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黎明走來,背著遼闊的遠(yuǎn)天,在蹣跚前行中播灑著太陽號子。歲月的纖繩嵌進(jìn)了你古銅色的肌膚。你依然雙手緊握著歲月的纖繩,唱著太陽號子向前。
嘹亮的太陽號子翻過三山五岳,掠過上下五千年的風(fēng)霜,飛濺成一串串滑翔的音符。
喲嗬——呀嗬咿呀,咳啰——咳啰——船過三峽呀,人心寒!喲嗬也——嗬喲嗬嗬——
你是峽江邊的達(dá)爾文,你是峽江邊的酈道元,你是峽江邊拄杖的荷馬,前行在古神州遼闊的地平線上,握在你手中的纖繩,凝固成光陰的巨輪,被摔打成激烈的響著宮、商、角、徵、羽的鼓點(diǎn),在暗礁密布的河道中引領(lǐng)一艘一艘船只闖過無數(shù)道急流和險(xiǎn)灘。
哦——呵呵——哦,青灘,泄灘,空嶺灘,最怕過這鬼門關(guān)!
喲嗬,嗬喲嗬嗬——
億萬年披星戴月的追趕,你沸騰的熱血在奔涌,峽江兩岸的暴風(fēng)雪,已經(jīng)凍僵了你的黝黑的面龐和軀干,雖然你的雙手布滿了硬硬的老繭,但你的目光,依然眨也不眨地炯炯望前。
呵嗨喲——嗨——呵嗨喲,嗨一新灘拽灘不算灘,山崆嶺才是鬼門關(guān)呢——
一聲的號子,我一身的汗!一聲的號子,我一身的膽!三聲號子又一灘——
你是峽江上的荷馬,你是新世紀(jì)穿行于神州廣袤大地上的生命歌者,用汗水譜寫了一曲金色的太陽號子。
——我的連手,喲嗬也嗬喲嗬嗬吆兒,連手兒走起來喲哦……
高峽出平湖,群山換容顏,礁石退險(xiǎn)灘。你再也不需要扳艄,再也不需要拉纖。
太陽號子的足跡印在昨天歷史的回音壁上,峽江兒女化作巍巍長城脊梁上的磚瓦,在風(fēng)風(fēng)雨雨中把故園守望。
古陌荒阡的歷史濤聲中,峽江纖夫拉著生命的纖繩,把古歸州三峽人家的歲月譜成生命的絕響:
喲哦,嘿喲,嘿喲,嘿喲,嘿喲——
喲嘿,喲喲喲嘿喲嘿喲哦,扎起,喲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