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較法在文言詩文教學中的應用

一個民族之所以生生不息，主要是靠文化來維系。優(yōu)秀的文言詩文是中華民族傳統(tǒng)文化的重要載體，加強文言詩文的學習是民族精神教育的重要途徑。我們的政府非常重視對青少年進行民族傳統(tǒng)文化教育。對我們而言，學好文言詩文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但是，作為一種歷史語言現(xiàn)象，文言詩文所反映的內(nèi)容離我們的時代比較久遠，它的表達形式與現(xiàn)代漢語相比也有一定的差異，故而理解起來很費勁，導致許多學生對文言詩文的學習沒有興趣。再加上當今這個“快餐文化”時代，由于功利性的驅(qū)使，更由于浮躁社會文化氛圍的影響，很多學生認為學習文言詩文沒什么用，又難看懂，久而久之就產(chǎn)生了一定的應付心理和逆反心理。因此如何激發(fā)學生學習文言詩文的興趣成了語文教學的當務(wù)之急。心理學家認為，興趣是人們力求認識某種事物或愛好某種活動的傾向，它是一種心理意向活動，能推動人們?nèi)シe極行動，產(chǎn)生實際效果。正如古代教育家孔子所說：“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

我們知道，任何知識都不是孤立存在的，彼此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在學習文言詩文的時候，如果我們僅僅只是就課文論課文，費力地字斟句酌，就可能一葉障目、不見森林，很難讓學生準確地更深層次地把握學習內(nèi)容——語文課堂上老師激情投入、學生卻懵懵懂懂昏昏欲睡毫無興趣的情形并不鮮見。因此，在文言詩文教學中，如果我們能夠做到聯(lián)系學生生活實際，從“充分考慮學生的已有能力”出發(fā)，運用恰當?shù)谋容^教學方式，旁征博引，舉一反三，觸類旁通，就可以達到激發(fā)學生學習文言詩文的興趣，“促使學生加深對中華民族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了解，充實文化底蘊，提升文化品位，形成正確的價值觀”的課程設(shè)計目的。

實踐證明比較法是一種行之有效的文言詩文教學方式。1998年以來，我們堅持運用比較教學法來學習文言詩文，收效甚豐。下面談?wù)勎覀冊趲啄甑奈难栽娢慕虒W實踐中運用比較法進行教學的一些粗淺體會。

一、通過方言與普通話的比較，激發(fā)興趣

（一）方言音韻與普通話音韻的比較

吳方言區(qū)是我國僅次于北方方言區(qū)的第二大方言區(qū)，以吳語（主要以蘇州話和寧波話為代表）為表現(xiàn)形式的吳文化起源很久遠?，F(xiàn)代著名歷史學家、民俗學家、蘇州人顧頡剛先生在《吳歌小史》中認為，吳文化的起源不會遲于“詩經(jīng)”。作為蘇州話、寧波話等代表性吳語的混合體，上海話兼有蘇州話的軟、寧波話的硬（俚語云：寧愿聽蘇州人吵架，不愿聽寧波人講話），加上使用人口比較多，上海話成了最有代表性的吳語。

不可否認在繼承傳統(tǒng)漢語音韻結(jié)構(gòu)上，普通話有比較大的缺陷。大量古詩詞(尤其是講究舒促結(jié)構(gòu)的詞曲)如果硬用以北方方言為基礎(chǔ)方言的普通話來讀有時是讀不出韻腳、韻律甚至韻味來的，進而影響賞析效果。有學者研究發(fā)現(xiàn)，上海話的詞匯里擁有其他方言特別是以北方方言為基礎(chǔ)的普通話所沒有的聲韻，如在吳儂軟語里常見的入聲字，在北方話里早已難覓蹤跡，這對于我們理解文言詩文的意境未嘗不是一種損失，請看唐代詩人柳宗元的《江雪》：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這首詩堪稱柳宗元的代表作——短短二十個字就把我們帶到一個幽靜寒冷的境地。詩人被貶永州，精神極度壓抑，于是借山水景物、借歌詠隱居在山水之間的漁翁，來寄托清高而孤傲的情感，抒發(fā)自己在政治上失意的郁悶與苦惱。

