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推九曜行年容厄法》等敦煌寫本研究之異議

內(nèi)容摘要：本文對高國藩關(guān)于《推九曜行年容厄法》、《七星人命屬法》等敦煌寫本的研究提出了不同看法，并對此進行了?？焙驮u析。

關(guān)鍵詞：《推九曜行年容厄法》；《七星人命相屬法》；?？?；評析

中圖分類號：G256.1 文獻標(biāo)識碼：A 文章編號：1000-4106(2007)03-0078-08

1999年11月上海三聯(lián)書店出版了高國藩《敦煌俗文化學(xué)》一書，其第三章是《敦煌九曜算命術(shù)與俗文化》。

P.3779《推九曜行年容厄法》和P.2675v《七星人命屬法》兩件寫本內(nèi)容特殊而生僻，難度極大，國內(nèi)外的研究都很寂寥。高國藩先生首先迎難而上，讓人敬佩，但大量的錯誤也值得檢討。如何對此類寫本進行高質(zhì)量的文獻?？?、歷史源承和思想內(nèi)容評價等多方面的研究，是敦煌學(xué)領(lǐng)域中最薄弱的一方面。

一 《推九曜行年容厄法》的校點

高書對此卷文字的校改、解釋錯誤很多。下面逐段申說。前面宋體排字的是高校，筆者對有誤之處編號注釋。后面楷體是筆者之校，原文的各種錯誤不再重復(fù)。

凡人志心，每月供養(yǎng)本直①星辰者，消災(zāi)答②福。所作③行年至太陽神，此星也④。(五歲、十四、廿三、問二⑤)其星日⑥周回一千五(四十一、五十、五十九、六十⑦)百里，每日照遍天人，(七十七、八十六、九十五)下臨人命，加官進祿，有喜事重重，當(dāng)約貴人司接，此年吉。

凡人志心，每月供養(yǎng)本值星辰者，消災(zāi)達福。

所在行年至太陽神此星也，其日星周回一千五百里，每日照遍天人；五歲、十四、甘三、問二、四十一、五十、五十九、六十八、七十七、八十六、九十五。下臨人命，加官進祿，有喜事重重，當(dāng)約貴人司接，此年吉。

①高注：“本直：原來?！度龂尽の褐尽}慈傳》云：‘慈皆隨日割賦，稍稍使畢其本直?！忠芍睘椤尽糁抡`。本志，即原來的志向?！卑?，兩釋皆誤。“本”即“原來”義?！爸薄笔恰爸怠钡慕枳?。值日之值?！秱}慈傳》中是說本來的賦稅數(shù)值。而“本志星辰”不辭。②不能說天給人報答福?！按稹笔恰斑_”之誤：達到福祿。③“作”是“在”字形近而誤。敦煌文書有“作”與“在”互誤的?？币?guī)律。如《李陵變文》：“今朝死在(作)胡天雁，萬里飛來向霸頭?！薄稄]山遠公話》：“是時相公再在(作)蓮宮之會?！薄斗鹜映黾揖壠稹罚骸皫熜肿?在)處大自由，不紹輪王剃卻頭?！雹艽颂幉划?dāng)斷句。高書對各段此意全誤，后文不再提及。⑤高書把各曜的年齡系列數(shù)字都截為三段，而夾雜在其他文字之間。錯誤非常嚴重，不可卒讀。原因在于原卷書寫格式特別，分上、下兩欄，而無欄線。年齡系列數(shù)字在下欄，隨上欄文字分三行。后抄者不知分欄，把本是隔開的每行上下欄的字，拉通抄錄而轉(zhuǎn)行；于是把本是連續(xù)的三行文字和數(shù)字都分隔在不連接的三處。語句大為錯亂。高書未辨而照錄。P.3938的“推九曜行年法”部分是上、中、下三欄，而無欄線。但年齡系列數(shù)字在上欄，分三行。中欄是圈形宮圖，下欄是占辭，可參。黃正建《敦煌占卜文書與唐五代占卜研究》(學(xué)苑出版社，2001年)也指出高書的這些錯誤。但以為最早的祖本是一張圖，或即圓形，歲數(shù)成規(guī)律的排列在四周。抄手不明，誤抄如此。然而，如歲數(shù)抄在四周，其他文字原來又在何處?為什么被分割而不成意呢?這是敦煌文書抄寫格式對校勘形成的困難。原卷前三段書寫情況模擬圖見圖1，其他段或略有不同。⑥“星日”是“日星”誤乙：太陽這個星。⑦脫“八”字，因它恰在“人”字之下。這正說明系列數(shù)字是左右行接連的，與本行上欄文字不相接連。

行年至太陰月神，其月①一千五百八②(歲七、十③、廿六、問五、四十四、五十④)里，每夜照遍天三⑤，(六十二、七十八⑥、一(八)⑦十九、九十八)下若臨人命，大吉，加官進祿，所作通達，常有喜吉之事。

