業(yè)在大學從教10年之后,受到政府委派在美國作訪問學者期間,思想才發(fā)生了變化。我在外國朋友家里,看到了他們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敬重;從外國人寫的書里,我了解了許多自己全然無知的東西。有一次聚會,外國朋友請我介紹中國傳統(tǒng)文化。我的講話言之無物卻充滿了自己的批判性意見,大家聽了都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這些經(jīng)歷使我猛?。何覚M加批判的東西,是我真正了解的嗎?流傳了幾千年,受到全世界最有知識的人尊崇乃至外國的普通人都愿意學習的東西,難道我這個炎黃子孫反而應該嗤之以鼻嗎?我自以為傳統(tǒng)文化是現(xiàn)代人應破除的封建迷信,根本不懂孔子學說卻認定自己比孔子高明,這難道是科學的態(tài)度嗎?這下我才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迷信、無知和狂妄。于是我才虛下心來認真讀古書,用科學的態(tài)度去研究中國傳統(tǒng)文化。通過幾年的學習研究,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中國傳統(tǒng)文化象大海一樣深廣無邊,而且其中埋藏著無盡的寶藏“。
中國科學院院士、華中科技大學學術委員會主任楊叔子教授指出,現(xiàn)在有的大學生、研究生“精于科學,荒于人學;精于電腦,荒于人腦;精于網(wǎng)情,荒于人情;精于商品,荒于人品;精于權力,荒于道力”。他在《高等教育的五重五輕》[9]一文中說:“我們教育的弊病在于應試教育,現(xiàn)在大家普遍感到中小學是應試教育,而我個人感到高等學校也是應試教育,是找職業(yè)的考試教育”“高等院校是工具性的東西在起作用,如果學生要找到好職業(yè),就必須經(jīng)過諸多的考試,只重視做事,不重視做人,不重視思維,急功近利,這就是應試教育,因此在高等院校,特別是理工大學,出現(xiàn)了五重五輕,我認為‘重’是對的,但‘輕’是不對的”。所謂“五重五輕”即重理工輕人文、重專業(yè)輕基礎、重書本輕實踐、重共性輕個性、重功利輕素質。因為一些高校輕人文教育,使得學生的人文陶冶很弱、人文素質很差。他說20世紀80年代他在美國的一個大學訪問:“有幾位華人教授跟我講,內地教育有個缺陷,什么缺陷呢?內地的留學生,ABC很好,XYZ也很好,也懂得美元、英鎊,就是不太了解長城、黃河,不太了解文天祥、史可法,一點也不知道《史記》、《四書》、《資治通鑒》,請問這種學生畢業(yè)出去以后能不能為中華民族服務?我認為他們提得非常好,非常深刻,也非常生動。ABC很好——外語很好;XYZ很好——數(shù)學很好、業(yè)務很好;懂得美元、英鎊——會打經(jīng)濟算盤;不太了解長城、黃河——不太了解祖國地理、對祖國的地理知之甚少;不太了解文天祥、史可法——不太了解民族歷史、對民族的歷史知之甚少;一點也不知道《史記》、《四書》、《資治通鑒》——對祖國與民族的悠久文化傳統(tǒng)一無所知。這種高層人才,對自己的國家、民族的地理、歷史知之甚少,對悠久文化傳統(tǒng)一無所知,可不可能對自己的國家與民族有感情?會不會為這個國家與民族很好去服務?現(xiàn)實的很多例子已經(jīng)證明了這個批評是對的”。
中國人民大學紀寶成校長在《重估國學的價值》[10]一文中說:“當我們的青少年對好萊塢大片趨之若騖但卻不知道屈原、司馬遷為何許人,當我們的大學生能考出令人咋舌的托福高分但卻看不懂簡單的文言文,甚至連中文寫作都做不到文從字順,那么我們可以斷言,我們的文化教育一定是在哪個重要環(huán)節(jié)上出了問題,出現(xiàn)了深層次的民族文化危機,是民族振興、國家崛起過程中必須加以正視并克服的障礙與挑戰(zhàn)。導致這類現(xiàn)象出現(xiàn)的原因自然很多,如洶涌澎湃的市場經(jīng)濟大潮沖擊下實用功利主義的驅使與影響,如西方強勢文化話語霸權的滲透與制約等等。