從音韻學的角度看，這是一首押仄聲韻的五言絕句，詩中的韻腳“絕”、“滅”、“雪”三字在古漢語中都是入聲字（古漢語分四個音調(diào)，即平聲、上聲、去聲和入聲），屬于仄聲。我們知道，隨著時間的變化、語言的發(fā)展，到了元代，古漢語中的入聲字大都“入派三聲”了（“絕”、“滅”、“雪”三字在現(xiàn)代漢語里分別屬于陽平、去聲和上聲字），在北方語系里，入聲字基本消失了——值得欣慰的是，“絕”、“滅”、“雪”三字仍然作為入聲字保存在上海話的詞匯里。入聲字讀音質(zhì)樸而急，收音短促、低沉，無尾音。我們認為，正是這幾個短促、干脆的仄聲韻才更加突出地展現(xiàn)了天地的絕對純潔、一塵不染與極端寂靜，才更加干凈利落地表達了“漁翁”心無旁騖、憎惡丑惡現(xiàn)實、誓與不平社會決絕的清高與孤傲。尤其是最后的“雪”字，如果讀如“xuě”，拖腔曳調(diào)，仿若苦苦尋覓、俗念未了狀，似乎很難把作者那種專注凜然、擺脫世俗、超然物外的情懷表現(xiàn)透徹。如果用上海話來讀“絕”、“滅”、“雪”三個入聲字，既干凈利索又富有韻味，另有一番情趣與天地?！皬纳虾Ｔ捓锬苷业狡胀ㄔ捤鶝]有的味道”（《文匯報》2006年3月9日第九版）。

（二）方言詞匯與普通話詞匯的比較

初步研究上海話，我們有了一個有趣的發(fā)現(xiàn)：上海話的語匯里存在著詞匯與文言詩文的詞匯“相通”的現(xiàn)象。

比如，“狐假虎威”（《戰(zhàn)國策·楚策》）中的“假”即是“借”之意，上海話中的“借”讀如“jiá”，與“假”的讀音相近；

再如，“脫我戰(zhàn)時袍，著我舊時裳?！保ā侗背窀琛つ咎m辭》）中的“著”同上?？谡Z“快點落起來著衣裳”中的“著”是完全同義；

還如，“黃神，王姓，莽之世也。莽既死，神更號黃氏……‘黃與‘王聲相邇，……”(柳宗元《游黃溪記》)——據(jù)考證，吳語初源來自古楚語（永州屬楚地），是楚人給吳越地區(qū)帶來了華夏語的基礎(chǔ)。在如今上海話里也是‘黃與‘王不分，告訴別人姓‘黃還是姓‘王，要著重說明是三橫‘王還是草字頭‘黃；

至于“花紅易衰似郎意，水流無限似儂愁”（劉禹錫《竹枝詞》）中的“儂”以及“衣帶漸寬終無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柳永《蝶戀花》）中的“伊”，則更是在上?？谡Z里俯拾皆是。

上海地處海邊，在古代與先進文化交流過程中，在不斷地吸收中原地區(qū)的語音詞匯并發(fā)展成頗具地域特色的吳儂軟語里，至今仍保留相當一部分的古漢語音韻、詞匯，這種現(xiàn)象也符合民俗學中的“漣漪樹葉”理論。因此，我們相信上海學生應該有學好文言詩文的優(yōu)勢。在文言詩文教學中，如果我們能在課堂上恰當?shù)亓信e一些學生生活中正在使用的語言，就可以引爆課堂氛圍，引起更多共鳴。同時，通過這種方言與普通話的比較，有助于引導學生去認識祖國豐富多彩的地域文化，提高他們學習文言詩文的興趣，點亮他們智慧的火花。

二、通過中英比較，洋為中用，激發(fā)興趣

（一）文言詩文的語法與英語語法的比較

語言是什么？語言是人類最重要的交際工具。法國著名語言學家方德利耶斯在《語言論》（《LE LANGAGE》）中就說過：“語言在社會中形成。當人們感到有彼此交際的需要時，語言便產(chǎn)生了?！笨梢?，作為人類智慧的結(jié)晶，語言反映了人類對情感交流的需求，雖然地域不同，產(chǎn)生的語種不一樣，但是不同的語言在表達運用方面卻有許多相似之處。

英語是學生的必修學科，用心比較，我們發(fā)現(xiàn)文言詩文的一些特殊語法與英語語法也有相似的地方。而且，說一句有些人可能不大愿意接受的話：我們上海的學生對英語語法掌握的熟練程度肯定遠遠超過漢語。就我們所知，許多高中生在初中時基本上不太重視漢語語法的學習——因為漢語語法在中考時不作要求——即使學也只是蜻蜓點水似的“一笑而過”。因此，借助學生已有的英語語法知識，來學習文言詩文的一些特殊語法，有時能取到意想不到的教學效果。