行年至太陰月神，其月周回一千五百里，每夜照遍天下：八歲、十七、廿六、問五、四十四、五十三、六十=、七十一、八十、八十九、丸十八。若臨人命，大吉，加官進祿，所作通迭。常有喜吉之事。

①當(dāng)是“其月周回一千五百里”。②“八”字屬下，“八歲”是此系列的起點。③“七、十”是“十七”的誤乙。④應(yīng)是“五十三”。⑤高書注：“天三：天地陰陽自然奇偶之?dāng)?shù)?！兑住は缔o上》：‘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疏：‘此言天地陰陽自然奇偶之?dāng)?shù)也?！薄?，所引《易》之言是說天是陽數(shù)即奇數(shù)，地是陰數(shù)即偶數(shù)。高書理解大誤?！懊恳拐毡樘斓仃庩栕匀黄媾贾?dāng)?shù)”，這實在不成意思?！叭笔怯伞拔迨敝懈盍殉鰜淼?。⑥“七十八”的“八”與“一十九”的“一”誤乙。脫去“八十”。⑦突兀隔礙的“(八)”，是從“八十九”中割裂出來的。

行年至東方溫沒斯木星神。是(九歲、十八、廿七、問六)東方歲(星)，木精也，一名(問五①、五十四、六十三)攝提，其星周回一百(七十二、八十一②、九十九)里，若臨人命，加官進祿，萬事通達，婚姻和合，此年大吉。

行年至東方溫沒斯木星神，是東方歲星木精也；一名攝提，其星周回一百里：九歲、十八、廿七、問六、四十五、五十四、六十三、七十=、八十一、九十、丸十九。若臨人命，加官進祿，萬事通達，婚姻和合，此年大吉。

①“問五”是“矢五”之誤。②后脫“九十”。

南方云漢火星神，行年至此宿者，(六歲、十五、廿四、問二①)是熒惑星也，其星周(問二②、五十一、六十六③)回七十④里，若臨人命，有九(久)⑤(七十八、八十七、九十六)口舌，疾病相經(jīng)，宜修福。

南方云漢火星神是熒惑星也。行年至此宿者，其星周回七十里：六歲、十五、廿四、三、四十二、五十一、六十、六十九、七十八、八十七、九十六。若臨人命，有口舌、疾病相經(jīng)，宜修福。

①“問二”是“三”之誤。②此“問二”是“矢二”之誤。③后“六”字衍。④本卷有周回一千五百里、一百里兩種說法，此“七十”當(dāng)誤，但無關(guān)文意。⑤“久”之校大誤。當(dāng)屬前面誤文“七十”之后而校為“六十九”。

北方嘀水辰星，行年至此宿者，(三歲、十二、廿一、問、問九)是北方辰星也，一名(矢八、五十七、六十六、七十①)兌光，二名嘀星，其星五②(八十四、九十三)周回一百里，若臨人(命)注③：陰私口舌，盜賊牽吃④，此年宜祭北斗吉。

北方嘀水星，是辰星也。一名兌光，二名嘀星。行年至此宿者，其星周回一百里：三歲、十二、廿一、九、四十八、五十七、六十六、七十五、八十四、丸十三。若臨人命，主陰私口舌，盜賊，蹇滯。此年宜祭北斗，吉。

①此“七十”當(dāng)與后面。②“其星五”的“五”合為“七十五”。③“注”是“主”的借字：主管。④“牽吃”是“蹇滯”或“蹇躓”之誤：困遏。

行年至颙頡西方金星，行年至(四歲、十三、廿二、問一)宿者是頤頡太白星，西(四十、四十九、五十八)方金精也，一名長庚，其(六十七、七十六、八十五)星周回一百里，若臨人命。(九十四)注：哭泣刀兵大兇，宜察①本命，無②神吉。

行年至颙頡西方金星宿者，是太白金星也，一名長庚，其星周回一百里。四歲、十三、廿二、問一、四十、四十九、五十八、六十七、七十六、八十五、九十四。若臨人命，主哭泣、刀兵大兇，宜祭本命天神，吉。

①“察”是“祭”之誤。②“無”是“天”之誤，“本命天神”為意。

行年至中宮雞緩?fù)列巧?，年至?二歲、十一、廿、廿九)宿者是中宮土星屬。(三十八、矢七、五十①)楚國之分②，其星周回六③(六十五、七十九)(十)④里，若臨人命，有官災(zāi)，十四(次)⑤(八十三)⑥牢獄，君子重厄疾病之(九十二)⑦年，宜著黃衣。

行年至中宮雞緩?fù)列巧瘢怂拚呤峭列?，屬天樞之分，其星周回一百里：二歲、十一、廿、廿九、問八、四十七、五十六、六十五、七十四、八十三、九十二。若臨人命，有官災(zāi)、牢獄。君子重厄疾病之年，宜著黃衣。