然而,其根本的原因,是長期以來我們對固有的傳統(tǒng)文化的認識與承續(xù)出現(xiàn)了嚴重的偏差或迷失,對體現(xiàn)民族之魂魄的基本載體——國學有意無意地采取了忽略或偏激的態(tài)度。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漠視文化本根做法的后遺癥將顯得日益嚴重,這決不是杞人憂天,危言聳聽,而是眾多有識之士的共識。因此,在今天完全有必要重新認識國學的價值,呼喚國學的回歸,重建國學的學科”。
潘一禾博士在《當前國家體系中的文化安全問題》[11]一文中指出:“語言文化涉及更高層面的安全,如信息和思維向度問題;更深層次的安全,即如何理解和看待世界問題。語言不像今天的年輕人時不時地流行一陣染金發(fā)、穿酷裝、跳街舞等,長期學習一種外語,尤其是一種時時處處展示為強勢的他國語言,不僅可能讓年輕人的母語水平下降,而且會讓他們的思維習慣和世界觀都發(fā)生根本變化,會讓他們不由自主地傾心于某種外國文化。而在當今快節(jié)奏、多變化的生活方式中,他們很可能在對自身文化根本不了解或沒有時間了解,在不會比較也不想比較的情況下就被外國文化‘俘虜’,這種精神上的被‘俘虜‘并不一定指精神道德的衰退或下降,而是指一種與狹隘民族主義反向,但卻相似的偏激、固執(zhí)和忘本。學習他人本來是為了改良自身,但如果其結果是改掉了自己的身份和盲目崇拜他人,就會出現(xiàn)對外交流與革新自我之間的‘惡性互動’,并可能進而成為一種對中國文化安全構成‘威脅’的社會群體或思想力量。前聯(lián)邦德國總理赫爾穆特·施密特強調:‘我們應當在全球泛濫的偽文化的壓力面前捍衛(wèi)自己的文化特征?!Wo本國語言傳統(tǒng)是生死攸關的大問題,原因在于,如果本國的語言日趨消失,或者在幾代之后遭到徹底侵蝕,那么本國文化中的一大部分內容也會消失,本國特性的一些組成部分也會變沒’”。
她認為當前國家文化體系中的文化安全問題是十分重要的,值得我們關注。如“文化認同的危機”,由于不再真正了解自己的傳統(tǒng),不再真正為自己的民族性感到自豪,不再真正信仰自己的國家意識形態(tài)和基本價值觀,而導致不知道“我是誰”,或不清楚自己的長處和問題,或者由于見慣了境內的各國跨國公司和用熟了各種進口產(chǎn)品,有人覺得自己有了多種身份或跨國意識,于是會覺得在新舊之間、你我之間、地域之間的或族群的、國家的與跨國的,都在變幻不定,因此不必在乎。這就有可能形成一種對中國文化安全構成“威脅”的社會群體或思想力量。
李政道先生在1988年10月26日寫了一篇激動人心的文字《讀<河殤>有感》[12] :“中華民族的文化發(fā)源于黃河。當黃土文化移入了長江區(qū)域,使長江居住的黃人結合了北方的黃人。黃河的黃水流入了大海,使海外的華人也永遠接連了這偉大的河流……一個只依賴過去的民族是沒有發(fā)展的,但是一個拋棄祖先的民族也是不會有前途的。五千年的黃土文化值得我們驕傲,希望我們今后的創(chuàng)業(yè),也能得到未來子孫的尊敬。黃帝的兒女們,我們只要有志,不必害怕目前的貧窮。盼能啟新自興,望弗河殤自喪。黃帝的兒女們,我們必需團結,發(fā)揚民族理想,建立自尊、自信。”
1987年美國芝加哥大學的一位名叫布魯姆(Allen Bloom)的教授,曾出版了一冊轟動一時的著作,題目是《美國心靈的封閉》(The Closing of the Amarican Mind)作者在書中曾提出他的看法,以為美國今日青年學生在學識和思想方面陷入了一種極為貧乏的境地,而其結果則是對一切事物都缺乏高瞻遠矚的眼光和見解,這對于一個國家而言實在是一種極可危慮的現(xiàn)象。