比如文言虛詞“之”字的一項重要用法是“取消句子獨立性，作助詞用”，如“師道之不傳也久矣”（韓愈《師說》）中的“之”字?！爸弊肿鳛橐粋€標志性的詞語，用在“師道”和“不傳”之間，使“師道不傳也”這個主謂結(jié)構(gòu)此時喪失了獨立成句的資格，只能充當整個句子的一個成分（主語）——這與英語句法中的有關(guān)從句知識是相吻合的。“之”字的作用相當于從句中的“what，who，that”等之類的引導詞，這些句首帶有“what，who，that”等引導詞的句子只能充當整個復雜單句的一個短語成分。

例如，What he said is true（他所說的是正確的）?！皐hat”所引導的從句“he said”只是充當整個句子的主語，“what”此時所起的作用與“之”字的“取消句子獨立性，作助詞用”相同。因此，在學習文言詩文中“之”的這種用法時，完全可以從英語從句知識入手，通過中英語法比較，來幫助學生掌握這個知識點。而且，通過比較，還可以加深學生對英語語法知識的理解，達到雙贏的效果。

英語語法中有許多類似的情形。例如文言詩文中的主謂倒裝句、定語后置句以及介詞結(jié)構(gòu)后置句等特殊句式，因為與現(xiàn)代漢語有些差異，學起來有一定難度，我們也不妨借助英語語法中的有關(guān)句法知識來進行比較學習。

如《列子·愚公移山》中有一個典型的主謂倒裝句：“甚矣，汝之不惠！”在英語中表達為“How silly you are！”

又如“求人可使報秦者”（司馬遷《廉頗藺相如列傳》）、“馬之千里者”（韓愈《馬說》）以及“石之鏗然有聲者”（蘇軾《石鐘山記》）等等都是典型的定語后置句。在英語中一般用猶如“Something important”的格式表達——“important”作定語，放在整個短語的后面。

還如“青，取之于藍，而青于藍。”（《荀子·勸學》）也是一個典型的介詞結(jié)構(gòu)后置句式。在英語中，介詞結(jié)構(gòu)放在整個句子后面的現(xiàn)象很普遍，例如，“She opened the door with the key”（她用鑰匙打開了門）；“You were late again this morning”（你今天早晨又遲到了）——而且此時的介詞結(jié)構(gòu)“this morning”之前習慣上不用介詞——猶如“將軍戰(zhàn)河北，臣戰(zhàn)河南”（司馬遷《鴻門宴》）等句子中的介詞結(jié)構(gòu)前面習慣上不用介詞“于”一樣。

再如，唐朝詩人李商隱的《夜雨寄北》：

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這首詩用樸素流暢的語言，描寫作者對于妻子的思戀之情。作者獨具匠心的構(gòu)思更增添了此詩的魅力。他運用時間上的重疊倒映的方法：在寫詩的此夜想象將來剪燭共語的那一夜——猶如英語語法中的一般現(xiàn)在進行時（am/is/are doing something），表示此時正在進行的行為；同時又把此夜的情景推到想象中的那夜的共語中——猶如英語語法中的一般將來進行時（will be doing something），表示一種“純粹”的對將來情形的想象。詩中前后再現(xiàn)兩次的“巴山夜雨”，就如同地上的景觀（真）與水面的倒影（幻）那樣重疊在一起，此夜的凄苦在彼夜的想象中卻增加了甜美的意味，實景與幻境融為一體，充滿了詩情畫意。

（二）文言詩文的詞義與英語詞義的比較

學習文言詩文困難的大小，常取決于文言詞義的講析（包括注釋）是否明白準確。詞義講得清楚明白，學生的困難就少，興趣就大，否則就會出現(xiàn)相反的效果。

在講授《史記·廉頗藺相如列傳》“相如視秦王無意償趙城，乃前曰∶‘璧有瑕，請指示王”時，無論老師怎樣解釋“指示”的意思是“指出來給……看”，學生總感到有點似懂非懂，莫名其妙。后來一個語文成績并不好的同學說：“如果用英語單詞‘show來詮釋‘指示的意思，不就會明白了?！贝蠹乙宦?，頓時恍然：我們經(jīng)常說的“做秀”的“秀”不是根據(jù)“show”音譯過來的嗎? “show”的意思幾乎是為“指示”度身而做的。這位同學的思考很有“創(chuàng)意”。

還有文言詩文中表示“使動用法”或“意動用法”的文言詞匯，如果直通通地翻譯成“使……”或“以……為……”的話，有時不大符合現(xiàn)代漢語的表達習慣。

例如，張良曰：“秦時與臣游，項伯殺人，臣活之?！保ā妒酚洝ろ椨鸨炯o》）其中的“活”屬于使動用法，一般解釋為“使……活（下來）”，如果翻譯成“我使他（項伯）活下來”，似乎總不那么順暢。但是，如果我們告訴學生這里的“活”就是“救”的意思、相當于英語單詞“save”，他們或許更容易理解。