①此“五十”與③處的“六”字是“五十六”誤被分開。②此處有誤，因其他各曜都不言屬國即“星野”。星野是以十二次區(qū)分，不是以七星區(qū)分?！俺睘椤皹小敝`，又綴加“國”字。“天”字被脫漏。《星經(jīng)?北斗》：“北斗星……第一名天樞，為土星。”③“周回”后脫失“一百”，“里”字被截割在別處。④“七十九(十)”與5之“十四”，是“七十四”被分割而被誤校。⑤“次”之校更誤。⑥此“八十三”與⑦之“九十二”，都是被割裂成的。

行年至蝕頭羅沃星也①，一名，至此宿者。(一歲、十歲、十九)羅沃星也一名，羅師②一名，(廿八、問七、四十八)黃幡一名，③太陽日隱而不見。(五十五、六十四④)。喪服之厄。宜黑處畫一十⑤形供養(yǎng)。

行年至頭蝕神羅沃星也，一名羅師，一名黃幡。至此宿者，使太陽隱而不見：一歲、十歲、十九、廿八、七、四十六、五十五、六十四、七十三、八十=、九十一、一百。喪服之厄。宜黑處畫形供養(yǎng)。

①“頭”字應(yīng)在“蝕”的前面，指羅沃星是九曜循環(huán)之始，即從一歲開始?！邦^”與其他各曜言東南西北中類似?！拔g”是“虧損”義，受“頭”的修飾，故在后。脫失“神”字。②并無此名，是“阿修羅”之誤，全稱是：羅沃羅阿修羅王。③此處脫失“使”字，而衍后面的“日”字。印度佛教神話：阿修羅是惡魔，與帝釋戰(zhàn)斗，能以手執(zhí)帝釋的先鋒將日和月，遮蔽光芒。按，今時民間也有把羅叫“蝕神”的。溫端政、張光明編纂《忻州方言詞典》：“羅沃年：逢九年的第二年為羅沃年，迷信認為是不吉利的年份，各方面都要特別小心，免遭災(zāi)難……故稱羅沃為蝕神?！雹艽颂幟撌А捌呤?、八十二、九十一、一百”。⑤字不成意，當(dāng)如下段的“畫形供養(yǎng)”，“一十”應(yīng)是脫失的“九十一”的遺留。

行年至蝕神尾①計都星②，至此宿。(七歲、[八]歲、十六、廿五者)一名太陰③，一名豹尾。(問四、矢三、五十二)亦是隱星④，若臨人命，注：(六十一、七十七)疾病，官府相纏。此年大(十九、八十八、九十七)兇，宜深處畫形供養(yǎng)。

行年至蝕尾神計都星，一名豹尾。至此宿者，亦使太陰隱而不見：七歲、十六歲、廿五、問四、四十三、五十二、六十一、七十、七十九、八十八、九十七。若臨人命，主疾病，官府相纏。此年大兇，宜深處畫形供養(yǎng)。

①“蝕”是“屎”之誤。屎尾，指彗星的尾巴。方言或把流星叫“流星屎”，可參?！吧瘛睉?yīng)在“尾”之后而被修飾。②計都星即彗星?！洞笕战?jīng)疏》卷四：“計都，正翻為旗。旗星即彗星也。”我國古代把彗星叫“蚩尤旗”。③彗星并無“太陰”之名，此句當(dāng)因后面“太陰”而衍。④“是”由“使”成誤?！半[星”是使太陰“隱而不見”誤成，實際還是指阿修羅遮蔽月光。印度的羅星與計都星實際由阿修羅一分為二。

一歲、十歲、十九、廿①、廿八、問七、四十六②。年至赤虛，百事不如，男不宜婦，男女赤虛天③，女不宜夫，赤口赤舌，共相窺徒④。

①“廿”字衍。②年齡系列缺失“五十五、六十四、七十三、八十二、九十一”。③“男女赤虛天”是標(biāo)題名稱，應(yīng)在“九十一”即年齡系列之后。④“徒”是“圖”之誤。

二歲、十一、廿、廿九、問八、矢七、五十①。年至游盛，六神不寧，諍②訟無理，男女游盛天六③，百事不成，橫遭謀(磨)難，帶符最精。

①此“五十”與③之“六”是對“五十六”的割裂。年齡系列還缺失“六十五、七十四、八十三、九十二”。②“諍”是“爭”之誤。③“男女游盛天”是標(biāo)題名稱，應(yīng)在“九十二”即年齡系列之后。

六十五、一百、九十二、八十三、七十四①。年至飛注，善神來助，少求多得。三歲、十二、廿一、問、問九、四十八、五十七②，女男飛柱天③，不見憂苦，官事西達，宜不見公府。

①此四個數(shù)及次序應(yīng)是：六十六、七十五、八十四、九十三、一百零二。它們的前面則應(yīng)是②的“三歲、十二、廿一、問、問九、四十八、五十七”。③“男女飛柱天”是標(biāo)題名稱，應(yīng)在“一百零二”即年齡系列之后。

這三段文字應(yīng)是另一篇文書的。此三篇文書可以證明，每個年齡系列都是以九為等差的級數(shù)，共十二個?？梢詫Ρ惹笆龈邥鴮Α锻凭抨仔心耆荻蚍ā返哪挲g的各種誤錄。