上述我引用的李政道先生、楊叔子先生、紀寶成先生以及潘一禾博士、曾小英教授等的言論,可說是“中國心靈的封閉”。我們現(xiàn)在正生活在一個“全球化”的時代,由此產(chǎn)生的開放意識、全球意識已經(jīng)深深地影響了新一代年輕人的精神面貌與精神走向,這在總體上自然是有一種積極意義的;但也不能不看到,在相當一部分年輕人中間,卻出現(xiàn)了另一種傾向,即對生養(yǎng)、培育自己的這塊土地,其中蘊含的深厚文化,堅守其上的人民,在認識、情感以至心理上產(chǎn)生了疏離感、陌生感。這不僅可能導致民族文化的危機,更是人自身存在的危機:一旦從泥土中拔出,就成了無根的人。正是出于這樣的根本性的憂慮,所以有識之士發(fā)出了呼吁:“認識我們腳下的土地!”這是一個重大的文化教育課題,也是精神建設的大問題。
高尚的人品和心地,才是治學之本,也就是中華文化的核心。失去這一根本核心,就會發(fā)生形形色色的教育、學術腐敗、謀私圖利、顯已厭人、弄虛作假等等,皆是其著例。識者痛心,愚者昧昧。
德國哲學家雅斯貝爾斯(Karl Jaspersl1883-1969)曾提出“軸心時代”的觀念,認為在公元前500年前后,在古希臘、以色列、印度和中國幾乎同時出現(xiàn)了偉大的思想家,他們都對人類關切的問題提出了獨到的看法,古希臘有蘇格拉底、柏拉圖,中國有老子、孔子,印度有釋迦牟尼,古以色列有猶太教的先知們,形成了不同的文化傳統(tǒng)。這些文化傳統(tǒng)經(jīng)過兩三千年的發(fā)展已經(jīng)成為人類文化的主要精神財富,而且這些地域的不同文化,原來都是獨立發(fā)展出來的并沒有互相影響?!叭祟愐恢笨枯S心時代所產(chǎn)生的思考和創(chuàng)造的一切而生存,每一次新的飛躍都回顧這一時期,并被它重新燃起火焰”?!拜S心期潛力的蘇醒和對軸心期潛力的回歸,或者說是復興,總是提供了精神的動力”[13]?;仡櫾搭^,還原其最原始的形態(tài),回復到事物最根本的精髓,然后再前進,“被它重新燃起火焰”。例如歐洲的文藝復興就是把目光投向其文化源頭古希臘,而使歐洲文明重新燃起其新的光輝,對世界產(chǎn)生重大影響。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的文件《學會生存》中指出:“人類要發(fā)展,一方面要面向未來,另一方面要回到人類的源頭,向我們的先輩吸取智慧”。在某種意義上說,當今世界多種文化的發(fā)展,正是對兩千多年前的軸心時代的一次新的飛躍。據(jù)此我們也可以說,將有一個新的“軸心時代”出現(xiàn),在可以預見的一段時間里,各民族、各國家在其經(jīng)濟發(fā)展的同時,一定會要求發(fā)展其自身的文化,因而經(jīng)濟全球化將有利于文化多元化的發(fā)展。
我們應當確立起強烈的民族精神自強意識、民族文化發(fā)展意識、優(yōu)秀傳統(tǒng)思想與文化的再生創(chuàng)新意識,把潛在的精神資源轉化成現(xiàn)實的精神發(fā)展與建設的能源和動力。我們應以黨的十七大關于“弘揚中華文化,建設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的精神,以一種包容博大的文化與思想胸襟放眼世界與未來,憑借從慎重檢視和細致考辨過的文化經(jīng)典作品中汲取來的強大的精神原動力和民族自信心,來參與這場全球性的文化與思想的現(xiàn)代較量和交融。我們不是全球化的旁觀者,更不甘心成為全球化被接受者,而應當憑借五千年燦爛文明所凝結的歷史智慧和民族精神以文化挑戰(zhàn)者和應戰(zhàn)者的雙重身份出場。這不是狹隘的民族主義和相對主義的盲目熱情,而是中華民族文化良知與民族精神理所當然地應承擔和接受的文化使命。我們應以此姿態(tài)迎接人類文化新的“軸心時代”的到來,迎接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14]。
這是我對“十七大”報告中關于“弘揚中華文化”的一點粗淺認識和學習體會。懇請方家,不吝賜教。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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