又如，“漁人甚異之”（《桃花源記》）的“異”是意動用法，它的意思猶如英語里的短語“be surprise with（對……感到驚異）”，如果在翻譯句子時直譯成“以……為異”，似乎有些別扭。

總之，在文言詩文教學中，有時我們不妨適當借助與其它學科知識的比較，借助學生已有的知識積累，通過學科知識間的整合與滲透，引導學生自己來解決他們在學習過程中遇到的問題，讓他們及時了解自己的學習成果，產(chǎn)生成功的愉悅，增強他們的學習興趣。正所謂：“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誠然，有時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教學效果。

三、古今比較，古為今用，激發(fā)興趣

（一）古今詞義的比較

分清古今詞義的異同是掌握文言詩文的關(guān)鍵。從比較的角度找出古今詞義的變化，認真鑒別，弄清發(fā)展脈絡(luò)，激發(fā)他們的學習興趣。

如“江”，古代專指長江；今泛指一般河流。

“臭”，古代泛指各種各樣的氣味；今專指難聞的氣味。

“犧牲”，古代指祭祀用的牲畜；今指為正義而舍棄生命或利益。

“卑鄙”，古義是指出身低微，是表示謙虛的中性詞；今指品行低劣，是貶義詞。

“爪牙”，古義是指得力助手，屬于褒義詞；今義的“爪牙”跟走狗差不多，完全是貶義詞。

……

這些文言詞匯，從其詞義的大小、轉(zhuǎn)移、感情色彩等方面昭示了語言發(fā)展變化的規(guī)律。我們通過比較，找出古今詞義的不同之處，可以克服望文生義、或以今義解釋古義的毛病。通過古今詞義的比較，可以給學生許多“意外的收獲”，讓他們在不斷的“新發(fā)現(xiàn)”中獲得成功的喜悅，增強學習文言詩文的興趣。

（二）文言詩文所蘊含的智慧與時代思維的比較

我們學習文言詩文中有生命的東西，是為了達到古為今用、“增加文化積淀，提升學生的文化品位”的目的。臺灣著名學者、教育家、《向古人借智慧——如何閱讀中國文化經(jīng)典》一書的作者龔鵬程先生在接受專訪時明確指出，閱讀傳統(tǒng)文化經(jīng)典，不只是出于消遣或?qū)嵱?，更是出于心智生活的需要。因此，閱讀傳統(tǒng)文化經(jīng)典不應該只是對于傳統(tǒng)文化簡單重復地呈現(xiàn)，也不是對于傳統(tǒng)精神機械盲目地學習模仿，而是在于向古人借鑒智慧，通過反觀古人來擴大視野并反思自我。

回到傳統(tǒng)文化經(jīng)典中“借”智慧是時代的要求，它能夠為我們提供一些符合現(xiàn)代社會發(fā)展的思維方式和觀點。

比如在《乘馬》篇中，管子認為：“市者可以知治亂，可以知多寡，而不能為多寡?！贝笠馐钦f，從市場可以觀察到國家的治亂，可以知道物品的多少，但市場不能決定物品的多少。管子還進一步指出，生產(chǎn)是市場的基礎(chǔ)，治理市場之本在于治理生產(chǎn)，在生產(chǎn)發(fā)展的基礎(chǔ)上才可能治理好市場——生產(chǎn)對市場有制約作用。那么，怎樣才能促進生產(chǎn)呢？管子又作了回答。在《奢糜論》一文中，他主張通過刺激消費（拉動內(nèi)需）來鼓勵生產(chǎn)，這和有關(guān)市場經(jīng)濟的一些經(jīng)濟學思想主張很有相近之處！

再如孟子的《寡人之于國也》中早已提出“不違農(nóng)時，谷不可勝食也。數(shù)罟不入洿池，魚鱉不可勝食也。斧斤以時入山林，材木不可勝用，是使民養(yǎng)生喪死無憾也”的看法。二千多年前，古人就強調(diào)“天人合一”，已認識到人與自然要和諧發(fā)展，與當今國家提倡“以人為本、樹立全面協(xié)調(diào)可持續(xù)”的科學發(fā)展觀、構(gòu)建和諧社會的理念不謀而合。

道家創(chuàng)始人老子的著作中“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之語，散發(fā)著樸素的辯證法思想的光輝。莊子《秋水》篇中有“物之生也，若驟若馳，無動而不變，無時而不移”之言，說明物質(zhì)是“可變的”這一道理。莊子《庖丁解?！返墓适轮赋觯褐挥薪?jīng)過反復實踐，真正掌握了客觀規(guī)律以后，對自己所處理的事情才能得心應手，運用自如。