二 對內(nèi)容的錯誤剖析

高國藩書中第三節(jié)是《九曜算命術(shù)之剖析》，有三個內(nèi)容。

1.“年齡的嵌入式。在九曜行年當(dāng)中，年齡分別穿插在各曜的內(nèi)容中”……主要是為了增加算命的神秘性，產(chǎn)生《文心雕龍·諧隱》所說‘謎也者，回互其辭，使昏迷也’那樣使人費解的效果，這是道士算命者故弄玄虛。”所謂“年齡的嵌入式”即把系列年齡分割在三處，而這完全是高書對原卷的認識錯誤。道士算命者是故弄玄虛的，但不在此處。真正的故弄玄虛，高書卻認為合宜。

2.“年齡的重復(fù)少……重復(fù)的年齡幾乎看不見，除‘五十’、‘七十七’、‘七十八’以外，基本上各曜都是按照不同的年齡排列的。按九曜年歲吉兇所表示，‘五十’歲是個關(guān)鍵性的年齡，它可以是吉，也可以是兇……年齡的重復(fù)少，表明了年齡對吉兆與兇兆的涵蓋面積大，增加了人們‘對號入座’按年齡對各人不同命運的命中率提高，也就增加了人們對這種算命的信任程度?！钡珜嶋H上這種年齡系列根本就沒有一個重復(fù)的數(shù)字。所謂重復(fù)，完全是高書的誤錄。

3.“年齡與禁忌……在九曜行年中沒有‘七十三’的歲數(shù)，說明敦煌唐人是忌諱七十三歲的，認為它是不吉祥的征兆，故回避之；另外，水曜中列舉的八十四歲也是兇兆的表現(xiàn)……從《推九曜行年容厄法》可見，敦煌唐人中，似也忌諱七十三與八十四了?！睂嶋H情況是在羅沃年文字中脫失了七十三、八十二、九十一、一百等四個數(shù)。還有脫漏的十七、五十、八十及其他等數(shù)，難道也忌諱這許多年齡嗎?沒有七十三，是忌諱，明寫著八十四，也是忌諱，高書自我矛盾。對七十三、八十四的忌諱是近代才有的，高書毫無根據(jù)把此內(nèi)容提前到唐代。

本件文書是預(yù)先把吉兇事項安排在所有的年齡中，到算命時卻只孤立地說某個或某幾個年齡的吉兇。這才是騙人的遮掩法。例如對本件文書所言的年齡，我們把它們以數(shù)字形式按原來九曜的次序排列起來；并且再從頭繼續(xù)安排，仍然與前一輪的等差級數(shù)相銜接：

可見，是利用級數(shù)的奇異性質(zhì)，既不重復(fù)，也無遺漏。然而決不讓人知道這個總系列，以免從規(guī)律性露出故作神秘的欺騙。所以《推九曜行年容厄法》并不把“頭蝕神”的羅沃星排在第一位，而是排在第七位。又把金木水火土五星也打亂次序。

高書第五節(jié)說：“九曜算命術(shù)實際是算命術(shù)、禁忌術(shù)、占卜術(shù)和巫術(shù)的融和體，是神秘民俗中的神秘融和體，又是中國算命術(shù)早期一種新型的探索成果，它又匯合進了諸多中國古代文化的精華，但開出的卻是一種鮮艷的帶有毒素的曼陀羅?！甭恿_的比喻確切，而“探索成果……中國古代文化的精華”的肯定性高評則兩相矛盾。

高書第四節(jié)說：“《推九曜行年容厄法》，雖然是迷信的產(chǎn)物，安排年齡毫無根據(jù)，但是，它在完整保留九曜這種古老的天文學(xué)知識上，卻顯然有民俗文化史的價值。所以我們還不能將它完全地加以否定，它既有創(chuàng)新成分又有文化與民俗根據(jù)?！彪y道古籍對九曜別無記載?后人僅僅靠此算命術(shù)才知道的?此件只是套用了九曜的名字，豈能是“完整保留九曜這種古老的天文學(xué)知識”?

高書言：在唐代以前把太陽叫日、日車、日母、太陽、日輪、日君，這些“都不如敦煌唐人將太陽稱為‘太陽神’那么優(yōu)美、準(zhǔn)確，以及影響的深遠，與巨大的吸引力。把‘太陽’稱為‘太陽神’，是敦煌唐人的卓越創(chuàng)造。”又說，比起“月、月宮、月陰、月府、月華、月輪”等詞，“月神”之名也是敦煌唐人優(yōu)美、準(zhǔn)確、卓越的創(chuàng)造。然而這“太陽神”“月神”完全是絲毫不值得贊美的。

又言：“‘東方溫沒斯木星神’，首見敦煌唐人之俗稱。稱木星時間較晚：《金史·宣宗記》云(興定元年八月)木星晝見于昂，六十又七日乃伏?！币詾椤督鹗贰凡庞心拘堑拿?，實在是不顧常識。

三 關(guān)于《七星人命相屬法》

高國藩對此卷文書的研究有《唐代敦煌的看相與算命》一文，刊載于臺北《歷史月刊》第27期(1990年4月1日出版)。高書中《敦煌九曜算命術(shù)與俗文化》一文的附錄是《敦煌算命法：七星人命相屬法》，實際是把《唐代敦煌的看相與算命》的要點作簡述。所校錄的P.2675v卷殘文是：

午生人屬破軍星，日食豆三石八斗，受(壽)命九十五。

巳未生人屬武曲星，日食大豆三石八斗，受(壽)命八十七。

辰申生人屬廉貞星，日食麻子五斗，受(壽)命八十三。

卯酉生人屬文曲星，日食麻、小麥九斗，受(壽)命九十五。

寅戌生人屬祿存星，日食稻米一百六。

卯酉生人屬文曲星，日食麻、小麥九斗，受(壽)命斗，受(壽)命九十五。

按，“受命”指領(lǐng)受壽命、享受壽命，無須校改為“壽”。對于關(guān)鍵的“七星”是什么星卻避言。黃正建《敦煌占卜文書與唐五占卜研究》正確指出：“這里的‘七星’以及與‘生人’的關(guān)系，已見于隋蕭吉的《五行大義》卷四引《黃帝斗圖》。七星‘一名貪狼，子生人所屬，二名巨門，丑亥生人所屬，三名祿存，寅戌生人所屬，四名文曲，卯酉生人所屬，五名廉貞，辰申生人所屬，六名武曲，巳未生人所屬，七名破軍，午生人所屬’。”但仍然未指出“七星”是什么星。

高、黃二君都以“日食”二字連綴成意，是很錯誤的。黃書有言：“所謂某年生人‘日食’某某若干。則似后出的說法，可能其中有外來因素的影響?！边@是不確的。“日”字應(yīng)當(dāng)屬上，作“文曲星日”之類：卯酉是文曲星所值之日。即是此年出生者的本命日。“食”不是動詞，而是名詞：糧食。名義指祭品，實際指給道士的酬金。

高書的解釋更誤：“敦煌算命書認為，人的壽命不完全是命中注定的，后天獲得性占有相當(dāng)大的成分。午生人雖然命屬破軍星，破軍為不祥之兇兆，但是它可以通過食豆。豆諧音為斗，故此物具有生命的魔術(shù)力，又增加了營養(yǎng)，故而可以改變原來破損之命運。相反，像命屬文曲星、祿存星，命很好，本該長壽，但是仍然要不斷增加自己后天生命力……可見人壽命非命定，有一大半掌握在人自己手中。如此看來，它和后世的‘麻衣算命’宣揚的一切命定有顯然的區(qū)別。從此卷強調(diào)食豆麥米看來，它具有漢民族性特征，又如此強調(diào)農(nóng)產(chǎn)品對生命重大價值，則兼有其農(nóng)民性特色?！?/p>

臺灣新文豐出版公司1993年出版高國藩《敦煌民俗資料導(dǎo)論》也重復(fù)如此內(nèi)容。而且赫然醒目的目錄標(biāo)題是：《<七星人命相屬法>的促進人體健康之價值》。其中說：“而其食農(nóng)產(chǎn)品之?dāng)?shù)，則多具有象征性?！癁榧獢?shù)，早有‘三陽開泰’、‘板(按，‘報’字之誤)得三春暉’等之說，‘八’象征‘發(fā)’?！哦贰?，‘九’象征‘久’?！话倭贰?，一百為完滿，而‘六’象征‘祿’。由此可見，食品數(shù)既具有象征性，便不是硬性規(guī)定‘日食小麥九斗’非在一天內(nèi)吃完九斗麥不可。而是根據(jù)人是實情，擇吉而從之?！边@卻把近多年才有的“六、祿”、“八、發(fā)”諧音，說為唐代已有，錯誤的說為是象征。對文書中說的是麥、麻、稻不顧，只說“豆諧音斗”。

古語：“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高書因觀點錯誤，加上不做實際深入研究，捕風(fēng)捉影，也是“欲加之功，何患無辭”?但糧食與生命的關(guān)系，還要經(jīng)過算命才知道?“食大豆三石八斗”之類，不是一天的食量，又是多少時間的食量呢?向神求壽命的十足的迷信，今日的民俗學(xué)家居然高度評價：人壽命非命定，有一大半掌握在人自己手中。

下面是筆者對這些難點的探索。

《黃帝斗圖》雖已把人的生年與七星相配，但沒有“食豆三石八斗，受命九十五”這兩層意思?！对企牌吆灐肪?5《日月星辰部》有《北極七元紫庭秘訣》，是祭奉北帝七元真君求福求壽的科儀文。開篇說：“吳赤烏二年，葛仙公授之于太上魏朝時葉先生，傳之于世?！备鹣晒菍Ω鸷榈娜鷱淖婢捶Q。科儀正文是：