儒家、道家以及法家思想中的合理因素，可供我們借鑒。

又如《韓非子·五蠹》：“事因于世而備適于事。世異則事異，事異則備變。”韓非子明確指出社會的一切政治措施都應該適應當時的實際情況，所以，“不期修古，不法常可，論世之事，因為之備”。同樣道理還出現(xiàn)在《呂氏春秋·察今》：“故治國無法則亂，守法而弗變則?！?。管理國家一定要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否則亂國；然而“世易時移，變法宜矣”，如果墨守成規(guī)、不銳意革新，就有可能亡國，因為時代在發(fā)展、社會在進步，“先王之法，有要于時也”，除舊布新、改革開放實乃必然，這很符合實事求是、與時俱進的科學態(tài)度。

學習這些文言詩文經(jīng)典著作時，適當聯(lián)系一些生活哲理，賦予傳統(tǒng)文化以時代思維，相信更能引起世界觀正處在形成階段的中學生的興趣。

有一位哲學家說得好：“學問像一張網(wǎng)，網(wǎng)孔與網(wǎng)孔間處處相聯(lián)?！弊匀豢茖W，對詩人狀物抒情，尤其是描寫大自然景色，有密切的關(guān)系。

以唐朝詩人張繼寫的《楓橋夜泊》為例：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這里寫的夜半鐘聲，道出了古剎的清幽，反襯出秋夜的冷寂。詩人在深秋夜晚的旅途中，心情孤寂，便借助于鐘聲既含蓄又充分地表達出來，收到了一種情景相生的藝術(shù)效果。

而且，這里還有一個物理學上的聲學常識問題。專家認為，白天空氣溫度隨高度的增加而降低，鐘聲傳播的區(qū)域有限。夜間則相反，空氣的溫度隨高度的增加而增加，上層空氣的傳聲速度高于地面空氣的傳聲速度，從而使聲射程增加，所以夜半鐘聲能夠傳得很遠很遠，而且聽起來比白天更加悅耳、清晰，韻味悠長。

蘇東坡詩云：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按航睘槭裁词恰傍喯戎?？

李清照詞云：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熬G”是指葉子，“紅”是指花，為什么是“綠肥紅瘦”？……

可見，這些詩人寫詩，或多或少地懂得一些科學常識，而且，他們還很巧妙地把這些科學常識融化在詩歌的意境里，創(chuàng)造出一種別有洞天的藝術(shù)效果。

總之，“要將語文課程活動和其他課程活動，將課堂學習和課堂以外的語言實踐有機的結(jié)合在一起，構(gòu)建開放的、適應時代發(fā)展的課程體系”，在開闊的生活背景下、深刻的知識層面間、快捷的社會發(fā)展中，通過聯(lián)系時代特點，調(diào)動師生已有的知識儲備，積極挖掘、深刻領(lǐng)悟傳統(tǒng)文言詩文中所蘊含的現(xiàn)實意義，溫故知新，以己之所思啟發(fā)學生之所求、之所想，努力達到幫助學生提高學習文言詩文的能力，培養(yǎng)他們的創(chuàng)造性思維、進而謀求思想的交流與分享的目的，這樣，更可以激發(fā)他們了解、吸收祖國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精華的興趣！

美國著名心理學家布魯納說：“學習的最好刺激，乃是對所學內(nèi)容的興趣。”的確，興趣是最好的老師。它是我們獲得知識、開闊眼界、豐富內(nèi)心生活的最重要的動力。比較教學法，不失為充分激發(fā)學生文言詩文學習興趣的一條有效途徑。聯(lián)系實際，把文言詩文引進生活，讓學生在學習中產(chǎn)生對現(xiàn)實生活的切膚之感，從生活中拓展學習文言詩文的空間，因為“語文學習的外延與生活的外延相等”；加強與有關(guān)學科的對話，實現(xiàn)語言的雙向滲透，在比較的過程中以具有創(chuàng)造性的探究活動來培養(yǎng)學生的學習興趣；堅持古今溝通、古為今用的學習原則，努力擴大文言詩文內(nèi)涵的張力，給予祖國傳統(tǒng)文化以時代氣息。恰當?shù)乇容^教學方式，能夠達到激趣、激智的目的，能夠引導學生由過去被動的、任務(wù)式地對待文言詩文學習轉(zhuǎn)變?yōu)榉e極主動、樂意地參與學習、有創(chuàng)見性地學習，滿足他們學習文言詩文的成就感，進而達到文言詩文學習的課程目的。

（李鴻川上海市桐柏高級中學）