太上虛無真要通紫庭

魁(身)、偶(祿)、護(福德男女)、稽(命)、諺(官職)、撃(壽考)、(妻妾奴婢)

以上七位，用燈七碗，于道靖內(nèi)明點。占其明暗，即知本位災(zāi)厄。

那六個怪字，是道教對北斗七星名字中的字的神秘寫法。所謂“七元真君”就是北斗七星，卻給起了三套名字。第一套是：

一、陽明星，子生人屬之，食黍米。

二、陰精星，丑亥生人屬之，食粟米。

三、真人星，寅戌生人屬之，食糯米。

四、玄冥星，卯酉生人屬之，食小豆。

五、丹元星，辰申生人屬之，食麻子。

六、北極星，巳未生人屬之，食大豆。

七、天關(guān)星，午生人屬之，食小豆。

第二套是說七星顯形或下降人間時，化為童子，它們的名字另是：一、樞明童子。二、曜靈童子。三、北元童子。四、寶積童子童子。五、丹嬰童子童子。六、靈清童子。七、紫映童子。

第三套名字及執(zhí)掌是在求福壽的祝愿語中提到：“北斗延生神咒，念之安神延壽。北斗七元七靈，玉名貪狼、巨門，保臣長生；祿存、文曲，護臣生魂；廉貞、武曲，衛(wèi)臣生門；破軍輔弼，保臣長生。”又說第一和第三套名字的對應(yīng)關(guān)系是：“貪狼之諱，陽明之星……巨門之諱，陰精之星。祿存：真人。文曲：玄冥。廉真：丹元。武曲之諱，北極之星。破軍之諱，天關(guān)之星?！?/p>

道教迷信的一個特點是隨意編造了許多神靈，同一神靈又有許多不同名字。上述對北斗七星就是如此，在別的道教文書中，還有許多其他名字。

這一科儀中說的“子生人屬之”，是說子年出生的人屬陽明星所管，陽明星就是他的本命星，自然是向這位神求福壽。也就是說，把十二支與七星搭配，第一和第七位星神都各管一個支年，其余五位各管兩個支年。

現(xiàn)在來解釋“食大豆三石八斗，受命八十七”之類說法是什么意思。

科儀中又說：“本命日及祿寧合日相生之日，犬鼠不至處，劃削草穢，凈地之上，用丑、亥、未時祭之禮，是謂掃地而祭。亦可使白茅藉之。若人能知星名及所食之物、所行之處，常得吉勝也。右件醮時……每星下用桌子一只，上安供養(yǎng)物?！钥蓽p少許星糧，以一囊可方一寸貯之，頭戴而行，有急難，呼本命星名，求其救助?！痹瓉怼笆炒蠖埂敝愂切巧竦募Z食。

星神除了吃糧外，還有許多生活需要物品?？苾x中專門有“醮物料”一節(jié)文字：

代人(一十二軀) 白米(斂)命絹(一匹) 貼體衣(一對) 命巾(一丈二尺)

金環(huán)(一對) 玉環(huán)(一對) 鹽(一斗二升) 祿米(一石二斗) 銅錢(一千二百文)

豉(一斗二升) 案表紙(一百二十張)筆(一管) 墨(一梃)

香爐 凈水 案(一面) 鎮(zhèn)信采

東方(青絹九丈九尺) 南方(緋絹三丈三尺) 西方(素絹七丈七尺)

北方(玄絹五丈五尺) 中央(黃絹一十二丈二尺) 果子所食：李、栗、桃、杏、棗、梨、胡桃、干柿 凈床(兩張) 北壁(按一張)

七元圖(按西南)圖用青絹兩幅長九尺畫之。

讓人大疑不解的是：星神能吃這么多糧食嗎?供桌上能放下這么多糧食嗎?星神也要貼體衣、金玉環(huán)?其中的“代人”指金銀，后文有解釋。如果是在自己家中祭神，事后這些祭品自然仍歸己有。然而，科儀也就不必設(shè)計得如此繁多。唯一的可能是，這是在道觀由道士主持求福的“祭品”：借神之名為道士自己騙取各種用品和錢財。窮人沒有這樣的經(jīng)濟力量，但大官和富人最貪戀自己的現(xiàn)有富貴，而且要多多益善，最虔心求福壽。他們對這樣的“香火錢”是不在話下的。此科儀文一開始就用那六個怪字特意表明，自己和別人的什么好處都能求到，誘惑和欺騙性是很大的。另外，較窮的人，也會要求減價求福，道士自然也是相機行事的。

漢代前，巫祝高價收費的文獻記載如《道典論》卷3引《明真科經(jīng)》：“無極世界，男女之人，生世惡逆，殺生淫祀，禱祠邪神，歌舞妖孽，自稱姑郎，食啖百姓，臟滿罪定?！睆埖懒瓿鮿?chuàng)天師教時革除此弊。劉宋陸修靜《道門科略》：“太上患其若此，故授天師正一威盟之道，禁戒科律……不得復(fù)有淫邪之鬼。罷諸禁心，清約治民，神不飲食，師不受錢?！钡珡埖懒晁篮?，舊弊依然?！独暇粽b戒經(jīng)》：“而后人道官諸祭酒……取人金銀財帛，而治民戶，恐動威迫，教人會愿，匹帛牛犢，奴婢衣裳?；蛴袣q輸全絹一匹，功薄輸絲一兩。眾雜病說，不可稱數(shù)……男女道官……臟錢逋說，貪穢入己?！?/p>

《赤松子章歷》記：“始覺有疾首罪乞恩章：錢百一十，米三斗……保蠶章：油二斗四升，白素一匹，繒、黃繒、絳繒、素絹、青絹、紋、青紋、紫紋、五方采、黃布、絳巾、絹巾、衣綿、炭、蠟、雞卵……金環(huán)、銀環(huán)、釧子、金人、錫人?！庇秩纭恫∷啦唤^，銀人代形章》：“錫箔人，隨家口多少，一人一形。銀，無用錫人。或錢九十九。奏章后，投水中?！薄扼A馬章》：“以金人一軀，上詣北斗，拔命除死厄。五色采各一匹，以詣五方五帝，迎益官祿。紫案巾、牙笏、衣、幘、木履等，以證祿位。紫傘蓋一張，以蓋本命。席一領(lǐng)，以鋪正座。油一斗二升，以徹照虛玄。青絲延續(xù)祿壽。米一石二斗，以益?zhèn)}糧。紙墨筆，書立生籍。錢一千二百文，以證丹心。香一斤，祈北斗落死籍，南斗上生名，延壽無窮?！?/p>

所謂“銀人代形”，是大病不虞時請道士向北斗祈延壽命的基本用物：本人尸體的代表。最簡單的是用錫做人形，最好用金銀做。祈禱以后把它投到水中，表示它已經(jīng)代表病者死了，病者就可免死。為什么不用紙、土、木人?那金銀人是由道士扔的，他暗中做手腳，便為他所有?？梢杂媒疱X代替金銀人，不是欺騙性更明顯嗎?前面所引《北極七元紫庭秘訣》言，向北斗祈延壽命要用“代人十二軀”，實際就是十二個金銀人。

這樣論證，充分可見P.2675《七星人命屬法》的“食豆”之類，表面是指祭供給星神的糧食，實際是道士巧立名目的酬金。

四 相關(guān)問題之分析

我國很早就發(fā)展到農(nóng)業(yè)社會，對天文氣象有細致的觀察和預(yù)測。天文氣象對氣候、農(nóng)業(yè)、經(jīng)濟有直接關(guān)系，古代聰明的政治家和天文學(xué)家由此受到啟發(fā)，巧智地說：如果帝王將相品德淪落、政措多弊，天意就用星辰運行的異變來勸誡、警告他們，提醒他們盡快改正。這實在是很高明的辦法。

《史記·天官書》是現(xiàn)存最早最系統(tǒng)的古代天文著作，它的全部內(nèi)容都是說明某顆星的某種變化是勸誡、警告哪一類官員的。比如，開頭的一段：“中宮天極星，其一明者，太一常居也；旁三星三公，或日子屬。后句四星，末大星正妃，余三星后宮之屬也。環(huán)之匡衛(wèi)十二星，藩臣。皆日紫宮?！?/p>

是說北極星為中心的“紫宮”星區(qū)是天的中心區(qū)域，所以象征國君和最高層的官員?！捌湟幻髡摺笔亲衔⑿?，隱言它代表國君。旁邊的三顆星代表太尉、司徒、司空。后面的四顆星最大的一顆代表正妃，其余三顆代表其他的嬪妃。周圍環(huán)繞的十二顆星代表國君的重要大臣?？梢韵胂螅@樣的設(shè)計是經(jīng)歷很長時間才約定俗成的?！墩x》在《史記·天官書》篇首引張衡云：“眾星裂布，體生于地，精成于天，列居錯峙，各有所屬。在野象物，在朝象官，在人象事?！毕笪铩⑾笫屡c象官是一致的。全部《史記·天官書》沒有星象決定普通老百姓或地方官員命運的一個例子。

為什么要轉(zhuǎn)換為北斗七星呢?這是因為早就有“南斗注生，北斗注死”的迷信。在我國的地理位置，北斗星在不同的季節(jié)和夜晚不同的時間，出現(xiàn)在不同的方位，古人按照初昏時北斗星的斗柄所指的方位來辨認季節(jié)。斗柄朝東，天下皆春；斗柄朝南，天下皆夏；斗柄朝西，天下皆秋；斗柄朝北，天下皆冬。有道是：“斗柄回寅(指代東方)萬戶春?！贝禾觳菽緩?fù)蘇，一片生機，于是北斗與生命有條件的非理性的聯(lián)系起來。迷信把人將死，求再生的愿望，用拜北斗的操作性來寄托，同時也給自己開辟了一個創(chuàng)收的途徑。這便是“南斗注生，北斗注死”的緣由曲折。

為什么又變?yōu)橛镁抨?

在個數(shù)中，九是最大的。又可以諧音“久”。而時間的久便會實現(xiàn)量變到質(zhì)變。人的健康和壽命也是這樣的過程。相傳是黃帝著的《靈樞經(jīng)》卷9《陰陽二十五人》篇中，傳說中的黃帝時名醫(yī)歧伯所言：

歧伯曰：“凡年忌，上下人之大忌。常加七歲、十六歲、二十五歲、三十四歲、四十三歲、五十二歲、六十一歲。皆人之大忌，不可不自安也。感則病行，失則憂矣。當(dāng)此之時，無為好事，是謂年忌?！?/p>

這有兩層意思。一層，從七歲起每隔九年，人的健康就有大忌大危險。從七歲說，因為古時兒童自然死亡率高，而且兒童也沒有無為奸事的教育意義。只說到六十一歲，因下一輪是七十歲，已是古來稀，死而無憾。另一層，做好事，“無為奸事”，便可自安。前者是規(guī)律，后者是善意的欺騙?！熬拧敝?dāng)?shù)，未必；“久”之理，則確然。

把羅與計都僅星叫“黃幡”，把計都星叫“豹尾”，就與字面的意思絲毫無關(guān)，是故弄玄虛。黃幡是旗幟等的黃色垂帶，豹尾是旗幟或天子儀仗車上的飾物，或畫或?qū)嵱斜财湮?。但高書的《道教的黃幡、豹尾與行年h筮》專節(jié)說：“本來羅是天上的兩顆星，和人的命運沒有關(guān)系，可是，敦煌民間的星命家卻依據(jù)這兩顆星的形狀，聯(lián)想到道教的黃幡與豹尾的形狀及其有關(guān)的禁忌理論，于是有聲有色地演繹出來了……吉兇算命理論。”然而這卻是完全的說法。羅只是惡魔，印度人假說它是星。沒有此星，哪來此星的形狀?它與黃幡有什么形狀聯(lián)系?計都是彗星，它是像黃幡呢，還是像豹尾?高書也含混不言了。高書用了兩千多字，相對說清楚的只是：黃幡與豹尾是迷信指的不吉利的日子。但這是清代的情況，是流，而不是敦煌之源。

實際上，黃幡猶言：大蓋。“黃、皇”諧音?；剩捍??！搬ιw”連說，指車上的如傘的蓋。而道教把北斗正叫“紫蓋”?！对企牌吆灐肪?4《日月星辰部》的首篇文章是《總說星》。其中說：“北斗星者，太極之紫蓋，玄真之靈床，九皇之神席，天真之偃房。”高書所引清代《協(xié)紀(jì)辨方書》卷3《黃幡豹尾總論》：“黃幡者，三合之季象，華蓋也?！庇捎诟呦壬蛔骷氈卵芯恳蚨鴮Υ擞刑崾拘缘摹叭A蓋”失之交臂了。黃幡本指北斗整體，被用為專指第一星，與所謂“頭蝕神羅星”的“頭”相承應(yīng)。

而“豹尾”的“豹”另是“暴”的諧音。暴尾即露尾：以露出尾巴為標(biāo)志的彗星。黃幡與豹尾本來與星星無關(guān)，就與算命無關(guān)，自然也與兇事無關(guān)，由于敦煌此文書借諧音而指兇兆，后來的喪葬迷信才變說為指不吉利的方位、日期。

北斗七星本來是求生的，自然是吉神，不給人降災(zāi)禍，它們有人們已習(xí)慣稱說的名字。從斗柄起，依次是：搖光、開陽、玉衡、天權(quán)、天璇、天樞、天璇。迷信要用北斗算命，用災(zāi)禍嚇人，只好回避原名，而另外稱名，也有幾種不同。或利用已有的“文曲星”、“武曲星”，原來都指給人帶來文昌武功好命運。但文曲星并不屬于北斗。也利用寓含災(zāi)禍的別的星名，如“貪狼”即狼星。亦稱天狼。語本《楚辭·九歌·東君》：“青云衣兮白云裳，舉長矢兮射天狼?！蓖跻葑ⅲ骸疤炖牵敲?，以喻貪殘。”《漢語大詞典》：“天狼：星名。天空中非常明亮的恒星，屬于大犬座。有一個伴星，由望遠鏡可以看見。古以為主侵略。”解釋的比較詳細，還畫龍不點睛，避說“狼”字的由來。《史記·天官書》：“參為白虎……其東有大星日狼。狼角變色，多盜賊?！睉?yīng)當(dāng)是由此星“明朗”的特點諧音成為“狼”。狼角變色，指亮度減弱，所以把主盜賊的“功能”分配給它。但狼星并不是北斗中的星?！熬揸I”原意是高大的門、著名寶劍的專名、針灸穴位名。把“闕”諧音為“缺”，就指不吉利了。這些又可以說是張冠李戴。

(責(zé)任編輯 粱 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